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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和游春进去,给郭老见了礼,祈丰年便到了,他身后,还拉着葛玉娥。
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祈巧和祈喜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无视,而郭老,抬眼看了看他们,站了起来:“人齐了?开饭吧,今儿出去逛久了,还真的饿了。”
“外公,您怎么不早些回来吃饭呢?”祈巧略有些责怪的说道,“饿了可熬不得的。”
“我在牌坊那儿看到有人下棋,一时入迷了,不妨事的。”郭老笑呵呵的摆着手,不以为意。
“岳父。”祈丰年站在那儿,有些讪然,老脸憋得红红的,想说的话半天没说出来。
“嗯?有事儿?”郭老温和的看着祈丰年,虽然,这个女婿实在不怎么样,可他还是挺欣赏这女婿的信义,为一个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保存十几年秘密,也是极难得了。
“我……”祈丰年实在开不了这个口,玲枝跟着他,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如今她不在了,他要另娶别人,这话如何在她爹面前提出来?可是,他又不想撇开了郭老自作主张。
“一家人,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吞吞吐吐的作什么?”郭老其实已经猜到了祈丰年想说什么,他却没有戳破,想听祈丰年自己说出来,有些事,有些人,有些话,必须当事人自己熬过来才行,这对祈丰年来说,也是一个坎,这个坎,谁也不能代替祈丰年来迈。
“我……我想接玉娥回家。”祈丰年看着郭老平静的脸,心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把话说了出来,说罢,他就垂下了头,等着想像中的诸多反对,他知道,九月是不会反对的,她甚至还早早的提醒过他,可是,祈巧和祈喜呢?其他几个女儿呢?最关键的,玲枝的爹、他的老岳父呢?他不敢看他们的态度,如果他们反对,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争一回……
“这是你应当做的。”郭老却没有什么反应,他自己虽然为了周师婆一生未娶,可他是皇家子弟,见惯了多少妻妾成群?更何况,如今他女儿离开也有十六年了,祈丰年能等到现在才想到再接一个回来,已经不错了,他当然不可能反对,“来来来,饿了,开饭开饭。”
“玉姨,来,快坐。”祈巧和祈喜也笑盈盈的招呼,一如平日对待葛玉娥那般,对祈丰年说的话,恍若未闻。
“四巧,八喜,你们……”祈丰年很意外。
“爹,您该担心的不是我们,是石娃。”祈巧好笑的看着祈丰年,“您瞅个空,和石娃好好谈一谈吧。”
“还有二叔。”九月突然冒了一句出来,之前中秋时的事儿,她可是记忆如新呢,当时,她是以对她有恩的名义留下葛玉娥母子的,可如今,祈丰年想接他们母子回来,祈康年会什么反应?只怕更激烈吧?这事儿,不得不考虑啊。
“你二叔……”祈丰年顿时哑了,他怎么忘记了还有那档子事呢……
337我稀罕他
葛玉娥一直关注着祈丰年的反应,别人说什么,她都无所谓的样子,可这会儿,一看到祈丰年沉默,她便紧张了起来:“丰年,你别担心,我不回去也可以的,我就和儿子一起,你记得来看看我们就好了。”
“别胡说。”祈丰年看着葛玉娥那怯怯的表情,想起当年她的爽朗、玲枝的温柔,心里不由一酸,他这辈子,毁了两个女人,如今,玲枝走了,他岂能再放任玉娥就此下去?歉疚也好,感动也好,他都不想再让他们母子这样下去了。
心里有了决断,祈丰年心境豁然开朗,岳父说的没错,那些事,慢慢解决就是了。
当下,大大方方的拉着葛玉娥坐在他身边,吃饭。
郭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当夜,祈丰年就去找了葛石娃,不过,他们谈了什么,九月无从得知,只知道,祈丰年第二天早上的眼睛有些红红的,葛石娃也是垂了头,整个人散发着让人心酸的某种讯息。
“小姐,公子在屋里偷偷哭呢。”九月在屋里想着之前一龙条服务的种种细节,青浣匆匆上了楼,对她说道。
游春?九月吃惊的抬头,第一时间想到了游春,因为,之前青浣蓝浣总是喊游春公子公子,可是,看了青浣一眼,九月又觉得不对,游春是什么人?那么重的伤,上了药,人一醒,他就自己起来,愣是皱都不眉一下,他会哭?根本不可能嘛,可是,除了他,还有哪位公子?康俊瑭带着红莲儿回昭县了,齐冬月也有他的事情要做,还有哪个?
“公子?”九月纳闷的问。
“就是葛公子呀。”青浣理所当然的说道,郡主喊的哥,不是公子是什么?
