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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哪根葱?
许若楠久久的沉默让楚云樵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地覆灭了。他的声音无力而寂寥。
“我想,我明白了。谢谢你……许小姐!”
一句“谢谢你”,再一声“许小姐”,也彻底击垮了许若楠。她感觉自己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是冰冷刺骨的。握紧了黄铜的门把手,许若楠听见自己的声音空洞而机械。
“不用谢,楚先生。我想你也不用对我和我说的话太介怀。前几天,我听到一个典故,也讲给你听吧。这个,是我最后也是唯一想说的,不会耽误您太多的时间。”
黄铜的门把手深深地陷在掌心中,但许若楠并不觉得痛。她的声音更加坚定而冰冷。
“一个人去问一个高僧,如何能放下。高僧不说话,只是拿起一个杯子,让他拿好,然后拎起一壶开水,向他手中的杯子不断地加水……杯子外缘慢慢地烫起来,他依然紧紧地握住。可是,水越来越多,越来越烫,终于漫出了边缘,手烫红了,起泡了,杯子终于砰然落地。高僧说,痛过,自然就放下了。我对你,莫过于那个人对那个杯子,我曾经那么想紧紧地握住,不管有多难……可是,当痛超出你的忍耐时,能做的,也只有放下!”
说完,许若楠迅速扭开门把手,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房间。
所以,她没有看到,当门合上的那一刻,楚云樵那嘴角突然涌出的大量的红……
152、再次急救 。。。
直到走出很远了,楚云樵那两声“许小姐”仿佛都还在耳边回响。眼里有不知名的液体止不住地往下流。许若楠没有去擦,任它在脸上横飞。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透过窗玻璃,许若楠才注意到夜色中,对面JY酒店那分外闪亮的标志。时光仿佛一下子倒退回到6年多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灯光,也是这个酒店,也是同样的人。
只是,6年前的自己充满了憧憬和幻想;而6年后的自己,只留下了空寂和麻木……
6年前的他,是借着自己的感情把玩自己的人;6年后的他,依旧是掌控自己于他股掌之间的人……
说到底,他从来也未曾改变过,变的其实只是自己的想法,或者说自己的幻想。幻想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自己的面前,幻想曾经有这的那些甜蜜瞬间凝成永恒,幻想他一直深深地……爱着自己……
噙着泪,许若楠突然笑了,薄薄的眼眶再包不住那些液体,顺着脸“倏倏”地往下流。有一滴正好流入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如同自己的心。
出租车渐行渐远,JY的标志也越来越模糊。
这样也好,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那个酒店,那个人,连同那些记忆一起越来越模糊吧……
从此,楚先生,许小姐,便是两个真正的路人了!
掏出手机,麻木地拨了曾涛的号。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
“你交待的事我做完了,我已经出来了。”不等曾涛问,许若楠抢先淡淡地说。
“怎么样?”曾涛的声音依旧那样焦急。
“不怎么样。你以为楚先生会听我这个许小姐的话么?”许若楠带着笑。
“若楠,你在说什么?”
“我没有说什么,我在说一个事实。”
“若楠,你对他说了什么?”曾涛的声音骤然收紧。
“你怎么不问他对我说了什么?”许若楠继续笑着,眼中的液体依然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说了你让我说的话,仅此而已。”
“许若楠!”曾涛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峻,“他是个病人,而且……他那样爱你!”
“爱我?!”许若楠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得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向后看了好几眼。
“曾涛,你知不知道你说了多大的一个笑话。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告诉你,曾涛,楚云樵从来都只爱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都是……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不是的,许……”
没等曾涛说完,许若楠已经挂断了电话。麻木地打开手机后盖,抽出电话卡,狠狠地对折,然后毫不犹豫地扔出车窗外。
这个号码,就是在自己恢复所有的记忆最痛恨他的时候,也从未更换过。因为那时,自己还恨他,很深很深的那种。而现在,除了麻木,似乎没有恨了!就让一切随风去吧!
自己,要学会遗忘,如同失忆那几年一样,狠狠地把他忘掉!现在,就从这个电话号码开始吧……
其实,爱的反义词不是恨,是遗忘!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声,曾涛只怔忡了几秒,便向JY酒店的那个包房飞奔而去。
“云樵……”轻唤着推开门,回应他的,除了触目的一片红,没有其他。
“云樵……”曾涛大叫一声,忍住狂跳的心,两步就奔到楚云樵面前。
那个人已经歪倒在一边,苍白的嘴角边、衬衣的衣领上、甚至桌沿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红。
曾涛慢慢地伸出手,有些颤抖地在楚云樵的鼻下探了下,似乎还有微弱的气息。曾涛强压下内心的紧张,一边迅速地把楚云樵放平,紧急做着急救,一边按了手机的紧急拨号键。
“小杨,你快进来!”
