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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忠答应一声,一骑绝尘直扑张清而去,两个人刀枪再一次并举,大战二三十回合,张清渐渐折了便宜,最后大叫一声:“好厉害的敌将,我不是你的对手,这便去也,休赶。”一边叫喊着,一边把马头一转,,张清施施然回归本阵。
双手举大刀,作威风凛凛状,荆忠大叫道:“敌将走哪里去。”象征xing地刚追两步,就见梁山阵上旗幡左右一分,一排排强弓硬弩层次分明地摆开,雪亮的狼牙箭头在初升的阳光下放shè着森寒的光芒。
于是荆忠见好就收,拉马也自回本阵,向高俅道:“大人,对面都是强弩,箭如飞蝗之下,关羽再世也过不去呀。”
高俅见荆忠战退了张清,心刚安了一半儿,看到拦路的弓弩后又悬了起來,带着哭腔道:“这可该如何是好。”
荆忠诚恳地道:“事急矣,衮州是暂时去不得了,不如我们保着大人去郓州,郓州东平府知府程万里对朝廷忠心耿耿,大人入东平倚坚城自守,上书向朝廷告急,官家必发救兵,那时里应外合,破梁山贼人必矣,,这是小将的一得之愚,请大人和闻先生参详。”
闻焕章听荆忠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居然还能照顾到自己足智多谋的面子,不由得心下大生知己之感,于是点头帮腔道:“太尉大人,荆节度所言有理,我们这便往郓州去吧。”
高俅指了对面梁山人马,踌躇道:“可是这些刁民草寇……。”
荆忠便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小将亲自给大人断后,谅那张清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何敢追來。”
高俅大喜,哽咽道:“荆节度,你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你真真是我重生的父母,再长的爹娘,只要回到东京,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有我的一碗米饭,就有你的半碗;有我的一匙凉水,就有你的半勺……”
荆忠心道:“娘的,在这里还是父母爹娘,一回到东京就变成亲兄弟了,这折价也太快了吧。”
面子上却义正辞严地道:“大人快走,我荆忠岂是那等挟恩市惠的人。”
在高俅的千恩万谢声中,官军向东平府方向退走,荆忠提了大刀,亲自殿后押阵,搔首弄姿处,果然是三军却步扬眉看,万骑勒马瞪眼瞧,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待官兵退尽了,丁得孙问张清道:“将军,高俅那害民贼就在眼前,何不人马一掩而上,先施弩箭,再用刀斧,若还收拾不了这些残兵,小的们甘把人头双手奉上,可现在,,如何放他们走了。”龚旺也在旁边连连点头。
张清悠然道:“你们舍不得这注大功劳,所以才牢sāo满腹是不是。”
龚旺、丁得孙被说中了心思,二人都赧然了,张清这才道:“你们在讲武堂里也学过了,,世之名将,意在求全胜,纵然做不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但也讲究个兵不钝而利可全,,如果方才咱们掩杀上去,高俅人马困兽犹斗,必然与我死战,那时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这赔本买卖咱们不做它,且让那荆忠将高俅这害民贼引到东平府去,依着咱们西门元帅之计,自有人做那害民贼的冤家。”
龚旺听了虽然心服,但还是禁不住嘲戏张清道:“将军,您现在可不象是带兵打仗的人,倒成了个跑生意的货郎了,张口闭口就是利字,做得好大买卖。”
张清大笑:“打仗就是做买卖啊,这回高俅这害民贼进剿梁山,四下里州郡的老百姓可倒了大霉,不知多少粮田被荡成了白地,今年山寨粮食的收入必然锐减,那时又不知要掏多少钱去填这个窟窿,,我这里少shè一枝箭,少死一个人,就是替咱们山寨省了一笔开支,,要不jing打细算着,金山银海也不搂打仗花啊。”
当张清他们在这里jing打细算的时候,高俅等一行车马军卒正走在通往东平府的大路上,突然间,当道又是一声炮响,一彪人马拦路摆开,为首一将,手提双枪,昂然出阵,大喝道:“贼子休走。”这正是:
先以飞石弹走兽,后把温火烤贪狼,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三章 东平府里酒正香
眼见拦路人马雄壮,高俅抖抖索索不能言,还是完成了断后任务赶上來的荆忠飞马越前,大喝道:“尔等何人,敢对当朝太尉大人无礼。”
一听此言,拦路人马为首大将甩镫下马,竖了双枪,向高俅躬身唱喏道:“原來是太尉大人到了,恕小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小将是郓州东平府程万里太守治下,听得今ri里两军交战,程太守放心不下,因此命小将出來打探消息,不想却碰上了太尉大人。”
听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高俅的脸sè这才活泛起來,有求于人之下,说话都客气了许多:“这位将军免礼,却不知你高姓大名啊。”
