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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见我许久不说话,又递出一张宣纸来,上面写着:杜公子不必紧张,只是听闻杜家姑娘知书达理,品貌非凡,因此特意邀来一聚。不必告知郡守大人,此乃好友相聚,不必太过拘泥。
原来她不好向父亲大人直言与府中闺秀见面,只好通过我这个哥哥来牵线,但是……我还真是想不通她见杜君姿是要做什么,难不成真要求亲?
宣纸飘然落地,这次是:杜公子,答应还是不答应?
单遇已经开口替我做主,“那当然很好,既然是好友聚会,不如出来到西城酒楼一聚,我做东,请你们吃酒如何?”
我尚未作出反应,里面的宣纸倒是递得很快:如此,极好极好。
三日后,眼看相约之期即将来临。我尚未与杜君姿说明此事,只好起身离开书房,径直来到春暖阁。杜君姿镇日长闲,天天在学习琴棋书画,以前不见她如此专心学艺,现在倒是修身养性了。母亲看着她,也是越来越欢喜,也是,自从没了君容妹妹,杜君姿真可谓掌上明珠,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她的脾气也是日益见长。
我跨进去的时候,杜君姿正在摆弄一件玉饰,而杜君颜坐在矮凳上,托着腮看绣架上的刺品。两个姑娘倒是没有互相搭理对方,但是气氛明显很冷凝,好像是大吵过后的寂静。
杜君颜率先站起来,笑容满面:“哥哥,你来了啦。”
而君姿懒散地抬眸看了我一眼,连招呼都懒得打一声,手里还在摩挲着玉饰。君颜呶了呶嘴,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我悄悄地问她怎么了,她小声地说道:“这是公主姐姐送给我的,但是二姐姐喜欢,就被她拿去了。”
君姿挑了挑眉,显然是听到了,她收好玉饰,正了正身子,然后说道:“将来等我嫁人了,还会少了三妹妹好处么,到时不要说这小小的玉饰,就是你开口要玉器,我也送得起。如今何必在意这小小的物什呢!”
君颜低头不说话,我起初还觉得她这小模样真可怜。不经意间却发现她眼睛亮得很,不知在算计什么,我如今不好管她们姐姐妹妹的事情,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
我见母亲不在,邢昙也不在阁里。时机正好,便抬起手,朝两位妹妹招了招手,“来,哥哥带你们去酒楼吃饭如何?先说好,今天出门之事千万不可跟母亲说起,若是有人问起,你们便说是大哥哥带你们去城郊爬山游玩去了。否则我就不带你们出去玩耍了。”
两位姑娘久居阁楼,早已想出去走走,闻言都站起来,“哥哥尽管带我们去便是,不会说出来的。”杜君姿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件披风,便整装好要出发。
我看了看这两位姑娘,心里倒是有些心虚,我怎么感觉在做卖妹妹的事情?不过对方是须尘,这点倒是无需担心。我就这样拉着两个妹妹去赴约了。
雇了辆马车,不敢张扬地走大街,只能嘱咐马车夫从偏僻的小道里驶过去,前往城西的酒楼。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杜君姿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撩起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光景,忽然有些变色:“哥哥,你带我们到这里做什么?若是被人看见了,认出我们是杜家小姐,这名声可不好。酒楼里是有谁在等着我们?”
她倒是警惕,旁边的杜君颜倒是没有讲究这么多,一脸的兴奋,“难得可以出来一趟,何必如此守礼。反正我们戴着帷帽,没有人认得出来的。”
杜君姿照旧坐得端端正正的,不肯下去,“哥哥要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下马车的。”
我知道她对我还抱有戒心,会忍不住猜度我行事后面的目的。我想了想,握紧手中的折扇,说道:“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太周到,不如我先上去与对方说一下,让她拿主意如何?”
杜君颜要跳下马车跟着我一起去,里面的杜君姿忽然厉声说道:“杜君颜,不准去!”
我们俩都被吓了一跳,杜君颜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明白了什么,乖乖地回到马车里,“好,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一起等,好不好?”
杜君姿的脸色这才稍微和缓。
我只好先入了酒楼,却发现单遇早已候在里面。只见他穿了一袭墨绿长袍,绣着暗红花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站在那里笑得如沐春风般,他先朝我身后瞧了一瞧,没看到其他身影才收敛了笑容,“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能独自来你,你那两位妹妹呢?怎么没来?”
我看了他一眼,低低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你想都别想了,不是我存心打击你,实在是我那两位妹妹眼界极高,想来是瞧不上你的。你趁早收了这颗心吧。”
单遇脸上变了一变,又笑了,“别见外,总要见见才能知道。当然,还是小侯爷优先,他可是我们的贵人,得罪不起。”正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他指了指里面的雅座,“小侯爷早就等在里面了,我跟你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清秀的男人,真是太美了。呸呸,什么美,应该是英俊!只是可惜了,是个哑巴……”我瞪了他一眼,“还敢说!小心被人听到,告诉他去!”
