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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龙最大,这会儿代表大家道:“二伯你只管去,这儿有我呢,没事的。”
方逍笑一笑,叫过伙计,先递了银子给他,吩咐道:“这桌上几个孩子要吃什么,你只管上来。”说着又回头嘱方文龙等道:“不许惹事,不许乱跑,等我回来。”说着匆匆下楼去了。
这里剩下一桌孩子,大家说说笑笑的等茶点上来。贵姐儿一路上走的渴了,倒把杯里的茶喝完了,正想再倒一杯,见生煎包先上来了,白白胖胖圆个子,上面松松软软的,一看就觉得有弹性;下面却煎的酥脆焦香,食欲已是被勾了上来,等大家都挟了,自己也挟了一个,举起包子想放到嘴边。不想唐少华见她放在跟前的杯子没茶水了,站起来想帮她倒一杯茶,一伸手却不小心碰到她的筷子尾。包大筷子尖,贵姐儿一下拿不稳筷子,筷子尾端向下一沉,顶在桌子上“当”的一响,一时两只手并用,手忙脚乱想要拿稳筷子,两支筷子头却猛的一交叉,把挟在筷子尖的生煎包一弹,“噗”的一声,生煎包便如暗器一般射出,好巧不巧的,正好射在正要往旁边另一张食桌上坐下的两个少年人其中一个的手背上,少年人冷不妨被射来的生煎包灼痛了,“啊”了一声,抬眼朝贵姐儿这桌看来,叫道:“会不会吃东西啊?怎么把生煎包丢到这边来了?”
贵姐儿忙道歉道:“这位大哥,不好意思了,却是我冒失了,误伤了你。你看看,若是真个烫伤了,我们赔你医药费如何?”
少年人见这桌上坐了四个孩子,以为他们拿包子一边吃一边玩,玩着玩着就丢过这边来了,哼一声道:“这是灼着我的手了,要是灼到我的眼睛,看你们怎么赔?吃个包也乱丢,没大人教养呀?”
“你说什么呀?”方文龙和唐少华见对方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说话却如此不依不饶,一时也怒了,拍着桌子站起来说:“都道歉了,还想怎么样?”
“就是,就是,只是不小心而已。都说了赔你们医药费了,还想怎么样?”方文凤虽然要跟贵姐儿争宠,但这会儿见有外人要欺负她,说她没大人教养,心里就不依了,也站起来帮腔。
“哇,反了,反了,几个小屁孩一边吃包子一边玩,丢包子过来伤了人,还咄咄逼人的。这是什么世道?”另一个穿了紫衫的少年帮腔说:“你们是谁家的孩子,胆子这么大?”
“怎么,想上门告状呀?”方文凤在家里和几个哥哥斗嘴,没人斗过她的,这会儿伶牙俐齿的说:“看我们小,就想欺负我们呀?”
“对呀,对呀,我最爱欺负小孩子,特别是你这样的小姑娘。”被误伤的那个红衫少年见方文凤年数虽小,嘴巴却最会说,这会儿气极反笑道:“小心真给我欺负了,你没处哭去。”
贵姐儿见方文凤出了门子,却护着自己,这会却也怕她真个因为说话得罪人,被人欺负了,忙站起来说:“这位大哥,是我不小心误伤的你,我向你赔礼道歉了,待会我舅舅回来,让他赔你医药费,你看这样行吗?”
红衫少年和紫衫少年一听对方原来有大人陪着来的,嚷道:“正要找你们家大人评评理呢,来了正好!看看有谁家孩子上茶楼吃包子乱丢的?”
“却不是故意丢过去你那边的,只是刚刚不小心弹了出去。”贵姐儿解释道:“并没想到会误伤了你!”
唐少华见贵姐儿向对方赔小心,还以为她害怕了,拉了她的手说:“贵姐儿别怕,有我们呢!”
正吵闹着,楼梯口上又上来两个约十三、四岁的少年,听见这边吵嚷,都诧异道:“难不成你们约我们上来,是约来吵架的呀?”
“哇,你们可来了,等半天不见你们,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红衫少年转头见楼梯口两个少年走近了,解释道:“被一个小屁孩伤了手背,正想教训他几句,谁知他还不服理,几个联合起来骂回我们呢!”
“跟小孩子计较什么?”上来的其中一个少年淡淡一笑,坐往桌边说道:“好了,别吵了,叫东西上来吃是正经!”
红衫少年和紫衫少年被他一说,倒真个住了口。贵姐儿等人见对方又有朋友来,以为还有得吵,不想上来的白衫少年一句话,就让红衫少年和紫衫少年息了火,一时都有些奇怪,拿眼去看那个白衫少年,见他额角宽广,剑眉星眼,一副让人信服的样子,倒多看了几眼。
却听红衫少年对白衫少年说:“子宁,这回约了你们出来,却是为着我哥哥要娶嫂子的事。家父家母看中两位姑娘,只是拿不定主意定下哪一位,因此想请子宁跟你弟弟说一声,可否抽个时间帮眼看一下两位姑娘的面相,看看哪一位更能旺我哥哥些?”
“这个啊?却有些难。这阵子家父不让弟弟出门,说他今年犯太岁,哪儿也不准去。”名唤子宁的白衫少年见红衫少年已是忙忙帮他倒了茶,端起喝了一口说:“来这里,也只能喝喝菊花茶罢了!”
