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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我下手太狠还是他生了气,突然他将我往地上一放。
双脚触地的一瞬间,我打了个冷颤,顿时脑袋里一阵清明。我在干什么,为什么对着墨九哭闹?刚才我不是想在路边吃汤圆吗?好像还见到白常来着,他跟我聊了些妖啊,神啊,鬼啊什么的,记不清了。后来到底有没吃没汤圆,也记不清了……
不好,我是不是患了选择性失忆这个毛病?明明才刚刚发生来着。
想记的事记不起来,感觉就像便秘。正在懊恼,忽然发现墨九已转身走了。尽管脚上还穿着那双面包一样肥的麦兜棉拖鞋,他走得很快。
“墨九,等等我……”我拔腿就追。
可每当我要追上时,他的距离又猛地同我拉远了好几步,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我前面走着。
明白他使了妖法,我的倔劲上来了,加快了脚步,不让我追上我就偏要追上。他走我追,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易道堂。终于在他推开客厅门的时候追上了他。我几步冲上去揪住他的衣角,大口喘着气,中了奖一样得意:“看你跑到哪去?”
不过随即笑容僵住了,因为墨九随手挥出一掌,击向迎过来的老板。
幸亏老板反应快,一个起身跃到沙发后,询问地看着他。
没等我细问,墨九开口道:“梦婆迷她吃了芝麻汤圆,说是以前你的女人做过什么事?你害了自己不够,还给她留下什么祸患?!”
老板的女人,是在说老板以前的女朋友吗?虽然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事,但看气氛两人像是在吵架。想劝架又插不上话,只能干着急。
老板面上波澜不惊:“她是世上最善良的女人,怎会惹到梦婆?这事我会处理。迷谷枝呐?”
虽然还是没弄懂他们在吵什么,但中间有一点我听懂了。
最善良的女人……
真羡慕老板的前女友啊。
正在出神,忽见墨九眉头一皱,从他喉结下方猛地顶出一截树枝。
我使劲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没眼花。那就是一截树枝,顶破皮肉插在他的喉咙下方,树枝周围却没有半丝血迹。只见他抓住树枝的头慢慢往外抽,像抽宝剑一样将树枝从自己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嫩绿的椭圆树叶,摇曳的枝桠。喉咙完好无损。变魔术一样神奇,又看得人双腿发软。这东西刚才藏在墨九的身体里?他不难受吗?
应该是难受的,因为他脑门上竟然溢出了一层薄汗。
“墨九,要不要紧?”担心地走过去想扶住他。
指尖还没碰到他,他突然扬手将树枝扔给老板,然后衣服从他身上褪落。一蓬黑亮黑毛从他身体每个部位钻出,扑地一声前爪落地。他在我的眼前变成了一只超级大的猫咪,不是,是一只大黑豹子。
很漂亮的豹子,半人高,体态轻盈优雅。全身漆黑,皮毛上隐隐泛着幽蓝的光。
我都看傻了,半天回过神,试探着喊:“墨九……”
两耳一抖,抬头用那双蓝汪汪的眼睛看着我,眼底闪着几点碎金:“豹型舒服多了,小平凡我要睡会儿,在你床上睡。不要忘了把我的衣服,和内裤,拿进屋哦。”
76。第七章
推开房门偷偷地朝房间里看了一眼;那只黑豹子墨九盘成一团;窝在我的花毛毯上睡得很香。睡相很不雅观;不仅吐着半截鲜红的舌头;舌尖还随着鼾声一起微微颤抖。头一回知道豹子也会打鼾,鼾声还挺大。希望他尽快变回人形;不然被人看到还不得把他抓到动物园去。
老板盘腿坐在客厅中央的地上,摊着双手闭着眼睛已经入定很久。面前放着一盆清水,水里泡着墨九带回来的迷谷枝。
他们俩肯定要做些什么;但他们什么都不告诉我。这种被人瞒着的感觉十分不爽,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两个天才戏弄的低能儿,尽管这想法可能是我对自己有限力量不满的迁怒。
卧室回不去;客厅里又有一个人在闭目修行;我只能看书解闷。到了吃中午饭时间;自己找了块面包艰难地啃。啃着啃着,觉得下巴隐隐发痒。用手一摸,摸到了几个豆大的疱。掏出小镜一看,疱疱灯笼似的肿得发亮,中间还长着软软的白色脓点。
大事不妙,青春美丽痘汹涌来袭。这下没心情啃面包了,我赶紧上洗漱间用温水洗了个脸。可痘来如山倒,就一眨眼的功夫,脸上的痘痘呈星火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开,原本白皙得像剥壳鸡蛋似的脸蛋渐渐变成了斑驳的火星表面。
平常冒一两颗痘还算正常,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我不免有些打怵,一边用战痘霜救急,一边想是不是碰了什么过敏的东西。
正手忙脚乱,外面的电话响了。
那部电话是年前刚装的,号码是胖子特地买的吉祥号XXX999。老板在入定,当然不能接电话。我走出去,拎起了话筒:“喂。”
“……喂,是易道堂什么店……”电话那头是个男人陌生的声音。声音听上去有点迟疑。
男人后面还有个女人提醒他:“是易道堂吉祥饰品店……”
不远处老板依旧静静地闭着眼睛,水盆中那只迷谷枝不知为何在水中缓缓地转起了圈。
怕打扰老板,我压低了声音:“是。”
“你好啊,我看到你们店的名片,说你们店能驱魔啊?”
