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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收好这些画,嘴角慢慢浮出一丝笑意来,“绝不来纠缠,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如此硬气!”
……
那日她始终未出现,我去找柴媚,痛斥她出的主意太糟糕了。“当初就不该下那样的狠誓,什么绝不纠缠,现在好了,难道真的不再去找她?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啊,这样的激将法根本没用。”我大吐苦水,深深后悔当初说话太绝对。
柴媚手里转着从单遇那里搜刮来的金橘子,懒洋洋地看着我,“杜大公子,我觉得你必须承认一个现实,那就是人家压根对你没、兴、趣,懂?”
我拒绝承认这个说法!
“那你就不能继续当一个君子了,据我所知,她那天已经从湖底拿到画匣。嗯,她不出面,那只有你主动去找人家咯。”
“可是我……”我已经下了狠话说不会再去纠缠她啊!我咬了咬牙,“罢了。这个君子不当也罢!”
迦伯一脸喜气地跑过来,“小公子,窗户底下又来了一株昙花!”
她正细细地给那些画作装在画轴里,然后一一插在青花大瓷瓶里。闻言也不觉得惊奇,只是淡淡地说道:“把昙花捧进来吧。”
昙花瓷瓶底下果然出现一段字:莫知我哀,我心悲伤,伊人不见,君子不作。
“你早已不是谦谦君子,何必在这里假悲伤!”她轻轻嘟囔了一句,随手将昙花放在桌上。
隔了几日,她窗户底下又多了一株龙舌兰。
她照例举高瓷盆,在底下看到一排字:君子已不做,便是小人矣!
“现在你倒是承认自己是小人了,当初耍得我团团转,害得我以为你要娶小妹,差点前去抢亲!”她又随手把花盆搁在一边,并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乍然看到床前的人影,她这才明白“便是小人矣”是什么意思!
“现在你不作君子,也不做送花人,准备做采花贼了?”她死死按住帘幕,不肯让我进去。
透过纱帘,只见她长发披肩,未施粉黛,抬起的眼眸里有惊吓也有嗔怪,我已经心神激荡,哪里管她说了什么,既然下定决定要做个小人,便做个小人给她看看,让她见识见识真正的小人是什么样的!
纱帘刺啦一声被扯破,她这才真正慌了起来,“大胆,你怎敢如此放肆!”
大概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站在她的床帏前,她往后缩退,靠在墙上,瞪着我。
“你若答应嫁给我,我便饶了你。不然,”我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这才静下心问道:“不然什么?“
“不然就只能让洞房花烛夜提前咯!”
“我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嫁给你,你的父亲也不会同意的!”她显然被吓到了,声音都大起来,我连忙上前虚掩她的嘴唇,“嘘,小声点!”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慢地别开脸,低下头去。
天呐,她这样坐在床帐中的样子真美!活像娇羞的新嫁娘。
“别看了,你回去吧。我不可能恢复女儿身的。除非你愿意嫁到侯府来!”她忽然抬手推了推我,“杜大公子,你愿不愿意呢?”
“可是我是个男人啊……怎么嫁?!”我被她的想法惊吓到了。
她安静地看着我,“所以你现在得回去了。我是小侯爷,要娶杜家的嫡长女,杜君容!”
三个月后,侯府大办喜事,小侯爷如愿以偿,娶到了杜府的嫡长女杜君容。
参加完婚宴的客人都说这个新娘子什么都好,就是个子太高了!
“你是怎么让杜大人和杜夫人答应的?”
“很简单,我跟他说小侯爷就是当年的须尘,还有……”
“还有?”
“还有明年我一定抱着娃娃回去探亲!”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这是一篇恶搞文,揭过不提……
☆、一梦忽成霜蝶去
“那一答可是湖山石边,这一答似牡丹亭畔,嵌雕栏芍药芽儿浅,一丝丝垂杨线,一丢丢榆荚钱,线儿春甚金钱掉转。”
春光正好,小城郊外有人搭了个戏台,衣衫单薄的女孩子正折腰舞扇,画着浓妆的容颜微微侧过来,一双明媚大眼似乎含着浓郁的哀愁,婉转的曲词伴着咿呀作响的二胡声。
君颜望着台下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转过腰,又低低地唱。手中的扇子缓缓展开,露出一幅清雅兰花图。迈着小碎步从容不迫地走下台,深青色帘幕刚刚被撩起,一个人便站在她面前。
“霜蝶小姐,后面有人找。”
她软软地应了。
小红窗,香木案,琉璃盏。那个人负手站在窗前,背影昂然,身上有一股刚烈的气息。与这座脂粉气浓郁的戏台格格不入。窗外是一方湖水,清澈见底,不见一条鱼一丝水草。湛蓝的天空映在湖面,是真是假,竟然让人分辨不出。听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他终于转过身来。
外面洒进的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深邃的眼睛下方是挺直的鼻梁,有淡淡的影子留在他的脸庞上,眉眼凌厉,下颌紧绷。君颜终于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薄凉,“是戚将军?”
