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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大逆不道”的话来。
课讲完了,黄秘书用谭政荣的车送冯天佑回党校。
看冯天佑教授走出了会议室,常务副市长骆建川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九里湖大桥拥堵严重,到底该如何解决,骆建川已经主持过多次会议,召集相关部门进行过讨论,但是,谈问题大家发言踊跃,谈办法都噤若寒蝉。
更懂得怜香惜玉(26)
限行,限载是最简单的方案,城建、城管部门提出来,但交管部门说这管理的难度和成本都不小,得不偿失,还不如花点钱把预留的匝道连通,可以缓解拥堵现象,但财政部门说,九里湖大桥的工程款到现在还没有结清,再上新的工程,资金筹措存在困难。
反正是各有各的道理,就是解决不了实质问题。
其实谁心里都明白,“拆了重建”是解决问题最直接最彻底的办法,但是,这种意见没有人敢在公开正式的场合说出来。
为什么?
九里湖大桥工程是谭政荣从望城县委书记升任临江市副市长时主抓的,当时林亦雄是常务副市长,大桥建成后,谭政荣改任了副书记,林亦雄升任了市长,现在两人又是临江市的党政主要领导,各相关部门的头头提这种否定领导政绩的建议方案,那不是自己拿头上的乌纱帽开玩笑吗?
骆建川、席菲菲等人当然也不好提。
林亦雄和谭政荣都各有各的难言之隐,自然更不会提。
但是,不会提并不代表不想提。
第504章揭盖子还是捂盖子
九里湖大桥在开工前,本来是定了由林亦雄这个常务副市长来具体负责的。但是在确定开工的前些天,却变成了由谭政荣具体负责。
当时的市委书记关为涛的理由是:亦雄,九里湖大桥建设还是你这个常务副市长分管,但是,你方方面面的工作太多,政荣同志在望城县主持过工程建设,就让他来具体操办吧。
林亦雄也只好同意。
对外的名义上,九里湖大桥还是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主抓,实际上的具体运作,谭政荣基本上都直接向关为涛汇报,他们商量定了之后才在会上过一下。
久居官场的林亦雄自然懂得揣摩领导的意图,便不再多过问此事了。
但这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关为涛因病去世之后,社会各方对于九里湖大桥有一些质疑的声音,起因当然是令人烦心的拥堵,但坊间已有议论,这里面还有着见不得人的幕后交易。
有没有?林亦雄不敢肯定,但他隐隐感觉得到,这些议论的矛头还是指向了他这个当时的常务副市长。
毕竟,在外界看来,林亦雄是这个政绩工程的受益者。
九里湖大桥是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主抓的政绩工程,而大桥通车之后,林亦雄从常务副市长升迁当了市长,难道不是沾了这个政绩工程的光。
如果没当上市长,又如何能升任现在的市委书记。
以林亦雄不到五十岁的年龄,应该还有不小的上升空间。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替别人来背这个黑锅,以至于影响自己的仕途。
席菲菲接替谭政荣担任市委副书记之后,林亦雄就有意揭开这个盖子。
这个盖子谁来揭?怎么揭?揭开了又会如何?如果有问题,会牵扯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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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揭开了,再想捂就捂不住了。
这一切,都是林亦雄必须深思熟虑的。
九里湖大桥的建设是谭政荣具体操办的,其中的奥妙他自己心里最有数,能如愿升任临江市的市长,正是得益于这座他与高层权势人物沟通的桥梁。
现在他想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盖子捂死,这不仅关系到他个人的前途和命运,也关系到他背后更多利益攸关的人。
怎么才能捂死?什么时机来捂?又让谁来捂?万一捂不住该怎么办?
这一切,都是谭政荣必须考虑周全的。
拆了重建的方案,从冯天佑的嘴巴里说出来,则进退自如了。
人家是党校教授,是搞学术研究的,理论联系实际中的对与错,提出来仅供领导们参考,至于如何决策,那是你们领导们的事。
这个闷葫芦以这种方式揭开了,林亦雄和谭政荣包括骆建川和席菲菲,他们都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无论是揭还是捂,总躲不开要把问题暴露出来。
拆了重建,这是一个打碎盖子的好法子。
盖子都打碎了,既可以理解为彻底揭开了,也可以理解为完全捂死了!
但是,谁是打碎这个盖子的合适人选呢?
林亦雄和谭政荣几乎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人:温纯!
