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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最让将军(姑且不去说这个将军是男是女)伤心的,毫无疑问就是皇帝的不信任。
八百里加急很快到了边关,皇帝甚至都没召见她,已经定了她叛国通敌之罪。
她的确是把受重伤的端木誉藏进了军营,只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就只有她的副将。
把她关入军营简易牢房时,那里早有个人在等她,这个人就是被她藏在她的帐篷里,受重伤的敌军将军,也是敌军一国丞相端木誉。
看样子,他很冷,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是慕容澜算计他,才会把他挑下马,受那么重的伤,同为将,她对他生出了怜悯之心。
把身上藏青色的外袍脱下来,披到身上,人来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听到一阵奸笑在身后响起。
这个声音,她怎么会不熟悉,正是她最为器重的副将。
虽然在接到降罪圣旨那一刻,她就猜到内奸极有可能是他,真正证实了,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她待他不薄,甚至当年,他因为饥饿昏倒在将军府门口,是她救了他,后来,更是不顾她有着战神之名的父亲的反对,教他武功,让他到军营历练。
父亲说对了,她到底是养了头白眼狼。
副将恶狠狠地看着她,“慕容澜,你在可怜端木誉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当初可怜我一样?”
慕容澜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负手站在牢房里,这样的地方,却依然难掩她的绝代风华,“田明亮,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在我慕容澜眼里,你不过是我当年一时好心捡回府的一条狗,而且是一条病养好了,就开始咬人的疯狗,而他……”
慕容澜转过脸看着躺在牢房地上的男人,唇角勾起一个微笑,“哪怕是我的敌人,也是值得我慕容澜钦佩的男人,要不然我为何要救他!”
田明亮恼羞成怒,“好啊,慕容澜,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被你钦佩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一个挥手,两个身强体壮的士兵已经朝牢房走来,他们看着地上的端木誉,脸上的笑……下流又淫荡。
“田明亮!”慕容澜已经知道他要对端木誉做什么,对着他,一声怒斥,“你敢!”
“慕容澜!”田明亮仰天大笑,“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女战神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个监下囚,我倒要让你看看,我到底是敢还是不敢!”
吧一声,开锁的声音传来,牢房的门果然被打开。
慕容澜尽管被他们下药后,浑身无力,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握紧成拳头,只要有人胆敢走进牢房一步,她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两个面带淫笑的士兵朝牢房里面走进来,慕容澜深呼吸,拳头朝前挥出去。
手臂被人抓住,她的拳头并没有落到士兵身上,猝不及防,她跌入一个怀抱。
等她明白过来,身后就只听到嘈杂的追赶声。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夜风,身后紧紧贴着她的是温暖宽厚的胸膛,身下是迎风奔跑的骏马。
端木誉虽说替两个人暂时脱离了险境,毕竟受了很重的伤,他没能坚持多久就昏过去了。
是慕容澜不解衣带,昼夜不分的照顾了他三天三夜,才让他脱离生命危险。
年轻的男女,一个那么的俊美,一个那么的漂亮,总是会发生点事情。
两个本来敌对的人,相爱了。
慕容澜是真被她所在那个国家的皇帝弄寒心了,加上端木誉的劝说,她真的和他一起回了他的国家。
如果不是田明亮弄在慕容澜身上的药,让她暂时武功尽失,就贺兰凤从宫里带来的两个太监,再怎么身强力壮,也没有把白绫绕到慕容澜脖子上的可能。
至于端木誉的第二次出征,慕容澜已经服下解药,恢复了武功。
夫唱妇随,想不打胜仗也难。
还有一件事,就是在御书房里,端木誉到底和贺兰龙说的什么,才会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霸占慕容澜的念头。
端木誉告诉贺兰龙,慕容澜身为敌国上一任战神唯一的女儿,现任的战神,手里有有一本兵书,有了它,贺兰龙的队伍不管到哪里都将所向披靡。
他已经有了一点线索,如果贺兰龙不想坏事的话,就不要动慕容澜的任何念头。
贺兰龙没想到慕容澜会是敌国战神之女,更没想到,她就是敌国在过去一年打赢了他无数胜仗的女战神。
他更没想到,端木誉居然为了个女人,胆敢威胁他。
哼,不要以为只有端木誉有威胁他的办法,他也有挑唆他端木誉和慕容澜的计谋。
慕容澜已经彻底忘了自己是战神之后,是曾经外人口中赫赫有名的女战神,她一心一意就想好好做端木誉的妻子,给他生儿育女,从此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越是美好的事情,越是容易背道而驰。
