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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望,暖阳的眼睛乌溜溜的转,小清老师,好像有点郁闷啊。
小孩的话往往很直接,“两人走在一起,还捧着好多玫瑰”。
这是暖阳的亲眼所见,童言无忌大可一笑置之,梁跃江不信的,只是冯迟这个人。
宋允清其实很怕梁跃江生气,动荡以及冷战,不是她所期望的生活,感情世界,小清是被动的,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挡在她前面,以男人的身份在她的感情和身体里驻扎,这是一种烙印。
她的生命绕满了一种名叫“梁跃江”的香水,倾洒她的世界。
所以,当梁跃江让她来滨江路时,宋允清是忐忑不安的。而最意外的,是到了之后才发现冯迟,竟然也在。
“小清老师,你最好把你未婚夫劝走。”冯迟被惹到了极致。
两个气势相当的男人面对而站,梁跃江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听到这话,看着冯迟不屑的表情,他火气直窜。
冯迟冷眼观之,“你又想打我吗?”
“打的就是你!”梁跃江一拳揍过去,两人间的距离和站位,冯迟完全可以轻松躲过,他不闪不避,生生挨了梁跃江的拳头。
而这一幕,恰好被宋允清看到。
冯迟眉头紧皱,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失控,梁公子自小跟宋叔打打杀杀,浑身都带了杀气,这一拳下去不痛才怪。
“小江,你干嘛打人。”宋允清拽着他往后拖,憋红了脸跟冯迟说“对不起”。
“你还道歉!”梁跃江这一吼,让宋允清汗毛都立起来,她一愣,变红的,还有眼。
梁跃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也想起了那晚答应过她什么,他脸色阴沉,心一下子变虚,“我走了。”
不再多言,背影匆忙消失,房间里只有冯迟和宋允清,半掩的门像是被鞭子抽开的伤口。
“对不起。”
她低下头表情狼狈,冯迟“恩”了一声,“我接受。”
他语意不善,一天的好心情被梁跃江搅的一团糟,良久,冯迟说:“真是可惜了。”
声音很小,近乎叹息,宋允清一时没听清,她看着冯迟的脸,“你刚才可以避开的。”
“恩?”
“他打你的时候,你完全可以避开的。”
“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宋允清不说话,冯迟了然,“我知道了,你走吧,去哄你的未婚夫。”
她说:“这不用你费心。”
静默,长久的静默,两人距离不过几步远,中间横着显而易见的较劲。冯迟的脸色不好看,紧抿的嘴角藏着压抑。宋允清一想不对劲,他再生气,脸色也不会差到这种地步。
宋允清下意识伸手去探他的额,眉心拧的更紧,“冯迟,你在发烧。”
他别过头,小清的指尖蹭到他的脸颊,冯迟声音平淡:“所以,我不是故意不躲的。”
*
宋允清帮他买了药,“一天三次,我觉得退烧了就可以不吃了,是药三分毒,平时多注意。”
冯迟点头,喉咙润了水舒服许多,他听到宋允清说:“对不起,误会了你。”
冯迟笑了笑,“我也给你造成了困扰。”
她莞尔,“你好好休息,按时吃药。”
“宋允清。”冯迟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她静待下文,握着门把的手停在那,几秒之后,冯迟轻声说:
“没事了,路上小心。”
*
R市的冬天是一种阴冷,宋允清没有直接回家,绕去城北小巷买了粟米糕,沾了芝麻和花生,咬下去香的很,她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唯独不忘这家小店的糕点,高中时梁跃江还会陪着她,穿过半座城买米糕,牵着手笑她是小馋猫。
如今他忙,不似小清的规律作息,在她馋嘴时,梁跃江会搂着她,伸手一捞手机直接让助理去办。
从“梁少爷”到“梁总经理”,唯独不变的,是她的这句“小江”。
南方女孩的吴侬软语,温柔直坠梁跃江的心。
宋允清很怀念那时候的时光,青葱年华,稚嫩时的梁跃江很王子,牵着她的手神气至极。
回家时快九点,宋子休每天都要看到女儿回家才放心去做别的事。小清递过袋子,“吃吗?芝麻很香。”
宋子休拿过女儿手中被咬了一口的米糕,笑着说:“让吴妈给你熬了粥润喉咙,去喝一点。”
宋允清神色很疲惫,她看了看楼上,“爸爸,他在吗?”
“梁跃江?”宋子休摇头,“这小子就像浑身长满虱子一样,回来就没个安生,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晃的我眼睛疼。”
宋允清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眉眼里终于有了悦色。进去卧室,看到小江躺在床上,手里抱着那个充气娃娃,一真一假的梁跃江,真的这个,表情郁闷落拓。
看到来人,他“腾”的坐起,可怜巴巴的望着小清,“……我又做错事了。”
宋允清再也严肃不起来,“扑哧”一声,暖色浮面,笑容如花开。
14、同类
《强取》
当一样东西在你生活里存在,七天养成一个习惯,二十年的相依相伴,于宋允清,她对爱情的态度,是认命。
所谓契合,一凹一凸,要想完整,必需妥协,宋允清深知这些,梁母去世前对她说的话,她一直记得。
妥协二字,如果非要理由,宋允清想了很久,最后只是抱着身边的男人轻轻蹭着———她是爱他的。
夜晚她口渴,动作间发出的声响惊醒梁跃江,他双眼朦胧,只消一个对视的眼神就可明白她所想。
“我帮你拿。”
梁跃江把矮桌上的水杯递过来,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他突然翻身抱住小清,“弄疼你了吗?”
