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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炼狱般的黑芒与英锐的青芒猝然交错,互相吞噬倾轧。钟凛侥幸架开几次对方的攻势,刚想朝对方扑去,却只见那柄漆黑战戟猛然掣起,冰冷的锋锐顷刻劈裂长空,带着磅礴犹如山海的力劲猛然朝自己劈来,他躲闪不及,只得猛然仗剑架住。
眼前一黑,他只觉得山海倒灌般的强大力量扑面而来,竟迫得他的双足往地下陷去,眼前黑芒起伏如同翻涌云海,他的虎口猛然破裂,他努力咬牙撑住,耳中却听见了手中剑锋细小的绽裂声。
黑色的厉芒彻底吞噬了他,意识混沌,他的脑海中猛然掠过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金袍坠地,在涌动起伏的磅礴云海间俯瞰神州万物,无喜无怒,一双深邃的金眸闪烁着洞悉万物的光辉。光辉的烈日与皎洁的明月就在那个人身后的云海中起伏,像是盘踞辗转的巨大罗盘,在那个人足下,是神州正在复苏生发的万世苍生……
那是,神的本相。
那瞬间,他手中的宝剑剑锋猝然如同流星般迸裂开去!随即,剑上漫溢的青芒顷刻消逝,剑锋的碎片在空中划出数千道细小的流银飞痕。钟凛的手头怔怔握着破碎的剑柄,脸颊上割裂的伤口渐渐渗出血来,他缓缓抬起眼,那柄漆黑战戟的锋刃映入他的眼中,冰冷的利刃正抵着他的咽喉。
他端详着那双凝视着自己的金眸,狂跳的心脏逐渐安静下来,片刻,他不由得笑了出来,望向梁征道:“我……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多撑一会儿的。你……真的好强啊。”
“已经很不错了,站起来。”梁征简洁的回答道,手中的战戟化作一道黑芒渐渐淡去。他注视着坐在地上挠头的钟凛,心里却只浮现方才对方与自己舍命争逐时的癫狂姿态,简直像是初生的罗刹。傲然,疯狂,善战,天生好杀的鬼神。
他看见对方青眸中的光芒如同跳动的火焰,于是俯下身去,手指轻轻抹过钟凛唇角的血迹。钟凛愣了愣,唇角扯起一抹笑意,将他的手指顺势含进口里,轻轻用犬牙咬了咬。
情愫和冲动在那瞬间像是烈火般生发开来。钟凛靠过去,轻轻蹭了蹭梁征的耳朵,吻上对方的侧脸。下一刻,他被梁征狠狠按在草地上吻住,唇舌相接变得越发炙热,他在两人激烈的亲吻间透出粗喘,渴望又焦躁的用双臂紧紧缠住对方宽阔的肩膀,深深回应着那个吻。
衣衫被近乎不耐的撕开,两人在草间纠缠,肢体交叠,亲吻和抚摸,一切都充满了浑然天成的焦虑渴望。情酣耳热,钟凛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贪婪的吻着对方,肩,颈,还有双眸,一切都让他目眩神迷。
“哼,你……区区半神,竟敢用如此贪婪的眼神注视着我?真是罪该万死……”梁征微微眯起了双眼,伸手勾下覆盖着钟凛右眸的云纹眼罩。他看清了那双异色眼眸中透出的眼神,那种正注视着自己的眼神,直白,锋芒毕露,带着毫不忌讳的贪婪和露骨。
“是啊,老子只是区区半神,你……会不会给我守护你的资格?一次也好,让我抱抱你吧……”他听见钟凛在耳边嘶哑的低语,随即是越发露骨贪婪的亲吻和抚摸,毫不遮掩的彰示着掠夺的热望和占有欲。
大言不惭的小子,不过是渺小的半神,却胆敢叫嚣着要守护他?倒真是胆大妄为啊。他如此想着,却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只是微微蹙眉扶住了对方的肩头。他只会纵容这个小鬼一次,一次,对他来说就是莫大莫大的让步了。
清风掠过草木,渐渐地,起初粗喘声和的撞击声逐渐平缓落定下来,两人在青碧的草间彼此纠缠拥抱着,不曾分开,只近乎心满意足的享受着对方身体的温度。良久,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将草木吹动时发出的细微沙沙声,混合着两人沉重起伏的呼吸。
“真赞……啊。”钟凛蹭了蹭梁征的脖颈,压在他身上毫不犹豫的发表了感想。“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哎,没想到你会愿意让老子在上头干一回。棒透了,现在死了也值。”
“那就去死吧。”梁征一手将他从身上掀下来,起身拉好衣襟,语气阴沉。
“别,我还是不死。”钟凛骨碌一下被掀翻在草地上,打了个滚,满身草叶的爬起来,却不恼,反而笑得灿烂。“我要照顾你和小颜过日子哪,我还有想和你一起实现的愿望呢,哈哈!”
他瞟了瞟梁征,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点,起身张开双臂面向蓝天吼了几声,回头对他露出爽朗的笑容,哈哈笑道:
“我一直在想,只要咱们两个在一起,总有一天,一定能将整个妖界都握在掌中吧!不,我们的目标还可以更远大一点,就像是翱翔云端,扶摇直上三千里的鲲鹏,等蓄积了足够的力量,就号令千军万马强征天界,去拽掉天帝老儿的白胡子!”
