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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那个杜之涟的眼神这样不对劲,如果她真是个女孩子,这些就都显得正常了。
我一边处于震撼中一边匆匆忙忙回到杜府,后院却立着白袍青年杜之涟。他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笼在袖子里的手终于慢慢垂下。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杜之涟站在梅花树下笑了笑,“容妹儿,你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了?这样可不好。”
我说道:“方才在街上,我好像看到了先生的身影,你与她约在此处相见吗?”我以为他会否认,没想到他倒是很坦然,“须尘先生说有事情要与我交代,我便在这里等着,左等右等却不见他人,他既然已经下山,为何此刻还不出现?”
有事情要与他说?还是那样的装扮!我忽然很庆幸自己事先遇见了她,不然被杜之涟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等等,如此说来,是须尘想要以女儿身份来与杜之涟相见了,这其中的含义自然不言而喻。
她一定是鼓足了勇气才想要这样做的。难怪遇到我会这么慌乱地逃离,越多的人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对于她来说越不利吧。也不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选择以男儿身份示人的。
“她方才嘱托我跟堂兄说一声,她有事要回去了,来不了这里。堂兄还是不要继续等下去了。”既然他们的相见被我打搅了,我只好帮她圆场。直觉里我不想让杜之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杜之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独自离开了这里。
……
我专心等着上元节须尘的回府。
滚着水花的锅里煮着几只白胖胖的汤圆,木加危凑过去,细细地闻了闻,只闻得空气里飘着花生、芝麻、红枣等香气,夹杂着糯米的甜香软糯,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好吃,好吃……”
一只亮锃锃的大锅勺伸过来,从锅里舀起一碗汤圆来,端到他的面前,“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潘婶儿个高,也胖,这样一看还有些魁梧,再加上平时杀鸡杀鱼没少干,手劲也有力。木加危拿起勺子,动作笨拙地舀起一只汤圆来,狠狠地一咬,顾不得烫,也细细品了其中的味道,唔,是花生馅的。他满脸欣喜地点点头,还是只有两个字:“好吃,好吃……”
“别夸了,快去再做几个汤圆来,”潘婶儿转过身,又开始忙碌起来,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她今天只负责做汤圆。而木加危在一旁给她打下手,手里都是白白的糯米粉。
他看了看手里的糯米粉,忽然起了玩心,悄悄地凑到潘婶儿身边,手一扬,将糯米粉扑到了她脸上,潘婶儿正忙着舀起锅里的汤圆,见他这样闹腾,也不在意,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熟练地手一推,让他别碍事,“淘气!”木加危自得其乐地笑,手里举着糯米粉跑开准备向其他人下手。
顿时厨房尖叫声哀嚎声四起,“潘厨娘,你也不管管他!”有人抗议,然后不甘示弱,抓起身边的胡椒粉就散到木加危脸上。胡椒粉的威力比糯米粉强大得多,木加危眼泪被熏出来,还嘻嘻哈哈地笑着,要回击回去。邢兰来到这里,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她呆立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里面立马静下来不闹腾了。木加危好奇地立在原地,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着门口的少女。只见她模样俏丽,穿着墨绿襦裙,手里却提着竹木编的莲花型花灯,花灯里还没有燃起火烛,看上去也是红彤彤,喜气洋洋。
潘婶儿擦了擦手,然后走出来,看清了她的脸后,笑道:“原来是邢二姑娘,这里烟熏,您怎么来这里了?”
邢兰脸上带着笑,说道:“听说小先生的师弟在这里,先生这次回来,从山上带了几盏花灯下来。容姐儿特意吩咐我将花灯送到这位小师弟手里。”元宵节挂花灯,也是图个喜庆。潘婶儿连忙接了过来,“这位小先生真是有心了,我替阿危谢谢他了。”这是把木加危当成自己人的架势了。
花梨大理石案上摆着一盏红彤彤的莲花灯。我将它轻轻地拿起来,一边旋转着一边看上面描的莲花图案。
邢兰送完花灯回来,她走过来,“容姐儿,我替你研墨?”我点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花灯做工精巧,比我们府里做的还要好看,可惜过完节便要收起来,我现在便将它画下来。”
说完我就展开宣纸,开始细细描起这盏花灯来。偌大的画纸上只有孤零零的一盏花灯,我看了看,脑海里忽然浮现须尘提着花灯回来的场面。他是提着三五盏花灯回来的,给府里的两位姑娘和一位堂少爷各送了一盏,又留下一盏送给木加危。花灯红彤彤,喜气洋洋,他依旧是青衫僧帽,置身在华灯之中,飘然不染尘埃。
我凝视着自己的画纸,看着那空白的地方,一个青衫少年好像跃然纸上,手里提着莲灯,笑得温柔淡然……我眨了眨眼,画纸上还是只有孤零零的一盏莲灯,那个戴着白纱帷帽的粉衣少女忽然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渐渐地想象出须尘蓄起长发,穿起女装的样子,心里却总感觉有种怪异。
这么几个月相处来,原本是小和尚,现在竟然是女儿家,这个违和感真是太强烈了。我还想拉拢他成为杜君容的未来夫婿,如今想来真是太荒唐了!