广告名片?
广告名片刚印好还没往外发呢。对了,昨天晚上我给钱小仪一张名片。钱小仪说过,她这阵子总碰见不干净的东西。难道这电话是她爸爸打的?
想起钱小仪父母充满敌意的眼神,我现在还吸冷气。还有后来遇见的两抹鬼影,谁知道是不是同他们家相关?本不想搭理这几个危险人物,但人家打的是店里的电话,不能对人家没礼貌。
“是的叔叔,我们店长驱鬼捉邪看风水卜六十四卦样样精通。”
“我家最近不太平,家人出门老撞邪,驱邪怎么收费呀?”钱爸爸说话时喜欢把最后一个字的声调提高,打官腔似的,有种趾高气扬的感觉,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驱邪套餐收费2888元起。”
“2888元……”他的语调立刻一扬,“你们是黑店吗?啊?谁规定的价格?物价局吗?啊?”
我冷笑:“黑店驱邪的价格是8888元起,谁肯为2888元费心骗你。玄门生意信则白,不信则黑。我们是坐地的店家,工商局备过案的……”
正想推了这笔生意,旁边突然响起老板的声音:“白霖,把生意接下来。”
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刚才坐在客厅中间的老板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只剩泡着树枝的水盆还留在原地。但声音传来的方向表明老板还在客厅中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老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此刻看不见我,先把生意接下来。”
妖尸老板会隐身术?!
微微发了一下怔,我接着刚才的话对话筒中的钱爸爸说道:“……所以叔叔你放心,我们店的服务绝对对得起价钱。”
“不能便宜吗?”
要是降价本店就被人家看轻了,干脆地拒绝:“不能。”
“如果你们是骗子,我们会去工商局投诉的,知道吗?现在把地址记一下……”
我忙拿过纸笔记地址,其实昨晚刚去过钱小仪家,我知道她家住哪。但鉴于今天早上严重的健忘事件,我决定以后养成记东西的习惯。
记好地址,我对电话里的人说道:“等我向店长汇报,等有空就过来。”
“开什么玩笑!2888元还不是即时服务?我们今天下午有空,今天下午你们必须到!”
“嘟”的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太没礼貌了,我堂堂易道堂,怎能为你的2888块折腰?
正想重拨过去跟他说时间待定,旁边老板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天下午去。白霖,东西在茶几上。”
什么东西?
我放下电话,走到茶几边,看到上面放着一沓旺符,一盒朱砂,一张符阵图,一本经书。
“他家房屋缺角,在乾砍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贴旺符转运,画上符阵便好,去吧。”老板说。
“啊?我去?”我愣住了。情绪一变动,感觉脸上又冒起了几颗痘,愁得我吸了口冷气,“老板,我什么都不会,身边连个壮胆的秦相容都没有,见到怎么客人说嘛?”
“若有事,我自有方法提醒你,不必担心。”
“不去……”脸上长这么多痘痘,被人看见损害我的形象。
看不见的空气中,老板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这笔生意,收入全归你,另加一百奖金。”
“报告老板,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务。”
不仅老板玩起了隐身术,连在床上睡觉的那团大豹子也不知到哪去了,到底没找到帮手。我稍稍收拾了一下,带上老板准备的东西,把胖子的铜钱剑驱鬼符也放在身上壮胆,啃完面包就赶往四厂小区。
四厂是家国营老厂,二十年前厂子就倒闭了,小区里早已没有物业,十分荒凉。小区入口的铁质大门锈迹斑斑,旁边的值班小亭垮成了一副空铁架。几十栋黑压压的水泥墙面小楼中间,水泥地面支离破碎。路边竖着两排歪东倒西的宣传橱窗,橱窗上糊满了老中医广告。
几个表情木然的老人正坐在道边玩纸牌,见有人进来一齐转头盯着我看。眼神很怪异,好象是在看什么形迹可疑的东西,这种让人不舒服的视线一直黏在我身后。直到进了钱小仪家楼下的楼梯口,后背终于没了那种被审视的感觉。
楼梯黑黝黝的,用手机照亮往上走,找到了201号钱小仪的家。
钱小仪家墨绿色的防盗门很脏,同楼下的宣传橱窗一样,门上满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广告一层盖着一层,几乎看不出铁门本来的颜色。我先按了按门铃,门铃是坏的没回音,又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钱妈妈,拉开门,她隔着防盗门铁链紧皱着眉头,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我忙笑道:“阿姨您好,我是易道堂的驱邪师,特地来给您家驱邪。”
刚说完,钱爸爸走到门边,从门缝中疑惑地看着我:“就你一个人?2888元,就派一个丫头片子来?你们店长呢?”
“叔叔放心,我年纪虽小,驱邪经验不少,你们家的情况我足以应付。”有老板的指点,驱邪应该没那么难。但我毕竟心很虚,脸上在笑,后背却在冒冷汗。
钱爸爸脸色一沉:“不行,我信不过你,你叫你们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