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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你是问这块玉佩是吗?这是我自己的呀”,周伟见势也站了起来,他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疑惑地盯着惊慌失措的老校工。
“不可能,这块玉绝对不是你的,绝对不是……”,老人上前一步凑近了周伟,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之后非常肯定地说道。
老校工本来已经伸出了手,他想触摸这块玉佩,不过手伸了一半之后又触电般地缩了回去。
“不是我的?那是谁的?你的呀?”,对于老校工的反常举动,周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这块玉佩从他一出生就戴在脖子上了,从小到大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身边,据母亲说这块玉佩是稀罕之物,除了名贵之外还有趋吉避凶的作用。
“不是你的,她的,是她的,没错,是那个女人的”,老校工慢慢地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无端的恐惧,他神情恍惚地盯着周伟的玉佩,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你说什么?”,周伟吃惊之余一把扯断了玉佩上的红绳,而后快速地将它递到了老人眼前。
老人庄重地接过了玉佩,双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而后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反复地触摸着,随着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摸,老人脸上的阴云也越来越浓密,一个大大的“川”字深深地嵌在了额头上。
“不会有错,这块玉就是她的,这颜色,还有上面的这只鸟,呶,还有这个缺口,我记得非常清楚,绝对没错”。
“不是鸟,是凤啊,大伯”,周伟沮丧地说道。
“周科长,你……你和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老校工异常吃惊地问道。
周伟摇了摇头,他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谁也没有告诉过他这个答案。
“那她的这块玉怎么会在你这儿的?”。
“我不知道”,周伟非常无辜地看了老人一眼,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
“哦”,老人突然间拍了一下脑门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好象听说这个女人有一个孩子的,周科长,你不会就是……”。
老人边说边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把周伟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得周伟有些心惊肉跳。
“大伯,你想哪儿去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块玉是怎么回事,不过怎么可能是你想的那回事呢?你自己也说的,小韵在文革时期就死了,而我是1978出生的,这都是有据可查的,要不要我给你看一下身份证啊?”,周伟被老校工的这番言行给弄得哭笑不得。
“那可没准儿,周科长,我觉得这件事你最好回家问问你现在的父母亲,文革那会儿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的,说不定你还真的就是……”。
“晕,还现在的父母亲”,周伟赶紧挥手打断了老校工的话,他觉得老校工的联想真是太丰富了,仅凭一块似是而非的玉佩就把他“过继”给了死去多年的小韵,这玩笑可开大了。
周伟:“大伯,你真的能肯定这块玉是她的吗?不会认错吧?毕竟都过去几十年了”。
老校工又仔细地端详了一阵后咬牙说道:“绝对不会错,绝对是她的”。
老校工的话再次让周伟的心掉进了无底洞里,他颓废地看着手中的玉佩,涟漪逐渐在心湖泛起,转而又变成了滔天巨浪。
“哎对了大伯啊,你刚刚说小韵有一个孩子,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见过吗?”,周伟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老校工的思想误区,如果老人把今天的谈话内容泄露出去的话,肯定会有人怀疑周伟的身份问题,到那时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没见过,当时我是听关押她的红卫兵说的,当年她的父母亲是以反革命罪被抓的,据说她本来可以幸免的,不过后来被红卫兵查出了她有生活作风问题,结果把她也关了起来,然后惨祸就发生了”。
“生活作风问题?就是你所说的她有个孩子?难道是未婚先孕?”,对于小韵生前的其人其事,周伟并不知情,只不过他从老辈人那里也听说过一些文革时期的情形,生活作风问题在那个年代里可是一件大事,更是一桩不可饶恕的罪过。
“好象是这样,这事我也不清楚,当时听那几个年青人说她与哪个男的关系不正常,还说到什么‘孩子’‘孩子’的,我猜应该是这样吧,再说当时也不好随便打听”,老校工郁闷地叹了口气,听得出来他对小韵的遭遇也抱以了极大的同情。
告别了老校工之后,周伟再一次陷入了巨大的思维漩涡之中,他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乱逛,老校工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的神经,在不知不觉中他走了很远,猛一抬头的时候,竟然发现他已经身在老琴房外了。
“小韵”,周伟站在门前的那块空地上,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富有诗意的名字。
这块空地就是老校工所说的曾经停放过小韵尸体的地方,现在早已是瓦砾遍地杂草丛生,周伟的手中捏着那块据称是小韵身上的玉佩,思绪在此时再一次变得极为混乱。
小韵这个名字是他从申屠银那儿听到的,而且申屠银和已故的阮柏涛是至交,无疑他知道的事情最多也最真实,不过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申屠银就是不愿提起这段往事,这一点让周伟觉得非常奇怪。
而小韵的事迹都是他从老校工那儿打听到的,不过由于当年老校工只负责收尸,大部份情况也是道听途说的,除了“诈尸”和这块玉佩听起来有点可信度之外,其余的就只能说是人云亦云了。
“看来确实是她的”,周伟肃立许久之后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这块玉佩曾经让年少时的周伟犯过一阵子迷糊,按常理男孩应该挂龙配,女孩才挂凤配,除了图案之外,在这块玉的背面还刻着一个米粒大小的汉字,不过由于雕刻得过小而且字体非常潦草,周伟一直认不出这是个什么字来,时间一长也就习以为常了,要不是老校工的提醒,周伟早就把这块玉佩的疑问给忘记了。
但经过刚刚与老校工的一番谈话之后,周伟现在终于认出了玉佩上的这个字——“韵”。
问题来了,如果这块玉佩真的是小韵的随身之物,那么它是怎么跑到三百公里之外的海州,而又怎么会跑到周伟脖子上去的?
