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疼。
我听见大鸟喊:“给我打,狠狠地打。”
棍棒打在我身上,刚开始我还翻滚着,后来我就不动了,我也没有叫,刚打会有些疼,但打得多就不会感觉到疼了。
我想看看林玲,我抬头,想去找到。
但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闭上眼睛,觉得生命正慢慢逝去。我想,董败类临死时候也是我这样的吧?但他死时候还唱着二人转,我也想唱,想唱那首乌溜溜的黑眼珠,我想蓝蓝的白云天,和她的笑脸,但我什么都唱不出来,嘴里都是血。
突然有人喊:“警察来了,快跑。”
我周围的人一下就跑的精光,我用力睁开眼睛,看到大鸟他们都丢下了棍棒拼命四下逃去。
警察真来了?我四下去寻找。
却看到林玲向我跑过来。
我想等着她跑过来,我一定要对她笑,但我的样子估计会很丑,我以前可是帅哥呢,现在被打成了猪头,我不会再帅了,我怕林玲看到我难看的样子。
我又想她跑过来,又不想她过来,我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我睡着了。
睡得好香。
我想就此长睡不醒,那是最好。
我没有冲向那群流氓的时候,我无所畏惧,义无反顾。但这架打完,我反而有些担心不安起来,我不敢见林玲,今天的事情学校一定会知道,一定会给我处分,我估计我会被开除,就算我成绩好,我也没有机会考大学了。
考不上大学,我就配不上林玲。我可以很流氓,甚至可以很lang漫,很无所顾忌地面对全班学生对她说我喜欢她,但那只是一个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少年的冲动。这事当故事来看,很lang漫很美,但lang漫过去,我和她之间还剩下什么?我要被迫离开校园,离开她,人生长河中,我们匆匆相遇,如惊鸿一现般,又各奔东西。
我不愿意醒,我真的不愿意醒。
如果就此睡去,那多好?
她会永远记着我,无论以后她身边的男人是谁,她都会记着我。
那多好。
我醒了,我就会离开她。
只是,我最终还是醒了,我发现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听到了她嘤嘤哭泣,哭得好伤心,我不忍心再听,所以我就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她满是泪水的脸,我对她笑。
林玲怔怔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不要问我们是否懂得爱情,我们才十六岁。太深奥的感情不懂,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看三月校园里的柳絮飘飞。
不要问我们将来会怎样,我们才十六岁,将来距离我们太遥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踏着校园里积雪我们一起长大。
不要说我们放纵青春,我们才十六岁,青春只有一次,所以才要尽情放歌,若等它小鸟一样不回来,我会后悔没有和你在一起。
林玲说:“张进,你是傻瓜,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说:“林玲,我喜欢你,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你,谁——都不能。”
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否则,谁都不能欺负我的林玲。
林玲一下扑在我身上,抱着我嚎啕大哭。
哦哦,她碰到我的伤口了,有些疼,不,是非常疼,但我忍,我咬牙忍。我忍着没有喊出来。相对于这疼痛,我更喜欢她趴在我身上给我那种轻飘飘的感觉,晕晕的,好舒服。
和林玲在一起,我疼都疼得那么幸福。
我想,她这是用行动告诉我,她也喜欢我吧?就算不是,她也没有离开我,她没有不理我。这可真好。我嘿嘿地笑,好像是一个傻瓜。
我……我……这是早恋了吗?
2.023我是正义的化身
我的伤都是皮外伤,住了两天就要出院,那群流氓看来并不想闹出人命,所以没有打断我的胳膊腿。医生给我开了点活血化瘀的药,我拿着就出院了。
林玲来到医院接我,还带了很多东西,我心里感激,心说有个女朋友就是好,就笑:“还是你心疼我,给我买了这么多好东西,都是营养品哦!”
林玲笑我说:“你皮糙肉厚,象头猪,不吃这些东西也活蹦乱跳,这可不是给你买的。”
我诧异:“那是谁?”
我想,莫非我还有情敌。
林玲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狐疑地跟着林玲走,在一中北面一个巷子里,来到一个院子前,林玲去敲门,半晌,门开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走出来。这人我认识,高三物理教师袁凤霞,她是郑经仁的老婆,我们一中不多几个特级教师。
林玲躬身打招呼:“袁老师好。”我也说:“袁老师好。”
袁凤霞认识我,我是物理科代表,经常出入物理教研室。她看看我,对我点点头,却没多说话,反而对林玲非常热情:“是林家的孩子吧,快进来,老郑刚刚还说起你呢!”
