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飞听了有点纳闷,党校学习还没结束呢,又不是周末,怎么大白天的就能跑回来呢?
温纯说,于飞,回去我再详细跟你说。
大概过了个把小时,曾国强的车终于到了。
路过九里湖大桥时又堵车了,还是渣土车抢道引起的。
温纯从车窗里探出头去看了看,就想,九里湖大桥真的要拆除重建,施工期间又该如何保证正常的通行呢?桥上是不能跑车了,桥下还得占道施工,这个地方岂不是要堵得严严实实?
渣土车装得很满,由于车轮卡在一道伸缩缝中,横在桥面上不能动弹,把两边的道路都占住了。
其他的司机都在拼命地按喇叭,渣土车司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骂骂咧咧地猛踩了一脚油门,车身晃动了几下,终于从伸缩缝中爬了出来,车上的渣土掉下来不少,有些碎块就砸在了旁边的小车上。
小车司机下来,扯着嗓子叫骂。
渣土车司机也不甘示弱,将车停在路中间,从驾驶室里跳下来,与小车司机指手划脚地对骂起来。
两个人像两只叫鸡公一般站在桥上吵骂,桥上桥下越发地水泄不通了。
曾国强实在按耐不住了,跳下车去,朝小车司机吼了几声,勉强把两个人扯开,两个人还脸红脖子粗地叫嚣,曾国强把袖子一挽,鼓着眼睛与两个人比划了几下,这两人才不做声了,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子,桥上的车辆长龙才开始慢慢地蠕动。
宁可上错床,不可站错队(5)
“妈妈的,真他妈的贱,老子不动粗就他妈不识好歹。”曾国强发动了车子还在骂。
温纯笑道:“国强,你以为你还在装甲旅啊?”
曾国强气鼓鼓地说:“哼,我要开的是装甲车,早把他们都拱桥下面去了。大家都堵得心里发焦了,他们居然还有心思横在路上扯皮。”
温纯故意问道:“明明是渣土车抢道造成的,你怎么还冲小车司机吹胡子瞪眼睛呢?”
曾国强嘿嘿笑了:“吃柿子挑软的捏呗。只有先搞定一个才好摆平另一个啊。”
“哈哈,国强,你这一手是跟信访办的老施学的吧?”
车子正好从一辆渣土车旁路过,曾国强没有回答温纯的问话,而是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生怕又被渣土车上掉下来的碎石烂泥砸着。
与渣土车拉开了距离之后,曾国强愤愤不平地说:“妈妈的,这些个渣土车横行霸道惯了,怎么就没有人来管管他们,城建局的那些个老爷们就他妈一帮吃干饭的?”
骂者无意,听者有心。
温纯的脸上一阵发烧,自己到了城建局之后,九里湖大桥拥堵问题得不到解决,曾国强他们肯定照样也要这样骂自己。
温纯岔开了话题,问起了曾国强的近况。
儿子没话说,活泼可爱,已经会喊妈妈了,曾国强得意地说,估计过不了几天,也该会喊爸爸了。
说到工作上的事,曾国强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县委书记的奥迪车交出去了,秦方明原先有司机,用不着曾国强。县长郭咏用了高亮泉用过的车,司机没好意思换,因为曾国强当过县委书记的专职司机,一般部门要车基本上不敢麻烦曾国强,这下搞得他突然之间仿佛就失业了。
话还得说回来,曾国强开惯了奥迪车,再让他去开那辆破面包,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如果不是像温纯这样点名要曾国强出车,曾国强几乎每天八小时都在小车班里干坐着,这对曾国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折磨。
曾国强自嘲道:“呵呵,我现在就像是歌厅里的坐台小姐,没事就在小车班里坐着,等领导们点名出台呢。”
听曾国强说得很无奈,温纯心里多少有些酸溜溜的感觉,他知道,秦方明一直在找机会来排挤自己,只不过自己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
秦方明打击不到温纯,他手底下的那些势利之人,便以报复和温纯走得近的人来取悦秦方明,曾国强现在的遭遇,多少和自己是有联系的。
地位的不平等,就是权力的不平等,作为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司机,曾国强只能默默地忍受。
但是,温纯是了解曾国强的,这对他来说,无异于是一种煎熬。
官场的世态炎凉,往往还会累及无辜。
想到这,温纯忍不住就问:“国强,舍得殷勤和孩子么?”
“怎么啦?”曾国强警惕地问。
宁可上错床,不可站错队(6)
“要是舍得的话,跟我去市里,行不?”
