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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风景都看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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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你究竟把对谁的不满转移到我的身上?”
“什么?”
“你究竟把对谁的不满转移到我的身上?”时经纬目光凛凛,反常的较起真来,“谁让你曾深深的相信,又最终背叛了你?谁让你没有办法去仇恨,而让我成了替罪羊?”
陆茗眉兀自强硬地瞪着他,脸色却已苍白如纸,双唇不住颤动,说不出一个字来。
PART 2
命运是懦弱者的止痛药。所谓命运,就是人对于已经无法扭转的结局,编造出的聊以自慰的借口。而所谓命中注定,纯粹是恋奸情热智商降低的人,用来自我催眠的一种说辞罢了。

“没有,”陆茗眉回过神后迅速反驳,“你神经过敏。”
时经纬淡淡一笑:“好啊,那我上去和程松坡说,你跟我约会大半年,今天我们家长见面。”
“时经纬你怎么这么卑鄙?”
“你不是说我总有一天会成为背叛者么?背叛者当然卑鄙,天经地义。”
“你!”陆茗眉忍住脱口欲出的脏话,暗暗在心里问候时经纬的八代祖宗,“算我瞎眼,还以为你有一点点良知!”
她推开车门准备摔门而去,被时经纬及时拉住:“算了,跟你开玩笑的。”
原来他常和陆茗眉开些不着四六的玩笑,每次都会被陆茗眉鄙薄回来,这回陆茗眉却只防范地盯着他,听他说上去和程松坡解释,反而挡住他:“你不会上去又变卦吧?”
“拜托!”时经纬无奈道,“大姐你有什么值得我这么折腾?我都大半夜陪你出来发癫了,临了摆你一道,我有什么好处?”
陆茗眉收回怀疑的目光,嘴里却嘀咕道:“那可说不定,小人的一大特色就是见不得人好。”
大罗神仙也会被陆茗眉这张嘴说得翻脸,时经纬想,不过——这似乎是自己的特殊待遇,我他妈惹谁了我?
敲开程松坡的房门,程松坡睡眼惺忪,一脸讶异,陆茗眉马上又变身了,搂住程松坡的胳膊给了他一个无敌温柔的笑容,转过身就从眯起的眼缝里朝时经纬嗖嗖地射出两把小飞刀。
好在时经纬今晚的心脏已被陆茗眉锻炼得很成熟,他掏出名片双手递给程松坡,略作自我介绍后笑道:“我当时跟她开个玩笑,回家后自己觉得太过火了,想找程先生解释一下。陆小姐说你压根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可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大半夜地把你们二位都吵醒,实在是对不住。其实程先生我们联系过的,之前社里几次和程先生开视频会议谈合作的事,我都在场。另外我的助手还找你约明天下午的专访,我也正好能提前过来看看,程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一声就行,我们社里好安排。”
陆茗眉也撇撇嘴说:“服了你了,都说没事,”她又朝程松坡笑笑,“我都说你不会为这种事生气了,他非说不好意思,难道大半夜把人吵醒就好意思啦?”
时经纬终于相信,女人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动物,没有之一。
程松坡很客气,和他确认好下午访谈的时间地点,又留他喝茶。时经纬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再看看人物地点,很识相的告辞。告辞前他对口型朝陆茗眉说:“欠我一顿饭。”
陆茗眉也用口型回应:滚。
程松坡送时经纬出来搭电梯,他看见程松坡的手搭在陆茗眉腰间,女人曲线最玲珑的部位。这两人不知今天晚上要怎么风流快活,而他要独自一人在凄凉夜风中开车回家,忍不住骂自己,今天又不是三月五号学雷锋日,这么高风亮节干嘛呢?
更要命的是这回陆茗眉没义气,八位家长都留给他一个人应付,他暗暗在陆茗眉的罪名上又加一条重色轻友。好在父母工作都忙,二十余年的忽悠经验用在他们身上早已游刃有余,陆父离婚续娶后对陆茗眉管束松了许多,容易打发,唯一难说服的是明爱华。明爱华两年前从集团总编的位置上退下来后就移民澳洲,每年大约也就回来一两次,他听说明爱华办移民时曾想带陆茗眉一起过去,不知什么原因最终没有办下来,所以明爱华才开始在国内为陆茗眉物色合适的结婚人选。
贼喊捉贼在时经纬的字典里有另一个词来表达,叫“先发制人”,等明爱华来审问不如主动出击,一早他就拨电话给明爱华。寒暄问候后他率先道:“我爸妈今晚的飞机回北京,他们让我谢谢老师的招待,还说下次过来再请老师吃饭。”
明爱华口气凝重,先问他最近工作忙不忙,又问陆茗眉这半年工作如何,身体是否安好。时经纬见一贯直率的老师今日如此踯躅,心下了然,知明爱华放心不下,又不好去逼问陆茗眉,只好从他这里婉转打听。
略一思量,时经纬便有了打算,话中颇有安慰的意思:“明老师,茗眉吃软不吃硬,你一逼她,她就反弹,这个你比我清楚吧?”明爱华附和一声,时经纬又笑,“其实这个事儿妈妈也催我,家里急呀,说封建社会我这么大,都快要抱孙子了,”明爱华电话那头笑起来,时经纬也跟着笑,“茗眉也不是不懂事,她就是有点小脾气喜欢跟你唱唱反调,也是因为和你亲,知道你不会怪她嘛。你看要是银行的客户,她就是心里骂娘脸上还得堆出笑容不是?我仔细想过,我呢倒是随时准备就绪,茗眉那边你也知道她们银行竞争激烈工作压力大。上次她还和我说呢,顶头上司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还楼上楼下地带客户,生怕一休假,位子就被人抢了……”
这是某次陆茗眉拒绝他约会时的理由,此时信手拈来、点到即止,该表达的意思,一二三点都清晰无比:他经济方面已无后顾之忧,随时能迎娶陆茗眉进门;母亲紧张儿子,势必一结婚就要催小两口带孩子;陆茗眉正在事业上升期,不可能空出一两年时间来生孩子。
明爱华沉吟半晌,放下大半颗心:“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茗眉不在我身边,我总是担心。怕她工作压力大没人诉苦,又怕她生病了没人在身边照顾,恨不得马上就有个让她托付终身的人,我也了了一桩心事。”
“老师你要担心也得担心我不是?茗眉的客户里,多的是精英人士,什么电子设计院院长的侄子、连锁店的小开,还有什么高级飞行员……反正你能想到的年轻有为的未婚男人,都排着队约她去吃饭。我每次去大堂里等她的时候,你可真不知道,我比你还放不下一百颗心呀!”