10来分钟后,楚云樵已经被送入了A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急救室。
“心跳?”
“35次!”
“血压?”
“50、20!”
“准备急救!”
手术器械金属碰撞的声音,医护人员有些急促的呼吸,无影灯下攒动的人群……
“病人的心跳停止了……”一直注意监护器的护士长突然说。
“准备电击!”
一下,两下,三下,电击器的电流已到最大,甚至床上那个死气沉沉的人的身体被电击器震得已经腾空而起,但心电图上依然显示着一条直直的线,没有任何的波动。
参与急救的医生护士们已经在摇头,电击的医生已经准备放下手中的仪器。
“云樵……”一直守候在旁的曾涛突然扑上去,一把抓起电击器亲自操作。
“你还欠若楠一个解释的!你还没有给她看她的小屋!你甚至都还没有和她好好谈过……你知不知道,她刚刚还在哭,好伤心的,没有你的安慰,她永远不会开心的!你醒来,你醒来,你醒来!”
“病人的心跳恢复了……”还是那个护士长突然惊叫。眼睛已经血红的曾涛蓦地扭头,果然,心电图上,那个直线微微地起伏了。那颗破碎不堪的心重新又轻轻地跳动了……
“你果然……还是放不下她!”曾涛丢了电击器,瘫倒在地:“你给我好好地活着,我就是用抱、用拉、用绑也会把她给你送过来。你好好等着!”
匆匆走出急救室,曾涛迅速地拨了那个号码。可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回应他的,只有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曾涛把电话拿下来,仔细核对了下号码,再度拨出去。回应他的还是那个机械的女声。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手指已按得发麻,耳边传来的,依然是那个机械的女声!
望着急救室门口那还在闪烁的红灯,曾涛咬咬牙,颓然地放下了电话。
许若楠,你到底在干嘛?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正在生死线上挣扎!
许若楠,我敢保证,如果你这次不来,你一定会后悔死,一定!
153、劝说 。。。
直到看着楚云樵被推入了ICU;曾涛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了。
有些无力地瘫坐在ICU门口的长椅上,大脑却依旧急剧地转动着。
许若楠在哪儿呢?
“曾涛……”何东向着他走了过来。“不过几年而已,楚云樵的身体怎么成了这样?你这个私人医生是怎么当的?”
曾涛不满地冲自己的师兄翻了翻白眼,抬起手,指了指门内那个人的方向:“这个人,几年前也曾经是你的病人,你应该知道他是多么固执的一个人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他的虚弱超过我的想像……”何东顿了下,透过ICU的玻璃窗向里面看了看:“我来,是有要紧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
“他胃上的手术不能再拖了。一方面癌细胞的发展速度很快,再不摘除,恐怕会扩散;另一方面,如果再拖,他的心脏能不能支撑他挺过这样的大手术都是个问号啊……这些,你应当比我清楚。”
“我当然清楚。”曾涛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这次发现的时候就准备手术的,可是,他本人坚决不同意。这次,我本来想找个人来好好劝劝他,不过,现在看来是弄巧成拙了……”
“那些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们要商量下,他是在我们这边动这个手术还是回你那边去做?”
“还是回我们那边吧。他现在这个状况本来也需要恢复,况且他本人不签手术同意书,我们又怎么能做手术呢?”
“他的家人呢?”何东蹙着眉头,“我记得他的夫人不是……”
“那些你就别管了。反正他现在没家人。父亲去世2年多了,无兄弟姐妹,也无夫人,除了我们几个,他没别的亲人了。”
“其实,我帮他代签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果不让他同意这个事,我估计他也撑不下这台手术了。”
“你说得也对。”何东点点头:“不过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得抓紧才行!”
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曾涛一掌拍在墙上,“我会尽快想出办法来的。”再看了一眼ICU中那个被各种仪器包围着的人,曾涛转过头,对何东说:“这边麻烦你帮我看着,我得出去找个人!”
开着车径直来到城郊三里地那栋小楼前。曾涛急急地停了车,几步冲进楼里,对着一扇门就是一阵猛拍。
可是,室内一片沉寂,没有任何的动静。
“许若楠,你给我出来!”一边继续猛烈地擂着门,一边提高了声音:“再不出来,我可要砸门了!”
“曾涛,这一大早,你就这样在外面吵吵,也不怕影响我的邻居?”许若楠的声音。可是,声音不是从室内传出来的,而是外面……
曾涛扭头一看,许若楠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脸的云淡风轻。
他倏地一下抓住许若楠的手臂,目光是阴戾的。
“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说风凉话?你知不知道,云樵快死了!”
许若楠神情一凛。可只是几秒,便又恢复了刚才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