单遇走到雅座门前才听下喋喋不休的说话声音,他推门让我进去。
只见胡桃木茶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茶点,一旁的花架子上隔着一盆刺虎兰花,墨绿叶子细长,清雅小花开得正盛。兰花旁边就坐着个锦衣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在熟练地握着茶壶倒水泡茶,满室的茶香,半开的暗红窗格子半开着,外面的阳光洒进些许,照在少年一头挽起的墨发之上,我恍如坠入梦境,熟悉而亲切。
那个湖边的二楼小书室,青衫须尘抱琴而坐,缓缓而弹,沉稳而安静。
我立在门口竹帘之下,贪看这时常入梦的场景如今真切地呈现眼前。那个年少的小和尚,眨眼间成了墨发披肩,锦衣着身的贵族公子。她缓缓搁下手里的茶壶,才抬起头来。
那双眼睛越发澄澈明净了,脸庞也消瘦了许多,越发显得纤细柔和。她若真是男子,这般看上去,真是清秀得过分,比女人还要好看。但是我知道坐在面前的是女孩子,这样看上去只觉得实在太美好了。
她见到我,反应却很淡然平静,那日隔着竹帘她倒是将我打量得一清二楚了。我们席地坐下,她又朝着门口看了看,我想起来了,她想见的不是我,而是两位妹妹。
我连忙说道:“二位妹妹在楼下的马车里,她们碍于礼节,不好上来。若是小侯爷有心见她们,还是正式下帖子邀请才好。”
她想了一下,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微微探出身子朝下看去。须臾,她又转回来,熟练地从一旁拿起笔墨,飞快地写了一行字:不如趁此机会,邀上两位妹妹到郊外猎场走走。
我想起来了,这郊外猎场是属于侯府场业,管理得山美水清,坐着马车一路逛过去,风景是极好的。当然是据说,一般人是不允许进去的。没有侯爷的允诺,没有人敢擅自入内打猎游玩。一旁单遇听得眼睛发亮,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撑在茶桌上,“这猎场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进不去了呢,如今倒是有福气了,可以进去一看。”
这时小侯爷忽然面露难色地看了看我,只可惜我看不懂她这神情的意思,她只好低头又写了一行字:单公子,此次是我与杜府小姐们一聚,若是有旁人在场,恐怕不好。
意思是,单遇不能跟去咯?
单遇脸涨得通红,然后也看向我,我轻轻摇摇头,表示我也无能为力。他还在看着我,眼神都带着央求,我只好转向看须尘,哎呀,如今她地位非凡,到底是与以往那个手无寸铁的小和尚不一样了。
小侯爷默了一默,显然还没有学会强人所难,她只好又写了一行字:既然是杜大公子的朋友,那就一同前往吧。不过今日之行,二位切莫声张。
单遇这才重新高兴起来,他摸出衣袖里的金灿灿橘子来,“二位放心,我是生意人,最讲究诚意,既然二位将我当朋友,我也自然是将你们看成兄弟的。”
小侯爷不答腔,收好笔墨后,就起身离开了,留个单遇孤傲的背影。
单遇顿时有些沮丧,“哎呀,果然高门大户的人家不好攀交啊。我若是能与这位小侯爷交上朋友,以后可就威风了。人家可是开国天才光摩先生的嫡孙,这身份,想想都令人激动啊。”
嫡孙?我记得是庶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梦
我们是从酒楼后门走的。因为小侯爷是坐着自家马车而来,足够宽敞,应该是足够载着我们去的。偏偏小侯爷太矜贵了,要独自坐一辆马车。幸好这座酒楼就是单遇家的,后院子里马车随便用,我们选了一辆。
马车里,单遇连连摇头,“这位小侯爷也真古怪,三个大男人坐一辆马车怎么了,我看他那辆马车已经足够大了,又不会挤!”我知道他这是眼馋那辆楠木马车。单家虽然足够有钱,商人身份摆在那里,所以不能像达官贵族那样乘有品位的马车。
我坐正身子,人家是女孩子,才不是大男人呢!“我们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别抱怨了,他能够让我们跟着去猎场已经足够好了。”
单遇转着手里的金橘子,转过头看外面的风景,不答腔了。
安留候的猎场果然是不虚盛名。林密草长,河流纵横。平时没有人来这里,也有专门的人负责料理。此时已临暮春,路旁种满了一株株樱花树,开得粉白可爱。因为此行不是打猎来的,小侯爷领着我们走了这条大道,路旁花树繁华,清风阵阵。
停了马车后,小侯爷立在路旁,等着后面的杜家二位姑娘走下马车来。
杜君姿手执羽扇走下来的时候,正好一阵清风吹过,吹落枝头花瓣,落在她扬起的裙裾上。她一手以扇遮面,一手轻轻抚下裙带,下了马车后,也不动,只是露出一双明眸大眼里看着对面的小侯爷。两人之间正是飞舞的花瓣,小侯爷看着她,也是不动,互视良久,直到被君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