“啊?你真的走啦?”曾国强侧头看了温纯一眼,手里的方向盘一抖,车稍稍歪了一下,又马上扶正了。
去城建局已经不可改变了,温纯觉得没必要隐瞒,就如实向曾国强说了。
曾国强有些激动,也有些伤感,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行,我跟你走。”
温纯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曾国强安慰道:“没事,到哪我都是开车,图个顺心就好。”
温纯想着自己单枪匹马去了市城建局,身边也需要一个贴心的人。
作为一个副局长,想调一个有级别的干部进去恐怕是无能为力,调一个普通司机来给自己开车,总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吧,更何况这个司机以前还是席菲菲的专职司机,这个面子,宋飞龙应该会给吧。
过了九里湖大桥就是一路畅通,很快,车就进了望城县城。
第527章掉进酒缸里了
车进县委大院的时候,于飞早等在了大楼前。
刚停稳,于飞很熟练地拉车门,接过温纯手里的手提包,三个月不到,于飞已经成了一个很称职的办公室主任了。
“于飞,你怎么等在这了?”温纯下了车,不解地问。
于飞笑道:“呵呵,是秦书记特意交待的。你要调离望城县了,以后就是客人了。”
“你这家伙,跟我还来虚的?”温纯笑着捶了于飞一拳。
动一个地方或单位的干部,本着尊重和礼节,组织部门是要预先和主要领导打招呼的。所以,秦方明自然知道温纯要去市城建局任职的消息。
温纯这次回来,一方面是要把自己在望城县的工作做了交接,更重要的是,要和班子成员打个招呼,这都是必要的,官场上很讲究这样的形式。
果不其然,温纯还没有走进办公大楼,秦方明带着郭咏等班子成员已经迎在了大厅里。
见了面,热情地握手,问候,开玩笑,似乎此前的不愉快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秦方明说,你这一走,大家在一起的机会就不多了。说着转头吩咐顾新明、于飞张罗,安排在家的班子领导晚上都到望城宾馆聚餐先喝一顿接风酒。
当天晚上,处级领导都到了,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的在家县级领导、县委常委都到了,坐了两大桌,很是热闹。
酒席上,秦方明端着酒杯说,温纯同志在望城县的工作很出色,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干部,我们根本舍不得放这样的人,本来已经推荐做常务副县长的,但是现在市里有更重要的岗位迫切需要他去开展工作,市委研究了,我们也只能服从大局,舍不得也要舍得。但是,我们在坐的领导都希望温纯继续关心支持望城县的工作,尤其是建设项目方面的工作。
这都是官场上的套话。
宁可上错床,不可站错队(7)
当然,秦方明达到了把温纯送出去的目的,心里的疙瘩就算是解开了,所以,送行宴上的话就显得格外诚恳,与上次去党校学习的虚情假意相比,还是比较实在的。
人走茶凉,这是官场规律。
但最后一次的仪式要隆重和热闹,这也是官场规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秦方明又说,温县长,哦,不,现在要喊温局长了,你不要急着交接工作,在望城县多待几天,我们班子成员和各乡镇部室的干部都要和你亲近亲近。等大家的意思都尽到了,我和郭县长亲自送你去城建局上任。
温纯忙说,秦书记,那怎么行?这不是我客气,哪有书记和县长送上任的规矩。
每次提拔或者交流干部,原单位送干部到新岗位上任也是一个惯例。不过,一般由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送过去就可以了,而县委书记和县长联手送一个副县级干部去市里的部门上任,规格就显得高了点。
秦方明这么说,无非是表示对温纯的重视,同时也是向城建局的领导表明,他在望城县是非常受重用的,如果在城建局没有用好,那就是你们的责任了。
温纯之所以不同意,也怕城建局领导有不好的想法。
郭咏就说,小温,送不送,谁去送,这是县里的事,是秦书记和我们班子的一片心意,也表示县里班子对你的感情很深厚,对你的工作很肯定,和你同意不同意接受不接受没有任何关系。
胡长庚等人也附和说,书记和县长去送的时候,我们几个也要随同的。
鞠永刚看了一眼另一个桌子上的甘欣,打趣说:温局长,未必非得让甘部长一个人送你去你才满意啊?
酒桌上开玩笑,谁也不能介意。
温纯坐不住了,忙站起来敬大家一杯酒,说:不行的,不行的,那样的话,就让我无地自容了。
众人把酒干了,嘻嘻哈哈说,不急,不急,还早呢,喝酒喝酒。
秦方明又喊另一桌上的人:甘欣,胡文丽,你们还想不想进步啊?想的话,赶快来敬一敬市领导。
呼啦啦,另一张桌子上的人又都端着杯子围拢过来。
官场干部调整交流,吃吃送送很正常。
这差不多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官场陋习,大家在官场上混,竞争的时候是你死我活,不竞争的时候便是一团和气,一个官员被交流调整到别的地方,那彼此之间就没有利害关系了,这个时候,都需要联络感情,谁也说不准以后谁会用上谁?
尤其像温纯这样,被交流到上级机关部门,手中掌握的权力是可以覆盖到望城县的,这个时候不找理由表达热情、加深感情,怕以后求上门去可能会热脸贴冷屁股。
官场上永恒的规律是,相互利用是第一位的。
有道是,好汉敌不过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
这场酒把温纯喝到了云里雾里。
宁可上错床,不可站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