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多年,我累了……”楚云樵闭了下眼,忍着胸口最近那体位一改变就会涌上来的窒息感,声音更萧索了些。“我真的想,好好地……轻松一下了。”
“云樵……”岑豪迅速地绕过办公桌,走到楚云樵手边,扶着他的手,让他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尽管只是几秒钟的事,但那只瘦得骨感突出的手传过来的冰冷还是让他禁不住打了个颤。
“你们……都是我最亲的兄弟。我现在想问,在你们的眼中,我是一个……怎样的人?”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休息了片刻,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那儿似乎稍稍缓解了些,但倦怠还是深深地写在脸上。
办公室内的几个人,包括岑豪面面相觑了下,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说实话,我今天,想听……你们的真心话。”说着,楚云樵拉开抽屉,摸出一支烟,迅速地点上,深吸了一口,随即垂下头。苍白的脸立即就掩藏在烟雾后面了,什么表情也看不清。
“云樵,曾涛不是让你……”看到楚云樵熟练地吸着手上的烟,岑豪本能地想制止。
“都到这份上了,你就让我……做点我自己……想做的事吧。”楚云樵头都没抬,声音怆然而落寞。
岑豪的心“咯登”了下,想说话的嘴就闭上了。
这句话,前两天,他从曾涛的嘴中听过。原话,也是从那个人嘴中说出来的。
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这样消沉颓然?
“楚总,在我们心目中,你是个完美的人。”
“完美……而坚强!”
“在你的面前,没有任何难题……”
“你的意志是超人的……”
岑豪还在怔忡,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已经开始争相恐后地评价他们的总裁。
“也就是说,在你们的心目中,我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楚云樵不着痕迹地伸出手,轻轻地抵在自己的胃上,面上的神色有些许的复杂。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或者说,这句话本来就是他说给他自己听的。
深吸了一口指上的烟,他的脸更白下去几分,声音低沉,宛如耳语。
“神,没有七情六欲的;神,可以提前预知一切;神,可以随心所欲……做一个神,真的很好!只可惜,我不是……”
缓缓地抬起头,环顾了下周围那几张莫名其妙的脸,楚云樵挥挥手,“除了岑豪,其他人回去做事吧……”
几个人迅速地离开了楚云樵的办公室。
“让曾妮一会通知各位董事,下午5点,召开董事会。”楚云樵一手更深地陷进了胃里,另一手在烟灰缸中摁灭了烟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回复一贯的平淡镇定。
岑豪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人,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几年我已经跟他们都沟通过,相信他们都会支持我的决定,下午的会不过是个形式。明天下午,就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布今天董事会的决定。”
楚云樵的声音平静而有条不紊,除了越陷越深的手和额上渐起的汗,他几乎还是那个常人眼中的“神”。
“明天过了,我也终于有机会当一回人了……”
“云樵……”岑豪的声音多了几分颤抖。
“对不起,自私的我撂挑子了。以后,你会更辛苦。我原本想等你们小晶生了孩子再……实在有点对不住你们家小晶……”
“云樵……”岑豪忍不住打断了楚云樵,脸涨得通红。
“你刚才也说了,你想做一个人。既然是人,你能不能自私点,多为你自己想一想!这么多年来,你一个人背负了多少事啊……从你姐过世到你接手楚家生意开始,不管是不是该你背的,你全部扛上身,该说不该说的,你全部都埋在心里……到现在,你还来跟我说这个?”
顿了顿,岑豪稍稍平静了下自己,抬手拍在楚云樵的桌面上:“还有,你这副担子我担不起!最多,就是帮你顶上这两个月。如果你胆敢丢给我不管不顾,我就把这些年所有事的真相全部去告诉你的许若楠,让她痛苦一辈子!”
“岑豪!”心中一急,楚云樵就想撑着桌沿站起来,可身子一动,眼前便一阵发黑,摇晃了下,终还是没站起来。
他自嘲地浅笑了下,别过脸,对着岑豪,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倦怠。
“我知道,你不会。你是我那么多年的兄弟。你不会让我不安心的,对吗?”
岑豪拍在桌上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连带着他的声音。
“我会!我就是要让你不安心,我就是要让你……有牵挂……”说到最后三个字,声音忍不住便哽咽了。
“小豪……”楚云樵还想说点什么,但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连说话都成了奢侈的事。他闭了下眼,再深吸了两口气,“你出去吧……”
“云樵,你没什么事吧?”这时候,岑豪才注意到那个人过分苍白的脸和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
“没事。我想……休息下。”
岑豪犹豫了下,还是按楚云樵的吩咐离开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迅速地拨了曾涛的号。
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楚云樵才拿出一张帕子,迅速地捂到嘴上,血很快在帕子浸湿了一片。楚云樵看也没看,迅速揉成一团,扔到一边的垃圾桶中。然后,他缓缓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慢慢地拿出一个相框,指尖颤抖地抚过照片上那个巧笑嫣然的人,低声呢喃。
“若楠,就让我再为你,最后做一件事吧……”
合上抽屉,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曾妮,通知周律师过来……还有,医院的张院长!”