那天,端木誉被一个大臣有事喊出去,她在屋子里给端木誉缝衣服。
说到底,女人嘛,不管她是什么出身,或贫贱或富贵,只要遇到了相爱的人,整个心都会扑在他身上。
慕容澜也不例外。
甚至为了不让贺兰凤故意找她麻烦,让端木誉为难,她连房门都很少出。
端木誉很心疼她,也说过无数次不会让她一直这么委屈的话。
端木誉对她的疼爱,从细微处就看得出来,为了怕她闷在屋子里寂寞,就在她屋子后面的方向开设出一大片空地,种满了每个季节都会绽开的鲜花。
也正是因为屋子后面那个花园,让她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原来,上一次的交战,端木誉是故意被她挑下马,而田明亮之所以会背叛她,也是端木誉从中挑唆的。
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她倾心信任他,从而拿到她爹留给她的兵书。
她联想到端木誉被虏的那一次,难怪他身手重伤,还能带着浑身无力的她,顺利逃脱。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布下的一个局,她好傻,也好笨,居然在没分清好坏前,就一头扎了进去。
嗓子里涌起一股腥甜,她再也忍不住,嘴张开,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一滴不剩,全部散落到她替端木誉缝制的新衣上。
她想站起来,撑着桌子的手在颤抖,眼前像是升腾起一股雾气,她怎么努力,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
身子一软,整个人朝地上倒去。
等她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床上,她动了下自己的手,发现被人紧紧抓在手里,她侧过脸看了过去,看到有个人正趴在床边睡着了。
这个人……
她摸下发髻上的簪子,对准他脖子后方向,就在簪子的尖头离他的脖子只有半寸距离,本来睡着的人,醒了。
他睁开眼睛,原本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在看到慕容澜醒过来后,立刻睡意全无。
他没注意到她藏在被褥底下的发簪,而是抓着她的手,很兴奋的告诉她,她马上要做娘了。
她马上要做娘了!
天呐,老天爷和她开了个什么玩笑,这个时候告诉她,她怀孕了,而且怀的是眼前这个,害她背负上了叛国之名的仇人的孩子。
她的性格,让她到底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又哭又闹的追问真相。
她把一切都藏在肚子里,依旧老样子对端木誉,只是在他不在时,她就会想办法堕胎。
孩子像是知道母亲不要它了,格外的坚强,慕容澜用了很多办法,它还是好好的待在她的肚子里。
时间过的飞快,眼看还有一个月就要足月生产了,要再不想办法,就要出生了。
她慕容澜在有些方面是蠢钝,但是也不代表她被人骗了一次,还会给同一个人骗她第二次的机会。
就当她想着怎么才能弄到打胎药,贺兰凤来了。
她看了看慕容澜的肚子,竟然笑了,“恭喜妹妹啊,听宫里的嬷嬷说,肚子尖的一般都生男孩,这可是丞相的长子,姐姐我定当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
慕容澜听她的话,就知道她是绵里藏针,故意气她来了。
她无非是告诉她,哪怕她再怎么得端木誉的宠爱,再怎么生下的是丞相府的长子,都必须交到她这个丞相夫人的手里,必须喊她娘,喊她慕容澜则是姨娘。
换做是以前,她可能真的会生气,但是,现在她不会了,丞相长子吗?
是啊,如果真的生下来,真是端木誉的长子,只是世事无绝对,万一生不下来呢?
她懒得和贺兰凤兜圈子,直接让她送一副堕胎药过来。
贺兰凤很惊讶,她完全不知道在她来之前的很久以前,她的皇帝哥哥贺兰龙已经成功挑拨了端木誉和慕容澜。
慕容澜是真的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你……真的不想把孩子生下来?”贺兰凤看到慕容澜高高隆起的小腹,一方面是羡慕妒忌的要命,她看似和端木誉成亲那么久,至今端木誉还没和她圆房。
连登船的机会都没给她,让她如何扬帆远航。
另外一方面,听到慕容澜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她暗暗窃喜,以慕容澜的性格,不想要端木誉的孩子,就说明她肯定是不爱端木誉了。
确定慕容澜不是给她圈套让她钻,贺兰凤放心的走了,她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让人把打胎药送了过来。
这可是她从宫里太医那里拿来的,药性非常好,一碗下去,不管胎相平时怎么稳固,必定滑胎,而且这副药另外加了一味药,滑下来的胎儿,肯定是死胎。
慕容澜把堕胎药送到嘴边时,还是有一瞬间的犹豫。
孩子在她肚子里已经八个月,说没一点感情,那都是骗人的,有的时候,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她甚至会和他说说话,而他还会用踢拳或者蹬腿来回应她。
已经八个月了,如果生下来都能养活了,真舍得把他打掉吗?
腹中的孩子像是感觉到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