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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也未理会;直接绕过朱棣;走到软榻前俯身看了一眼仪华;对跪在脚下的太医问道:“她情况如何了?”太医骇然心惶;不解场面为何直转急下;只好提着心斟酌迢:“燕王妃尚无大碍;会晕倒大致是因旅途跋涉;又淋了雨受了风寒才会如此。一会等她醒来;服用些汤药;调养个十天半月即可。”
“恩;你去开药吧。她在京期间;就有你随行侍候。”朱元璋对太医沉吟吩咐了几句;又往前踱了两三步行至朱高炽的跟前;伸手抚着他的头慈爱道:“炽儿;你母妃有喜脉了;不久炽儿就要当哥哥了。”
听要当哥哥了;朱高炽抽搭的小脸一喜;又很快的皱起了脸;为难地问道:“母妃有了小弟弟;会不会就不喜欢炽儿了?”
朱元璋直起了身;脸上的慈爱不变;蔼然笑道:“炽儿不用担心;你是你父王母妃的长子;你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你母妃怎么会不喜欢你。”说罢转脸意味深长的瞥向仪华;见仪华仍躺在软榻上不动;眼睑下两道剪影却微微轻颤;知是该听得话巳听进去了。朱元璋这便抬了抬手;立在旁地那宫监会意;扬声向外喊道:“皇上摆驾一一”
“儿臣恭送父皇。”握紧双拳;默咽下“长子地位无可取代”的话什;朱棣再一次深深地瞥了眼朱元璋离开的背影;慢慢地伏下身恭声说道。
与朱棣此刻内心的波涛翻涌不同;昏躺在软榻上的仪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她动了动手将它放在了平坦的小腹之上。渐泽地;手心上身体的温热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松缓了下来;接着;已支持到极限的疲惫侵袭全身;她也带着恬静的笑容安;的陷入昏睡。
渐入四更时分狂风骤雨停了;夜空放了晴;凝在树叶上的雨珠“滴滴答答”地滴落在檐下低洼里,伴着早春不知名的鸟儿啼啭的声儿;奏出清脆悦耳的音响。
在这一声声清音胆响中;仪华悠悠转醒;一睁眼即有青纱床幔入目;隔着如烟似雾的青纱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对桌的灯下静静地望着这边;她会心一笑;轻唤道:“阿秋。”
“小姐“您可知道您有喜了?都两个多月了?”
仪华低头抚上锦褥下的小腹;仰首看向阿秋含笑道:“我知道。”听仪华说知道;阿秋反是一愣;仪华拉住她的手;眼里似有泪花闪烁;语气微哽道:“以后不用怕了;再不用担心了;我的身份已被认可了;“名正言顺’了。”
不明仪华话里的意思;阿秋眼中疑惑更深;仪华瞧她这副摸样;“哧”地一声轻笑;却未有笑语启口而出;外面就有交杂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便听婢女请安道:“参见燕王殿下。”听此;仪华敛了笑容;示意阿秋扶她坐起来。
很快地;朱棣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太医以及几名侍药的婢女。见仪华醒来;正精神不错的倚在床栏上;朱棣深眸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喜色;须臾;目光渐渐地移到仪华掩在被褥下的肚子;喜形于色的说道:“王妃;辛苦你了。”两年多来;这是她头一次在朱棣身上看见尊重之色;果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仪华垂下眼睛;吁了吁胸腔间的气息;掀眸凝视着他;摇头一笑。太医说你最迟四更天醒;倒是一分不差。”相视之间;朱棣脸上的喜色淡下;不着痕迹的审视了仪华片刻;蓦地随口说了一句;便对一旁的太医婢女道:“先服侍了王妃服下药;你再去—看看她风寒可有好转。”太医、婢女莫敢不从;忙挨次上前服侍。
这时;朱棣又开口道:“你主子有了身子;又正患着病;你去拿些软枕与她靠着。”阿秋见朱棣皱着眉头指着她说;先是骇了一跳。接着笑逐颜开的应了声;忙去取了两个靠褥放在仪华身下。
靠在软实的靠枕上;仪华却觉一身的不自在;更有些承受不住朱棣灼灼看来的目光;想了一想;她找了话引了注意力;道:“王爷;炽呢?”这话使朱棣想起朱元璋离开时的话;心中沉了沉;面上不动声色的道:“炽儿已睡下了。王妃你先喝了药;本王一会有事与你说。”
仪华隐隐猜到朱棣要说何事;却只作不知;双眼疑成的看了看朱棣;便由着太医婢女侍候她服药、请平安脉。
不一时事毕;众人相继退下;朱棣走到床沿边坐定;目光锁在仪华的脸上;淡淡的道:“王妃;父皇知道你和。…令姐的事了。”仪华心中暗道一声————来了。即刻;苍白的脸上似乎又白了几分;却强作镇定的笑道:“王爷;您在说什么?是在与臣妾开玩笑吧。”说完;双手死死地捏住锦褥;头低低的垂下避开朱棣锋锐的目光。
“王妃;是真的良医全家四十二口性命就这样没了
