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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樵的汗一滴一滴滴落在桌上,脸色呈一种死寂的青灰。
就在这时,桌上的外线电话响了。楚云樵几乎是立刻就抓起了电话,那边应该只说了简单的两句话,而楚云樵的手却搭在自己的左胸上再也放不开。
一只手抓着胸前的衣服,狠狠地把它扭成团,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握成拳头,抵在自己的上腹部,楚云樵只闭了一下眼,便铁青着脸,对依然怔怔地站在自己办公室的岑豪说:“立刻叫上李律师,去检察院。”
看着岑豪还迟疑着没动,楚云樵撑着桌沿站起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若楠……已经在那里了……”
直到在郑检察长的房间中坐定,楚云樵的手才从自己的左胸前放了下来。他微弯着腰,气息有些不稳。
“郑检……”刚开口,胸前依然的闷痛让他的声音抖了下。
“云樵……”郑彬望了一眼那个脸色很不好的人,声音有些沉重。“这次,我恐怕帮不了你!”
楚云樵的脸更加惨白,他急急地站起来,摇晃到郑彬的对面:“若楠,是无辜的,请您……务必想想办法!”
“昨晚,我们在唐锋办公室,找到了‘江南风雨’前后两期的设计图,主设计者的名字是‘许若楠’,也就是你的妻子。而后一期设计图明显存在刻意加大建筑成本,更改容积率的问题。这些,远不止跟规划局有关那么简单啊……所以,我们已经提请公安机关介入并立案了。而许若楠是最重要的嫌疑人,这时候,你提出要带她走,我怎么可能……”。e4da3b7fbbce2345d7772b0674a3
“请您,想想办法。她……怀孕了……”楚云樵微弯着腰,紧紧地靠着郑彬的桌沿,抵住自己那不断翻腾的胃,左手则不着痕迹地再度抚上左胸。
“爱莫能助啊,云樵,这个案子水很深,不是我郑彬一人能左右的……”郑彬摊了摊手。
“小芸在澳洲……的生活应该还不错吧?”楚云樵突然淡笑着望向郑彬。
郑彬的脸色突变:“你,你想干什么?”
“没有。我这个当叔叔的,疼她还来不及,除了每月给她点零花钱,我能做什么?倒是我那个岳父,听说春节还和郑检一起去了那边看望小芸。我妻子只是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同行,郑检就不认识了?”楚云樵的嗓声低哑,神情却是带着淡淡的笑。
郑彬的脸上闪过惊恐,他跌坐在椅子上,声音颤抖:“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要在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我的妻子好好地坐在客厅中等我就行了。”楚云樵转过身,挺直了背,慢慢坐回到沙发上。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想,郑检察长会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的,是不?”
“我……想想办法……”
坐上车,一直坐在车上的岑豪忙问:“怎么样?”
楚云樵靠在车的后座上喘了一会,才低低地说:“若楠……应该会没事。”闭上眼睛,支着额角想了下,楚云樵对岑豪说:“让小杨过来接我回公司。唐锋这一出事,公司里好多事得处理。你就在这儿等着,等若楠出来,就送她回家。”
“你不在这儿等她?”岑豪有些犹豫:“等她从这里出来,只怕……”
“小豪,你不知道,我现在,其实很怕看到若楠,看到她那双明亮,不含一点杂质的眼睛。她是那样信任我,爱我,而我……”
“你还不是被许老头逼的。如果不是他不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用那两个场子的钱来修‘江南风雨’,你也不会出此下策。”岑豪愤愤地说:“干脆,这所有的事全部告诉若楠得了。让她知道她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要!”楚云樵急急地说,因为突然的激动,心脏再度撕扯了下,他不由得掩上嘴轻咳了两声:“若楠太单纯,对她父亲所有的事,她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许还山在她的面前纯粹是一个慈父的形象,一下子把她父亲做的事都告诉她,她的世界会在一夜之间坍塌。那对她来说,实在太残忍。而且,她现在怀孕了,更受不得刺激……”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如果不揭穿她的父亲,她有可能会怪你。毕竟,是你在处心积虑地对付她的父亲……”
“其实,如果不是唐锋出了意外,这次的图我原不打算再用……”楚云樵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与懊恼。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真的怕若楠……”
“让我自己去处理,小豪!”楚云樵静静地闭上了眼睛,胸中波涛汹涌!
