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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微微一笑:“不能放你走,我还要以你做钓饵,把赤将子的魂魄钓出来。散了你们的魄,再同小玥一起过快活的日子。”
听他又提起赤将子,我怔了怔。脑海里模糊地知道赤将子是谁,但还是不明白。
“你为什么老在我面前提赤将子,他是谁?”
他反问道:“你为何不自己理理头绪?”
“不理,”一瞬间我做了决定,走到沙发边坐下,软绵绵地倚在靠枕上,眼睛忍望着墨九,“反正我知道自己是白霖就够了。识相的,让你的姘头赶紧把身体还我。”
叉起双手,墨九挑挑眉毛:“哎呀呀小平凡,我发现你有个坏习惯。”
瞥了他一眼:“什么坏习惯?”
“给你两分颜色,就兴冲冲要开染坊。”手一摆,他笑道,“回去!”
“哎呀……”我惊呼出声。
因为我的身体像乒乓球一样轻飘飘弹了起来,四仰八叉穿透墙壁,猛地扑回了头骨。
那夜过后,墨九经常放我出来透气。而慕容玥根本不知道,因为她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即使我就站在她对面,她也经常拿着头骨自说自话。说实在的,这位慕容神官连骂人都不会,对着头骨说的不过是那些刺激我的内容。刚开始我听还觉得伤心,后来就无奈了,觉得她不过是想找个人撒气。既然她想像傻子一样对着一块破骨头唠叨同样的内容,就让她唠叨好了。
“豹子,我冷。”
“来,我抱着你。”
每次都是这样的对话。
慕容玥很俱冷,就算墨九将空调开到三十度,她也时不时喊冷。这时如果墨九不喂她那种亮晶晶的东西,她会冷得倒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除了怕冷的体质,她和常人没什么异同。当然,和常人一样意味着她不再有未卜先知的力量,也不再有神力。不过她好像并不在意,一次也没跟墨九提过这件事。
她喜欢跟墨九进厨房,安静地看他做饭,时不时跟墨九对视一眼,情意绵绵,就像世间最平凡的小夫妻。有时也会和墨九一起出门购物,买回来大包小包的东西。还心血来潮做了回头发,将我颇有朋克风齐肩短发拉成了柔软的直发。
而我,只能憋足了气,每天在他们两百多平的婚房里飘荡,看他们的恩爱生活秀,连靠近窗户看一眼楼下的汽车行人也不能。
……
在一场异常激烈的欢|爱之后,墨九喂慕容玥吃了那种亮晶晶的东西哄她睡下,独自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目养神。
我捏着拳头,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冲过去揍他。
尽管我试着调整,不断告诉自己和墨九欢|好的不是自己,但慕容玥的身体再怎么看都是我的,连身上的纹身都一模一样,这叫我怎么不满心邪火?
“你喂她吃的是什么东西?”我咬牙切齿地问。
“道行。”他没睁眼。
“她为什么要吃你的道行?”
“小平凡你问得太多了。” 眼皮慢慢抬起,嘴角微微一弯。说实话墨九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月光似的,从里到外都透着股清澈的甜味,只是最近他的笑容里多了一种微微的疲惫神色。
“她用的是我的身体,我怎么不能问?”
“哎呀呀,一具身体而已,小平凡真小气呢。”用手支着头,眼中笑意更深,“这样好不好,等我老婆生了小豹子,我让他叫你干妈。毕竟,我老婆的身体是你的。”
“混蛋!”我气哼哼地盯着他,“慕容玥虚成那样,还想生小豹子,想得美吧你。”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墨九脸上笑容微微凝了一下,复又笑了起来:“对,她身体不好。”
“事先说明额,我的身体好得很,如果她早死是她自己的事。”因为愤懑,我口不择言,说完这话,我做好了被墨九赶回头骨的准备。
没想到他居然没接茬,反而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他这让人气恼的样子令我胸口发闷发涨。每天被关在不到两百平米的空间中,转来转去都是那几间房间。还得看自己的身体和别人大秀恩爱,唯一能跟自己交流的人还变得突然不那么话多了,这种感觉难受得叫人抓狂。
再不出声我会疯的,我手一撑跳到沙发后面。张开双手,狠狠地,近乎贪婪地嘶吼出某著名人物的口头禅:“我手持钢鞭将你打……”
“鬼哭狼嚎。”墨九说了句,于是转瞬间我又四仰八叉飘回了头骨。
又过了几天,我同往常一样处于恍惚状态。呆在头骨里不能说话不能动,也不能睡觉,我只能像做瑜伽一样让自己游魂天外,才不觉得日子有多么难熬。
朦胧中听见墨九出了门,慕容玥在厨房里一边背食谱,一边学做菜。突然,因为一种彻骨的凉意,我兀地清醒。定睛一看,窗台上米色窗帘上下翻飞,一串铜制的宝塔风铃随着风激烈摆动,荡漾出一些急促的、尖锐的脆响。
我很奇怪凉飕飕的天墨九为什么把窗开着,连我这块头骨都冷透了。就算不为我这块骨头和房间里收藏的棺材着想,他也该为怕冷的慕容玥着想吧。
正咬牙硬捱着,慕容玥推开门进了屋子。她穿着套格子家居服,身前戴着米黄的围裙,头发松松垮垮盘起。右手拿着锅铲,手背贴着几张创口贴。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窗户,又看了一眼我,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