见贺子宁把话题叉开了,红衫少年却还是不死心,想了一想说:“子宁的弟弟既是不能出门,那可否请子宁去帮眼看看呢?婚姻大事,我哥哥就怕娶错了人。”
贺子宁跟红衫少年和紫衫少年曾一起远道求学,做过一阵子的同窗,这会儿见他退而求其次,让自己去帮眼看看,倒不好再拒绝,只笑道:“看面相这项,跟我弟弟比起来,我连皮毛也不算的,只怕反误了你哥哥。”
“无妨,无妨,只要你肯去就行了!”红衫少年这会儿听得贺子宁口气松动,大喜过望道:“先谢过子宁了!”
贺子宁正待说话,却听得楼梯口有个声音道:“呀,这不是子宁么?今儿可真巧!”
贵姐学礼仪(修改)
贺子宁抬头一看,见楼梯口走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却是一位本家亲戚贺正礼,按辈份来说,要唤他为叔叔的,忙喊了一声,笑道:“叔叔也来这儿喝茶么?可真是巧了!”
“介绍一下,这位却是本家的侄儿子宁。”贺正礼转头对并肩上来的方逍说:“他祖父是贺监正。”
“原来是贺公子!”方逍双眼一亮,忙上去见了一个礼。
贺监正为正五品官,虽是钦天监的头儿,然只推算历法等,是一个清水部门,在朝内并不显赫。但是在方逍等人看来,这却是一个极大的官儿了,这会儿见了他的孙子,当然想结纳了。
贺子宁忙介绍身边另外几个少年,被贵姐儿误伤了手背的红衫少年却是一位蒋姓七品官员的二儿子蒋汉平,另一位紫衫的是他的堂兄。方逍做着掌柜,最是长袖善舞的,这会儿见得其它几位也是官家少爷,自然也是一一的见过,报上自己的名号,又笑道:“蒋少爷贺少爷,若有女眷要买皮货的,只管往铺子里找我,必定把那留下的好皮子拿出来的。”说着又招手让邻桌的贵姐儿等人过来见过贺子宁等人。
红衫少年蒋汉平这才知道方逍却是与他们对骂的几个孩子的长辈,忙把刚才的事说了。方逍听得直皱眉,见贵姐儿等人大眼瞪小眼,磨磨蹭蹭的过来了,喝道:“还不向蒋少爷贺少爷等人赔礼道歉?”
一见这阵势,贵姐儿忙率先上去朝蒋汉平行了一个礼说:“刚才是我的不是了,还请见谅!”
蒋汉平这会气却消了,淡淡道:“这位小哥儿,吃包子怎么能乱丢到别人桌上呢?”
“这位却是我外甥女,今儿才到京城,不懂礼的地方还请见谅!”方逍忙道:“她在乡下野惯了,却叫几位少爷见笑了。”
蒋汉平见贵姐儿着了男装,并不知道她是女娃,刚才恍惚听得方文龙说表妹,也不甚在意,这会听得方逍说是外甥女,心道:原来是一位小村姑,这不懂礼,也是常事了。心里想着,便对方逍说:“小孩子最喜欢一边吃东西一边玩的,只是这回是误伤了我,要是误伤了别人,却是难办呢!”
贵姐儿见得方逍小心翼翼说话,想必真误会自己一边吃一边玩才会把包子扔到蒋汉平手背上的,一时忙解释刚才的情况,只是哪里解释得明白,倒让方逍瞪了她几眼。
贺子宁等人见贵姐儿小脸涨得通红,也不欲再跟她计较,笑道:“算了,也不跟她计较了。”
贺子宁等人说着,因还有事,却先行走了。待得他们一走,方逍便拉下脸来,斥方文凤道:“平素是怎么教你的,在家里怎么和哥哥们闹都行,出来见了人却得懂礼的。这回怎么就和人吵起来了?若不是贺少爷等人见你们小,不欲和你们计较,有你们好看的。”说着转头斥贵姐儿,“这京里不比乡下,随手就是一个贵人的,你误伤了人家,就该赶忙的赔礼道歉,怎么还和人吵?”
“贵姐儿刚刚已是忙着道歉了,只是那两位少爷得势不饶人而已。”方文龙忙为贵姐儿解释。
贵姐儿解释不清,叹口气,只得止了话。
却说方文凤被方逍一斥,心里委屈,红着眼睛说:“本来是他们几个见我们还小,就想欺负我们来着,爹爹你还骂我们!”
贵姐儿见方文凤因为自己挨了骂,心里也难受,上去拉了手说:“文凤姐姐,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方文凤见方逍责了她们几句,却忙于和贺正礼说话,不再理会她,低声跟贵姐儿说:“爹爹极少斥骂我的,但这回却……也怪我们在京城里没什么地位,一见了官家人,就得低头的。爹爹常时跟几位哥哥说,要他们好生读书,博个功名,也好扬眉吐气,可惜几位哥哥都不大会读书。他又说我是女孩子,能略认得几个字也很不错了,却不指望什么。我不是母亲所出,听得爹爹的话,有时候便想争一口气,一见了人便想据理力争的,却……”
贵姐儿叹了一口气,看来京城里看重门户出身极严重,唐家方家等人到乡下,是何等受人尊敬,在这里却低人一头。
待得方逍跟贺正礼议完了事,送了他下楼时,唐登这会也买了面具回来了,听得几个孩子和人吵了架,吓的不行,“那可是蒋家的少爷,岂是咱们家招惹得起的?还是快些回家去,怕明儿就得托人再上门赔礼道歉的。”
哇,要不要这么严重?贵姐儿一听,呆住了。
方逍见他们惹了事,便不放心只让唐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