“真是远大的愿望,要将那天帝老儿亲手从玉座上掀下来,那倒也颇有几分趣味。”梁征扬眉如此点评道,看他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不由得微微失笑。
“是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这个主意!我会等着那一天到来,咱们一起努力呗!”钟凛看他的面色缓和了,忍不住嘿嘿直笑,转身面向他,伸出手朝他道:“我琢磨了好久,要达成这个愿望,你的力量肯定是必须的。哎,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好不好啊?!以后,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起……”他突然愣怔了一下,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然涨红了耳朵。
“一起怎样?何其傲慢,和人说话的时候至少将话说完如何?”梁征看这素来没脸没皮的人突然满脸通红,不由得有些诧异,故意揶揄道。
“哎,我是说,以后我们……我们一起生活吧?”钟凛的异色双眸久久凝视着他,半晌,一句低沉的话语在草间回荡开去。梁征起初哑然,片刻不由得失笑,伸手握住他伸向自己的手,扬眉道:“就这种事,也需要踌躇这么久?”
“老子怕被你拒绝嘛!那样就完蛋了,真的要郁闷好久。”钟凛放肆的往他身边的草地上一倒,大敞的衣袍下露出浅麦色的精悍胸膛,懒散闲适的在他旁边伸了个懒腰,双眼闪烁着暧昧的光芒对他笑道:“怎样,愿意不?留在扶风山,咱们在一起会很快活的。”
“哼。”梁征轻哼了半声,伸手揉他的头发,将他揽到怀里。钟凛就势厚着脸皮歪到他的膝盖上,枕着他的腿对他坏笑,眼眸中明亮的光辉如同燃烧的明火,手指与他紧紧相扣,道:“你愿意的,是不?你愿意啦!”
没想到这种话……竟被这种小鬼抢先说出口了呢。也罢,我便不计较你的放肆,难得寻回的珍宝,坦然接受也同样令人愉悦。梁征如此想道,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伸手去捏钟凛的脸,钟凛起身一把扑倒他,两人在青碧的草地上笑着滚作一团。
青天碧草,如画苍穹,一切冰冷和疼痛的记忆仿佛在这一刻全然融化在了午后温暖的阳光中,随着惬意的清风散入云端。
水龙吟(十)
浮世夜话 番外 水龙吟(十)
作者:Gerli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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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然后,又是一个寂然的午后。
扶风堡内沟渠间澈水潺潺流动,沟渠旁的树荫下盖着朴拙的草庐,草庐间支着木案,案上堆满书卷简牍。单裹了件月白缎袍的秦烈端坐在木案后,手头翻阅着书卷,不时用墨笔干净利落的在卷中勾画着什么。
“扶风山中的账目都在这里了,真是感谢您,玄火大人。”在草庐前站着的刑风微微倾身朝他行礼,脸上露出窘色道:“扶风山里大多兄弟都在行伍中呆惯了,实在没有善于打理内务账目的能人,这便麻烦您了。”
“无妨,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既然暂且寄居在扶风山,多少能帮上忙就行了。”秦烈颔首答道,赤眸平静如水。
“玄火大人,息痕郎君来了。”他们交谈时,那名叫阿墨的管家撩开草庐的竹帘,俯首告道。他的身后,步入一个身披银白锦袍的俊美青年,发如流墨,手头抱着一把乌木凤尾古琴,朝秦烈温和的笑了笑。
“你来做什么?这时节人世间酷热,你最怕暑热,呆在须弥山反倒更舒适。”秦烈瞥了他一眼,唇角扬了扬,手头继续翻阅着案卷道。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息痕径自在他的身边落座,温润如玉的眼眸一闪烁,倾身倚在他的肩旁,故意揶揄笑道:“我们说好一起生活了,你却到处乱跑,再这样下去,玄火,我可得想个法子将你锁起来啦。”
秦烈垂下眼,唇角扬了扬,伸手将他拢到怀中,又抬眼望向刑风道:“这炎热的时节,冥鸿他又带着一帮人去哪了?”
正盯着息痕有些出神的刑风猛然回过神来,打了个哈哈,挺直脊背挠头道:“冥鸿大哥说夏末的时候要办婚宴,带着几十个兄弟下山采买东西去啦。等夏末就有场大喜事,到时候与咱们联盟的各族首领都会来,大哥忙得很。”
“总算是在忙正经事。”息痕笑道,刑风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斗篷下取出一只系着红绸的布卷,小心翼翼的放在秦烈木案的案角上,躬身道:“我几乎忘了这事,失礼了,玄火大人,这是冥鸿大哥下山前要我交给您的东西,堡内还有事务,我先行告退。”
秦烈微微一怔,看着刑风的身影消失在树荫下,伸手拿起那布卷,信手解开系在其上的红绸,将它轻轻抖开。
静静躺在繁华精致的布帛上的,是一枝墨色的桃枝。已近盛夏,这桃枝上的花朵不知为何却并未枯萎,依然重重在漆黑的枝条上盛放,如同被朝霞染红的堆云般嫣红娇艳。
在那一瞬间他怔住了,千年前的岁月如同幻梦流水般在指间流过,正犹如他们年少时冥鸿夹在他门边的那枝桃花,鲜丽绝美,最后却只沦为记忆中风化的一抹殷红。良久,他缓缓伸手拿起那墨色的桃枝,那桃枝却在他拿起之时就断为两截,如同堆云般绽放的前半截桃枝砸落在地,散落了一地残红。
“啊!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