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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我们不为难你,你知道那华麟阁在哪么?带我们去,保证不动你一根汗毛。”关翎在一旁按捺不住,推开钟凛,上前朝那小孩说道。那孩子转了转眼睛,看到身后钟凛一脸凶恶瞪着自己,面前那个大汉又魁梧得像座山,想必贸然拒绝自己肯定要吃苦头,不得不点了点头。
“——唔唔?你们三个要去华麟阁呀?听说那里的头牌花魁都一夜千金哩,贵得很。”
几分钟后,那孩子舔着秦烈买的冰糖葫芦,十分满意的在前面带路,摇着脑袋说道。钟凛跟在后面,看这家伙小人得志,世故油滑得很,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
“原先那里是这街最繁华的地方了,怎么,华麟阁不在那里么?”秦烈跟着那孩子的步伐,看着街边两侧逐渐萧条清冷下去,几个歌女轻抚琴弦,倚栏低唱,丝毫没有刚才街道的繁华,不禁问道。
“看这位爷是个好人,我就不妨直说了吧。”那孩子转头看秦烈,笑了笑,大咧咧伸手去拖他的手。“华麟阁都是些大官才去呀,自然选在些个僻静地方,据说里面也有些新奇东西,反正是不能被一般客人看见的。要是你们有意向找个地方过夜,我倒觉得原来那地方有家叫霖湘楼的馆子,里头姑娘好看的多,价格也比较公道哩。”
“你这小鬼,怎么敢平白牵他的手!”看那孩子竟敢蹬鼻子上脸去扯秦烈的手,钟凛更不爽了,上前就想敲他脑袋。“他是我的,手就只有爷我一个人能摸,懂么?!再乱摸,剁了你爪子!”
那孩子朝他一吐舌头,一路跑开,站在路口朝他们指了指道路尽头。钟凛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他指的那地方两扇高耸的朱漆描金大门紧闭,门口挂了两排五色灯笼,门庭气势恢弘,琉璃飞檐高耸入云,门楣上一面黄花梨木牌匾,上书龙飞凤舞的「华麟阁」三个乌金大字,不得不呆在了原地。如此财大气粗,这哪是平常青楼楚馆,简直像是高官富贵人家花费金铢无数堆起的豪宅。
“怪不得会摆谱,果然豪气啊!”关翎在他身边不由得赞道。
“唔,确实是不错的地方。”秦烈摸了摸下巴,拍上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钟凛的肩。“想必贤弟你阅尽欢场,这倒也未曾见识过这般光景吧?”
“没见过,这一定要进去见识见识。”钟凛回过神,当即摩拳擦掌道。环顾四周,那门庭旁就是围墙,几乎和门庭一般高大,大门又牢牢关着,与其他楚馆青楼不同,在外面听不到一丝内里的管弦丝竹之声。饶是他兴味十足,如今却也有些无从下手。
“这门口怎么连个引门的也没有。”关翎在一旁皱眉道。“难不成老子还要自己去敲那大门不成?也太丢份儿了。”
“这就是给有钱人摆谱的呗。”那孩子冷眼在一旁说,嚼着那串冰糖葫芦。“他们乘车来,自然有仆人帮忙代劳敲门开门,我看过好几回了。”
“就算带了仆人来,这贸然恐怕也是进不去的。”秦烈遥望着那挂着灯笼的门庭,饶有兴味的思忖了半刻。“若需要熟客引荐才能进门,我倒是有个熟识的人或许可以带我们进去,只不过……”
关翎和钟凛同时转身看着他,视线之急切几乎能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秦烈看他们伸长脖子听的模样,不禁撇了撇唇角,故意拖长了音调。
“我们总得先知道我们要找的那梁征是不是还在此处,若是大费周章,却发现他早已回去了,那不就功亏一篑了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还是得先想办法打听清楚才行?”关翎愣了半晌,迟缓的问道。“但这门关得这么紧,里头又没有熟人,哪能这么简单打听清楚。”
“等明天再来,看有在里头做事的仆人出来,我们再朝他打听不就好了么?”钟凛想也没想,推了把关翎。“你脑子是实的啊,这么简单的事也要想。”
“华麟阁做事的人都口风严着哪,这是华麟阁的规矩,不能透露里头的事的,否则就要被割了舌头。”那孩子不屑的驳道。“这整条街的人都知道这事,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就是体面点的窑子,整得这么麻烦。”关翎听到他的话,更是不耐烦的咒骂道。“难不成里头有九天玄女不成?”
“老关,你就别肖想了。”秦烈扬起唇角,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钟凛。“我想来想去……若是有个人手脚敏捷油滑些,先混进去探听清楚的话,这事估计就要好办多了。”
关翎愣了愣,看秦烈的眼神幽深,像是别有意图,不禁满头雾水,拉过他低声问道:“我说不用这样吧?明天我们去找那梁征的铺子问问不就行了,搞得这么麻烦?”
