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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不记得他的电话号码呢!
就是那一刻,我彻底懂得了傅泠熙对我说的最后那段话——
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对于你而言究竟有没有一点份量?!
真的,我也许有一百个理由来说自己爱他,他却绝对有一万个理由来说他觉得我不爱他。
可是其实,至少有一个方法能让我知道那个电话是不是傅泠熙打的。
打回去就知道了呀!
我把手机放下,开始收拾行李。
放好了衣服,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又放回去。
我去洗手间收拾我的一应护肤用品,放进箱子里之后,再拿起手机。
我翻到那个未接来电记录,看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放下。
我把箱子拉上,立起来,拖着走出房门。
手机拿在手上,我看看上面的时间,五点半过了。
我到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走到外面去叫出租车。
夜色正是浓重,空气里凝结着烟雾,似乎凭空增大了气压,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坐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又在一点点退出我的世界的城市,它还在沉沉酣睡,一派漠不关心的样子。
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而我一直无意识地把它握得不自然地紧,此时忽然发觉手掌酸麻。
我低头一看,是我的手机,刚才怎么没想起来把它收到手袋里去?
既然如此……
我迟疑地按键,再次调出那个号码。
就打过去呗。这个点儿,对方可能都不会接。
再说了,实在不行的话,不说话直接挂断就好了呀。
我给自己找了很多很多条理由,一下一下地给自己打气。
可这样的事我从未做过,于是我就像是一只破了个洞的皮球,打一下气便鼓一鼓,可是略微一停,刚才打进去的气就 咝的一声泄掉一半。
直到我忽然想起两年半以前毕业聚餐的饭桌上,我们班主任跟我说的那番话。
那番我原以为自己当时既然没有接受、那么必定是左耳进右耳出的话。
可它分明字字句句清晰得刺心,一叩一叩结结实实地敲在我的灵魂上——
两个人在一起,总是需要有一个人更坚持,也总是需要有一个人付出多一点、牺牲多一点的,而且这个人最好不要总 是同一个人。这是现实,这样做两个人才更容易能好好地走到最后。幸福不是从天而降的,是要付出很多努力去经营 和争取的。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两个人中,先转身的是他们爱情的天使,可是如果老是转身的话,天使也会累的。
很多时候,幸福是不是就在我们自己的身后?如果我们永远都不转身,只是一味地向前走,那么就要绕地球整整一圈 才能赶上它,那个时候,人间或已是沧海桑田,我们亦已鹤发鸡皮,甚或一生已矣,抱憾终身。
可是只要转身,只是简简单单一个转身,就会看见,幸福就在咫尺之间,触手可及。
我终于咬了咬牙,按下了通话键。
第34章 (下)
那声被拖得长长的沉重又迟疑的“嘟——”,像一条绷紧的细细的线,在我心上锯过一下,又锯过一下。
五声之后,无人应答。
我心里一松,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失望。
看来不是他了。如果换成是我打错了电话,对方再给我回过来,我也会懒得接。
或者是他,可他当时真的是一时冲动才打的电话,回过味来就意识到两个人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样也好吧,一了百了,多省事。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正准备挂断。
“喂?”
我的心猛地揪成一团。
这个号码我不记得,可是这把声音,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的手机举在耳边,定格在将放下而未放下的尴尬位置上,而我张口结舌。
电话那边也一片寂静,仿佛刚才那个字不过是我的幻听。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地又说了两个字:“扬扬?”
我的鼻子狠狠一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扬扬,扬扬,扬扬,扬扬……”
他一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声接一声地唤我的名字,每叫一声就停顿一下,等待我的回应。
而我一直没有回应,他就一直这样地叫下去。
我迅速抬手,可还是晚了一点点,那声突如其来的呜咽已经喷薄而出,才被硬生生掩去。
“扬扬,别哭!”他有些着急,“对不起,是不是我半夜打电话吵醒你了?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哽咽了半天,才勉勉强强吐出一个支离破碎的句子:“不是,我八点的飞机回桂林,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
他那边没了声音。
我的情绪平静了一些,抬手在胸口上按了按,强迫自己更淡定一点:“该我说对不起,这个点儿给你打电话。你还是 再回去睡会儿吧,一会儿还上班吧?”
他“嗯”了一声。
我又等了等,没等到什么。
我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在等什么呢?我还能等什么?
