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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住呼吸,举起手中的消音激光手枪。
那人在铁门前四五米处站定。
阡稚的心仿佛跳出胸膛,她几乎疑心对方能够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
对方站了几秒,向这边走过来,伸手握住铁门的扶手,在他打开铁门的一刹那,阡稚扣动了扳机。然而就在这同一个瞬间,她发出一声短促的绝望的喊声,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上前扶住了他。是命运开的残酷玩笑还是必然发生的噩梦?这个人正是她用劲一生力气去爱的男人。
所幸这一枪没有击中禹邢的要害,也许阡稚的潜意识先于理智一步,使她的枪口偏离了他的胸口,但是他的右手和上面的小半截手臂在手枪强大的威力下消失贻尽。他忍住巨痛,放轻声音,“我没事。你现在立刻到蓝河街,你们的人在那里。”阡稚想去看他的伤,这一枪令她痛彻心扉,可是立刻被他拦住,他伸出左手拉住她,他的车停在不远处。他坐在车后,让阡稚开车。路上遇到巡逻的智能卫兵,看到是禹邢的车便立即放行了。
到达蓝河街禹邢的私人酒店,阡稚见到了薇仪几人和被顺利救出的小田三人。三个被捕的人都受了伤,小田的伤势最重,她却满不在乎,“那些混蛋也没什么本事,不就是严刑逼供么?”
不幸的是,这次行动的失败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他们这个民间抗智组织的处境十分危险,必须马上离开这座城市。在营救行动开始之前薇仪联系到了工业E城的另一个抗智组织,他们将转移到那里。阡稚决定跟着他们一起走。这件事她是彻头彻尾瞒着禹邢的,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她相信他,然而事情牵涉到她众多同伴,她必须守口如瓶。可是很显然,他知道她在做什么。然后在暗中帮助了她。令她感到无法释怀的是,她竟然亲手打伤了他。
这次分别,不知以后能不能再相见?阡稚强忍住满腔的悲苦,回身去找禹邢,禹邢却已经走了。封总管走到阡稚面前,递给她一封信,“这是禹先生给你的。”
阡稚接过那封信,慢慢展开,她的手一直发抖,连累得手中的信纸也开始微微抖动。
上面只有两句话:你为了你的祖国离开我,我不会怪你。我永远爱你。
阡稚低下头,泪水洒落在他清逸的字迹上。
禹邢坐在光线阴暗的房间内,他右臂肘部十几厘米以下空空荡荡,但他仿佛并不觉得痛。他的头靠在椅子上,睫毛低垂,脸色苍白得骇人。
门开了,封总管走进来,忧心重重的目光落到他的伤口上。
禹邢低声问,“她走了?”
封总管点头,迟疑了一会儿说,“她让我转告你,不用等她了。”
禹邢呆呆望着窗外暗淡的灯光,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班驳的夜色中,宽阔的放映室暗金色的沙发上,卜绅卸掉了日间宽宏大量的假面具,现在假如有与之不熟识的人从旁边看到他,定然会大吃一惊,这张脸阴森、残酷、卑劣、贪婪,仿佛一只嗅到了血腥味的野兽。
他的秘书曼德按照他的指示,将一张微型碟片输入播放器。须臾,放映室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身材苗条,容貌绝丽的女子,深邃的闪着金芒的黑眼睛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忧愁和哀伤。她被绑在一个铁灰色的刑具上——那是有史以来最残酷的刑具,受刑人所遭受到的痛苦远比凌迟和车裂更甚。
酷刑开始了,惨厉的惨叫声充满了整个放映室,一直持续了数小时,最后渐渐变弱,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完全没了声息。旁边有几只手打开刑具,里面的女子已是惨不忍睹,□出的心脏竟还在微微跳动。
曼德曾经亲手执行过很多酷刑,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但是此刻他感到心惊肉跳,对这种古老的刑法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畏惧心理。
卜绅注视着已经定格的画面上支离破碎的尸体上,在心中反复琢磨几年前禹邢观看这张碟片时的反应,“当时他什么表情也没有,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难道他真的不是这女人的儿子?”
他放下酒杯,翘起一条腿,“这个女人死掉的时候她的儿子八岁?”
