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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强韧,又兼刚猛无匹,没斗到片刻就用坚硬的鹰喙啄穿了蛇的七寸,那横行霸道的巨蟒平日没少欺负林中的小妖,却碰上了天生的克星,顷刻血肉模糊死在了当场。
他那时年幼,吓得浑身只知道颤抖,生怕那凶猛的巨鹰回头来将自己一起吃掉,连忙抱紧脑袋听天由命。半刻,他没感到任何疼痛,不由得蹊跷的睁开双眼往前一看,一只粗糙而温暖的大手猛然拍到他的脑袋上狠狠揉了揉,吓了他一大跳,抬头抖抖瑟瑟的看去,一个壮硕高大,面容粗犷的男人豪爽的对他笑了笑,肩膀上还扛着那条巨蟒。
“你……你不吃我吗?”他用力抽了抽鼻子,连眼泪都快吓出来了,胆怯的问那男人道。
“不吃不吃!你这只小得可怜的乌鸦,灰扑扑的,身无二两肉,懒得吃,还不够塞牙缝。”那男人愣了愣,随即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挑剔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那条蟒蛇。“这是老子的晚饭。”
“我……我连给你当食物都不配吗?!”他一怔,随即心想自己就这么弱这么没用,别人连吃都不乐意吃自己,一下子钻了牛角尖,眼泪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那男人看他突然哭了,吓了一大跳,连忙凑上前来非常疑惑的问:“干、干吗哭?哭啥?还没老子巴掌大的小乌鸦这么能哭!怎么了?哪里痛吗?”
“我脚痛,崴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哭得那么厉害,虽然天资不错,比其他妖怪更快修成了人形,可他毕竟年幼,又是孤身一人,连吓带痛,眼泪一直流个不停。那男人被他哭得实在没办法,叹着气搔着头发转来转去,最终只得硬着头皮过来用袖口给他擦眼泪,粗着嗓子哄他道:“不哭不哭,我把蛇肉分给你吃好不好?你饿了是不是呀?”
“我才不吃蛇……”他嘀嘀咕咕的被对方哄着擦干了眼泪,然后对方看了看他的脚,叹了口气,转身示意他趴到自己背上来。
他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抽着鼻子趴到那男人背上,那男人皱眉把他背了起来,瞥了他一眼问道:“呐,小乌鸦你家住哪?老子算倒霉了,等会儿这蛇叫兄弟们搬回寨子里去,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趴在男人的背上晃晃悠悠的在林间前行着,男人的后背宽阔而温暖,虽然知道对方是很可怕的巨大猛禽,但他却觉得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温暖感,他的手环住男人的肩膀,慢慢把脸贴在了对方的后背上,那种安心而温暖的感觉是他从来前所未有的。
“喂喂,大个子,我、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好不好?”他小心的在男人的背后低声说,其实心里也并不知道嫁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初涉人间道听途说而来,听说人间的人如果很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嫁给那个人,他现在觉得自己也喜欢这个粗声粗气但是实际却十分温柔的人了。
“啥?啥啥?!你吓傻了吧?你这么小,又这么黑漆漆的,怎么能当老子老婆啊!”那男人明显一惊,随即很无可奈何的瞥头朝他吼道。“老子他妈可是鹰!小心把你带进寨子里去吃了!”
一听对方这么干脆就拒绝了自己,年幼的他一下子又受到了打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下子抽着鼻子又要哭。男人见他要哭,连忙手忙脚乱的劝他,眼看劝不住,末了只好深深叹了口气,啐了口道:“好吧,你想嫁就嫁吧,还没巴掌大的小东西倒挺能哭。不过,要等你长大一点再说,成亲以后不要抱怨老子欺负你啊!”
“嗯!”他高兴起来了,连忙抱住男人的脖子,在对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男人骂了半句粗口,絮絮叨叨着什么,背着他穿过崎岖的林间,他心里安了下来,觉得对方答应了自己,就迷迷糊糊在对方的背上睡着了。
那男人把熟睡的他送回住处后,留下一些药草就走了,他再也没能见到那个人。后来,他渐渐长大,离开那片山林去了丹螺山修行,心中虽然知道那个人只是一时为了哄住自己而说了儿戏的话,现在想来说要嫁给对方也有些荒谬,但始终还是放不下那个人,而他以贩卖情报为生,四处奔波,再回到那片山林中时,却又不知那人名讳,只得默默在心中记挂着,一直无缘再次得见。
“所以说,嘿嘿……也不过是单恋而已啦。”柯云缓缓啜了口酒,眯眼微微一笑,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小哥你可不许和别人说啊。”
钟凛盯着他盯了半晌,艰难的搔了搔头发,又灌下一大口酒,缓缓道:“说实话,小云兄弟,我总觉得你说的这个人是在哪里见过什么的……好生耳熟啊!”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揽过柯云的肩,打算把自己的猜测慢慢说出来:“我告诉你,这人呢我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那人呢,据我所知还没老婆,难能可贵,你要赶紧加油……”
“什么?”柯云被他说得云里雾里,刚想倒酒,却又发现酒没了,连忙站起来对柜台走去:“等等,我再去帮小哥你拿坛酒来……”
“干什么!?没长眼睛啊!”
