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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茵这个女人别看年轻轻轻,手段相当了得,比起迟刚纳的那几房小妾,手段可厉害多了,真不知那样有心计的人,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
迟延庭在情事一方面,涉世很浅,在她面前估计早认不清自己的心。
迟静言看韩蓝羽点头,放心的走了。
对升平嫁给迟延庭这件事,她从一开始的支持,变到后来的反对,再到现在的赞成,其实不带任何个人的情感在里面,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就事论事。
现在她是真的不想管了,每个人的路都要靠自己走下去,旁人说得再多,管得再多,也没有办法代替她生活。
曾经,以她对迟延庭和升平性格的了解,觉得这两个人结婚后,肯定是互相折磨,不幸要大于幸福,现在她真不这样认为了,升平为了护住迟延庭,不惜坚持要把婚事提前,可见她也是在不断改变的。
迟静言是真怕家里的某位王爷生气,边朝迟府外面走去时,还边在想着买点什么东西回去哄哄家里某王爷。
人刚走到门口,猛地愣住了,什么情况,她没看花眼吧,怎么端木亦尘亲自跑迟府来了?
以端木亦尘强大的气场,卓然的气质,计算他是男扮女装的站在迟府门口,她也一眼就认出他。
那一天,但凡是在路上遇见迟静言的人,不约而同的发现了一个现象,从来都只有别人拍她马屁,想尽办法讨她欢心的七王妃,忽然拍起了身边身量高挑女子的马屁。
这是什么个情况?
有心人很快就联想到迟静言上一次带着一个字高挑的女子逛街的场景,恍然大悟啊,难道七王妃的兴趣爱好真的发生变化了。
这其实也很容易理解,一个人山珍海味吃多了,总是会腻的,偶尔也需要换一下新口味,毫无疑问,对七王妃迟静言来说,身边无故多出来的身量高挑,气质卓越的女子就是她换的新口味。
迟静言朝端木亦尘翻了个白眼,脸上看着在生气,心里却早感动的稀里哗啦。
端木亦尘是谁啊?他居然肯为了她,一而再的男扮女妆。
端木亦尘看到迟静言出来,已经走到石阶上,“言儿,我来接你回家。”
他既没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也没有责备她出来这么长时间,害他担心的心一直吊在半空,就是一句看似很平淡的我来接你回家。
迟静言忍不住还是压低声音责备了他一句,“亦尘,你这样出府,风险太大。”
端木亦尘但笑不语,为了迟静言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风险不风险一说。
在回去的路上,端木亦尘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她,迟静言和他认识这么久,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妻,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对事情安排的条理性。
过去真的既是她孤陋寡闻,也太自以为是,端木亦尘处理事情的方式和周虑,远超过她不知道多少。
她只是离开了两柱香不到的时间,端木亦尘就连他们不在这段时间,小康儿到底由谁来照顾,在哪里照顾,都安排好了。
对端木亦尘的安排,迟静言自然没有异议,端木亦尘知道迟静言心里有点舍不得小康儿,她刚回到院子里,奶娘抱着小康儿就来看她了。
端木亦尘把一切都安排的那么妥帖,到最后,迟静言反而变成了什么都不用准备,什么都不用操心,随时都能走的那个人。
相比七王府的安静祥和,有个地方则像是炸开了锅,不是热闹,而是太热闹了,这个地方就是接到婚期提前到明天的圣旨的迟府。
作为当事人,迟延庭的心情,绝对的是说不出的矛盾,内心深处,依稀在盼望这什么,依稀却又在害怕着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去好好剖析一下心里的真实想法,一个丫鬟匆匆跑来找他,神色慌张,“大少爷,不好了,奴婢刚才看到袁茵姑娘朝后门去了!”
“什么?”迟延庭根本来不及再去多想什么,起身就朝后门追去。
他太着急,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那个小丫鬟在说那句话时,眼底闪过的惊慌。
也不知道是袁茵走路慢呢,还是迟延庭走路快,反正在离迟府后门只有两三步路不到的地方,迟延庭顺利追上了袁茵。
袁茵到底没能顺利离开迟家,虽然她哭得很伤心,是被迟延庭抱回去的。
所以说,招数不在于新旧,管用就行,她拿动不动就离开迟府,威胁迟延庭早不是一次两次,却每一次都成功,这对她来说就是好招数。
袁茵又上演了一出离家出走,很快就被韩蓝羽知道了,要不是时机没成熟,怕惹得迟延庭明天大婚不见人,韩蓝羽肯定想办法把袁茵赶走。
她活了一把年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对付一个脸皮比较厚的女人,她有的是办法,唯一的顾忌就是迟延庭。
迟刚虽是一家之主,心思毕竟不像女人那样细腻,再加上,他觉得男人就算娶正妻之后,再有个三妻四妾很平常,只是这个“妾”是不被他喜欢的。
就算不喜欢,又不是他的妾,他也没有多加干涉,女人嘛,总喜欢耍些小心眼,小手段,在他看来,迟延庭自己能分得清,没必要多去干涉。
毫无疑问,身为女人,而且是身为迟刚正妻的韩蓝云不这样认为,过去的那么多年,她这个正妻虽然一直不像个正妻,却也知道那些妾侍是如果以下犯上,咄咄逼人。
有以前的旧部下来找迟刚,迟刚去书房见他,韩蓝羽就独自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顺便看看婚礼布置的怎么样了。
时间再怎么仓促,明天迎进府的都是公主,半点都马虎不得。
正边走边看,忽然看到迟府管家迟江在花园那头一闪而过,四处张望,神色诡异。
韩蓝羽开口喊住他,“迟管家!”