“你懂什么。”秦烈瞥了他一眼,眸里闪过一丝嘲弄的神情,挑起唇角低声道。“我家贤弟许久未做过这翻墙的勾当,我怕他手生,给他找机会练练呢。”听他慢悠悠的语气,摆明了就是看钟凛哪里不爽要故意摆他一道的。
“嘿嘿嘿嘿,草虫你真是坏透了。”关翎捅了秦烈一手肘,他自己也唯恐天下不乱,自是心领神会,转过身来,望向钟凛的眼神也同样越发意味深长起来。
只看他们背过身去嘀嘀咕咕,钟凛全然蒙在鼓里,却骤然被两股突如其来的视线盯的如坐针毡,两边看看,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你们都看着我干吗?爷我绝不会去的!”
三十七、华麟阁
浮世夜话 浮世 三十七、华麟阁
作者:Gerli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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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奶奶的。钟凛一边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攀上高墙,一边啐道,不知道在心里把墙外那两个人全家老小问候了多少遍。
他好久未曾做这翻墙越户的勾当,有些手生,但好歹还是攀上去了。蹲在墙头,他居高临下的望了望在墙下负手对他灿烂而笑的秦烈和抱着胳膊望着他的关翎,对他们投去发自内心的蔑视一瞥,翻身就轻巧的跃进了墙内。
那墙比一般围墙要高,他猝然落地,顺势在院内的长草中一滚,轻车熟路的压低身子,隐藏在院内花木下的阴影中。这么想来,秦烈那般脾气恐怕是做不来偷偷摸摸翻墙入室这等事,而关翎又过于招摇敞荡,怕打草惊蛇,想想这事也就只有自己能做。不过管他呢,自己既然先进来了,先去饱饱眼福他们也埋怨不得。
两个提着灯笼说笑的男仆在院内一角走过,他屏住呼吸,侧身躲入院内一棵树后,探头看他们走远了,急忙循着阴影遮盖的宅院小径,往院内另一头悄悄而去。
这院子极大,放眼过去望不到头,石径纵横,让人迷路的程度近乎和秦烈那宅子有得一比。他贴上身边最近的一堵屋墙,那屋子二楼开着一扇描花乌木小窗,里面隐隐传来歌舞之声和女子的娇笑。忍不住心里一动,他掐了把腿定了定神,反复提醒自己是要来找人的。但事情远远没有他起初想像的简单,翻越门庭而入,院内的楼阁密集缭乱,如同重峦叠嶂,大小楼阁朱红的飞檐翘角从近处看几乎连成一片。视野里无数雕栏画栋,浮华流丽的亭台游廊,其间闪烁的万千灯火明亮晃眼,叫人分不清该往何处去。
这华麟阁果真豪气,钟凛在心里暗想道。他藏在树后,看着一队玄服带刀的侍卫穿过庭院,想这地方富丽堂皇,有武人守着也是情理之中。仔细观察,那些侍卫举手投足间呼吸沉实,足下稳健,恐怕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在此闹出乱子自己也讨不到半点便宜。因此他小心翼翼贴在墙边,等那些人走过,绕开那些灯火明亮的地方,暂且伏身躲进另一条光线昏暗的小径,避开他们的视线。
环顾四周,他一眼望见一角飞檐在前方灯火阑珊的树间探出,他看了看两侧,快步往那方向而去。灯火明亮的地方不好藏身,先暂且藏在那里观察情况,等摸清这院内侍卫巡逻的路线后再做打算,要避过纷争风头,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在那条昏暗小径才走到一半,他又看见一队侍卫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心念一急,前方墙边一扇月亮门正巧映入他的眼中,门穹通向另一个灯火黯淡的别院,想也没想,他跨过那门,一闪身背贴墙壁,躲在墙后。
“哎,你们知不知道,咱们这次的新头牌是有多标致啊!”
他屏息而待,那队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听见其中有个粗厚的声音如此说道。
“切,这阁里头漂亮的多哪,当不当得上头牌还得有手腕和讨人喜欢的本事,只有张脸的还不是得坐冷板凳。”另一个声音笑道,惹起一阵哄笑声。
“不,不,这次阁子里的新头牌……我告你们,就只靠那副皮相,他就值得坐上那头名花魁的位子!那身姿真是绝了,说是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哦?难不成就是传言老板从南海带回来的那个……”
“嘘,这可说不得的。”
那队侍卫你一言我一语的走远了,钟凛探出头来望了望他们,有些奇怪。听他们言谈间说那新头牌标致也就罢了,这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忌讳?他知道这些欢场里的规矩,落了势入了青楼楚阁,身价一轻,哪怕原本家世再显赫,别人在背后说起闲话来也是照样肆无忌惮的。尤其是风口浪尖的花魁头牌,少不了被人在后面议论纷纷,但看这些侍卫对那头牌身世却三诫其口,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玄妙。
他正思忖着,忽然听到身后的楼阁传来脚步声,他忙一压身躲在那偏院的树丛之中,抬头往足音传来处望去。
月光静静洒在院内,如同流银般澄澈。一个肩上披着黛青长袍的人从那院内的阁楼侧门而出,伫立在廊前,抬头望向那璀璨明月,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猝一看清那人,钟凛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都几乎停了跳动。那人一头青丝散在肩上,如同黑色锦缎般直泻而下,肌肤在月光下白皙得近乎透明,身形纤长柔弱,衬着肩头那件黛青色长袍,超脱尘世,如同轻轻一触就会消失的水中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