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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莉所说的好地方在加工厂的三楼,是一个打磨一种叫金麻离的圆形矿石的车间。因为手工打磨金麻离相当的耗力气,所以车间里都是体格健壮的男工人。
身量不高,长着一把落腮胡子的老车间长苦扎尔对旁莉送来一个纤弱的女工人感到十分惊讶。
他斜着眼睛打量着阡稚,嘟囔着,“我们这里可不要白吃饭的。”
旁莉把老车间长拉到一边嘀咕了一阵。等到他再次看向阡稚的时候,眼神变得十分轻蔑。
“情感人,你们听着,谁也不许接近她,这是个下贱的家伙。”他粗暴地对其他工人说。
那些男工人低着头,只顾打磨自己手中的金麻离,谁也没有抬头看阡稚一眼。
阡稚紧紧咬住嘴唇,接过车间长丢过来的工作服套在身上。
尽管隔着口罩,那股呛人的金属气味仍然熏得人直恶心。到了晚上收工的时候,阡稚一个金麻离也没打磨完,她把工具放在一边,用手撑住头,想将这种难受的感觉忍耐过去。
苦扎尔监督其他工人离开后,冲阡稚走过来,“别跟我装可怜,旁莉都把你的事告诉我了,你想勾引乔瑞?我警告你,你在这里最好老实点,我可不会象乔瑞那么客气。”
“我没有……”
“得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们这群好吃懒做,下贱无耻的野蛮人,只会利用你们的身体勾引别人。现在闭上你的嘴,赶快给我滚出去,你想赖在这里偷东西吗?”
当晚阡稚躺在床上,始终不曾入睡。
她悲伤地想,“先生,你曾问我,如果国家遭遇侵略,我会怎么做?先生,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第三章 危险境地
十一月底,智能人的军队完全占领了北半球,十二月中旬,南半球的防线也被彻底突破了,这一天被智能人首领K命名为自由日,代表着一个全新时代的开始。接着K下令全面改造地球。由于地球上限制了工厂名额,空中工厂的数量大大增加,竟然达到了一亿多个。
阡稚所在的工厂在众多的空中工厂中属于最低级别的小型工厂,负责制造造价比较低廉的生活用品。这些产品用来出售给贫民。贫民指的是留在地面上的情感人,也就是地球的原住民。他们可以通过为智能人工作获得少量的报酬。当然,在空中工厂工作的情感人也有报酬,而且报酬要比贫民多一些,不过短期内他们不能返回地面。
转眼,十二月结束了,时间进入了新的一年。
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阡稚随着人流从车间里走出来。她的手心满是血泡,火烧般疼痛。她看起来比两个月前更加消瘦,下巴尖的能戳人。那些男工人们的宿舍在三楼,他们沉默着成群结队的向与车间相反的方向走去。阡稚是唯一在三楼工作的女工,所以回二楼的只有她一个。
用金麻离制作的容器在贫民中间忽然畅销起来,车间里尽管又增加了两百个工人,加班时间还是变得越来越长。
现在过了凌晨一点,工人使用的升降梯已经关闭了。阡稚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走着,准备从走廊另一端的楼梯下去。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人影从对面走廊里飞快地闪过,进入了其中一个车间。
阡稚微微一愣,但她并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三楼楼梯口的电子门很快就要封闭了,如果再迟一些,她会被堵到这里。
她下了楼,打起精神在食堂吃了半碗冷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
房间里的灯光十分昏暗。大部分女工已经睡着了,因为劳动强度太大,她们几乎没有聊天的精力气。还有些人躺在床上发呆,她们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阡稚爬上床,脱下工作服盖在身上,尽管工作服上总有一股讨厌的金属味,但总能替她抵挡一丝寒气。她的肺时好时坏,每到清早和傍晚都咳嗽得厉害。
她在躺下之前向下看了看,苏小珍的床和前几晚一样空着。她立刻联想到刚才那道神秘的人影,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三楼楼梯的电子门这时应该关上了,正式开工前不会打开。除非苏小珍能开启那道电子门,否则无法在凌晨四点之前赶回来。可是这几天,苏小珍都是和她们一个时间起床的。
李梅偏过头看着阡稚,目光不知怎么有些呆滞。她的头发剪短了,参差不齐地堆在脑后。
“大力在哪儿呢?他是不是死了?”她悄悄地问。
大力是她的男朋友。
“你别担心,他一定还活着。”阡稚轻声安慰着她,她看出她的精神状态很差。
李梅翻了个身,又对另一面的女工悄悄地问:“大力在哪儿呢?他是不是死了?”