他站在阳光的深影里,面目渐渐有些模糊,“阿颜……”
她脸上浓艳的妆容还没有卸下,眉眼画得斜长,变得纤瘦的手腕正虚虚笼着一串珊瑚链子。以前的她养得胖嘟嘟的,脸颊红润,娇憨不已,像只可爱的松鼠。而现在的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凉薄的戏子。
耳畔犹然还有那句感叹:“生居画阁兰堂里,正青春岁方及笄。家世簪缨,仪容娇媚,那堪身处欢娱地?”一朝千金沦落尘世戏子,从此再无君颜笑。他心中大恸,终归来迟一步。
他打马从塞外一路飞奔回来,纵使建立赫赫战功又如何,在看到小城郊戏台上自己心爱的女孩浓妆艳抹,身姿窈窕地唱曲,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虚无,虚无……
她立在深青色帘子旁边,明媚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站着不动,只是弯起嘴角地笑。
军人大踏步走过来,颀长的身姿笼罩下深深的黑影。戚谨戈弯下腰,将她拦腰抱起一把扛在肩头,迈开步子便朝着门外走去。他撩起那门帘,众目睽睽之下便将戏班主的台柱子抗走了。她趴在他的肩头,画得狭长的眼线微微眯起,似乎被外面暖洋洋的阳光给刺激到了。
冰冷的水袭来,她被按在水盆里,厚厚的颜料被冲刷走,露出底下的肌肤。一方巾帕按在她的脸颊使劲揉搓,君颜终于抬手去挡,水盈盈的眼眸就看着他,“我自己来。”
他松开了手,她微微弯腰,重新端来一盆清水,然后看着水里的倒影。这是她,又好像不是她。巾帕滑入水里,附在上面的颜料弄浑了清水。君颜举起巾帕,开始擦自己的脸颊,狠狠地擦,一旁的戚谨戈终于看得心疼,一把夺走她手里的帕子,她露出来的脸颊被擦得红彤彤的,宛如在滴血。
戚谨戈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用经历过沙场兵器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薄薄的脸皮,“疼吗?”
君颜倒在他的怀里,忍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举起蜷缩成拳头的手就往他宽阔的肩膀砸去,“你怎么能现在才来找我,我等你等不到,以为你永远不会来了,娶了沙漠里的公主,就不再要我了!”
戚谨戈任凭她敲打自己,听到沙漠公主,急急地解释道:“哪里有什么公主,不过是部落酋长的女儿,一群没有开化的野人,打败仗了就只会用这样的招数,我怎么可能会答应!我知道消息从远方传来肯定会失真,不是嘱咐过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去理会流言吗?!”
她渐渐放轻了力道,苦涩地说道:“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但是我依旧深深地相信你,相信我的男人有一天会骑着马来找我,然后把我救出火坑,带着我离开,去浪迹天涯也好,去边疆打战也好,我一定陪在你身边,再也不分离了!”
他举起手,紧紧抱住她,“我找到你了,以后永远不会分离。我再也不想尝这样的滋味,太苦,太酸了!”
君颜在整理他的行装时,厚重的铁甲里飘出一张淡雅的笺纸。她弯腰拾起,展开在手心上,只见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飞扬不羁,力度大得几乎要穿破纸张。她捂着笺纸,跑到戚谨戈面前展开给他看,“这是你写的?”
戚谨戈被边疆阳光晒得发黑的脸颊奇迹般地开始泛红,别开脸不肯回答。
女子清脆明媚的声音缓缓响起,读起上面的诗句:“巴山夜雨涨秋池,君问归期未有期。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她微微弯下腰,歪着身子去瞧坐在椅子上的戚谨戈,“你很想跟我彻夜长谈吗?”
“彻夜长谈?这不是思念妻子的诗歌吗?”戚谨戈诧异地抬眸,却看到对面的女子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是谁告诉你这首诗的?”
戚谨戈有些害羞地别过脸,“军队里有人会弹胡琴唱曲,有一次他唱了这首诗,把很多人都□□了眼睛,我特意向他问了,抄写在纸上,等着见到你再给你看。”
君颜抱住他的脖子,与他贴身挨着,“给我看做什么?”
“我很想你,我怕我口拙说不出来。你看了这些,大概能明白我那些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戚谨戈被她大胆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女孩子都是拘谨矜持的,哪有像君颜这样大胆直接的,但是他很喜欢,只要是对他的表达爱意的动作,他都很喜欢!
君颜狠狠地吻住了他,重逢时的凉薄荡然无存,她见了他总是可以轻易原谅他。即使为了等他,她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戚谨戈爱怜地回抱她,手摸到她垂在后腰长长的黑发,一点点绕在手指上。
“带我去边疆吧!我已经不是杜府的三姑娘,你不需要去那里下聘求亲,现在,我把自己许配给你,你要不要?”君颜稍稍离开他,眉眼灼灼,宛如三月那支最艳的桃花。
“你敢嫁,我便敢娶!”戚谨戈拉回她,这回换成他重重地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