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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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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中学礼堂的长条板凳全部撤离,四个课桌拼在一起为一个餐桌。不大的礼堂摆满了近三十桌。讲台上特意安排了一张大圆桌面,上面还铺上了白色的台布。这桌是专为县里领导准备的。
红色的横幅会标十分醒目,悬挂在讲台的上方:瑷辉县民兵训练比武总结大会。讲台的两侧垂下两条红色的对联,上联是:练本领红心忠于毛主席。下联是:保边疆赤胆献给共产党。
太阳落山了,会场上人头攒动,学校的礼堂晚上从未启用,两盏一百瓦的灯泡是那么昏暗,民兵们一片议论,“这是谁布置的会场?一会酒还不从鼻子里灌进去呀!”
县委书记李卫江在谷有成、范天宝的陪同下走上了讲台,会场立刻安静下来。忽然传来一声宏亮的大喊:“厅内掌灯,厅外掌明子!”刹时间,自制的松木明子在桦皮屯民兵们的手中点燃,放在了固定的架子上,松油被火烧得吧吧的发出响声,礼堂内外一片通明。全县的民兵代表们欢呼起来,这简直就是威虎山上的百鸡宴嘛!大家的心情一下子激动了。“谁是今晚宴会的执勤官老九啊?”有人壮胆问了一声。
“肯定是桦皮屯民兵排长于毛子了,他和县武装部长是老铁了,这回又拿了团体、个人两项第一。”有人说。
“是啊,是啊,你瞧这小子神气的,坐在主桌上了,紧挨着县委李书记。刚才那一声大喊点明子的就是他。”
有人接过话茬:“不过这小子确实有本事,他们屯的知青多,素质高,再加上请来了苏联老毛子当顾问,能不拿第一吗?”台下一片哄笑。
“请安静!”扩音喇叭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县武装部长谷有成站了起来,场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下午我们在这里召开了总结大会,县委书记兼武装部党委第一书记李卫江同志做了重要讲话,他说全县民兵训练工作又有了新的起点,那就是桦皮屯民兵排,他们在短短几个月的训练中,取得了如此好的成绩,县委和武装部要给他们记功。因此,今天晚上是庆功会,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喝酒!”谷部长说完往台下一挥手,十几位松树沟中学的女学生每人拎着一把洋铁壶,鱼贯进入大厅。
每张桌面上都摆满了菜,当然是以野味为主。听说为了筹办这顿晚宴,会前于毛子领着各村的好猎手进山扫荡了三天。当然,还有三营一连长贡献的那头公野猪。
每张桌子上最显眼的是十个兰花粗瓷大饭碗,土烧的纯正苞米酒从大洋铁壶的嘴里不偏不向,不分男女一律灌满。
各部长接着说:“下面,请我们尊敬的县委李书记致词开酒。”
李书记连忙站起身来,向台下连连摆了摆手说:“该说的我下午的讲话都已说透了,我建议,还是请我们这个现场会的双料冠军,桦皮屯民兵排长于毛子领酒吧!”
台下立马想起了掌声和用筷子击打酒碗的声响,十分热烈。
于毛子涨红了脸,他被谷部长推到了麦克风前,他紧张地看着台下的钱爱娣,钱爱娣带头又一次鼓掌给了于毛子勇气。
于毛子双手举起了兰花碗:“没啥说的,感谢李书记和谷部长的领导,感谢大家的支持。兄弟们,把酒碗都端起来,把嘴张开,把酒扬进去!”
于毛子说完,将高高举过头的兰花碗一倾斜,嘴不沾碗,酒就像山谷里的清泉顺涯飞下,一股劲地倒进了嘴里,然后他将碗面往外一翻,台下看得清楚,滴酒不剩,豪情满怀。
“好!”台下一片的叫好,顷刻之间,台上台下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在大厅回荡。行令的,猜拳的,酒宴瞬间就进入了高潮。
于毛子一会敬李卫江,一会又敬谷部长和范主任。黄眼珠已喝成了红色。谷部长见台下已有人醉倒,他对于毛子说:“这酒已喝到份上了,咱们来个节目就散吧。”
谷部长又请示了县委李书记。
于毛子抖了抖精神,摇晃着身子又一次站到了麦克风前。这小兴安岭一带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逢酒行拳,逢酒唱歌,唱歌是酒宴的最后一道大菜。
五音不全的于毛子起了一个头,台下二三百号人咧开了大嘴,亮开了酒嗓,歌声雄壮:“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练一练手中枪刺刀手榴弹,瞄得准呀,投呀投得远,……”
民兵排长于毛子名震乡里。
一九七六年,历时十年的“文革”终于画上了句号。知识青年重新回到了那一座座属于他们自己的城市。钱爱娣带着卧虎山养育的儿子于小毛回到了久别的上海。于家小院鞭炮齐鸣迎来于金子明媒正娶的又一房媳妇。悲喜交加的演变,勉强维持了于白氏内心短暂的平衡。
人散灯熄,范天宝酒喝得不痛快,闷闷不乐地走出了松树沟中学礼堂,他怨恨谷有成,在他的临江公社召开现场会,竟不给他这位东道主一项差事。这么热火朝天的场面,几百号人居然把公社主任忘得一干二净。县委李书记也好像没有正面看过他一眼,更甭说说句让他痛快的话了。
范天宝晕晕乎乎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公社后院,他看到王香香屋里的灯还亮着。前院的民兵们借着酒劲正在神吹。他便轻轻敲了敲王香香的窗户。王香香拉开了半拉窗帘,一见是范天宝就熄灭了灯,随后就溜进了范天宝的办公室。
