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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爱情故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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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挣扎之后,听从爱情的指使,追随特蕾莎回到布拉格。国内局势复杂,托马斯不肯附和俄国人,丢了医院的职位。先去了一家乡村诊所工作,后又在郊区诊所看门诊,直到最后连医生也做不成,成了玻璃擦洗工。但是他仍然风流韵事不断,特蕾莎活在噩梦之中,甚至和一名工程师上床。

“在特蕾莎的劝说下,托马斯答应去乡村生活。托马斯成了卡车司机,再没有所谓‘性友谊’,但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夫妇俩最终双双死在车祸里。

“托马斯心目中最懂他的情人是画家萨比娜。她一直和托马斯保持着‘性友谊’,也是特蕾莎极为嫉妒的对象。她始终在背叛,背叛父亲、家庭,背叛丈夫,背叛同胞、祖国,背叛情人,最终叛无可叛。

“弗兰茨是萨比娜背叛的那个情人。弗兰茨背叛自己的妻子,一心想和萨比娜在一起,但萨比娜一声不响地逃离了他强烈的爱意和崇拜。弗兰茨怀着让萨比娜注视着他的理想参加向柬埔寨的伟大进军,结果出了意外,最后不得不死在妻子怀里。”

郁南冠说完故事情节,停了片刻,补充道:“这是我看过的最无聊的故事。”

彭盈一直没让音乐停下,陈奕迅低低地唱着:“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彭盈静静地看着他,看见他满脸疲惫,靠着藤椅的椅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

“我中午就想起来故事情节了,发现我还能背出好几段原文,我应该放过你。”

彭盈话里说着放过,其实正开始她的不放过。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

“‘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

郁南冠看着她背书,眼里渐渐现出恳求的神色,他是真的低三下四地恳求出声:“彭盈,我们不要讨论这种形而上的东西,我学的是最务实的知识,做的是做务实的工作,玩不来这种游戏。”

“不,郁南冠,你错了,”彭盈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他面前高高在上,怎么舍得放过?“‘形而上的东西’,只要有思考能力的人都能讨论,没有哪个像你这么聪明的人‘玩不来这种游戏’。我很喜欢玩,但以前一直都只能一个人玩,这次你陪我。”

“第一章的第13节交待,特蕾莎留下一封信,独自回了布拉格。在接下来的一节里,托马斯的感受如何,你还记得吗?”彭盈看着郁南冠的眼神几近温柔。

郁南冠闭眼,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轻,他觉得很轻。”

“对。托马斯和特蕾莎的七年,是捆绑在一起的,‘仿佛她在他的脚踝上套了铁球。’特蕾莎一走,‘他的脚步突然变得轻盈了许多。他几乎都要飞起来了。他置身于巴尼门德的神奇空间:他在品尝着温馨的生命之轻。’”彭盈回忆着原文,慢条斯理,一如他为她做的前戏,“我今天也感受到这种温馨的轻了,真的很美妙。有了美妙的东西,我就想找个人分享。我第一个想到你,但是我为你想了足足两个小时,我第一次发觉你很可怜,因为你也许从未体会过这种轻飘飘的感觉。”

没有比同情更重的了。

郁南冠深刻得记得这句话。

彭盈正用最轻柔的语气,加诸他这世间最重的事物。

彭盈在同情他,怜悯他,可怜他。

郁南冠站起身,向她伸手:“盈盈,我们吃晚饭,不说这些好不好?”

但是彭盈一掌拍在他伸过来的手上,响声清脆嘹亮,不啻于一记霹雳。

“不要碰我!”彭盈厉声喝他,满意地看着他瑟缩了一下。他虽然绅士,在床上也还是会有恶作剧,比如偶尔表现得暴虐。她也在那种神情下瑟缩过,有过惧怕。后来习惯了,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反倒琢磨起这种角色表演是不是让他特别有快感。直到今天才得到肯定答案。确实很有快感,尤其是这个男人戴着的面具早成了脸面时,她有种正一点点把他撕开的快感,这快感丝毫不亚于他给的□。

有了这成功的初试,彭盈乘胜追击,并且变本加厉:“还记得萨比娜反感的是什么吗?”

