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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旅行＇VIP＇
若西慢慢地按摩着颈部。这几天，忙着整理学生们的考试，伏案难免久了些。
她收拾好了自己，又在梳妆台前多坐了一会儿。
接近午夜了。
她知道他这几天都忙。好像自从那天接了电话，他就这么忙碌起来。
她几乎从不过问他公司的事，只是看着。他这几日的脸色总是凝着，神情若有所思。
回到家常常都是午夜或凌晨，他也不再扰她，直接进了自己卧室。
若西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的一角，靠在那儿。
夜里的寒气透过保温良好的窗玻璃沁进来，已然成了丝丝凉意。
她把长指覆到玻璃上，感受着那样的凉缓缓渗入肌肤。
下午，婆婆到了她学校。
事先给她打了电话。
她约莫着婆婆快到的点钟出了校门。
婆婆的车子停在那儿，看样子只是路过。
司机打开车门，她坐到后座婆婆身侧。
“妈妈。”
“小西，没扰你工作吧？”婆婆看起来心情不错：“我有个活动，顺便路过你这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前段时间子风跟我提过一件事，我当时想着一个人挺没意思的。现在想想，倒是非常适合你们。”
她没有说话，等着婆婆继续。
“如果我记的没错，小西，你们从新婚就没有蜜月旅行过是不是？”
婆婆直接这么问出来，她当时就猜到了一些意味。
她突然联想到了不久前，婆婆跟她说李夫人的媳妇自从新婚意外流产后一直没有消息。前段时间出国放松了一个月，回来后竟意外发现怀孕了。
果然，婆婆是先暗示，等不到他们的反应就直接“明示”。
她只好应着。
“你假期马上到了，我上午跟子风说了让他配合你的时间表安排……”
她听到婆婆这样的说活，简直就是“指示”而不是让她考虑了。
“妈妈，他那边……”
婆婆笑了：“你就是太乖，小西。就是让他放下手头的工作陪你去玩一趟又怎么样？本来就算他欠你的，这么多年，咱们不收他利息就便宜他了！至于公司，李晨牧可以主持一段时间。咱们墨氏，离了他一时还是能转下去的。再不济，还有我这个老太婆不是？”
婆婆这样说，她真的只有一言不发了。
她知道因为公公早逝，尤其是墨家爷爷奶奶过世后，墨家大家长的担子一直是婆婆在担。
在墨子风刚刚接管墨氏时，面对内外交困，摇摇欲坠的状况，硬是婆婆帮着宝贝儿子撑起来。
……
若西回神的间隙，看到墨子风的车灯终于亮进了园子。
她拉上了窗帘，向房门走去。
出了房门又想起他进门也要一些时间，便带上房门下楼。
一步一步迈在台阶上，周围的空气那么静谧，听着自己衣袍带风的声音，她突然有些心慌。
扶着把手，她在楼梯中间顿了顿。
这一段梯级，上上下下，几年了，她早已熟悉。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却让她有异样的感觉。
下了楼，她到餐厅倒了两杯温水。端着托盘出来的时候，她在想他会不会喝多。
如果喝多了，她该怎么说？
将托盘放到茶几上，她才想起这是第一次，她“主动迎接”晚归的他。
听到门响，若西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
墨子风进门，清晰感觉身后的门迅速合拢。
够快吧，还是，留存了那么一抹刺人的寒气在室内。
他不由抿了唇，低头换鞋。
再抬头的时候，他看到面前一双白皙的小脚丫。
每回一着急，她就忘了穿鞋。他的眉皱了皱：估量这样的习惯她是改不掉了。
他伸出手，一把就将她拽离了门口。
若西紧着睡袍的带子，跟着他的大步到沙发前。
“坐上去。”
等她双腿蜷到沙发上，他取过了薄毯和靠垫。
“子风，我不冷……”她躲了躲。
“你忘了自己不能着凉？”他不由分说盖住她，动作有些大。
他脱了外套坐到她对面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他的颊上有两抹酒意。
刚刚靠近她的呼吸，也是带着熟悉的酒精的甜。
印象中，他很少喝多的时候。
他端起了杯子，深眸习惯地眯了眯。
“子风，妈妈下午到学校……”她刚刚想起了这个开场白。
他没有什么反应，长指搭在玻璃杯上。
“妈妈说到的，你知道吧？”她想她不用再说的那么清楚。目前的情况下，奶奶的状况，她怎么能离开？不要说一个月，就是十天，她也不能去设想。
“子风……”
他慢慢旋转着杯子，看着水晶吊灯下手中那抹单薄的光彩。
“我安排好了。”他抬起了眸。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不会不知道她的想法……
“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吗？”她靠在沙发上的身子直起来。
“妈妈说之前我就安排了，不像妈妈希望的那么长。从你假期的第一天开始，二十天。”
