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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哼唱了起来。到最后,兴致越发高扬,反正我大字不识几个,也不知这首歌谣表达什么意思,只管展开喉咙唱了起来。杜君容的嗓音还是很美的,响在月空之下,婉转清亮。
坐在窗尾的小和尚手指扣在船舷上,依旧用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只见月光下他那双眼睛澄净明亮,乌黑的眼眸上蒙着一层朦胧的水汽,显得有些女气。我正看得入神,清清淡淡的声音响在耳畔,“别唱太响了,惊动了旁人就不好了。“
我环顾四周,只见周围除了月光就是水,离岸也越来越近,岸边的树影隐在黑暗里,若隐若现。终究还是不再唱了。“你真大胆,一点也不像闺房里的女孩。”他轻轻地说道,我竟然在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佩服,当然更多的还是惊叹。
我总不能直接跟他说因为我不是女孩子啊,当然不像。顾及到妹妹的形象,我连忙低头继续划船,不再出声。
到了岸上,他去找自己的外衣,我牵着缰绳,将小舟系起。
“呜呜……”我正埋头专心系缆绳,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小女孩嘤嘤哭泣声。我后背一僵,几乎要沁出冷汗。三更半夜的,谁在湖边哭得这么凄惨?我不敢回头看,过了一会儿。那哭泣声好像渐渐小了,四周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我悄悄躲在树后面,只见须尘正朝着方才发出哭声的地方走去。越过草丛,那通往厢房的小道口却正蹲着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双手抱着膝盖,借着月光还可以看到她脸上晶莹的泪水。
须尘惊得立在原地,然后环顾四周,她应该看不见自己吧,不对,不对,应该是自己看不见她才对……正惊疑不定,那小女孩抬头也看到了他,目光凄惨惊惧。
“啊……”尖叫声喊出一半,一半被她自己的手捂住了,小女孩连滚带爬地起来,“你……你……”她个子矮小,滚在地上倒像是雪团一样。须尘见她比自己还要害怕,才确定大家都是正常人。
须尘弯下腰,双手扶住膝盖,做了个噤音的动作,“不要惊慌,我是和尚。”
小女孩不惊慌了,从地上膝行过来就磕头,“小佛陀,好心的小佛陀,你帮帮雪儿吧。”须尘看得目瞪口呆,难不成这个小女孩是把自己当成活佛来看?他艰难地扶起她,小女孩又要跪下来磕头,一次两次他只好退开一步,打断她的念叨,“我不是佛陀,不过你遇到什么难事,倒是可以说一说。”
“小佛陀,夫人最喜欢佛了,你帮帮我,在夫人面前说说话,不要送雪儿走好不好。雪儿不要离开这里,呜呜……”小女孩语无伦次地说着,又哭了起来。
原来是内宅打发小丫鬟的事情,须尘有些尴尬地摇摇头,“这可帮不了你。深夜天寒,你还是回到房间里,不要在这里哭了。”他说完就要越过她离去,衣摆却被她一把攥住。须尘无奈,半蹲下来,“我真的帮不了你。”
雪儿抹了抹眼泪,渐渐松开了手。须尘叹了一口气,还转头来看看我还在不在。我连忙躲在树后面,不让他看到自己。
被小丫鬟知道我半夜偷溜出来,岂不是很糟糕。还好他也没有傻乎乎地来叫我出来,而是抬起脚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
第二天,君姿来看我。
我大病一场,面色苍白,独自坐在床边不准任何侍女靠近。君姿跨进去房间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她是一个人来的,我不理会她,她自己搬来软凳坐在床边,坐得端端正正,“大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三妹妹已经出发去京都了,我也很舍不得她。”
“不要说了。”我冷冷地打断她,戏还是要做足的,不然前面所做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君姿偏偏要说下去,“若不是大姐姐忽然病了,一连昏迷几天,三妹妹怎么会被送走?说起来都怪你!”她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一开始不肯去京都的人不是她。
“郡王妃举荐的人是你,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没有点破而已。我尚未说你,你倒责怪起我来了。君姿,我以前还当你是我的妹妹,凡事让你三分,受了罚也不肯说一句你的坏话。谁知你从不把妹……我当姐姐看,以前有颜儿在便算了,如今她被我们这两个好姐姐排挤走,府里只有你我二人在,我若是还由着你来,那可就真犯蠢了。”我对着前面一团空气陈诉事情,语气淡淡的。“以后你也别叫我一声大姐姐,我受不起。”
“我是来跟你好好说话的。”君姿恼了,“你平白无故说这些做什么!”
我侧过头,表情依旧淡淡的,“我也是在好好与你说话,我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恼?”