我索性把这一切自己结束掉:“那……再见了。”
我把手机收回手袋里,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忽然觉得一片苍茫。
外面的夜色一片苍茫,我的心底也一片苍茫。
忽然想快点上飞机,快点回桂林,离开这座城市,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
到了机场,我径直走向柜台,准备办理登机手续。
一身漂亮制服的小姐明媚的笑脸已经近在眼前,可我的行李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住,拖不动了。
我回头一看,拉杆上多出来了一只手。
我讶然抬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傅泠熙……
他没怎么变,除了更成熟的气质使得他更显英俊之外。
“你怎么在这儿?”我怔怔地问。
他直直地看着我,低声说:“扬扬,别走,别再走了,行吗?”
我猛然别开脸,否则我就又要哭出来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我问了一个一点都不重要的问题。
“今天早晨八点飞桂林的航班,我查过了,只有南航的这班。”他清晰地告诉我。
我吁了口气。
他突然加大力度,我随着我的行李箱被拖了过去,一抬眼已是他的胸膛。
这个怀抱,如此如此熟悉,又已如此如此陌生……
他抬起我的下巴,殷殷期许中是一片下定决心的决绝:“至少现在先别走!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去辞职,然后我跟你 回桂林!”
我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你说什么?你去桂林干什么?”
他微微抿嘴:“咱们不是早就说好的吗,我去倒插门儿啊!咱们还要在漓江边买别墅养老呢,反正迟早也是要去,那 不如现在就去,赶在房价涨到咱们买不起之前,先搞定一套再说。”
我想笑,嘴角一动却变成往下一扁,又哭了出来。
他把我收到怀里,用自己的外套接住我的眼泪,嘴唇在我的头顶一下一下地擦蹭而过:“别哭,宝贝儿别哭……快三 年了,可以原谅我了吗?”
我哭得喘不过气来,只一个劲用力点头。
他捧住我的脸,严肃地盯紧我的眼睛:“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啊!我现在对你发誓,我以后绝不会对你 不好——至少不会故意对你不好;你也得给我发誓,以后我要是再让你生气,你得给机会让我改过,不能再离开我。 我这回可是再也放不开了啊,你得发誓不会再这样折磨我了,我经不起了,真的一次也经不起了!这里——”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处,目光里冰焰翻卷:“我会死的!”
我赶紧用力点头,同时一把抓住他那只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心疼地轻轻抚过。
他捏紧我的下巴,锁起了眉头:“答应得这么快?这可是很严肃的问题,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可真会要了我的命的,你 给我考虑清楚了再说!”
我在心里默数到十。
眼瞅着他脸上的不安越来越浓,环住我的胳膊也越收越紧,我才弯弯眼睛笑了,很肯定很肯定地,对他点头。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低头就要吻我。
我脸一热——已经多久多久没跟男人这么亲密了?真的不习惯了欸……
我将他推开一些,望向大厅里显示的时间:“我得走了,不然就要误机了!”
他皱起眉头,脸一黑。
我赶紧解释:“我得回去辞职啊!我过几天就回来,我回北京来跟你在一起。”
他的表情松弛下来,不由分说,快速地衔住我的嘴唇。
然后他放开我,把我的箱子接到手中,揽着我向柜台走去:“那我一会儿去请假,过两天接你去,机票我来买就行了 。你不用带太多东西,我这儿什么都有,你还需要什么回来再买就是了。别忘了把你的户口本儿带上,登记的时候要 用的,还有……”
我头大地打断他:“好了好了保姆大人,你好啰嗦啊!我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呀?”
“来不及了!刚才你一答应就是一槌定音了,不退不换,卖身契已经签死,以后就活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了!”
“啊?……”
一周后,我料理完一切,跟傅泠熙回北京。
以他妻子的身份。不知我们家保姆究竟是真担心我丢三落四到这种地步呢,还是其实担心的是夜长梦多,总之,他自 己把户口本带过来,揪着我直接在桂林登了记,好歹先在法律上敲定一切再说。
临行前,我当着我爸妈的面哼哼唧唧:“傅泠熙,我可是把多少人眼馋的大好工作给辞了啊,这可都是为了你呀,要 是我在北京找不着工作,你可得负责啊!”
他白了我一眼:“我多早的时候都说过多少次我养你我养你了,你怎么还说这么白痴的话呀?”
我爸妈在一旁看着我们打打闹闹,一直笑而不语。
但我还是不小心看见了,我妈偷偷背过身去,用手背迅速擦了把脸。
我和傅泠熙上了飞机,并排坐好,一副耳机一人耳朵里塞一只。
我跟着mp3轻声哼哼:“我闭上眼睛,倒数五四三二一,纵身地跃进浩瀚的未知,双脚悬着的畏惧也没关系……”
傅泠熙一手切歌一手就来捂我的嘴:“停停停!飞机上唱这种歌多不吉利……”
我冲他扮了个大大的鬼脸:“哟哟哟,瞧你对你那条小命紧张的!不是说爱我胜过爱生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