他们对视。
“好了，你绷得太紧，早该放松放松。”他放下了杯子：“长辈们，都希望我们出去一趟。相比较你陪在奶奶身边，你知道奶奶最希望什么。”
她没言语，他清晰地看到她的手指握紧了薄毯。
二十天，对于她，到底是什么？
他将另一杯水端起来，很快一饮而尽。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发现＇VIP＇
严医生随着梅世琛从梅老夫人卧房走出来。
梅老夫人拒绝入院，梅世琛只好把严医生请到家里。
在家里检查毕竟有所不便。检查了大半个上午，梅老夫人也有些乏了。
若西给老人重新整理了枕头和床褥，扶老人慢慢躺下。
老人靠在她身上的时候，若西明白觉得老人的身上又有消瘦，靠的她分明更紧些。
她心底酸酸地涌上某种情绪。
看着随行护士熟练地给老人挂上点滴，若西躲开了不忍看。
老人的手上臂上，已经密密麻麻遍布了针眼。
护士又说明了一下用药，若西送她出门。
这边梅世琛已经与严医生简单交流完，严医生告辞。
父女俩站在正房内。
梅世琛看了看女儿：神情落寞，满脸都是强打起来的精神。她哪儿像一个即将出门度假的人。
快乐和幸福，好像一直跟她隔着距离。
这个女儿，他到底该怎么办？
“小西，严医生说奶奶状况不错。”
若西看过他一眼，点点头。
“放心去，奶奶不会有事。”梅世琛又叮嘱了句。
父女俩又进了老人卧房。
梅世琛到床榻边跟母亲道别，他一会儿还有基层活动。
若西低头让开。直到梅世琛跟母亲细细叮嘱了再出门，若西才重新坐回到老人身边。
还是这样的别扭，梅老夫人看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西儿……”
“奶奶，您别劳神，睡会儿吧。”若西轻轻将老人挂着点滴的手捧到自己手里。
梅老夫人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她开不了口。
这些年，这个孙女儿在她身边，没有一处不是尽了全心。唯有这件事，她不能提。
梅老夫人也舍不得提。
若西不说，但她心里的那份疼沉甸甸地压在那儿，她还没老糊涂到看不出。
那不是一般的不能原谅，那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山。
若西捧着自己的手，常会出神出的厉害。
梅老夫人当然明白她想到了什么，想到了谁。
这么多年，她们母女俩怎会流落到了W市，曾过着怎样艰难的生活，她一概不知。
难道真的是当年的自己不该给曼西那样的暗示？她又何曾想到曼西会倔强至此，一旦消失便至死不见……
或许真的是她的错，她助了陈如珺的错。
梅老夫人胸口一阵发紧的疼，疼的钻心。
若西直觉老人的手指有些僵硬，她往前起了身：“奶奶，是不是不舒服？”
梅老夫人看着面前这双靠近的乌黑灵动的眼眸，母女俩是何其相像！
她脸色苍白起来，勉强挤出笑容。
她拍了拍孙女儿的手：“别担心，西儿，过了这阵儿就好。”
若西帮老人按摩着，舒了舒气。
“西儿，我好多了，你先坐下。”梅老夫人在枕上移转了目光，看着孙女儿一双白嫩的手腕：“怎么没见你戴那双玉镯？”
若西顿了顿手，有些吞吐：“奶奶……那对镯还是名贵了些……”
“不管，你得戴上，而且不准随便脱下来。”梅老夫人正了脸色：“那对麻花手镯是我们梅家的传家镯，吉祥如意着呢。对了，这次你们出去玩儿，一定记得戴上。”
若西点点头。
看老人微闭了眼睛，她也坐下来。
“西儿……”梅老夫人又唤了声。
“奶奶，什么事？”
“听奶奶的，子风错不了。”梅老夫人望住孙女儿的一双眸，随着自己的话，那里面倏忽的躲闪她看的清楚：“西儿，奶奶不糊涂。听奶奶的，再给他次机会。”
“奶奶……”老人的话说的这样直接，就表示，老人实际上什么都是了然的。
若西的鼻尖突然微微的酸。
“你们这一路，奶奶看过来。他有他的问题，你也有你的问题。西儿，你们是小夫妻俩，不把心思放到对方身上，要放到哪儿呢？你们这么别扭着，大家都别扭，奶奶放心不下……”
“奶奶，您休息会儿吧。”
“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儿的掂量掂量对方的好。西儿，子风在你身上花的心思，尽的心，奶奶不说你也该好好的品。明明看着好好儿的一对，别学小孩子闹脾气，你们心里的结都解一解。这个话，我跟子风说了，现在跟你说。西儿……”
“奶奶！”
“你要乖乖听进去奶奶的话，想想我们梅家麻花玉镯的得来不易。别为着一点儿小瑕疵就泄了气。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也错不了……”
或许是点滴的作用，若西看着老人的面色慢慢平静下来。
她悄悄将老人的手放好，静静坐在那儿发着呆。
……
听到细微的声响，她没动。
直到他的气息靠近，他的手覆上她的肩。
他的动作很轻，她还是感觉明显的不适和压力。
僵了下，她从床前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