时经纬一张甜嘴哄得明爱华放下整颗心,她微叹后笑道:“经济因素倒在其次,那些人再有钱,也是家里的,我还是更看重个人能力和性格。别人我还真不放心,经纬你是我看着起来的,在家里肯定不会委屈茗眉,到外面也能独当一面,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让我这么放心。”
时经纬适时表达谦虚,明爱华又说:“你最近几篇专访我都看过,做得很不错……听说最近你们承办了一个青年画家的画展?”
“对,从意大利回来的华裔画家程松坡,”时经纬回答的空档脑子里已转过百道弯,“现在年轻人对各种各样的文化演出兴趣越来越大,这方面的消费力比往年强了很多,是时候开发文化市场了。明老师你觉得呢?”
“嗯,我听说过这个人,在欧洲拿过不少奖,这次是你负责?”
“社里安排我给他做几期专访,除了我这本周刊,另外的报纸、月刊上也会有登载,内容都是我负责。画展筹备方面有另外的小组,社里这次很重视。”
“之前有接触吗?”
“开过视频会议,通过几次邮件,不难相处。”
明爱华哦了一声,似有未尽之言,闲聊几句后才挂断电话。时经纬摸着下巴,眉心越拧越紧——陆茗眉年纪也不小了,照理说她若和程松坡恋爱,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何必还要借他过桥?明爱华的态度也奇奇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她方才问起程松坡,真的只是顺口关心自己的工作吗?
时经纬思来想去,只知道这母女俩都不是省油的灯,却对内里细节毫无头绪,无法窥知一二。
下午照约定时间与程松坡做专访,程松坡从佛罗伦萨美术学院毕业后一直在欧洲发展,将中国传统绘画中的写意手法与西方油画融合贯通,在色彩绚丽的油画中展现出中国传统绘画的诗意气韵。尤其近两年来备受赞誉,声名鹊起,业内普遍认为他正处在上升期,潜力巨大。
出乎时经纬意料的,程松坡身上透露出和他的画风极不相符的刚硬之气。有那么一瞬间,时经纬误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搞艺术的,而是扛枪杆子的。从他脸部轮廓的线条,到一举手一投足,都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而不像一位画家。
时经纬不得不承认,这种刚毅的男性气质,对女人有很致命的杀伤力。
无怪乎陆茗眉被迷得七荤八素。
整理好采访录音后送父亲母亲继父继母去机场,回程时已是华灯初上。高速公路上车灯排成璀璨的灯幕,堵车堵得厉害,百无聊赖之际,想起还要和陆茗眉对口供。电话拨过去,陆茗眉声音懒洋洋的,似乎不太想应付他:“正忙呢,有什么急事?”
这个过河拆桥的女人,时经纬心中暗骂一句,“哟,还在加班没约会呢?”
“没,你们社的领导今晚约他吃饭,我在家看最近的黄金走势。”
“黄金走势……这好像不在你的业务范围内吧?”
“有时候客户会问到,他才不管你什么服务范围不服务范围呢,你懂得他不了解的东西,能说出一二三,他就觉得你可靠;你要是告诉他这个不归你管,他就觉得是你业务知识不牢。所以各种投资渠道,都得了解一二。”
“我刚工作时也这样,”时经纬随口一句,陆茗眉纯粹是惯性地反驳:“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学习这些知识是不希望误导客户,你就是为了吸引眼球……”
“大姐,吸引眼球就是我的工作好不好?”看在今天陆茗眉纯开玩笑的份上,时经纬也没继续逗她,只说正事,“早上和明老师通过电话。”
仅仅顺着手机信号,时经纬也能想象出来,陆茗眉现在肯定是从被窝里直起身子进入积极备战状态:“她说什么了?你没打小报告吧?”
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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