县委书记李卫江的汽车驶过临江公社大门时,书记突然心血来潮,或者说觉得这两天似乎对范天宝不算热情,既然到了院门口,何不进去视察一番再回县里,也让这个滑头滑脑的范天宝高兴高兴。
谷有成陪着李卫江走进公社大院,门卫的老头连忙迎了出来。他告诉两位县领导,范天宝主任刚刚回到后院的办公室,李书记不愿惊动前院的民兵,便和谷有成二人径直奔了后院。
范天宝把这两天的不痛快全部撒在了王香香身上,酒壮英雄胆,他虽然拉灭了电灯却忘记关紧了门。在临江公社的一亩三分地还没有人敢闯他的办公室,何况是深更半夜。谷有成心里骂道,他倒会享福,回来就睡了。谷有成两步就迈上了台阶,用手一推门并没插上。
“这是谁呀!连门也不敲就敢往屋里闯,敢快给我滚出去!”屋里范天宝的声音愤怒中带着几分颤抖。
“还不赶快出来迎驾!是县委李书记!”谷有成边说边拉开了电灯。
“哎呀我的妈呀!你们可千万别进来呀!”话还没说完,电灯就被谷有成拉亮了。只见范天宝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地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抱着头就往床底下钻。床上王香香连忙将被子捂住了头,雪白的屁股露在了外面,正和谷有成打了个照面。
李书记左脚踏在屋里,右脚踏在屋外,这场景惊得他目瞪口呆。还算谷有成反应得快,他连忙将灯拽灭,把李书记扶到了院外。他冲着屋里骂道:“范天宝呀,你就找死吧!别害了我们的眼!”
李书记愤怒地往外走,嘴里叨唠着:“真他妈的晦气,看我怎么收拾你范天宝!”
谷有成护送李书记来到吉普车旁:“李书记,你犯不着和他生这么大的气,您先回县里,我在这里将事情调查清楚,明天向您汇报!”李书记点了点头钻进汽车里走了。
范天宝惊破了胆:“完了!这回全完了!让李书记抓了个正着。大好的前程全坏在了你王香香手里了。”王香香哪还顾得上还嘴吵架,她拿好自己的衣服一秒钟也不敢耽误就跑回了自己的电话室。
范天宝迅速穿好衣服,将床上收拾整齐。他刚要去追李书记,只见谷有成怒气冲冲地又闯了回来。范天宝听说李书记已回县,就连忙将屋门插上,双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谷常委呀,谷部长快救救老弟吧!我范天宝今后就是做牛做马全凭谷部长你一句话,我不能就这样丢了前程啊!”
谷有成见到平日里油腔滑调的范天宝哭成了泪人,像一条断了脊梁的癞皮狗又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怜悯。谷有成心想,人在危难之中救他一把,他会感激你一辈子,比多少次锦上添花都管用,今后他范天宝就会死心塌地成为我谷有成的人。
“起来!快起来!不是我说你,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尽干傻事,‘搞破鞋’这在文革中是最臭的事了,也是最毁干部的一件事。再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嗨,算了算了,你先起来,俺谷有成一定帮你,行了吧!”
范天宝听说谷部长答应帮忙,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海誓山盟地表示了自己的忠心,并写了两份书面检查交给了谷部长,谷部长答应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谷有成、范天宝二人最后商定,公社电话员王香香为了达到招工转为所有制工人的目的,趁范天宝酒后失控之机,跑到领导宿舍里以身相许,拉拢腐蚀革命干部,造成极坏的影响,考虑到王香香年纪轻轻又是初犯,为保护其名誉不予声张,清退回村。
范天宝酒后失德,丧失了革命的警惕性,给坏人以可趁之机,险些酿成大案。考虑范天宝长期两地分居的实际困难,本人检查深刻并保证不再重犯,建议此事只限李书记和谷有成知道,给予口头严肃的批评教育,以观后效。
李卫江听了汇报后心里踏实了许多,他最怕闹出来个公社领导强奸妇女的丑闻,那样的话他这个县委书记脸面也不好看。想想以前这个范天宝对自己还算忠心耿耿,又会来事讨领导喜欢。书记同意了谷有成的处理意见,两份检查李卫江和谷有成各持一份,他们将范天宝牢牢地拴在了自己的手里。
王香香哭得死去活来,一个屎盆子全都扣在了她的头上。无奈这官官相护,并不给她一个申诉的机会,她又怕把事搞得满城风雨,今后怎么做人?到头来吃亏倒霉的还是老百姓,她落了一个哑巴吃黄连,极不情愿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桦皮屯。
俗话说落配的凤凰不如鸡,王香香回到桦皮屯一头扎进家里不出了屋。这可高兴了白二爷的媳妇白王氏,白王氏是王香香出了五符的姑姑,将侄女许配给于金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白二爷一晃在大狱里已蹲了几年,白王氏年龄也渐渐大了,加上丈夫惹出的祸,身体大不如以前了,苍老了许多。于金子已是三十岁老大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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