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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将她们带到一个废弃的地下室。
“遥珍,阡稚,你们委屈一下,先在这里躲几天。”
“你们能给我弄到贫民证吗?”遥珍问。
这是阡稚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干涩、嘶哑,十分难听。
“我们会尽力的,你们注意安全,没事就不要出去了,这里比工业城市盘查得还要严。”程先生说。他将事先为两人准备好的口粮放在桌子上,转身和他的同伴走了。
等到确信他们离开之后,遥珍跑到桌前,将那袋口粮抓在手里,放到自己身边。“由我来保管吧。”她说。过了一会儿,她的脑袋向阡稚这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不会扔下我们不管吧?”
“我想不会。”阡稚说。这时她已不是先前那副招摇的装束,而是穿着一身咖色的衣裤,一双黑色平底鞋。头发也照往常一样拢在脑后,毫不掩饰地露出了额头上的伤疤。
“你不认识他们?”阡稚问。
“当然认识,我跟他们关系还不错呢!”遥珍对阡稚这句话的用意产生了怀疑,急忙否定了阡稚的说法。
过了一会儿,遥珍的身子动了动,离阡稚更远了些。
“你饿吗?”她问。
“不饿。”阡稚说。
“我也不饿。”遥珍占据了屋里的唯一一张床,把口粮袋紧紧搂在怀里。“我身体不好,你知道我为什么戴着个难看的面纱吧?这我还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体都要碎了,我不能躺在地上。对了,这些干粮我们得省着吃。你饭量大吗?待在屋子里不用运动,最好少吃点。”她不着边际地说着。
阡稚找了块木板铺在地上,蜷着身子躺在上面。
半夜,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是老鼠啃啐食物。
阡稚被惊醒了,她仔细倾听着,发现声音是从那张床上发出的。她坐起来,那声音仿佛受了惊吓,马上停止了。她站起身,点亮一根蜡烛,走到床边。遥珍背对她躺着,面纱旁边有一些饼干渣。
“你饿了?”阡稚看了看敞开了口的干粮袋子。
“我是有些饿了,饿得胃疼。我的饭量不大,但我的胃不好。”遥珍用一种很委屈的声调说。
阡稚吹灭蜡烛,躺回到木板上,轻轻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床那边重新响起悉悉索索的响动和咯吱咯吱的啃噬声。
两天过后,干粮袋几乎已经空了,遥珍的腰却粗了一圈,她把很多食物偷偷拿出来,用破围巾卷起来系在腰上,再用宽大的黑裙子遮起来。
“看来他们真的打算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了。”她坐在床上怨恨地嘀咕着。
阡稚没有理睬她,她已看清对方的为人。
“我去外面走走。”遥珍说。
阡稚拦住她,冷冷地说:“在你出去之前,先把食物拿出来。”
遥珍怔了征,不自然地拉了拉手套,“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里还有食物了?他们只留下……”
话没说完,阡稚已撩起她的裙子,扯住了她腰间装满食物的破围巾。
“啊,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女疯子,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把东西分一半给我,否则你就别想出去。”
“你放手,放手。”
阡稚恶狠狠地瞪着她。
遥珍害怕了,解开围巾,匆匆倒下一半的食物,然后跑到地下室门口。
“你等着,我会告诉程先生他们,他妈的,他们怎么会让我和这么无耻的一个女人待在一起。”她叫喊着,推开门跑了。
过了两个多小时,大约晚上9点钟,地下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用蛮力撞开,五、六个智能卫兵冲了进来,将这间地下室彻底搜查了一遍。
“你说的那个奴隶呢?”他们问。
从他们身后露出一个漆黑的人影,是一个戴着黑面纱和手套,穿着黑裙子的女人。她正是“遥珍”。她认为程先生那些人一定不会管她了,于是以散步为借口跑了出去。她向智能卫兵并出卖了阡稚,想以此换些报酬和奖励,甚至觉得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弄到一张贫民证。可是此时她十分后悔,她没料到阡稚竟然也走了,如果智能人认为她在撒谎,恐怕会敲碎她的脑袋。
“大人,我不敢欺……欺骗你们,刚才她就在这里,她就在这里的。啊,对了,她大概是……跑啦,不过应该……应该没跑远。”她结结巴巴地说。
一个智能卫兵转过身,用枪口对着她。
“饶命啊,饶命,别……别杀我”她瘫软在地上。
“噗”的一声闷响,女人抱着头尖叫起来,以为自己中弹了。
“他妈的,是游击队,我们中圈套了,杀了这个女人。”她听见智能卫兵们喊道,接着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抓到一边。
“待在这里,别动。”是程先生的声音。
一个试图启动通讯器的智能卫兵中枪倒在地上,紧接着,其余几个智能兵也被杀死了。
黑衣女人浑身颤抖,惊恐地望着地上的死人。
程先生的同伴把几具尸体装在袋子里运了出去。
“遥珍,你没事吧?”程先生问。
“我没……没事。”遥珍哆嗦着说。
“阡稚呢?”
