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哇呀……区区的臀啊……”惨叫声越发惊天动地。
孟扶摇急忙掉头,无奈的命令铁成:“交给你,你解决!”
铁成黑着脸大步上前,拔刀,下劈,嗷嗷声响狼血四溅,那书生急忙爬起,奔到他身后,看着铁成杀狼的势头,大赞:“好!兄台这招力劈华山利落道劲,普通招式,用力却是名家指点,干净!”
“这招楼台望月?啊不对,改动过,啊啊改得妙,大家手笔!”
“好!这两招居然能连在一起使用?好霸道的招数!啊啊兄台的武功很了不得!三个不同流派的名家风范!唯欠功力,唯欠功力而已!”
孟扶摇停住了脚。
这家伙好利的一双眼。
铁成本身根基一般,却在因为忠心被许可成为她的护卫后,身受长孙无极战北野宗越三人的点拨,长孙无极武功行云流水,宗越用力利落灵捷,战北野招式雄浑霸气,如今集于铁成一身,铁成本身也已经是一流高手,所欠确实只剩功力而已,这个书生模样的家伙,居然寥寥几招之内,一口便将他武功来源说了个清楚,别的不说,这份眼力便已是一流。
这个家伙,看样子并不想在他们面前掩饰自己会武功的事呢。
孟扶摇没有回头,嗅了嗅空气中越来越重的狼血味道,招呼铁成一声,道:“杀得差不多就成了,饿狼会越来越多,没必要拼力气,今晚这里也不能睡了,连夜下山吧。”
铁成领命收刀,刀上粘满狼血,顺手拿那书生被撕下的袍子擦干净,然后再还给他,那家伙怔怔接着已经被狼血和泥土糟蹋得不像样子的布块,苦兮兮的遮在屁股上。
孟扶摇也不看他,直直向山下走,那人一手遮着屁股一边追:“哎呀等等我,别让我落单——我聘请你们为护卫,我出银子,我出很多银子!”
孟扶摇头也不回:“不侍候!”
“我送你们华宅美姬——只要能送我回彤城!”
“没兴趣!”
“我、我熟悉璇玑国情,但凡道路民生人物没有我不熟悉不知道的!”
孟扶摇站住脚,抱胸回头睨视他:“哦?那敢问阁下知不知道你们璇玑女王是谁啊?”
她问这句话原本只是为了问倒他再赶走他,不想那漂亮书生竟然笑了,笑得有几分狡黠,道:“我当然知道。”
“谁?”
“很复杂啊,一言难尽。”他装模作样摇头,叹气,“等回彤城告诉你。”
孟扶摇瞅着他,半晌嘴角漾开一道冷笑的弧纹,道:“想跟着?行啊,就是你说的,你的身份——向导、小厮、护卫,没路了你去找路,没吃的你去化缘,没地方住你去收拾可以睡的地方,回到彤城,再酬谢我白银万两,华宅一栋,美姬十对,那就成。”
铁成抽抽嘴角……猪才会答应这么无耻的要求。
“行啊。”那头猪一口答应,乐颠颠奔过来,屁股上呼啦呼啦散风,“哎,只要你们带我一起就好,我最怕落单,可我爹非要赶我出来一个人历练,天知道我多么怕一个人,我怕黑怕风怕雨怕雷怕路上人少也怕路上人多,最怕长毛的……啊!”
元宝大人阴森森的出现在他脚前……
“救命啊!”那家伙腾的跳上铁成的背,粘在上面不肯下来,“毛啊啊啊啊——”
铁成一把将之掼下来,怒喝:“弱鸡,别粘我身上!”
“真是粗鲁。”那家伙摇头,叹息,“请呼在下大名钟易,钟鼓之钟,容易之易。”
“好,钟易钟小厮。”孟扶摇阴测测盯着他——一定要留下来?行,管你是谁,敢留就得小心她孟大王,她最近更年期提前!
“今晚我们没地方睡,所以接下来的事就是你的,我要求可以躺下来的地方。”
“……”
半个时辰后,在山脚下一处破庙前,奉命提前寻找打尖地方的钟易笑逐颜开的等在门口,道:“可以躺下来了!”
孟扶摇狐疑的进去,进门便见已经生了喧腾的火堆,地面扫得干干净净,铺了干净的稻草,火上甚至架了个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破壶,刷洗得干干净净,咕嘟咕嘟水已将开。
这个钟易,看起来又酸又腐又半疯半傻,做起事来却漂亮不含糊,远非那个只喜欢打架却不擅长细致活儿的铁成可比。
孟扶摇满意的“嗯”了一声,看看钟易在这春夜微凉天气里竟然忙出了一头汗,挑挑眉吩咐铁成道:“柴火不够,去再寻些来,顺便记得喂马。”
铁成应了出去了,钟易笑眯眯的挪过来,从包袱里找了杯子给孟扶摇倒水,十分殷勤的双手递上,道:“您喝茶。”
孟扶摇随手接过,她被人侍候惯了,什么也没多想,也没注意到那边长孙无极侧了头看过来,她只是皱眉看看他道:“拜托你去包袱里找一件铁成的衣服穿上,这个样子很好看么?”