离
晚上,当小杨的车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楚云樵竟有些害怕下车。
傍晚的时候,岑豪已经通过短信告诉他,许若楠已经离开检察院,被他送回了家。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在等着若楠打电话给自己。以若楠的性格,遇到这样的事,如果内心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话,电话一定会最先打给他。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若楠并没有来电话。焦虑担忧不过,终还是主动拨了个电话给她,可是,直到铃声响完,那边也无人接听。楚云樵的心因此落到了谷底,处理完公司的急事,他就叫上小杨回了家。
可是,现在,家就在面前,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也就在里面,不知怎的,推车门的人却还有些迟疑。
“楚总……”正犹豫间,小杨已经替楚云樵拉开车门,手也伸了进来。
回来的路上,午饭都没吃的胃终是顶不住,楚云樵让小杨停了车,在路边吐了一阵酸水。这样的呕吐又让一天都有些闷闷作痛的胸口更加难受。忍不住再吃了一次药,一路上竟是再无力气说一句话。现在,自己的犹豫就被小杨理解为了病痛难支,所以准备扶自己了。
“没事,小杨,我自己能行。”楚云樵轻轻地推开小杨的手,慢慢地步下汽车。“你早些回去吧。”
小杨有些担忧地望了望楚云樵的脸,点点头。
望着汽车在车道上渐渐消失不见,楚云樵才慢慢转过身,向别墅走去。
推开门的时候,屋内的黑暗冷寂让楚云樵微微一楞。
“若楠,我回来了!”楚云樵一边慢慢弯下腰,换掉自己的鞋,一边扭开了客厅的灯。
突然的光亮让客厅沙发上的那个人微抬了抬手,然后,又是一片沉默。
楚云樵慢慢地踱到客厅里,在沙发上挨着许若楠慢慢坐下。刚才弯腰换鞋的动作让心脏一阵悸痛,好不容易才平缓了些。
可身边那个人只是不动声色地往边上移了移,甚至眼睛都没往楚云樵这边瞄一瞄。
“若楠……”楚云樵也往那边挪了挪,手搭上了那双小手,竟是意外的冰冷刺骨。
“若楠,你的手好冷,不舒服么?”楚云樵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许若楠轻轻地把自己的手从楚云樵的手中抽离出来,依然不发一言。
“若楠,你真的有没有不舒服?”楚云樵微弯了腰,一只手下意识地横在自己的胸腹上。
“不舒服的,恐怕是你吧……”那边,终于传来冷冷的声音。
楚云樵的身体微颤了下,他勉力地抬起头,冲许若楠虚弱地笑了下,“我没事,若楠。”
许若楠别开脸,缓缓地说:“我需要一个解释。”把身体再往边上挪了挪,许若楠掩掉了声音中最后一丝柔情:“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已经删除的设计图会出现在检察官那里?”
静默,在室内慢慢地弥散开来。楚云樵的手悄悄地攥紧,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
许若楠蓦地转过脸来,望向旁边那张青白的脸,声音有些许颤抖:“从我走出检察院的大门到现在,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想了所有的可能,所有的人……可是,我都不敢想那个再明显不过的可能和再明显不过的人。”她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的视线被那张疲倦憔悴的脸刺痛,不让自己的心因此而柔软下来,她的声音是空洞的、紧张的:“云樵,你难道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楚云樵把自己放在胸腹上的手臂往里再陷了陷,脸色更加惨白,“若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若楠慢慢地睁开眼,眼底是无边的痛楚。
“真的是你?!”声音却是万分的低柔。顿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像醒悟一般声音提高:“我不相信,不会是你!不是的,云樵,告诉我那个图不是从你那里来的……”
许是许若楠突然提高的声音影响,楚云樵感到自己的心脏狠狠地一缩,然后,四肢百骸便如针扎一般尖锐地痛起来。他勉力地保持住神智的清醒,低低地说:“若楠,一切……是个意外……”
“意外?!”许若楠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沙发上虽佝偻着腰,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男人,目光茫然。
“也许,我们过去的那些美好才真正是个意外吧……”她低低地说,如同梦呓。“或者,那些也不是。那些只是你为了拿到那份设计,精心地演出的一场戏。”漠无表情地再看了看那个已经有些发抖的男人,“真难为了你……”
“不是这样的……不是”楚云樵突然惊跳起来,一把抓住许若楠的手臂,目光痛楚,神情凄婉,“若楠,你说过,你相信我。那些都是……”
“够了,楚云樵!”许若楠一把甩开楚云樵那异常湿冷的手,泪爬满了脸颊。
“我是说过那些话。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的柔情终能感动你,让你放下对我们许家所有的怨怼和仇恨,好好地,过好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许若楠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也把那些快要涌出的泪一起吸了回去。。
“可是,我想,那些话在你看来,不过是天真的小女孩说的天真甚至冒着傻气的话吧……而那种信任,也不过是很好地配合你演好了这出戏!”
“若楠……”楚云樵向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弯着腰,低着头,声音压抑而凄怆:“你要相信……我的心……”
“我一直相信你!”许若楠再度抬起头,把那些将要喷涌而出的泪死命地逼了回去。
“我曾经,一直相信你的为人;我曾经,一直相信你处事的原则;我曾经,一直相信你对我的心;我也曾经,一直相信,你的……爱……”许若楠顿了下,语调变得无比颓丧:“可是,这些相信,其实,不过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