“她……她出卖了我。”
“什么?”
“这些智能卫兵,是她叫……叫来的。”
程先生微微皱起眉。
遥珍扶着墙壁站起来,吞了吞口水,接着说:“她说你们打算把我和她丢在这里不管,她要出去走走。结果……结果她刚走一会儿智能卫兵就来了,他们说是一个叫阡稚的女人给他们送的消息。”她心中镇定了一些,口齿也随之伶俐很多。
“先离开这里吧。”程先生沉吟片刻,扶着遥珍离开了地下室。
、第十四章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额上带着伤疤的漂亮的年轻姑娘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看来那个遥珍是不会回来了。”她想,放下手中的东西,点燃了蜡烛。
地下室里停水了,她刚才出去弄了些水。
忽然,她弯下腰,用蜡烛向地面上仔细照了照,然后蹲下去,手指在尚未干涸的液体上沾了一下,举起来闻了闻。
“是血,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惊疑地望了望四周。
“难道程先生他们来过了?遇到了智能人吗?还是遥珍回来时遇到了什么情况?”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里都变得不安全了。可是离开这里也同样危险。
这里是工业A城位于郊外的贫民区的一座孤楼,每天天刚透亮,治安卫兵就会在这个个贫民区里巡逻。而出了贫民区是什么地方,阡稚一无所知。
她将地上的血迹处理掉,很快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出地下室。
她离开不久之后,几队智能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无声地包围了那座孤楼。
天空象个漆黑的沉重的盖子,无数空中工厂悬挂在那里,远远地散发着微弱的红光。月亮不知哪里去了,星星也没有几颗。这一切是如此虚幻恐怖。
阡稚小心地在小巷中穿行着。突然,一道诡异的亮光照亮了整个天空。接着,她的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她惊恐万分地回过头,只见远处那座孤楼在浓烟和火光之中被炸得粉碎。
半晌,她呼了口气,用冰凉的手指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走吧,别停。”她鼓励着自己,挪动着僵硬的双腿走进前方的小巷。
正对着这条小巷是一条不算宽敞的街道,街道两边是成片的树林。
阡稚走进树林,打算沿着树林一直向前走,这样能尽量避开别人。
一直走了五、六个小时,困意和疲劳袭了上来,再难以坚持。她靠着一棵树坐下,闭上眼睛。
“就休息十分钟。”她想。
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过来,她被这声音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了看,天色竟然已经透亮。她想站起来,但因为在又凉又潮的地方坐了太久,双腿已经不听使唤。
这匹马的速度非常快,转眼到了她的面前。
马上是一个格外秀美的年轻人,他穿着白衬衫,黑色马裤,身姿修长而又英挺,淡金色的眼眶中有着一对黑宝石般耀眼的眸子,此时这对眸子被长长的睫毛半遮着。
他看到树下坐着的女人,似乎愣住了。
阡稚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低声问。
“我……”她已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年轻人的目光落在她额头的伤疤上,她急忙垂下头。
马蹄声重又响起,她打了个激灵,心慌意乱地站起来,吃力地追了几步,然后猛地停住了。
“阡稚,你傻了吗?那是个智能人,不是他。可是……明知道不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想要追上去……”她紧紧握住颈间的吊坠,泪盈满眶,心和刀绞。
许久,她缓缓松开手,低低地叹了口气。
这时树林中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四十几岁、黝黑壮实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飞快地摸出一条绳子将她捆了个结实,随手抗在肩上。接着从树林里钻出来,打开停在街道旁的一辆飞行汽车的车门,把她扔到了后座上。
“你要做什么?”阡稚大声质问。
“带你到你该去的地方。”女人发动了汽车。
大约四十多分钟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是一座极大的果园,翠绿的叶子与晶莹的果实充满了方圆数里的空间,果园与街道之间用一层三米多高的围墙隔着,园子南侧有两间平房,棕色屋顶,雪白的墙壁,平房后面是一座仓房。
女人解开阡稚的绳子,“吃过早点去打扫院子。”
“这是什么地方?”阡稚心神不定。
女人走进平房,压根不回答阡稚的问话,“进来吧,你想吃什么?”
“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女人停下来,摇了摇头,“你问我?我不知道。”
这种状况令阡稚感到格外不安,“你叫什么名字?”
“罗拉。”
果园里一片诱人清香,与外面的血雨腥风相比,这里显得无比温馨宁静。
早上,等推车装满了新摘的果子之后,罗拉将车推走了。
阡稚在屋里转了两圈,在这里她发现一枚智能人的徽章和一份几天前的报纸,报纸上刊载着两名智能队长被奴隶袭击致死的新闻。她又回到果园里,发现大门从外面牢牢锁着,应该是那个叫罗拉的奴隶外出时锁上的。她试图爬到墙上,但墙面十分光滑,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的地方。
阡稚回到屋里,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