那个女工没有回答,睡得很沉的样子。
几分钟之后,随着一声短促的电子提示声,灯光完全熄灭了
凌晨四点,在旁莉的呵斥声中,女工们无精打采地下了床,用水桶中浑浊的冷水草草梳洗着。苏小珍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瓶护肤霜和一面镜子,旁若无人地涂抹。旁莉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快又飘开了,一副懒得理睬的轻蔑神气。李梅顶着乱蓬蓬的短发,并不梳理一下,只是惊若寒蝉地看着门口。
不一会儿,乔瑞来了,他别有深意的目光先在已经整理好的苏小珍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到李梅身上,他皱了皱眉,似乎对她邋遢的样子有些厌恶,最后,他看了看阡稚。这个女人很漂亮,几乎是这里所有女工中最漂亮的一个,但是她太瘦了,身材还停留在发育不良的少女阶段。
乔瑞让阡稚觉得恶心,她略微洗了洗脸就匆匆走了出去。
乔瑞盯着阡稚的背影,心里不知在盘算什么,然后他扭头冲李梅招了招手。“你过来。”
李梅浑身颤抖着,求救似地回向四周望了望,周围的女工纷纷别开脸,神情既狼狈又恐惧。她们虽然不清楚李梅要遭遇什么,但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旁莉抓住李梅的衣领拖到门口。
“几个人要用货?”旁莉问。
“五个。”乔瑞说。
“每人出50自由币。”他补充了一下。
“哪个车间的?不会走漏风声吧?”旁莉问。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完全不同于平时的张狂之态。
“那些情感人没那个胆量,你知道,如果被发现他们会被处死。”乔瑞说。
“要不要给她洗洗?她太脏了,简直象头猪。”
“没这个必要,看她的样子,也只能再用十几次了。”
李梅抖得更加剧烈,她忽然大声说:“我不……”
没等她喊出来,旁莉猛然打了她几个耳光,凶狠地说:“再叫我就把你从楼梯上扔下去。”
李梅被带走了。除了苏小珍,大家都异常沉默。
苏小珍抖了抖外套,边穿边用命令的口吻说:“怎么,都不想工作啦?他妈的一个比一个懒。”
一个十七、八岁年纪、圆脸庞的女工低声嘀咕着:“她算老几啊,牛哄哄的。”
旁边的人悄悄捅了这个女工一下,“常丽丽,别说了,小心被她听见。”
除了几个围在苏小珍身边,脸上露出讨好神色的女工外,其余女工都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门,她们似乎对苏小珍很不满,但是又不愿意招惹她。
下午一点左右,阡稚离开车间去吃午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放弃了升降梯,穿过走廊走到昨晚那个车间附近。车间的门上挂着一个写着“严禁进入”字样的牌子。
她正准备走到跟前看看,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旁莉推搡着一个女工走了上来。那女工个子不高,衣服上沾满了机油,她忽然抬起头向那个车间看了一眼,蓬乱的短发下露出一张绝望的苍白清秀的脸孔。
旁莉并不理她,上前敲了敲那个车间的门,隔了几秒,门被打开了,里面传来乔瑞的声音,“巡逻队的人走了?”
旁莉说:“早上差点被他们撞见,该死的。”
她把女工推进门,回头看了看,然后砰地关上门。
隔了很久,旁莉把那个垂死的女工拖了出来。她们走后,车间里又出来五个男工,男工顺着北面的走廊悄悄地走了,神色间带着一份意犹未尽的兴奋。最后乔瑞也从车间里走了出来,他锁上门,吹着口哨下了楼梯。
等一切重新恢复平静,阡稚从藏身的地方直起腰,脸色一片煞白。她慢慢转过身,接着立刻浑身一僵。
老车间长苦扎尔站在后面,满脸震惊。
他原本是想监视阡稚的——他注意到她没有乘升降梯。老头儿悄悄跟着阡稚,结果发现她果然没有从楼梯下去,而是试图靠近那个已经停产了几个月的车间。他正要阻止她,却看到旁莉带着一个女工进了那个车间。就是再卤莽的人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头,于是他在阡稚后面藏了起来。
此刻老头儿的内心深处受到了极大的煎熬,觉得旁莉和乔瑞的做法十分丢他们智能人的脸。他怒气冲冲地转身向自己的车间方向走去。
阡稚惊鄂地站在原地,她本以为车间长为了同类的利益会杀了她灭口。她不知道车间长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是现在吃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即使再不情愿,她也要赶回车间干活。
阡稚回到车间,发现车间长并不在,她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工具开始打磨金离子。几分钟后,车间长进来了,他看了阡稚一眼,目光有些不自然,但依然是气势汹汹的,似乎在警告阡稚,如果她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他就扭断她的脖子。
这天晚上意外地没有加班,阡稚匆匆回到宿舍,宿舍里只有两个人。她抬头看了看,果然见李梅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禁闭双目,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常丽丽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摆弄着一根半尺长的铁棍。
“你在做什么?”阡稚问。
常丽丽头也不抬,“做防身武器。”
阡稚微微一愣。
常丽丽用嘴朝李梅的方向努了努,“看见她没有?我劝你也弄一根。”
阡稚心里一惊,沉默不语。
常丽丽小声说:“你不知道吗?她被人那个了。”她把嘴凑到阡稚耳边:“旁莉总把她带出去,每次回来她都这副样子,而且,”她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刚才看到她下面流血了,很吓人。”
阡稚的心里一阵阵发苦,低声对常丽丽说:“这个东西别带在身上了,被智能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