钟凛刚想把桌上酒坛中最后一滴酒倒进杯子里,却突然听到一个粗横的声音在酒庐内响起,他抬眼一看,发现柯云刚刚可能是起身起得急了,竟不小心和身后一个把着酒碗的粗横壮汉撞在了一处,那壮汉一下没端稳酒,溅得一身都是酒水,骤然一下恼了,一把粗暴的扯起柯云的衣领骂道。
“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柯云一惊,连忙连声道歉,那比他高了三四个头的粗横壮汉瞥了他一眼,混浊充血的眼中骤然露出一丝轻佻,硬是扯着柯云的手臂不放,哈哈笑了几声道:“好啊,小子长得还挺合爷爷我胃口,过来,今夜陪我喝一杯,这事我就算了!”
看着柯云一脸窘迫,热血一下涌上脑子,钟凛想也没想就拍桌站了起来,几步就挤到柯云和那壮汉中间,皱眉盯着那壮汉道:“把你脏手拿开,他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恶心的人渣。”
“毛头小子,你说什么?!怎么,爷爷我让他陪一杯酒又怎么了?他是你的人?”那粗汉的脸膛一下子就涨红了起来,松手用力把柯云推到一边,恶狠狠盯向钟凛道,他身后的几个像是同伴的男人也从酒桌边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的走向他身后。
“当然是我的人……”钟凛紧紧盯着那些男人,把急忙朝自己跑过来的柯云仗剑护在身后。“他是我的人,我的兄弟,你敢碰他一指头试试?”
“好,既然毛头小子你先找茬,爷爷我他妈就奉陪到底!”那粗汉一恼,随即一脚踹开身边的桌子,骤然提起拳头朝钟凛的面门狠狠揍来。钟凛一眼就看穿了这醉鬼虽然远远比自己高大强壮,但足下却踉跄不稳,身手也远远比不了梁征,心里不屑,偏头只一闪就机巧躲过了呼啸而来的拳风,把柯云一把推向另一旁,欺身拔剑猛然挥向那粗汉的门面。那粗汉慌忙一退,可这动作只是机诈,在他后退的当空,钟凛早就迅猛压下身来一腿踢向他的膝盖,一歪一绊,那汉子站立不稳,后颈恶狠狠挨了钟凛一剑柄,顿时一下扑倒在了地上,痛叫着滚了一身尘土。
那汉子的同伴看兄弟吃了亏,一时也拔出武器向钟凛骤然扑来,钟凛连忙后退半步,骤然躲过一把从面门劈来的开山斧,狠狠握拳一拳朝那紧握开山斧的男人侧脸挥了过去,那男人也有了醉意没能躲开,一下就结结实实挨了个正着,身体骤然往后倒去,阻住了身后几个还想往前扑的同伴的前路。
钟凛还未开口讥笑,身后一柄锋利的银环刀早就当空朝他斩了下来,听见柯云的喊声,他下意识往左一偏,一屈身扣住那拿刀的男人手腕,猛然一使力,顶住对方的胸膛借着对方向前冲的态势把对方骤然反摔了出去。
那人猛然砸在不远处的一个酒桌上,酒瓮碎裂一地,惊起了酒庐里其他的客人。看见酒庐中那些客人大多都是粗横带刀之辈,喝得都醉醺醺的,正拍桌起来不非敌我的大声叫骂,钟凛不敢怠慢,赶忙对柯云打了个眼色,叫他抱着小老虎藏进柜台下面,刚看着柯云压低身子在墙边移动,一张四分五裂的桌子就骤然朝他呼啸飞了过来,他一压身躲开,就在那一刻,酒庐中像是猛然炸开了一窝粥般喧杂起来,粗鲁的叫骂和喊声夹杂着武器出鞘的厉声一时响彻了小小的酒庐。
“他娘的,谁他妈踩老子的脚的?!有胆的滚出来,老子要斩了他脑袋当球踢!”
“谁泼爷爷我的酒?!是你吧你小子!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来啊,单挑!”
“你不举!戴绿帽子的混账,你他妈老婆在外面不知道偷了多少人,生下来的儿子都不是你的!”
“你他妈才不举呢!他奶奶的,爷爷我连你老娘大腿上有几颗黑痣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喧杂粗鲁,毫无逻辑的醉鬼们的咒骂充斥了整个小小的酒庐,烂醉的粗豪男人们拔刀拔剑,用最恶毒的语言互相谩骂着,随即像一锅乱哄哄的粥一样扭打在了一起。钟凛眼看不好,骤然弯腰躲过一把毫无来由斩向自己门面的长剑,一个扫堂腿放倒另一个朝自己提着拳头扑过来的醉汉,纵身跃过桌面,在地面上翻身一滚,险险从闹哄哄的人堆中挤出了一线生天,还未来得及得意,一股呼啸而来的锋锐寒意骤然朝身前扑来,他半能般的抄起身边的方桌往身前一挡,只听见狰然厉响,一排锋利的梅花镖骤然钉在了他挡在身前的木桌中,入木三分。
“操,谁丢暗器的!?不要脸!”他从桌子后探出脑袋,气急败坏的忍不住大声骂道,还没骂完,眼看着几只酒瓮又呼啸着朝自己飞来,他连忙缩头在桌后躲着,眼看酒瓮呼啸砸碎在了身后的墙上,知道和那些醉鬼纠缠也没好处,他连忙一把挟起那方桌挡在身前当作盾牌,压低身子靠着墙边拉起躲在柜台下抱着白虎的柯云,护着身后的人朝酒庐门口撤退而去。
二十九、孤街
浮世夜话 隔世 二十九、孤街
作者: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