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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出这法阵的人有相当强大的力量。”那鲛人望了望他,和身边的同伴交换着眼神,啧啧称叹道:“没有人能打破它,我相信没有人能打破它,那个做出法阵的人想要保护你,很重视你,在这道法阵上倾注了很大的力量,你在里面会很安全,非常安全。”
“是吗?我怎么觉得它只是瞎发光,看不出什么花样啊?”钟凛闻言有些诧异,盯着那些流金光芒看了半晌。还没等他研究出个眉目,就听见一个踉跄的脚步声从海角另一边跑来,他连忙回过头去,愕然发现站在那法阵前扶着膝盖喘气的竟然是柯云,抬起头来,对他露出满脸惶急担忧的神色道:“小哥,我一直在找你呢,终于找到了!有人要我把这东西交给小哥你。”
“是什么?给我看看?”钟凛皱眉望了望柯云手中攥着的黑色锦袋,刚想示意柯云伸手将它递给自己,却看柯云后退了几步,有些忌惮的盯着那金色光阵道:“小哥,不行呐,像我这种小妖怪把手伸进这阵里头一下子就会魂飞魄散的……我,把它放在这儿。”他小心的靠近光阵,将那锦袋扔到光阵边缘的沙地上,又退得远远的,对钟凛露出一个有点紧张的笑脸。
钟凛有些诧异的瞥了柯云一眼,随即伸手从沙地上拣起那只锦袋,锦袋通身素黑,简朴无华,拿在手上有些沉甸甸的。他粗手粗脚的将袋口扯开,把里面的东西倒进掌心,看清楚那锦袋中的物事时,不由得吃了一惊:一块雕刻着牡丹凤凰的碧绿玉牌躺在他的掌心,光润的玉面上爬着几道突兀的裂纹,翻过去一看,玉牌上一个叠篆的「秦」字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这块玉牌对他并不陌生,那正是他刚从青城离家不久,在离渭水不远的一个无名小城中特地为秦烈找回的。他记得秦烈很珍惜,总是将它带在身边,但后来他们分开了,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再见到它。他呆坐在原地,看见那玉牌的丝绦坠下系了张小小的纸卷,他连忙小心的解下它,仔细看向纸面。
「海市现在很危险,我已经遣人在海市的朱门旁接应你,那人会带你离开海市。我在海市外不远的凝脉山中等你,只要你还对我有一丝信任,就立刻动身离开,切勿在海市中逗留太久。」
钟凛呆然的凝视着那纸面最后的落款,那是他最为熟悉的人的名字,秦烈。他望向满脸疑惑的柯云,又有些迟缓的望向手中的玉牌,指间不由得慢慢攥紧了它。
“这是谁交给你的?”他皱紧了眉关,抬头望向一脸迷惑的柯云问道。
“啊……一个个子很高挑,看起来不太爱笑的男人。啊,他说他叫秦墨,是青城秦府的管家……话说回来,里面到底写的什么?小哥你脸色好难看啊。”
是阿墨。钟凛的脑子里有些迟缓的跳出这个念头,他还记得自己和秦烈相伴时的那段愉快的岁月,阿墨和几个仆人总是陪侍身边,比起梁征身边那些对他总是忌惮恭敬的侍从,他和阿墨他们如同兄弟友人般相处,生活得轻松而自在。
一种隐秘的渴望渐渐从他的内心深处像漫生的藤蔓一般生长起来,他不禁咬紧了唇。还有……能再回到那种生活的可能吗?那个他曾经那么喜欢过的人,可能会回心转意吗?心脏在胸膛里砰砰跳动着,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最渴望的自由就在自己选择的一念之间,在梁征回来之前,只要他离开这流金法阵,头也不回的逃走的话……这正是他以前曾经梦寐以求的最佳机会。
“小哥!小哥,你要去哪里啊!”
半刻后,柯云气喘吁吁的追着快步穿越残破燃烧的大片街道的钟凛,惶惑而焦急道:“老大在和那些天界来的家伙干架,你不可以走啊!离开海市太危险了!”
“危险?”钟凛回头望了他一眼,又望向几乎变成一片残碎废墟的鼎盛街道,耳边只闻远处不断传来的倾颓崩塌声,不由得嗤了一声道:“这里都变成这个模样了,你觉得,是留在海市更安全,还是马上离开海市更安全?你想活命,就赶快跟老子离开海市!”