府里长廊石栏上悬着各色花灯,点得如天上银河璀璨繁多。梧桐树上都挂满红色绸丝黏在枝头,悬灯千盏。侍女们盛装打扮,端着菜肴或提着花灯,穿梭其中,人影憧憧,虽比不得侯门贵府的琉璃世界,这里也是天上人间了。
各方好友亲朋齐聚郡守府,院子里闹腾腾的都是人,佳肴的气味混着烛火爆竹的硝烟味,烟气缭绕,喧哗不断。须尘站在花影下,看着这繁华热闹的场景,这样的场合倒是久违了。她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等着宴席结束,看完烟火后就可以回去。
这里偏静,她以为不会有人寻来,细细的脚步声忽然从小道上传来。她刚要起身离开,那脚步声忽然又停了,似乎来的是两个人。女子头鬓上的珠钗忽然发出晃动的细碎声响,须尘坐在花影下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生怕被那两个人惊觉。
两道人影斜倚着一株梧桐树,女子头鬓的珠钗晃动得更加厉害,夹杂着细细的喘息声。衣衫婆娑解下,男子原本清润的嗓音此时带上了丝丝沙哑,“你真美……”
“别……”女子半推半拒,气喘吁吁地歪倒在对方怀里。
须尘这才明白这两个人在做什么,她僵在原地,离开也不是,留着也不是。再听那男子的声音,竟然耳熟得很,堂少爷?
她顿时心里一惊,后背已经沁出冷汗来。
还好他们没有继续下去,开始轻声说起话来。她偷听他们那些窃窃私语,越听越觉得难受。但蓦然听到那女子的身份,她才知道自己不小心窥探到了这郡守府的秘密。
杜之涟说话和风细雨,却带着莫名的阴鸷,“辛姨娘,你这么美,老爷不疼惜你真是可惜了。”那被叫成辛姨娘的女子声音妩媚娇气,“这不就便宜了你么……“她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戳他痛处,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堂少爷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不知相中哪家小姐?”
“不急。”男子低低地说道,“要娶,自然要娶个上等人家女儿。”
“恐怕上等人家女儿看不上你。”辛姨娘吃吃地笑起来,“夫人也未必会替你这事上了心,不知会给你安排什么婚事呢……”她忽然低低地哎哟了一声,似乎被握疼了手,“这般生气做什么?又不是我耽误了你!”
对方再也没有开口说话。温存了一会儿,两个人终于走了。
须尘坐在石块上,怔立了一会儿,然后撩开树枝,去看那渐渐隐在灯影里的两个人。她不知道这辛姨娘是怎样的一个人,但这杜之涟,她一直觉得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想不到也有这样放荡阴鸷的一面。她处在震撼中,然后垂下手,又看向来时的长廊。
花灯悬挂枝头,光晕迷人朦胧,只见那花灯深处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道身影从灯光里渐渐显露出来。裙裾垂踝,步履轻盈。女孩手里还提着一盏莲灯,一路走过长廊,似乎已经料到他坐在这里,直接走到了他面前,原来是杜君容。
幸好她来得不早,不然被她看到方才的画面……
“原来先生躲在这里了,前头要放烟花了,母亲派人寻先生来着,要请你一起去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自然不会就这样却要她马上走,我一边说着话,慢慢地走到树荫下,然后将手里的花灯轻轻搁在了地上。
她看上去有些不安,我侧头看她,“那日在街上戴着白纱帷帽的少年可是先生你?”
她抬起头来,开始保持沉默,后来她还是点了点头,“我是个女儿家,只是从小被当成男孩子养着,连我的父亲也不知道……”
“怎么会……”我惊疑,忽然想到她出身侯门,原先的身份是不得宠的庶子,一定是她的娘亲要她这样做的。
须尘今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眼神有些恍惚,她看着我,低声道:“君容,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嫡母可能又会来让我下山还俗,回到留候府的。我现在已经十三岁,再等两三年,就到出嫁的年龄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可是女孩子都要出嫁的啊,你现在还小,别人看不出来,等你再大一些,可就瞒不住了。”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因为这样才假扮男孩子的。她端正地坐着,侧脸孤高清傲,又有些落寞,“从出生起,我便在祖父的羽翼下长大,他一直对外宣称我是他最骄傲的后代,外面的人渐渐地就以为我是个侯门小公子,在他离世之前,他叮嘱我不要让嫡母和父亲知道我的女儿家身份,如果可以离开这里就离开吧。所以我才会到这里剃发成了僧人,这样才可以完全地离开留候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梦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接下来就不肯再多说什么。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