宋允清有些脸红,“不疼。”
才发现,梁跃江已经睡熟,刚才那句像是他的呓语。时间是凌晨两点半,他睡时的眉目舒展,无论过去的,还是未来的生活都无需他担忧,一帆风顺的人,睡眠都安宁几分。
几小时前,原以为无法避免的一次争吵竟在两人一个交汇的眼神里平息,甚至不要半句言语。她推门而入,梁跃江一脸无以言说的愧疚表情,加上手中那个充气玩偶,更添喜感。
默契比言语生动。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即使一个软弱,一个冲动。
去美国个把星期,重欲的梁跃江发狠的折腾小清,小清就是那种柔的掐的出水来的人,晚上被梁跃江掐出的,是身体底层的情*欲。
后来他控制不住了,直接把她的腿屈起,白嫩的脚丫架在他手臂间,随着他进出的动作晃荡不止,梁跃江不是肤白的男人,和小清交缠在一起,视觉上两人的力量更加悬殊。
直到小清红着眼喊疼,他才不舍的撤出来,拔下重重的套子抱她去浴室洗漱。
身心臣服一人,你知你心,这是一种很富裕的满足感。
满足塞的太满,人心难免滋生几分异样,碰到一点变异的端倪,安全感便在缺失在叫嚣。
对梁跃江来说,这个端倪,是冯迟。
R市他风光无限,直到冯迟默然出现,世上优越的男人不止一个。
而宋允清,只有一个。
*
“早上好。”
梁跃江醒来就看到小清枕着手臂,俏生生的跟他道早安。
“啪嗒”一声,他的手臂横过去,不轻不重正好盖在她的胸上,懒洋洋的说:“我觉得昨晚比较爽。”
眼尖,瞅到小清旁边巨大的玩偶,“梁跃江”牌充气娃娃,正贴着她的背挨的可紧了,
梁跃江一皱眉,腿也横向她的身,脚丫一用力,“去你的!”———充气娃娃被正牌男友踹到了地上。毫不留情。
“你傻哟!”小清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轻轻刮了他的鼻子,“虐自己。”
“你疼我就好呗。”梁跃江一口含住她欲离开的手指,舌头吸吮着,“啵”的一声,暧昧的响。
他突然正色,漫不经心的说:“我觉得,当初允许你去画室帮忙,才是真正的自虐。”
与冯迟有关的话题,实在不适合在这种气氛下提及,宋允清转了话题,“今天能早点回来么?陪我去唐叔叔那儿做检查吧。”
梁跃江一下子变的紧张,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好,我今天不去公司,季节交替的时候,你要多注意,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
宋允清点头,笑着往他怀里钻。
*
对于女儿,宋子休一直觉得亏欠。恋爱时,他拥着苏又清,“生女儿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允清,宋允清,我允诺你一生。”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是这世上最动听的誓言。
意气风发时强取强夺,唯我独尊的性子给爱人造成了太多束缚,以至最后,她跪下求他,流的是泪,还有下身涌出的血。
他才知道,世上有了一个小允清,来不及喜悦,就面临着失去。
小小的肉胚强附在母亲身体里,一别四年才昭然若揭的真相,21年前洒满月光的大院,雪团似的人儿哼唧着:“爸爸抱,爸爸抱。”
那晚的月光,美的一塌糊涂。
宋允清身体底子不好,哮喘病生来就跟着她,妻子只告诉宋子休,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她被河水淹过,十一月的凉水有些刺骨,受了惊吓的,还有肚里的小允清。
俩夫妻到这个份上了,过了无话不说的阶段,更多的,是相互的尊重,分离的四年,是妻子不想说的过去,那么,他就不问。
小清三个月大的时候差点丢命,气管里发出难听的声音,那是呼吸不畅快的反应,小脸憋的紫红,一拳挥在妈妈脸上,好在,因为一个男人的及时出现,她化险为夷。
丁小瑞,救过小允清命的男人,她四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的男人,也许,他在妈妈生命中的位置,是微妙的。
好在悉心照顾,易过敏的季节就靠中药调养,定期的检查,合理的治疗,除了发病时的那几周,宋允清也没什么大碍。
每次半夜咳的睡不着觉,梁跃江心疼的厉害,拿药倒水,最后抱着她好紧,恨恨道:“去他妈的病!”
这男人,连表达心疼的方式都这么直接。
梁跃江今天还是没有陪她去唐医生那做检查,欧洲分司的供应商出了纰漏,梁跃江独挑大梁,不得不去开会商议。
梁跃江走的急,也放不下小清,拨了电话让助理陪她去看医生。
助理一早在医院门口等,是个大四的学生,覆住耳朵的短发很软,面容清秀,她有些拘束,“宋小姐,我是行政部的乐颜,梁总让我陪你。”
她手上夹了张纸,“我已经挂好号了。”
宋允清不解,唐叔叔是世交直接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