瞬间;仪华呼吸困难;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扣住了她的喉咙。“呃——呃一一”地发出难听的嗝音。
“王妃;王良医虽受你的嘱咐为国公看病;却瞒着你暗中受贿北元人的好处;对国公下药“父皇通过王良医的事查出你的身份。可你虽犯有欺君之罪;但依你国公的亲生女儿这一事实;现在又有喜脉;本王便以此为你向父皇求情;他终是默许了你如今的身份;本王也算没失信于国公他。”顿了顿;又安慰道:“王妃;你不用怕了;现下你只要安心养胎;早日为本王诞下嫡子就好。”
听着朱棣看似重情重义的话;仪华骤然清醒;主楼内堂窥听的话字字清晰的在耳畔回响。不由地;仪华一双泪眼婆娑的水眸泛起清冷的芒刺;纤细的身子却似无助一般任由着朱棣拥在怀里。
正相拥沉默着;“咚咚”地叩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朱棣面色一沉;口气不悦道:“何事?”陈德海的声音在外回道:“徐大公子已为魏国公亲手”净身’了。这会儿;正厅也差不多摆齐了;若王妃身体好些了;还请前去棺前哭丧。”
朱棣慢慢松开怀抱;伸手拍起仪华的下颌;眉头深兜地看羞她未言;半晌方道:“王妃;你刚醒来;若是仍觉不适……”仪华侧开脸移开朱棣手指的触碰;抹泪道:“不了若不是臣妾误信他人;父亲他……请王爷让臣妾再去送父亲一程。”
“陈德海;命人服侍王妃起身;去正厅为国公尽孝道。”下话的同时朱棣从床榻上起身向外踱了几多又恢复一派亲王气势。
主院一进院正厅
两只白纸黑字写着“奠”的白灯笼;高高地挂在正厅屋檐下;发出惨白的烛光照亮黎明之前的天色。
厅外院子里;穿着白布素衣的仆从跪在**的青石板地上声似哀伤的哭泣着。厅内棺前放着的蒲团上;穿着素服、头戴白纸花的谢氏、常氏、徐华盈等女眷跪着嘤嘤哭诉着;一旁披麻戴孝的徐家三兄弟正往火盆里烧着引路的冥纸。
一时间;悲戚哀默的气氛笼罩了四周。
“燕王、燕王妃、炽王子到。”这时;一名长仆在厅外廊下通传道。
第六十四章 默契
听长仆通禀,跪地仗在棺木上哭咽的谢氏身上一颤,颈脖僵硬的扭转过去瞬即,哭肿的双眼瞳孔急剧一缩,狠狠地瞪着厅门口的几人。
而彼时,身为长子的徐辉祖已放下手的冥纸,上前拱手相迎道:“连累了王爷,王妃折腾了一夜,现在又有劳烦,实在是”没等徐辉祖弯腰行下礼,朱棣一步跨前抓住她的双肘止了礼,嗓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道:“国公是本王敬重之人,又是本王的泰山大人,能在他灵前尽孝,是本王当做的,却当不得劳烦二字。”
仪华眼角稍稍一斜,余光浅浅地扫过朱棣,方停眸注视着面含悲怆的徐辉祖,开口道:“王爷对父亲一片敬仰之心,大哥你不必因王爷的身份有所介怀。”朱棣点头附和。
徐辉祖见他们两人一唱一喝倒似默契,又猛然想起先时仪华有喜的事,目光深了深,复杂地瞥了一眼仪华,道:“说来还是微臣太拘礼了,这便请!”说罢,后退一步,躬身迎了他们进入正厅。
未察觉徐辉祖看来的视线,仪华牵着朱高炽随着朱棣的身侧走进了正厅。
厅堂内,正上首摆着的供桌上已放了遮有黑绸带的牌位,上书“魏国公徐达”的金漆字样,供桌上香炉,蜡烛,三牲及时鲜水果,糕点样样齐全,书写着徐达一生丰功伟绩的挽联从两边横梁垂挂而下。
掩藏着几许崇敬的眸光划过两侧的挽联,朱棣转首接过徐辉祖亲自递来的三柱香烛,肃穆的对徐达的牌位深深地躬身一礼,又将香烛插入了香烛内,这才回首低唤了一声“王妃”退至徐辉祖下首伫立。
仪华明白他的意思,蹲身对朱高炽附耳几句,便与他一起跪在供桌下的蒲团上,着实地做足了三跪三叩首之礼。
徐辉祖一旁看着两人的行礼,敏锐地感觉到朱高炽对仪华的信赖,他眉心一动,再一次看了看她与“她”如出一辙的容貌,释然道:“王妃身怀皇家血脉,不可掉以轻心,来人,去换个厚实的软褥子与王妃哭灵跪。”厅内伺候的管事忙领话下去。
话虽平常,却听得仪华一愣,她不待从蒲团上起身,已转脸诧异的看向徐辉祖。
徐辉祖坦然回视仪华,目光深沉威慑,语气却一派自然道:“王妃照顾炽王子辛苦,又孕皇室血脉有功,微臣作为您的至亲,在您身体微恙时自当多予照顾。”
仪华让他目光唬得轻拌了一下,又转念一想,明白了过来,徐辉祖是要让她善待朱高炽,做好一个徐家人当做地,才会有徐家予她的相助,这一点对她来说只有利处,她岂会不答应?
于是仪华向他福了福身,婉言道:“多谢大哥念着仪华。这父亲走后,以后我兄妹几人都要大哥多多照应了。”
这一言蓦地勾起徐辉祖的心事,他抬起眸看过一大家子人,顿觉一股无形的压力重重压上了他的肩,不由深吁口气,情不自禁地欲感叹一句,却忽听“咚”地一声落地轻响,即刻就见摆在桌角的长明灯掉在地上熄灭了,当下他脸上乍然变色。
但不待发作,只见谢氏一把撩开挽联,自联后的棺柩冲了出来,不偏不倚刚好撞上仪华,惊得仪华高呼一声,脚下几个倒退直倒坐在地,谢氏却犹似不知,也不管撞没撞上人,直跑到长明灯前一跪就是放声大哭道:“老爷,这没天理呀,让您走也走不好……呜呜,竟灭了长明灯……”
谁来没料到这一变故猝然而生,在场众人惊骇了一瞬,尖叫声陡然迭起。
“啊,不好了,老爷的长明灯灭了,它灭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