迟江很想装作没有听到韩蓝羽喊他,脚步刚想保持刚才的样子,韩蓝羽已经再次喊他,“管家,我已经看到你了。”
韩蓝羽都又说了一遍,迟江就算再怎么想装聋作哑,也不得不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回头,差点吓了一大跳,韩蓝羽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前后只是眨眼的时间,她已经站到他身后。
迟江看着韩蓝羽,心里很清楚一件事,韩蓝羽并不是那种欺凌丈夫妾侍,苛刻下人的主母,反而她这个人带人比较宽厚,当然了,除了对以前还是六小姐的迟静言比较苛刻。
他又想到了邱氏,真是最可悲啊,枉她这一辈子,直到死还在和韩蓝羽斗,人家韩蓝羽从没把她放在眼里。
“夫人。”他只看了韩蓝羽一眼,就飞快别开头,不敢去看韩蓝羽第二眼,“您找老奴。”
“江叔。”韩蓝羽说,“你是迟府的老人了,我跟着孩子们叫你,你不介意吧?”
迟江的父亲就是以前迟府的管家,迟江这管家做得也颇有几分子承父业的感觉,他听到韩蓝羽那样说,把头埋地更低,不用看他脸上的表情,从他的声音也能听出他的诚惶诚恐,“夫人,您这是要折煞老奴!”
在大户人家,只有妾侍跟着孩子称呼别人,当家主母,那是绝对没有的事,韩蓝羽这样“江叔”,绝对是表示了对他百分之百的尊敬,
韩蓝羽看着他这段时间迅速多出的白发,心里暗道,真正折煞你的不是我的这声江叔,而是你自己的胆子,居然敢和主子的妾侍私通,还生下了最有出息的儿子,这罪的确可以折煞你自己。
有些事,既然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再加上迟延庭这个孩子,她是真的喜欢,邱氏已经死了,也没必要再去追究。
迟府家大业大,到底是要找个人来支撑起来,虽说是迟家亲血脉的迟延森看似已经有了出息,到底只是会提笔写几本小说,挣点钱而已,离守住偌大的迟府还差十万八千里。
韩蓝羽凝了凝神,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听了迟江的那句折煞,又笑道:“江叔,你在府里当差这么多年,这声江叔,在我看来,你真的是受之无愧!”
花园的角落,是连风也吹不到的地方,迟江却猛地打了个哆嗦,实在是不知道韩蓝羽喊住他到底为了什么事,又想到邱氏以前告诉他的,怀疑韩蓝羽已经知道他和邱氏的事,也已经知道迟延庭的真正身世,更不敢抬头看韩蓝羽,脑子却飞快转动了起来。
只是想了很小的一会儿,他就有了主意,如果这次韩蓝羽要点破迟延庭的身世,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他肯定放手一搏。
他的所谓放手一搏,就是把韩蓝羽杀了,直接来个杀人灭口。
当然,他杀了韩蓝羽后,也不会苟活,为了迟延庭,他什么都豁出去了。
垂在一边本就握着拳头的手忽然抓紧,刚要猛地抬头瞪着韩蓝羽,想趁她不备,从气势上压住她,韩蓝羽就在他抬头看向他的瞬间说话了,“江叔,你在迟府的时间可比我长多了,这么多个孩子,基本都是你看着出生的,每一个都像你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着,我喊住你,就是为了庭儿的婚事……”
“夫人,请继续朝下说。”看韩蓝羽说到这里,不继续朝下说了,迟江按捺不住地接上话,催促她。
“庭儿这孩子,常年在外打仗,感情方面懂得很少,脾气又倔,一旦认定一件事,很难改变,我知道他心里不怎么愿意娶升平公主,但是这是圣旨,就算他不怎么愿意,也不得不娶。”
顿了顿,她才又朝下说:“当然,升平公主这孩子,她对庭儿有多深情,我都看在眼里,这样深情的好姑娘,我相信日子久了庭儿自然会喜欢,反而是有些自作聪明的人,终有会尝到苦果。”
韩蓝羽把话说完后,把手伸到了迟江面前,“江叔,把东西给我吧。”
迟江看了看韩蓝羽放到他眼前的手,又把视线移到她脸上,嘴角翕动,本来似乎还想说什么东西,对视上韩蓝羽的眼睛,那句明知故问的反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