待她刚转身走到门口,背后那扇窗户忽然“哗啦”一声,窗户整个破裂。那只宝塔状的风铃被乱溅的玻璃渣削掉一半。只剩下上半截子还在风里摇荡着,铃声因为缺了一半,变得格外苍白无力。
天兀地变了颜色,墨云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一股股刺骨的寒风就从窗洞口钻了进来,吹得屋里的家什噗噗作响,连罩在我头顶的沉重玻璃盖都在颤抖着移动。
看样子慕容玥和我一样茫然,她扶着墙,身体一阵乱晃,发簪被风吹落,头发散乱翻飞。
不期意间,风中传来阵细细的声音。新旧交汇碰撞般青涩,却莫名地清爽,那是三味线演奏出来的声响。
接着一抹人影从低沉的乌云中飘出,落到窗台上。微长的头发,金白红蓝相间华丽和服,蓝白青花木屐,怀抱米黄色蛇皮三味线。眸光黝黑清澈,黑葡萄般光彩熠熠,倜傥风流公子的模样。我觉得自己有些眼花,因为那人的五官明明是白知秋轮廓,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
“大胆腾蛇!”慕容玥低喝一声,身后立刻腾起两股黑蛇般的浓烟,呼啸着朝那人扑去。
衣袖一挥,三味线闷闷一阵脆响。浓烟瞬间消弭得无影无踪,那人已立在房间中央的棺材玻璃盖上。但随即更多的烟雾从墙壁中渗出来,围着他盘旋咆哮。
瞥了瞥四周,唇边漾起轻蔑的笑意,朗声道:“神魔大战,十五大妖元气大伤,竟让一干小妖趁机称霸妖界。这座城从此归本尊管辖,城内妖魔邪神听令,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闻言,那些烟雾争先恐后涌出了窗户,室内的视线顿时好了许多。
然后他的眼神在我身上稍稍停了一下,又移到慕容玥身上:“千年无间地狱之魄强占活人身躯,每天需吞噬妖物五十年道行。难怪提起墨九,众妖皆恨其专喜夺人道行,原是为了存粮养妻。本尊本该敬佩不已,可本尊想得到这具身体,还请墨夫人离开。好过与本尊共享巫山云雨之乐,使墨九蒙羞。”
155 、第十七章
闻言;慕容玥勃然大怒:“腾蛇;安敢辱我。”说话间;十根红丝线从十指间窜出,袭向那人。
轻盈地翻起落地;已勒住慕容玥的脖子将她搂在怀里。
三味线落地,溅起一地破碎的声音。
“人类女人;已不能卜天卦,还敢跟本尊叫板?”那人伸出舌头;顺着慕容玥的下巴一直舔到太阳穴;陶醉地咂咂嘴,“不管转过几世;身体仍透着优昙香。上次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总是没有活人柔软温|香;玩得不尽性。正好,你既不愿离开这具身体,便代替她承了本尊的恩。”说完,不顾慕容玥的挣扎将她夹在胳膊下进了另外的房间。
不久就听见隔壁传来慕容玥愤怒的尖叫和衣帛撕裂的声音。
我是女人,自然猜到隔壁在发生我平生最讨厌的事。不由怒火中烧,心急如焚,胸口阵阵气流涌动着,仿佛要把我整个融化掉。可我被困在头骨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硬生生听着慕容玥的哭喊声折磨着我的神经。
渐渐的,慕容玥的尖叫变成了哭泣。终于在一声绝望的悲鸣后,完全沉寂下来。
……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一阵舒畅,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出了头骨。墨九不在家,慕容玥自身难保,放我的只能是那个人。
想也没想,根本用不着推门,我穿过墙壁直接闯进了隔壁卧室。看到眼前的场景,气得浑身发凉。
慕容玥一丝|不挂,双手紧紧揪着猩红的床单,在凌乱的床角孩子似的缩成一团,脸上覆满了头发。白皙的双腿间流淌着比墙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更加凄艳的液体。房间中荡漾着交欢后特有的淫|靡液体味道,盖过了屋里原本淡淡的香水味。
那个和白知秋拥有同样脸蛋的人披着墨九的朱红睡袍,斜倚在窗边的贵妃上。胸膛大敞,还风骚地露出了两条长腿。
我跑到慕容玥面前,心惊胆战地察看了一下她的情况。还好,透过乱糟糟的发丝我还能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她还没死。
直起身,我咬牙切齿问那人:“你是谁,为什么要用我哥哥的身体做这种事。”
他不是模样长得像白知秋,他用的根本就是白知秋的身体。因为白知秋的右腿膝盖上有块疤,是小时候教我骑马时为了保护我摔的。而此刻那人露着膝盖,那块疤历历在目。
我讨厌性|暴力,就算对方用白知秋的身体强|奸我的身体,也让我觉得异常难受。
我宁愿看慕容玥和墨九两情相悦!
那人微微一笑:“小小魂魄,胆倒不小,你可唤本尊腾蛇大妖。去告诉豹子精,臣服于我,我便将他的女人还给他。”
长吸一口气,白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墨九在哪,我只是他的囚犯。”
“你出门,自然会见到他。”
“我不想帮你做事。”
“是么?”腾蛇大妖手腕一翻,手中竟然多了我附身的头骨,“头骨一碎,你魂魄无依,灰飞烟灭,不想帮我做事?”
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