郁南冠僵立在床前,身形依然很高,但佝偻着,仿佛已然老去。

“‘令她反感的,远不是世界的丑陋,而是这个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换句话说,也就是媚俗。’许钧先生何必那么含蓄呢?直接把kitsch翻译成‘虚伪’多么直白而明了。”彭盈感到自己被那快感驱使得腾云驾雾,几近疯狂,“郁南冠,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郁南冠俯视着她,却满眼悲哀:“彭盈,我并没对你伪装什么。”

彭盈冷眼看着他明明穷途末路仍要披着张“深情不悔”的皮,抵死不认自己的虚伪,心下失望到极处。看,这就是她一生第二次喜欢上的男人,连承认自己的虚伪都不敢。

快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她长长叹口气,心灰意冷:“托马斯成为玻璃擦洗工后遇到的女人里,有人要求他用头脸和她□。他总是把自己清洗干净才回去与特蕾莎共眠,但他总是忘了洗头。于是,特蕾莎每晚闻着他头发里女人□的气味入睡,做梦,醒来。郁南冠,对我来说,你身上的茉莉花香水味和托马斯头发里女人□的气味并没什么不同。不同之处在于,特蕾莎会嫉妒,我只是对你越来越厌恶。

“郁南冠,你知道么,你那虚伪的做派让我恶心透了,以至于就算我发现你一边向所有人宣称我们是男女朋友,同时仍然和前妻纠缠不清时,我都没办法恨你。我厌恶你,像厌恶一只在两坨粪便之间徘徊逡巡的苍蝇一样。我每多喜欢你一分,这厌恶就加深一分,到最后,我发现每次跟你拥抱接吻上床就像在吃苍蝇。”

没错,在她请求他留下陪她时,她已没有拒绝他的权力,但是她仍拥有让他主动离开的能力。

郁南冠是落荒而逃的,像听完她给他讲的故事后一个姿势,一个速度逃走,甚至连门关合的声音都一样响亮。

看,这就是她这三十年喜欢上的第二个男人!

她觉得自己如此失败,以至于刚刚获得不久的“温馨的生命之轻”,突然也没那么令她愉悦了。

她只是最最无辜的第三者/就算她消失此刻/告诉我能得回什么呢/责怪她又凭什么呢/ 她只是无意闯入的第三者/我们之间的困难/在她出现之前就有了/虽然我愤怒/但是我明白的 /把过错让她去背着/那是不对的(梁静茹《第三者》)

就让我狠狠地加速前进/脱离你所给我的梦境/再零点零零一公里/就可以清醒/我决定不再等你决定/我决定不再当局者迷/我决定属于我自己的黎明/距离你一世纪/下一个世纪(梁静茹《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

是否幸福轻得太沉重/过度使用/不痒不痛/烂熟透红/空洞了的瞳孔/终于掏空/终于有始无终/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又落空(陈奕迅《红玫瑰》)

最后听了一遍,她艰难地弯身关掉音乐,把冷掉的饭菜倒进马桶,冲得干干净净。小心翼翼地洗澡,上护肤品,然后熄灯,安安心心睡去。

梦里她身轻如燕,停驻在潘西今冬的第一枝红梅上,看着一群青年男子你追我赶地奔来,当先一人剑眉修长,斜飞入鬓;凤眼修长,璨如星子。 

终场1

梳理自己离开潘西后的十多年并没花去我多长时间。

两段完败的感情,一份平庸的工作,两点一线的生活。

我不能责怪顾梁翼始乱终弃,不能责怪郁南冠三心二意,不能责怪景晓阳情深义重。

我只怪我自己,过于心软,易于用情。

所以,到了这终场谢幕的时刻,我看着空荡荡的观众席,再怎么凄凉孤独,也只能认真地鞠个躬,再一个人散场。

——《影子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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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盈从没发过那么大的火,从未讲过那么重的话,后来虽不曾后悔,但总归觉得不妥。

就像第一次做坏事那种感觉。

如她所愿,郁南冠仓皇逃走,但后续情节并没严格按照她的剧本发展。

郁南冠没再出现,但给她请了个十分周到的看护;成才每天晚上按时报道,向看护询问她的情况,并详细汇报郁先生动向。

郁先生给君莫集团整顿运营,今天到了霁城,要待五天。

郁先生帮建耀地产裁员减负,江城暴雨,航班延误,现在滞留莘航。

郁先生……

彭盈马上三十岁,不是二十,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对郁南冠的第一助理说她不想知道他老板的任何消息。相反,她只能端着笑脸,并且表现出适当的礼貌与关心。

郁南冠可算把她的反骨逆鳞软肋都摸得清清楚楚。

人以群分,她自己未必就不虚伪。

但她深知,她和郁南冠的虚伪,完全是两个境界。

白天睡不着了,便重新拿起工作,景晓阳见郁南冠前前后后出现的频率,大概也知道她去意已决,拦是拦不住的,只得任由她继续因车祸而中断的交接。

小王助理把这“巨变”看在眼里,每每欲言又止地在她面前站会儿,被她扫一眼,又乖乖走开。

倒是俞思成来得勤快了。

他知道她要回去,脸色始终没好过。

但是,他也不敢抗议她的决定:“什么时候走?”

“事情处理干净。”

“我送你。”

“我想,开车回去。活了三十年都没好好旅行过,这次想学《蓝莓之夜》的伊丽莎白,幸好,我有自己的车了。”

“就你那破车?就你那破技术?”

“……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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