163、A城花店 。。。
A城城南商业中心外大街南侧有一家花店,因为地处商业中心,每日顾客盈门,不甚忙碌。许若楠此刻便低着头,急急地为一个顾客包装着一束百合。
“谢谢,82元。”许若楠淡笑着把包好的花递给那个顾客。
“最喜欢你包的花了,搭配很巧,包装纸的颜色也选得好。”顾客一边拿钱一边赞叹。
许若楠只是继续淡笑着,接过了钱。
回A城快三周了,很庆幸因为自己过去所学的专业,顺利地找到了这份工作,可以很快地安顿好自己。这里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每天主要的工作只是摆弄那些鲜花,不需要和人打太多的交道,对于现在的许若楠而言,这点才是最令她动心的。
不和人打交道会少许多的烦恼。而看着这些鲜花,过去的那些伤痛也能渐渐平复吧。
花店的楼上便是店主的家。店主的老公在美国,一个人很寂寞,见她也是一个人,便让她也住进了她家。于是,每天花店打了烊,上楼便睡觉,生活简单而平静,心似乎也在这样的生活中彻底地静了下来。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那张苍白的脸始终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面前,然后,泪湿沾巾……
可是自己能做的,是擦干泪后,强制自己忘记。因为,没有爱情,就宁愿忘记,忘记也好过眼睁睁地承受自己爱过的人施予自己的抱歉与怜悯。
时间,就是一台综合仪器!等到把心割得生痛,合成结疤,再铸炼成铁的时候,心便不会再痛了……
“嫣然,你来一下……”店主一边在柜台中数着钱,一边招呼着楞坐在一边的许若楠。
为了遗忘,这次回来,她还是用了林嫣然的名字。
“什么,老板?”
“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店主是个30多岁的胖胖的少妇,一笑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缝。
“其实我很想买,只是……”许若楠低下头,不让店主看出自己的窘迫。
老板的老公在美国读博,去了好几年了。最近博士毕业,进了全美著名的跨国公司,便张罗着把老婆给接出去。老板前几日跟她谈了,想把这个店盘给她。可是,她哪里去找那么大笔钱?
“我跟我老公也商量了,我看你是个惜花爱花的人,把店交到你手上我也放心。所以,价钱上,如果你一次拿出来有困难,可以分次拿给我。”
“这……怎么好?”巨大的惊喜突然抓住许若楠的心,她简直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你来我店做了也快一个月了。我观察了你的,做事认真,为人善良,是个好姑娘。我们能相识也算是场缘分。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把过户手续办了,你先给我几千块钱,算是定金。然后我给你个卡号,以后你慢慢地把钱打给我就行了。”老板望着许若楠,笑眯眯地说。
“我……”许若楠激动得双颊绯红。
“不要我啦你的啦。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儿一早,我们就去办手续,完了我就得办我自己的事了。”
“老板……我该怎么感谢你?”
“那些都不说了。我只希望你能像我们店中的花一样,永远都是漂亮的。以后啊,好好经营这个店,开开心心地生活。”
“嗯,我会的……”
真的像做梦一样,不过几天,自己已经成为这家花店的主人。连带着楼上的房子,花店老板都一起过户给了自己。如果不是掐得自己的手臂发青,许若楠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莫非是上天觉得,过去对自己太过残忍,所以给自己一点弥补么?
“小姐,请帮我拿11枝白玫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许若楠的神思。
她匆匆抬头,立刻便楞住了。
雷涛站在自己的柜台前面!
“你好……”下意识中,她向他伸出自己的手。
可是,面前的男人似乎熟视无睹,只是怔怔地站着,深色的镜片掩饰了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不好!
瞬间,大脑闪过这句话。许若楠急急地从柜台中走出来。
“您先坐一会吧,椅子在这边,我扶你过去。”说着,自然地伸出手,扶着雷涛在另一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你怎么知道……”雷涛的声音夹杂着疑惑:“你的声音很熟悉,好像……”他偏着头,竭力地在回忆。
“我是林嫣然,是这家花店的店主。”许若楠一边迅速地拿着花,一边淡淡地答。
既然和那个人已经没有关系,在他的朋友面前,也用不着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林嫣然……”雷涛的脸突然抖动了下,“你说你叫林嫣然,你……你是……若楠?”
“我现在叫林嫣然,雷先生。”许若楠一边把包好的花递到雷涛手上,一边淡淡地说:“103元,谢谢。”
雷涛怔忡了下,声音中的疑问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