那将军道:“回禀太尉大人,小将姓董名平,是东平府的兵马都监。”
话音未落,闻焕章已经大叫起來:“董平,莫非就是那个号称‘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的双枪将董平吗。”
董平款款转向闻焕章,揖礼道:“正是小将,想不到贱名亦曾有辱尊听。”
闻焕章听了,失魂落魄,指着董平颤声道:“你……你不是已经阵前降了梁山了吗,怎的又跑來了这里。”
党世英听了,顾不得鼻酸眼花,先掣腰刀在手,挡在高俅身前大叫一声:“保护大人。”
高俅心下安慰:“到底还是狗儿爱我。”
官军队上看看一阵sāo然,董平却是不慌不忙,高声道:“大人且休误会,这里有个缘故。”
高俅壮着胆子道:“有甚么误会了的缘故,你且说來。”
董平道:“小将确曾降过梁山,但那是形势逼人,情非得己,只好虚与委蛇罢了,大人请想,小将是东平府程太守的女婿,如何肯与贼人一体同心,因此身在曹营心在汉,当初青州城下梁中书与梁山贼人大战,小将就曾里应外合,暗中通风报信,暗破了贼人一阵,本來依小将的意愿,既已将功赎罪,就当复归朝廷才对,但梁中书和程太守皆yu小将伏于梁山,再做内应,小将洠魏危坏妹懔Χ校媒駌i太尉大人进剿梁山,正是小将拨云见ri的时候,因此这才反下梁山,重回朝廷效力,此中详情,还望太尉大人明察。”
听董平说得情真意切,不由得高俅不信,,如今兵凶战危,如若不信,董平翻脸动起手來,又是一场惊恐,眼看形势逼人,只好火烧眉毛,且顾眼下,葫芦提的信了,虚与委蛇中,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说了,如果董平说的是真的呢,那岂不是上上大吉。
于是高俅便道:“原來董将军如此用心良苦,足见忠义过人,,却不知为何挡住了本大人的去路。”
董平惶恐道:“小将如何敢來阻挡太尉大人道路,皆是奉了我家岳丈之命,要以实际行动遥壮太尉大人剿匪的声势,因此小将每ri引兵在境内巡哨弹压,免得有刁民煽颠起來,却不误了天朝的大事,不想却迎头碰上了太尉大人,小将一时鲁莽误会,该死,该死。”
正说着话,却听有人大声吆喝:“儿辈不得无礼。”叫声中有一官风风火火而來,正是东平府太守大人程万里亲身而至。
一见是曾经和自己有过行贿纳贿关系的程万里,高俅的心马上就放了下來,看來这董平说的都是真的了,于是高俅亲自拍马迎上:“程太守,前ri一别,可想死本大人了。”
程万里上前拉了高俅的手,亦是深情款款地道:“近ri太尉大人和梁山贼寇交战,下官只觉得心惊肉跳,夙兴夜寐,皆不得安,于是便派了小婿带了人马,來往巡视,不想苍天有眼,真的接应到了大人,,不敢请问大人,这剿匪之事……。”
高俅脸上一红,支吾道:“这个……这个……唉,朝廷养士百年,不想养出了一群废物,他们平时吃空饷,战时则揪些老弱充数,本太尉一时不察,深受其害,弄得如今一败涂地,仓惶于歧路,再休提名士风流……”
眼看高俅说得无比沉痛,程万里急忙安慰呵护道:“太尉大人休要伤心,昔年楚汉交兵,汉家多败,然最后还不是打得楚霸王乌江自刎,今ri太尉大人虽暂时失利,却不可折了锐气,下官荒州就在前方不远,敢请太尉大人前往歇马,就此重整金鼓,再竖旗枪,表奏朝廷,多发救兵,那时再与贼人决一死战。”
高俅听程万里如此善解人意,不由得涕泪交零:“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程太守也,待回到东京,碰上官家心情欢畅的时候,我高俅一定要仗义进言,替大人挣一个大学士回來。”
两下里说到情浓之处,真真是如同蜜里调油一般,当下程万里盛情邀请高俅莅临东平府指导工作,高俅欣然从之,两下里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迤逦往东平府來。
闻焕章看着前方程太守和高太尉言笑甚欢的背影,又看看勒兵在一旁保驾的双枪将董平,心下狐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不安之下,凑到党世英马前,低声道:“党兄弟啊,到了东平府,咱们可得小心。”
党世英捂着被打花了的脸,瓮声瓮气地道:“这个何消闻先生你吩咐,咱们肯定得防备梁山草寇穷追不舍,哼哼,等大人上了本,朝廷发來了救兵,我党世英必报今ri之仇。”
闻焕章心里虽然在骂:“这个浑人。”但还是得指点迷津道:“党兄弟啊,我只恐祸患不在梁山,而在东平府内也,这程万里和那个曾经的降将双枪将董平,來得也忒巧了吧,咱们可得灵醒点儿。”
党世英听着正一个激灵,旁边的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悄声接口了:“党统制闻参谋尽管放心,若有变故,放着小将的兵马在此护驾,必然能保得大家平安。”
见荆忠如此仗义,闻焕章心中大定,谢道:“太尉大人的安危,全仰仗荆节度了。”
一路行到东平府,进城时,程万里道:“太尉大人光降,鄙州蓬筚生辉,只是,,这东平府地方狭小,如何能安得如此多兵马,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闻焕章心道:“來了。”当下胳膊肘左右开弓,轻轻地碰了党世英和荆忠各一下,让二人做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