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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郎双手将我搀扶起来,随即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们只有三个时辰,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妙,一旦牛大德的真气顺行,修为道行尽皆恢复,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嗯!那好,我们现在就走!”
我当即搀扶着师父,并背上玄铁重剑,快步走向九霄宫的出口。
“啊!不能放他们走!拦住……拦住他们!”
牛大德恼羞成怒,眼看着我们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离开,顿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继而伸出手向守门的小葫芦大声呼喊,而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急促。
“你们不能走!”
入口处的小葫芦,顿时抽出三尺青锋,将出口完全堵住。
“小家伙,你师父气急攻心,再加上气血逆行,真气阻塞,如果我是你,应该马上扶着他前往一处静室休息,然后煎服行气之药,否则后悔晚矣!”
但见田七郎不慌不忙地走到小葫芦面前,淡淡地说道。
“可我师父是你害的,我决不能让你走!”
小葫芦居然避重就轻,挥剑抵在田七郎的胸口,我心头一紧,刚欲上前,却被师父一把抓住,随即,只听到我耳边传来师父的一声嘱咐……“田七郎这小子一身道行,功参造化,如果他化解不了的因果,你更不必凑热闹了,区区一个小家伙,还难不住他,此人心机颇深,你切勿在他面前自以为是!”
“呃……哦!”
没想到师父只是一个照面,便把田七郎看得如此透彻,我当真是涉世未深,不懂行走江湖的玄机。
“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走!”
突然,我扭头看向地面上斜躺着的牛大德,他的脸色已然惨无血色,相反的,整个腹部高高鼓起,像个巨大的圆球,而且双手双腿,也胀大了两三圈,恐怖之极!
“你杀不了我的,嗯,这把剑是一把好剑!”
田七郎微笑着说了一句,也没见他动手,但抬起手的瞬间,小葫芦手中的长剑,便是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上下打量一眼,田七郎微微笑道:“此剑乃是一把古剑,号称‘云中白尺’、‘水中断月’,此剑的第一个名字乃是当初铸剑之人所取,原为思念自己的情侣,流入后世,此剑饱经风雨,其间有一条斜痕,便有了第二个名字,说起来,这第二个名字,也是因为一对情侣所致,在下看来,此剑不过是一把情剑,剑能伤人,情能伤心,亲情、爱情、友情,人间处处有情,处处无情,小葫芦,你好自为之吧……”
“锵!”
说完,田七郎手指一弹,此剑便发出一道清灵之音,生生将小葫芦击退,小葫芦跌跌撞撞地退后七八步,好不容易拿稳了长剑,却还是脚下一轻,重重地一屁股摔倒在地。
我彻底睁大了双眼,师父说得果然没错,这个田七郎,真是非比寻常啊!
第十章 临山而栖
“张前辈,请随我来。”
田七郎当即和我一起搀扶着师父,缓步走下山坡,沿着山谷的小径,蜿蜒曲折的路途,在田七郎的帮助下,竟是如履平地,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神迹般的本事,看来看去,他都是一个谜一样的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高人风采吧!
“呵呵!我的身体还能动弹,现在看到你,我相信我死不了了,不过此地距离天门山尚有数百里之遥,你为何长途跋涉?倒是让疯老道我心有愧疚啊!”
师父说着,微微摇头叹了一声。
“家师在数日前算到北方游龙镇有难,时间上,刚好又是张前辈游历北方之际,家师即刻打了一卦,果然知晓其中的缘由,张前辈舍己利他的崇高精神,真乃我辈修行之人学习的榜样,家师说,若非如此,凭张前辈的精深道行,定然顺利的诛灭魔童,毫发不伤。”
田七郎在称赞师父时,确是一抹虔诚恭敬之态,我却是苦笑一声……
“若非师父为了救我和师兄贾人寿,也不会落个这般下场,都是我拖累了师父!”
我说着,缓缓低下头,内心一丝丝感伤和愧疚,涌上心头。
“臭小子!哪里学来的伤春悲秋啊?师父常告诉你,一切随顺自然,此乃修道之人的本分,怎可因此而动了俗念呢?!”
师父吹了吹胡子,大大咧咧地骂了我一声,并严正地纠正了我内心的执念。
“是!如果换做我,想必我也会和师父一样挺身而出,为弘扬道法,纵然是粉身碎骨……”
“行了行了!”
未等我的豪言壮语说完,师父当即挥了挥手,打断我的话,吹了吹胡子,皱着眉头说道:“整天说一些酸溜溜的废话,真到了那一步,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得了,这会儿放什么闲屁!”
“呃……”
我张了张嘴,顿时被师父的话噎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哈哈哈!张前辈,小酒师弟,你们可真是一对活宝师徒,相信你们这一路路走南闯北的,嬉笑怒骂,游戏人间,定然不觉得寂寞了,相比之下,我这隐世苦修的日子,当真是羡慕你们羡慕的紧啊!”
田七郎闻言哈哈大笑,一番儒雅气质,顿时荡然无存。
“田师兄,我以为你一直是温文尔雅不苟言笑之人呢,开怀大笑,却也笑得如此放lang形骸,你才是真洒脱!”