诈尸?尸体从江州狂奔到了海州而后送给了周伟?
这纯粹是瞎扯淡!说出来鬼才信呢!
那这块玉佩是怎么回事呢?
据老校工回忆,当年小韵死后,他在给她整理遗容时看见的这块玉佩,当时它就挂在小韵的脖子上,出于对未婚女性死者的尊敬,老校工并没有为她擦拭身体,只把胸部以上大腿以下和两只手清理干净,这块玉佩也被老校工细细地擦拭过,所以他才会留下这么深刻的记忆。
而后当晚就发生了“诈尸”事件,小韵的尸体在一种无法说清的情况下,拐过了老琴房而后越过围墙“自行逃跑”了,也就是说这块玉佩肯定是在“诈尸”之后被取下来的,然后辗转到了海州,最终挂到了周伟的脖子上。
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样的过程呢?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过程相当复杂,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周伟根本不相信所谓的“诈尸”,而且经过一番缜密的推理之后,他已经初步找出了一些破绽和线索,所以就单纯的“诈尸”事件来说,他此时已经胸有成足了,包括老校工所说的那把“无端失踪”的中阮,也正是小韵自杀用的这把中阮解开了他心中最大的困惑。
“难道我真的是……不,绝对不可能”,周伟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那么这块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从门前那块空地起步,周伟独自围着老琴房转了一大圈,抬头望着老樟树掩荫下的二楼西面的那间屋子,也就是小韵自杀的地方时,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睛一直在慢慢地转动着。
琢磨完了那间屋子,周伟又缓步走到了围墙下,在心中慢慢地勾略出尸体“飞越”高墙时的离奇场景。
“我明白了”,周伟顿时眼前一亮。
他把玉佩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衬衫口袋,而后大步离开了老琴房,回到保卫科取出钥匙,周伟又再一次走进了东裙楼的荣誉室里。
“看来事实真是如此”。
周伟一直就站在荣誉室的第一块区域,也就是建校初期的展示区,站在那张老琴房照片的下方,抬头仰望注视了许久,两手在轻轻地比划了一阵之后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唉,可怜哪”,周伟摇了摇头,郁闷地叹了口气。
虽然已经找到了答案,也部份解开了心中的困惑,不过周伟的心情依然非常沉重,荣誉室里不时会响起一声声苦闷的哀叹。
无论老校工说得有多玄,但周伟压根就不相信所谓的“诈尸”,经过对老琴房的现场勘察以及缜密地推断之后,特别是这张珍贵的老琴房照片最终帮他彻底解开了这个秘密,诈尸真相此时已了然于胸。
不过玉佩呢?
他一时间还是找不出合理的解释来,脑子里千头万绪一团乱麻,不过就在他冥思苦想而不得其解的时候,不经意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闪过了一双异样的眼睛,沉吟片刻之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而后非常果断地走出了荣誉室。
玉佩之谜虽然暂时未解,不过对于老校工所说的他与小韵之间的某种关系问题,周伟在困惑之余仍然不敢相信,更不敢去胡乱地猜测,因为这听起来很是有种天方夜谭之感。
但越是不敢去想,念头却一个接一个地闪现在脑海里,越是不愿相信,那一条条似是而非的疑点却一个劲地往心里钻。
在周伟小的时候,每次他在外闯了祸,母亲总是会用“你是抱来的”来吓唬他,这话曾经让周伟老实过一段时间,不过时间一长就成耳边风了,生活在农村里的父母亲大致都用过这种方式来教育孩子,所以周伟也没有当回事。
长大后身边的人都觉得周伟非常老成,左邻右里都说他的相貌与他的实际年龄极不相符,如果再给他加上个三五岁的话,那才符合周伟的长相和性格,不过周伟听后也只是一笑了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相比条件相对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