我满腹狐疑,听这话似乎林玲的家里和校长家很熟,林玲也不和我解释。我跟着林玲走进了校长家里,迎面是一个小院落,里面种着很多家常蔬菜,郁郁葱葱一片青翠,还有两只猫,正趴在黄瓜架下,见着我连喵都没喵一声。
校长郑经仁穿了一件运动背心,正在院子西侧举哑铃,他身材健壮,看着一点都不像近六十的人。而袁凤霞和他一比,却显得衰老很多,好像是校长他老姐。
校长见到我们进来,一阵埋怨:“林家丫头,你来看我老头子我就高兴了,还带什么东西?”
林玲一把把我推到他面前,说:“今天其实是张进来看您,见恩师,敬师礼总是要带一些的。”
郑经仁点点头,打量了一下我,说:“高一期中考试第一的小子,我听说过,会有出息,以后定是北大清华的苗子。”
我对这些客套话显得很陌生,别看我可以面对那么多流氓而无所畏惧,笑傲生死,但现在却有些畏首畏尾,相反是林玲却落落大方如鱼得水,和郑经仁和袁凤霞谈笑着,很多话我根本就插不上嘴。
好在这时间并不长,林玲就提出告辞,我那会头上的汗珠都要流出来了,听到要走,我马上就站起来。
袁凤霞笑了,就说:“还想留你们两个吃晚饭呢,不过你们小年轻估计不爱陪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所以也就不勉强你们了。”
郑经仁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以后,好好学习。”
我拼命点头,我就是傻子也明白林玲带我来见校长的意思,我持刀在校园里又砍又杀,给一个开除一点都不过分,那就会提前终结我的求学之路,但现在校长的浅层意思分明是说不会开除我,我怎么能不高兴?
我点头跟拨lang鼓一样,连袁凤霞都笑了,她说:“张进,你是我教了这么多年书少见的对物理具有天才领悟的人,你可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上天给你的天赋。”
我继续点头,继续跟拨lang鼓一样。
走出校长家的院子,我后背都要湿了,我看看林玲,觉得她有些神秘。林玲见我那么看她,脸有些红,小声说:“死相,你看够了没有?”
我说:“你真好看,不过,你怎么会认识校长的?”
林玲说:“我也不认识,还不是求了别人。”
我问她求谁了,但林玲却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心事,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再问,就说:“校长真给你面子,来看看他,送点东西就免了我的开除了。”
林玲却不接我的话回答,她站住,看着我认真地说:“张进,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我们……我们一起考上大学,好不好?”
她开始还说得认真,到后来就慢慢羞涩起来,最后,脸红得好像是西边的太阳。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我全一中考第一的张进怎么会不明白林玲的话?我心噗通通地跳,血液在我血管里欢快地流,我觉得我充满了力量,未来,美好的未来,似乎触手可及。
我想伸出手去拉她的手,但我没敢,我就和她肩并着肩,从城市幽深的小巷中走出,身后的斜阳,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好长。我头一偏,面前的两个影子挨在一起,林玲向旁边跳,影子又分开,我追上去,却追到墙的阴影里,我们的影子都不见了。
到最后林玲不再躲,我们一起继续走,虽然我们的身体之间还保持着距离,但影子却已经合在了一起。
我瞧着那影子,觉得他们会天荒地老。
我并没有被一中开除,学校只是给了我一次记过。班主任叶飞荷找到我,说我期中成绩优秀,是她找到校长帮我说情,学校本着以教育为主的精神才给了我这个不严重的处分,她说lang子回头金不换,让我好好学习。
我表面上感激涕零,心里却骂她无耻,她这个顺水人情送得到是舒服。难道为了挽救我这个就要堕落的学生,你又和校长大人搞了破鞋?真是伟大的人民教师。
叶飞荷找到我不久,袁凤霞趁着上课时候也来找我,她把我叫到楼梯的死角处,拿出一个信封,对我小声说:“张进,这是你那天送到我们家里的三百块钱,我今天拿回给你。”
我有些诧然,但我马上就明白,那天林玲一定是在礼物里夹带了钱,送钱这事肯定是不能明目张胆,就算彼此都明白,也不能捅破,要藏着掖着。
想起林玲为我做的事情,我心里非常感激,但现在我却不能要这钱,我忙拒绝,对袁凤霞说:“袁老师,我不能拿回来,郑校长给了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
袁凤霞却摇摇头,拉着我的手,硬把钱塞给我,对我说:“张进,袁老师是袁老师,郑校长是郑校长,郑校长收了你的钱,但袁老师却不能收。我相信你以后会有出息,以后,你不要忘记袁老师就好。”
我忙说:“我不会,我一定不会。”
袁凤霞脸上都是皱纹,她真是老了。我刚来一中时候就听说,郑经仁和袁凤霞是南方大学的同学,袁凤霞那会可是学校的校花,后来郑经仁下乡到东北当知青,袁凤霞千里迢迢为了爱情也来到东北,这一来,这个南方的姑娘就老在了这片黑土地上。
袁凤霞说:“我把钱还给你的事,不要让郑校长知道。”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手里拿着那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