我嘿嘿一笑,赞美道。
“哈哈哈!小酒师弟,我是受到了你们师徒的感染,有感而发,有感而发而已,再者说,先前在九霄宫时,我若是不沉稳一些,那牛大德一旦看出我的破绽,我可是想救你们都不能了,如果牛大德发现我只是吓唬吓唬他,指定会暴跳如雷。”
田七郎苦笑一声。
“呃……田师兄难道真的只是吓唬他?”
我有的不敢相信,从始至终我都认为田七郎乃是道行精深的高道大德,谁料,他居然言称这些都是个幌子。
“那不过是我特制的一种迷香,三个时辰后,牛大德会发现我所说的话都是骗他的,呵呵!”
田七郎呵呵一笑,看得出,他那是苦笑罢了。
“至少这样做,不让那牛大德对你师门有怨念,他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以后定然还会找机会包袱我们师徒,倒是让你劳累这一趟,真是无以为报!”
师父难得向一个人行了个大礼,而田七郎顿时惊慌失措地搀扶起师父。
“啊呀!张前辈,若是家师知道我受你如此大礼,非剥了我的皮不可,家师常说在等待一次俗缘,我看他那高兴劲,估计张前辈就是家师要等的俗缘,唉,只怕俗缘一了,家师便要离我而去,再此相逢,不知何年何月啊……”
田七郎谦逊地说着,且在说起鹤龄公前辈时,不免有些依依不舍之情流露出来。
“呵呵!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有什么好挂碍的,等你达到你师父的那个层次,就不会有这般执念了。”
师父微笑着说道,转而白了我一眼,吹了吹胡子……“以后多和你田师兄学学,如何孝敬师父,说不定哪天师父我驾鹤仙游,臭小子你想找师父都没路找去了!”
“嘿嘿!师父您老放心,等您老死的那天,徒弟我一定尽足孝道,守孝三年,好好的让您老感动一把。”
“咚!”
“啊呀!”
瞬间被师父赏了个爆栗,我躲是来不及,顿时抱头鼠窜。
“臭小子!活着不孝敬死了还感动个屁!待会儿出了牛头山,把你小子身上的私房钱拿出来给师父打二两好酒,嘿嘿!”
“师父!那点钱可是我们赶往天门山的路费,你喝酒喝完就没了,反正不行!”
“臭小子!我打死你这个不孝的徒弟……别以为师父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少私房钱……你别跑……还敢跑……”
二十日后。
又是一个夕阳斜下的日子,这样的赶路,一般白天多与世俗沾染,而且白天很少赶路,反而是晚上赶路最多,再加上修炼,最为辛苦的就是晚上,至于这么许久,我几乎每怎么睡过觉,师父常说,普通人那才叫睡觉,我们修道之人,修炼采集天地灵气,比睡觉更加养神。
正所谓精足而练气,气足而养神,神足则不思免,气足则不思食,精足则不思欲。
此为修炼的根基所在,如果精气神不固,则无法修炼任何法门,因为再多的真气,也不够流失的,修行之所以不易,乃是世俗的牵绊过深所导致,当然,如果世俗的牵绊轻易便能断绝,也是极难做到的。
“张前辈,小酒师弟,前面再有三十多里路程,就赶到大庸县天门山,我们今晚大可以在此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也不迟啊!”
田七郎拿出水袋给师父,并指着东南方向,欣喜地说道。
“师父,我觉得田师兄说的对,这么些天我压根就没睡过,整天修炼赶路赶路修炼的,都快累死我了,还是休息一晚,养足精神再赶路吧……”
我苦着脸看向师父,希望师父的铁石心肠能够被我感化一次,虽然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第十一章 荒山佳人
“好吧,但此地我们不太熟悉,又是荒山野岭的,休息的时候不要随便走动,以免打扰了其他生灵的安宁,我们行道之人,当以舍己利他为先!”
师父难得的点了点头,随即,田七郎开心地搀扶着师父去找了个坐的地儿。
我则拿出干粮和水,待大家都填饱肚子之后,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张前辈,我倒是对此地有一些印象,只因……只因我年幼之时,父母双亡,其坟墓,便是埋葬在此,唉,说起来,有着数十年没有回来探祖了……”
田七郎莫名地扫视四周,随即惊讶地说道。
“嗯?此地荒凉贫瘠,且阴邪之气肆虐,分明就是一处凶地,七郎,你的父母为何被埋葬在此呢?难道你就不怕此地的凶邪之气,使得令尊令堂不得安宁么?!”
师父错愕地盯着田七郎,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张前辈误会了,我田七郎何尝不想把父母葬在风水宝地,但……但他们乃是凶死……若是连此地都无法容身,别处,更加无葬身之地啊!”
田七郎说着此话,顿时眼眶红润起来……“据后来知道,父母亲二人,由于家境贫寒,着实无法度日,且眼睁睁看着我的爷爷奶奶,相继饿死,无奈之下,他们想到了走邪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