钟易很乖的“哦”了一声,捂着个屁股去找衣服了,孟扶摇捧着水慢慢喝,觉得味道清甜,仔细一看却是加了蜜糖,孟扶摇挑眉,笑了笑,忽然有些恍惚,想起一些前世的事儿,又觉得那小子殷勤得可耻,笑到一半却突然止住。
背上,一道目光那般粘着粘得心底丝丝的难受,那目光也不探索也不为难也不询问也不追究,只是那般沉静的看着,对着她背影看着,然而孟扶摇便是背对着似乎也能想到那样的眼神和神情——看似什么都没有,其实什么都在里面。
孟扶摇有心不去理,坚持了一会却觉得更难受,她低眉看着清澈的水面,动荡的水波里映着那人静坐的身影,今日他极其沉默,连添了个这么闹腾的钟易都始终一言不发,换成以前他八成会阻止,然而今日的安静却更让她心酸。
那般涩涩的滋味酸上来,却又不知道人生里有什么样的甜可以弥补。
在这里,在风云变幻红尘作乱的五洲大陆,人生里的每一份甜,其实都是奢侈的,谁知道下一个拐角,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数?
他们是天子骄子骄女,却从来不曾活在蜜糖里,他们一呼百应却又四面皆敌,一生里谨言慎行步步为营,放纵便是灾难,松懈便是灭绝,随心所欲意味权力失控,偶尔想让心情驰骋一下,还会不经意撞上敌意的山壁葳了脚。
孟扶摇垂下眼,起身将糖水倒掉,在庙外溪水里重新装了水在火上煮,那边钟易乐颠颠的过来,套了件铁成的袍子,有点大,甩着个袖子去接她的水壶,又想放蜜糖,孟扶摇冷冷道:“不必了。”随即又恶意的接道:“谁知道你那是蜜糖还是毒药。”
钟易并不生气,眯起眼晴笑得像只猫,道:“在你们面前玩毒药什么的,不是傻么?”
“在我们面前装傻才是傻。”孟扶摇不理他,自管添火,钟易在她身边坐下来,好奇的托腮看她,半晌道:“你戴面具的啊?脱下来看看?我觉得你一定长得很像我姐姐哎。”
孟扶摇转头,微笑看他:“我觉得你长得很像我家阿三哎。”
“阿三是谁?你弟弟么?”钟易十分欢喜。
“我家猫。”孟扶摇站起身,端起火上的水,从包袱里找出长孙无极专用的杯子,倒了一杯水,示意元宝大人端过去。
元宝大人哀怨的看着那和它一样高的杯子,觉得这实在是个很难完成的任务,又十分惭愧好容易有个机会安慰下主子自己却因为身高体型限制无法完成,再次悲催的去墙角画圈圈了。
孟扶摇不说话,抿着个嘴,将那杯子放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过了一会,戳出一指禅,将杯子悄悄往那个方向推了推,过一会,再推一推,再过一会,再推一推……
她不看杯子不看长孙无极只看着前方火堆,两眼直视目光呆滞……
杯子无声的,慢慢在火光的暗影里一点点移动……
半米距离,十万里长征……
孟扶摇第六次推的时候,突然触着了一只温热的手指。
那手指扶着杯,似乎也是伸出来取杯的,却在触着她手指的时候顿了顿,下意识的让了让,随即又伸过来,连同她的手和杯子,一起握住。
孟扶摇的手被他轻轻包裹,贴靠着暖暖的杯身,像握着一团温暖的火,热力四面八方辐射直入心底。
她沉默下来,盘坐在火堆之侧不语,眼神清清亮亮,像一泊深水,所有的流动都在水深处,无声潺潺。
长孙无极也没有说话,只是不放手的握着她,两人的体温叠加在杯身之上,水温的变冷似乎也慢了许多,那透过杯身的温度一点点凉下去,心却一丝丝饱满湿润起来。
时光此刻亦如水,娓娓而流。
直到铁成携着一身春夜微寒的凉气进了门。
他的身影被门开处外面那一层月色勾勒得有些模糊,身上有青草和落花的气息,显见刚刚喂了马,大步进来风声虎虎,带得火堆的火偏了一偏,向着孟扶摇和长孙无极的方向一卷,孟扶摇和长孙无极都松手去让,孟扶摇笑骂:“你这粗莽汉子,路都不能好好走。”
铁成咧嘴笑笑过来,伸手去掏包袱里的干粮,刚才坐在角落里默然不语的钟易突然奔过来,欢天喜地的甩着袖子奔到铁成面前,道:“我穿这袍子好看不?“
铁成不耐烦的将他一推,道:“你穿什么都难看!”
正让着扑面火光的孟扶摇霍然抬头。
铁成没认出那是自己的袍子?
铁成?铁成!
“呼”一声紫影一闪火光一烈,身侧长孙无极已经跃起。
他一向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今日这一掠更将人力所能达到的速度发挥到了顶峰,就连孟扶摇顶级的目力都未能完全捕捉到他飞起的轨迹,只觉得心中一震火光刹那一亮他已经到了“铁成”面前,抬手袖间滑出一个精致的玉如意,手指一捺如意已经到了对方眉间!
而此时孟扶摇也到了,“弑天”拔刀的动作都没有一道黑色弧光已经当头如黑潮一般罩向对方天灵,孟扶摇闭着眼不看对方那和铁成一模一样的脸,以免自己受到干扰心软,出手就是直欲劈裂对方天灵,连脑浆都挖出来的杀招!
她孟扶摇放过千千万万,绝不放过此人!
侮辱了她也侮辱了长孙无极的渣滓!
如意白光如雪,“弑天”黑弧似潮,白光和黑光泾渭分明而又丝丝交织,陀螺般缠滚在一起,化为一道巨大的双色之网,怒涛汹涌而又细雨无声的罩向对方全身。
孟扶摇和长孙无极联手,迥异的武功风格却又优势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