“你……”君姿被我盯得有些心虚,只好说道,“大姐姐,你不是不知道,那京都遥远,公主骄横,我伺候不来人,去了只会惹事。”
我冷冷地看着她,君姿不说了,站起来踢了一下软凳,“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算了,算了,我走了。真是自讨没趣。”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我低下头看着那软凳,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二
我坐在床沿,习惯性地叫道:“雾儿,我们去见母亲。”回应我的是一片沉寂。我抬起头,这才惊觉雾儿已经出府了,其他侍女又被我赶出房门不准进来。我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终于接受这个事实。自己站起来,打开衣柜换上衣裳。
推开门,门外正坐着三三两两的小丫鬟们,我一一扫过她们,一大半是不熟悉的丫鬟。原先的早已被夫人迁怒打发出院子了。我站住,那几个丫鬟纷纷站起来等着我吩咐。
我什么也没有说,抬脚便朝着春暖阁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后面跟上来一个模样俏丽的少女,“容姐儿,您要去哪里?”我知道这是母亲派来跟着自己的,“你叫什么?”
“邢兰。”少女低眉顺眼,不卑不亢。
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与邢昙有几分相似,“你是邢昙的妹妹?”
“正是。”刑兰利落地应道。
一路无话,转到回廊,墙外却传来小女孩嘤嘤的哭泣声。还有些嘈杂的声音。我顿住脚步,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这哭声很耳熟,不就是昨天那个雪团一样的小女孩么,“好像是三妹妹身边的雪儿。”
邢兰是知道的,当初有三个丫鬟,雾儿、霜儿、雪儿来贴身照顾三位姑娘。如今雾儿跟着三姑娘去了京都,年纪小的雪儿没了小主子,简姨娘又不需要这么小的丫鬟照顾,夫人便要将雪儿发配到潘婶儿那里当烧火丫头,雪儿年纪小,外头的娘又不要她,府里没人保她,已经哭哭啼啼求人好几天了。
“容姐儿,我们走吧。”邢兰见怪不怪,不想多管闲事。
我见她漠不关心的样子,顿了一下,“这般啼哭总归不好,似乎在向谁求情。我们去看看吧。”邢兰抬起头看了看我,默然不语,但到底还是认命地跟着我走去了。
转到墙外,只见雪儿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正向一群僧人求情。那群僧人整理好行李准备离开郡守府上山,半途被拦住,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送他们离去的家丁们恼怒,冲上去就要架走这个闹事的小丫头。
雪儿年纪太小,不知道僧人对这种内宅事情处境是尴尬的,根本说不上话。她单纯以为夫人信佛,只要拜托这些和尚说些好话就可以帮自己了。
须尘站在中间,见昨夜那个小女孩又冲出来求助,忍不住想要帮她说几句话,旁边的师兄忽然又踢了他一脚,须尘转过头看他,干嘛老是踢他。师兄低着头,呶了呶嘴,示意他朝墙门那边看。
须尘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烟青色长裙的女孩正静静地站在一边,面容沉静,有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和虚弱。她站得笔直,身旁比她高了个头的侍女气势也没有她强。看清她的脸后,须尘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人家大小姐出面,哪里需要我们说话。”师兄拉回他的神思,“僧人不管红尘事,切莫动了凡心。”
家丁将雪儿拉到了我面前,那群僧人得以放行,纷纷离开。我垂着眉眼,看泪流满面的雪儿,“雪儿,跟我来。不准哭了。”因为雪儿是跟着君颜一起长大的,两个小女孩有些神似,我打算将她当自己的侍女。邢兰似乎意识到我的打算,上前一步,“容姐儿,这种小事就让我来处理吧。”
我不喜欢邢兰的擅自做主,“不用,我会向母亲讨了她到院子里。”
邢兰垂下头不说话了。
雪儿终于不哭了,又要跪下感谢。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以后可不要见了谁都下跪,知道了吗?”雪儿懵懵懂懂地看着我,然后点点头。一路来到春暖阁,夫人正在安慰哭鼻子的君姿。
我踏进去,冷眼看着她们。在夫人看过来的时候,我脸上又什么表情也没有了。
夫人见我病刚好就下床,连忙让邢昙给我拿来软垫,等我坐稳后,夫人一脸含笑,“容姐儿来得正好,母亲今日给你们物色了个小先生。以后你们每天还是到秋砚轩学规矩。”
我微微一愣,然后连忙乖顺地低头应了。君姿见我服从了,只好也点头表示接受。夫人见我们好学的模样,心里感觉宽慰。她见戚优戚雅这两位小郡主气质凌然,也不想自己两位女儿输了架势,君颜已经去了京都,若是能平安回来,受到几年宫廷礼仪的熏陶,夫人唯恐这两位姐姐被比了过去,因此早就在物色适合的人选。
她原本是打算请来老嬷嬷来教的,奈何找来找去,不是年纪大了到不了这远地方,就是脾气古怪性子阴骘的。她有什么烦心事都会向大林寺庙的长老诉说,希望得到佛祖指点。
那大林寺庙的长老沉吟一会儿,本着肥水不外流的原则,就推荐了自己寺庙里的一个小僧人。夫人听说这小和尚出身侯门,教养极好,又会念经又会打禅语,正对了胃口,欢喜之下出了厚厚的赏金,要聘这个小僧当府中小先生。长老拿了银子,心里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