“可、可是……”柯云望了望那些燃烧着的华丽楼阁,空气中漂浮着的烟尘气息让他有些难受的皱起了眉,低声嘀咕了几句什么,但却并没有找到根据来反驳。看对方没了声音,钟凛咬了咬牙,狠心迅速穿过燃烧着熊熊火焰的街道,耳边充斥着那些妖怪逃窜哭泣的哀声,琳琅满目的货物如今气息奄奄的散在街道两侧,货物上盖满了烟灰和残砖碎石。不愿对面前的惨况再看下去,他攥紧拳头迅速循着那条破败的街道跑向街道尽头伫立着的朱红玉门,他听见柯云的脚步声也有些迟疑的跟了上来。
他在朱门外很快找到了正在等待他的人,那是个戴着斗笠的高大男人,一身劲装打扮,看到钟凛身上带的玉牌后半个字也没说,径直带着他们出了那道玉门,划着一条小舟出了海市。身后漂浮在茫茫沧海间燃烧着的流丽城郭渐渐在视线外远去,钟凛坐在船边,视线最后瞥了一眼那仿若梦幻的巨大城郭,柯云紧紧挨着他坐着,不安的环顾着四周的海水。
小舟缓缓靠了岸,那男人将小舟拖到岸边,带着钟凛二人往岸边不远的树林中走去。林间小路崎岖难行,又是夜间,钟凛下意识一直将手搭在剑柄上,以免突然有什么野兽出现。但一切都很平静,岸边稀疏的树木渐渐繁茂,他们越来越走向林间深处,没有野兽,只有风声和虫鸣。半晌,在穿越树丛,走到一条被月光照亮的小径上后,那男人停了下来,微微躬身,用手指了指林间深处。
“你在这里等等。”钟凛拍了拍柯云的肩,用眼神示意对方稍等一下,在后者不安的点了点头后,他独自穿越那条小径,走到面前一块被月光照亮的林地上。
远处的海市火焰熊熊,而这林间却宁静如昔。露水凝结在青翠的林间碧草上,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微光。随着他慢慢走去,一口看上去很古老的石井映入他的眼帘中,然后,在月光的辉映下,他看清了那个倚靠在井边不远的一棵繁茂大树旁的人影。他还未走近,那个人就已经先发现了他,眼中露出一丝焦虑不安的神情,走上前来,一把紧紧将他拥进了怀中。
真的是秦烈。他的手迟缓的抚上对方的后背,感受到对方将自己越拥越紧,一股甜美而苦涩的感觉慢慢浮上了心头。他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颤抖,或许是在担忧他,或许是因为别的,他不明白,他只知道这是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的事。他一直在渴望着那个人再次对自己温柔,再次紧紧拥抱住自己,允许自己亲近他,而不是漠然而高傲,冷酷得让人不知所措。
“阿凛,我好想你啊。”他听见秦烈在耳边喃喃低语着,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温柔语调。他抬起头来,秦烈微微扬起了唇角,在月光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温柔而小心。心中仿佛有什么事物要满溢而出,他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在他想把对方狠狠压在树边亲吻时,对方早就低头吻上了他的唇,温柔而让人沉醉的浅吻,甜美得如同最皎洁的幻梦。
“之前,你……为什么要那样?为什么要突然……”被对方柔柔拥着,钟凛有些惘然的凝望着对方的赤眸,哑着嗓子问道。“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我以后一定会……”
他的语调戛然而止,因为他在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熟悉赤眸中突然捕捉到了一丝陌生的色彩。他还记得不久前见到秦烈时对方冷漠而悲伤的眼神,他甚至可以在对方的眼底深处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厌恶和恨意。可面前这个人,这个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眼中全是温柔,在被温柔伪装着的眼底深处,他清晰觉察到了一丝晦暗的玩味。
“我没有生过你的气,你好好听着,我对你……”秦烈注意到他的表情有异,微微笑了,温暖的手指抚着他的脸颊,举止间似有千般依恋和柔意。
不对,这个人绝对不是秦烈。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徒然冲进钟凛的脑海里,让他不由得后背渗出了冷汗。对方重新对自己眷恋而关怀,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然而,真正的秦烈对自己决不会这么温柔,秦烈恨着自己,厌恶着自己,在很久前他的内心深处就明白了,他不过是抱着自己虚妄的幻想不放!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太大意了!
“滚开!你……”在他的话语还未出口之前,他就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胸膛传来,他迟缓的低下头去,只看见了一把只露刀柄在外的锋利匕首。匕首的锋锐已经全然嵌进了他的皮肉中,一股金属的寒凉从胸膛处鬼魅般的迅速漫溢开去,然后是喷薄而出的鲜血,他瞪大了双眼,然后听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在耳边低声笑了起来。
“被认出来就没办法了。只是个人类,没想到倒是不好骗嘛。”
他的衣领被粗暴的扯了起来,随即整个人被抵到了身后的石井井沿上,后背重重撞上粗糙的石头,他的唇角不由得溢出了更多鲜血。在动荡的视野中,他看见对方熟悉的面容开始变化,裹在赤色蟒袍下的身躯渐渐变得精悍高挑起来,一个陌生的男人俯视着他,几道深可及骨的伤疤爬在男人原本端正的面容上,在月色的映衬下,钟凛清晰看见对方妖异而可怖的暴突右眸正盯着自己,被那巨大的血色眼珠盯视着,他几乎感到一股浸透骨髓的凉意。
“啊啊,冥鸿吗……我本以为冥鸿的转世会更强一点呢。”他感到男人粗鲁的捏起他的下颌,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他的脸,轻佻的吹了个口哨道:“当年传说驰骋荒中,力战天界数万精锐的神将冥鸿,真没想到如今转世后这么年轻青涩,还长着张和女人一样的俊脸,还真是吊人胃口啊。哟,小鬼,知道吗?你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放、放手……混蛋……”喉咙被紧紧扼住,鲜血缓缓从胸膛上的伤口流出,钟凛徒劳的抓住对方紧扼住自己的手臂,大量失血而疼痛的身体却使不出什么力气。他感到男人的手露骨的摸上自己的腿,随即慢慢滑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