谭政荣想的是,温纯是席菲菲、黎想、南延平这一条线上的人,万一打碎盖子的过程中惹出什么麻烦来,要么,这些人去替他擦屁股,要么,他去当替罪羊。
林亦雄想的是,温纯年轻有闯劲儿,敢作敢为,头脑灵活,正义感强,就算万一惹出什么难以收拾的麻烦来,把他抛出去于自己也是毫发无损。
这就是政治斗争的策略,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
出发点不同双方,并不代表一定形不成默契。
官场上的事千奇百怪,有时候是常人不好想象的。
理论学习完了,市委中心组成员按惯例继续讨论,最后达成了几点共识。
第一,反腐倡廉要从快从严,抓出一两个反面典型来,以教育我们的干部;此事由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席菲菲同志牵头主抓。
第二,治懒治庸要从人民群众最深恶痛绝的吃拿卡要入手,加强工作人员尤其是干部的作风建设;此事由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李开富同志牵头主抓。
第三,九里湖大桥是否拆了重建,可以组织专家进一步论证,形成意见后上市长办公会议讨论决策。此事由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骆建川同志牵头主抓。
第二天,从市委中心组讲课回来的冯天佑神采奕奕地走上了进修班的讲台。
知识分子,尤其是有点才的知识分子,几乎都有两个特点,一是清高,二是虚荣。
冯天佑也不能免俗。
讲课之前,他给学员们详细讲述了他对林亦雄批示的另类解读,要求大家作为一名领导干部,要敢于并善于全面辩证地理解领导指示的精髓,从而更忠实地去贯彻执行好指示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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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以推论,临江市在寻找好心人活动即将完美收官之后,将会有一场旨在加强领导干部作风建设的政治风暴,作为送温暖献爱心正面典型的进修班学员,也不排除将在这场风暴中遭遇洗礼。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引申而言,那就是要保持好一颗平常心,顺境中不可得意忘形,逆境中无须灰心丧气。
从领导的几句批示中,能预测到下一阶段的政治风向,解读出一大套为官做人的道理,这就是精华教授的水平,众人不得不服!
冯天佑话锋一转,又转到了科学发展观上来。他兴致勃勃地讲到,谭市长亲自把他请到办公室当面请教,打消他可能存在的思想顾虑,鼓励他大胆剖析政绩工程中可能存在的弊端。言辞之恳切,溢于言表。
由此可见,官场之上奉承拍马之风盛行,责任并不完全不在上,而更多的在下,就像在座的各位,乃官场中承上启下之辈,处处唯上,事事听命,领导说东,不敢说西,长此以往,便渐渐养成了惯性和惰性,又给下级官员形成了示范作用,导致官场上只闻阿谀之声,不见逆耳之言。
温纯等一众人等听了半天,却有点不知所云,季萍媛碰了碰温纯,问道:精华教授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第505章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众人面面相觑之间,黄平按耐不住,举手发问:“精华教授,你绕了这半天,是不是'。4020。cn‘整。理'提。供'想跟我们说,你在市委中心组讲课的时候又发表了高见,九里湖大桥要拆了重建啊?”
“然也!”
冯天佑掉了句书袋,教室里顿时想起一片笑声。
笑声中,黄平得意地环视四周,大秃瓢上亮光闪闪。
笑毕,冯天佑打开了讲义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授今天该讲的课程内容。
温纯却没有听进去,按照冯天佑刚开始教导的那样,全面辩证地解读他所传递的信息。
谭政荣礼贤下士,不耻下问,并不是大众场合下的作秀,那他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让冯天佑说出一个拆了重建的观点吗?
拆了,是个什么概念?
那就是说,九里湖大桥不复存在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奶奶个熊,难言之隐,岂不是也一拆了之了!可能附着于九里湖大桥这张皮上的所有杂毛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温纯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学究气十足的冯天佑在毫不知情中被谭政荣用来当了回枪使。
坐在后面一排的黄平轻轻捅了捅温纯的后背,嬉笑着轻声说:“小温,我昨晚上跟你说九里湖大桥要拆了重建,你还不信,怎么样,这回你信了吧。”
昨晚上,袁大超又来党校找到了温纯和黄平,替村民们讨要路桥公司所欠的款项,温纯苦苦相劝,黄平还是敷衍的态度,并说:“你回去跟乡亲们说,过不了多久,我们公司还会来修桥的,到时候,我们进场之后一次性跟你们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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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纯实在听不过去,说:“老黄,你给人家一句痛快话,别猴年马月的往后拖了。你们要不来修桥,未必就不给人家结清了?”
黄平一口咬定地说:“怎么可能,我说要修就是要修的。”
磨磨唧唧扯到九、十点钟,黄平还是没个准信,袁大超气鼓鼓地走了,黄平还在埋怨温纯,说,你这是何苦呢?好歹我们还是同学吧,以后到市里来用个车,喝顿酒,给我老黄打个电话肯定搞定,你帮着他们把钱要了回去,对你什么好处呢?
温纯当时来了气,硬邦邦地说,老黄,做人要讲诚信。
黄平咧咧嘴,说,诚信?诚信跟我有个鸟关系?真是的!
说完,扬长而去。
在一旁看热闹的蔡文志都看不过去了,气得骂了几句娘。
现在,黄平又把昨晚上的事扯出来了,温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