“哦哦……”九月恍然大悟。看她这脑子,竟还这样转不过来,她从未把自己当郡主看待过,自然而然的也没觉着石娃他们有什么不对,可她忘记了,青浣蓝浣是出自王府的侍女,对尊卑最是看重,就算平日受她影响,规矩没以前守得严,可这称呼上却是不会乱一份的。她喊葛石娃为哥。青浣喊一声公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葛石娃为什么要哭?他看着也不像个软弱爱哭的人呀?难道是因为她爹说了什么?
九月放下了笔,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起身往外走:“走,去看看。”可别让人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来才好……
青浣点头。快步到前面引路。
很快,她们便到了葛石娃的工作室外。
门开着,葛石娃背对着门垂头而坐,手上拿着蜡模,却一动不动。
“哥。”九月放轻脚步进去。
葛石娃慌慌张张的印了印眼睛,站了起来。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九月也明白青浣说的是实情了,想了想,她没有直接问这个。转而问起了别的事儿:“最近的样品在哪?我看看。”
“好。”葛石娃的声音有些哑,避开九月的目光,低着头把九月没看过的新花式都摆了出来。
“公子,我帮你拿吧。”青浣看了看葛石娃,又看了看九月。想了想,走了过来,帮着葛石娃把东西放好,一边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他。
葛石娃摆好了东西,没吭声,站在一边。
九月拿起这些新式蜡雕慢慢看着。
两人都假装没有别的事,反倒是青浣有些着急,时不时的看看葛石娃,又看看九月,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以后就拜托你们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葛石娃突然低低的开口。
“啊?”九月一愣,她刚刚看这些蜡雕看得入迷,还真把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给忘记了,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我娘……一辈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以后,拜托你们了。”葛石娃似乎有了什么决断,终于抬起头看着九月,目光平静。
“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呗。”九月听着隐约觉得不对,只好这样说道。
“我就不去了。”葛石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以前,我就想过离开这儿,只是,我娘的情况不允许,现在有你们,我也好放心了。”
“那你准备去哪?”九月吃惊的问,她就是顾及了葛石娃的想法,才没有直接问,没想到,他反而直接说了出来,听着这意思,他要一个人离开?那怎么行?“哥,我能理解你的想法,这么多年来,你受了很多苦,可现在,都过去了,我们一家人团聚,不是比什么都好吗?你这样,玉姨会担心的。”
“我还没想好……”葛石娃摇了摇头,温和的看着九月,“你放心,我就是走,也会提前告诉你的,这儿的事,也不能一下子撂开,总得有个接替的人。”
“爹说了,回去就找族长作媒开宗祠呢,你……”九月还想再劝。
“不了。”葛石娃轻轻摇头,淡淡的说道,“我姓葛,已经习惯了。”
“……”九月顿时哑然,很显然,他心里有根扎得很深很深的刺,不过,想想也是,若不是她带着前世的记忆,说不定,她也会这样,不会轻易的原谅祈丰年。
二十年来,他和他娘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葛玉娥一心想着祈丰年,加上受了刺激,脑子已然这样,祈丰年能对她好,她已是欢天喜地了,可葛石娃不一样,他很清楚,这些年加诸在他们娘俩身上的所有事,他娘忘记了,他却记得清清楚楚,对祈丰年的恨也就越来越深。
这会儿,放任他娘进祈家,想来也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我知道,你被伤得太深,一时半会儿的,让你放开过去所有,对你太过为难,可是,哥,我想说的是……”九月叹了口气,轻声劝道,“你再不想面对。你也忽视不了你身上流着他的一半血,我们之间也有那相同的一半血,血浓于水,这一点,不论你到了哪里,都无法否认的。”
葛石娃沉默着。
“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们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别急着离开,好么?”九月知道不可能三言两语劝服葛石娃。只好迂回。
“嗯。”葛石娃看看她。点了点头。他还没想到自己以后怎么办呢?还有,就算要走,也得把这儿的事给安排妥吧。
九月见他答应,这才稍稍的放心了些。继续说起了香熏烛的事。
青浣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目光灼灼的看着葛石娃。
从作坊出来,九月还在想着葛石娃的事,既然他不愿意进祈家,不愿意去了葛姓,倒也没什么,反正,从父姓还是从母姓也不能改变他身上流的还有祈家的血,只是。她该怎么留住他呢?不愿待在康镇,那么,让他去京都?帮着打量那边的香烛铺子?
“小姐。”青浣一直跟着九月,从作坊到楼上,从走廊到屋里。她看着九月皱着眉坐到桌边,又皱着眉下意识的端起了空杯,这才忙喊了一句,“还没倒茶呢。”
九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杯子,笑了笑,才放了回去。
“小姐担心公子么?”青浣勘上了茶,轻声问道。
“是呀,我怕他想不开,偷偷走了。”九月叹气。
“不会的,公子为人诚实,又极义气,既然答应了小姐,他就一定不会走的。”青浣很自然的接道。
九月不由惊讶,抿了口茶打量着青浣:“你和他认识才多久,你怎么知道?”
青浣顿时红了脸,艾艾的说道:“我会看人呗,八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