曼德说,“没错。”
“一个八岁的孩子不会忘记自己母亲的样子。”卜绅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突然毫无征兆地暴怒起来,“他妈的,必须尽快找到那个知道内情的女人。”
曼德不动声色,等卜绅的怒气慢慢平息,这才说,“我们的人已经发现了那个女人的行踪,我想不出三个月,他们就会捉住她。”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走过来,向曼德点了点头,然后俯在卜绅耳边说了句什么。卜绅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他刚刚得到的消息是,在舞会上企图暗杀他的几个情感人从地牢中逃走了。
、第八章
秋日的傍晚,身材修长的俊美男子走进一座美如梦幻的城堡。这是他当初打算用来作为结婚礼堂的地方,自从他的恋人走后,他将它收回地面,存放进一个空旷的地下仓库中。
顶棚上飞翔天使的浮雕已经颓然失色,钻石散落在地上,玫瑰已然枯萎。
他沿着台阶走到最高处。那袭婚纱仍静静地等在原地。它的样式是那么简单,却象凝结了所有的纯洁和清新。
他凝视着它,伸出左手轻轻地抚摸着,柔软的冰凉的轻纱贴在手心,他的目光中浮现出恍恍惚惚的梦一般的神色。久久,他缓缓放下手。转过身慢慢走下台阶,走出城堡,在他身后,城堡的大门闭合了,连同那袭婚纱一起关在里面的,是他的梦——有关她、有关他们的爱情的梦。
一辆飞车在卜绅的豪宅前停下,曼德下了车,快步走了进去。隔了一会儿,卜绅和他一起走了出来。飞车载着他们飞快地驶向一个隐秘的黑暗的小楼。他们上了楼,走进一间狭窄的带着腐败气味的屋子,屋子里挂着或拜放着各种带血的刑具。正中间的那个铁灰色的刑具上摆放着一颗风干的心脏。一个年老的智能女人蜷缩在角落里,被这些可怕的刑具吓破了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令她从失魂的状态中暂时清醒过来,她抬起头,看到一前一后走来两个男人,前面那人身材消瘦短小,一对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珠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冰冷怕人,后面那人壮得象一头棕熊,脸上带着一股狡猾的神气。
老妇人紧紧拽住自己黑色的破旧的披肩,哽咽着怯懦地低声问,“你们……要干什么?”
卜绅停住脚步,冷冷地注视着她,曼德站在卜绅身后,目光扫过那个铁灰色的刑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老妇人在卜绅冰冷的目光下瑟瑟发抖,低声啜泣,“我……我没做坏事,真的,我没做过坏事。”
卜绅当然知道她没做过坏事,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个。为了达到目的,即使是合作多年的同伴都可以出卖和迫害,何况对方只是个一文不名的老妇人。
他弯下腰,拿起那颗风干的心脏,举着,慢慢走到老妇人面前,仿佛一个吃人的活鬼,“认识不认识这颗心脏?”
老妇人面色发青。
“你不认识这颗心脏不要紧,你一定认识一个叫穆紫的女人吧。”
老妇人闻言一呆,难以置信地盯着卜绅手中的那颗心脏,片刻后,突然转过头,伸手捂住脸放声痛哭。
“你是她的朋友,了解她的情况,现在,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卜绅□裸地威胁道,“否则我会把你全家人的心脏都挖出来风干,你,你的儿子媳妇,你的孙女……”
几个时辰之后。卜绅和曼德走出这座小楼。他们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
三十年前,只有二十岁的智能平民少女穆紫和年轻英俊的政界要员杳世铮相爱了,并在两年后有了爱情的结晶,他们为这个孩子取名杳安,取这个“安“字,自然是希望他的一生都能够平平安安的,然而在杳安四岁的时候,杳世铮为了巩固家族势力抛弃了穆紫,娶了一位商界巨富的女儿。与此同时,智能政府趁茉格人元气大伤的大好时机出兵攻占了茉格星。茉格人的政府成员和贵族由以往的星系霸王地位一落千丈,成为宇宙流民。而茉格人的穷苦人民因没有出逃的能力,成为任人欺凌的亡国奴,智能人害怕他们起来反抗——正如强占了别人房屋的强盗,总是担心房屋的原主人向他们讨回居住权一样。智能人奉行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人的宗旨大开杀界,茉格人的这些女人、孩子、老人,无论怎样安分守己,只要引起一丝怀疑便逃不过侵略者追魂夺命的大刀。智能人一边杀人,一边面对宇宙发布出他们与茉格人友好相处、茉格人对他们衷心拥护的专题新闻,以此隐瞒实情,将自己打扮成和平使者。这个手持屠刀的“和平使者”在发现茉格星的资源所剩无几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遥远的一颗蓝色星球上。
智能人中有良心和正义感的人民渐渐看清智能政府的企图,为反对这种以强盗行径积累财富的做法,这些人组成了反战联盟,其中就有杳安的母亲穆紫。
当时以贩卖军火起家的卜绅在智能政府中已占了一席之地,为了击败政敌杳世铮,他苦苦寻找着对方的把柄,终于被他找到了——杳世铮竟然和反战联盟的成员穆紫有过亲密的关系。而杳世铮为了保全自己,证明自己和穆紫再没有任何关系,竟然亲手将穆紫送进监狱。卜绅使用各种手段逼迫、利诱穆紫做伪证,证明杳世铮一直与她有来往,并给予反战组织相当的支持。谁知穆紫宁死不肯这样做,最终被恼羞成怒的卜绅害死。
穆紫死后的第三年,杳世铮被其他政治势力的人暗杀。杳安的下落自此成谜。
直到今天,这个谜底终于揭开了。杳安还活着,只不过换了另外一个名字——禹邢。
卜绅的嘴角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利用他母亲是反战联盟成员这一点,我可以大做文章,不但要将他从K核心组织里踢出去,而且要置他于死地。”
曼德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脸上掠过一死狡猾凶狠的表情。
当晚,卜绅进入别墅中的密室,取出一堆文件和资料,准备设计一个天衣无缝的阴谋。他搓着双手,冰冷的眼珠盯着墙壁,脸上渐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