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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伯爵府上说,请贵府好生管教自家小姐,年纪虽小,礼教大防还是要注意的。
老太太听到这些话,大发雷霆,叫了婉宁来问是怎么回事,婉宁却说不出来,因此老太太便禁止她再出门。诚宁后来把此行的细节都一一告诉了兄弟们,端宁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位堂兄弟还在私下里嘲笑。
婉宁却似乎有些不甘心,埋怨时就说了几句“陈大人的诗词都是抄的”之类的话,有的下人嘴不牢,把话传了出去。虽然多数人不信,但嫉恨陈良本身为汉人却位居高官的人不少,便借机贬低他。陈良本并不作解释,皇上听说后问起,他就说:“小孩子家被宠惯了,在我家碰了壁,就让她出出气吧。只要皇上知道微臣是怎样的人就够了。”
结果第二天,在宫中任职的四叔容保就受了上司警告,要他回家叫兄长好好管住自家女儿。容保回家一说,老太太生平第一次打了婉宁,还把她关在房中,连房门都不许出,然后又把她身边的下人全都撵走了,无论婉宁怎么哭闹,都不肯留下一个。
但是流言却因为卷进了一位贵族小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那些闲人不知道婉宁还是个孩子,便给流言沾上了桃色,可是不知怎的,竟然被人挖出当初芳宁的事来。由于当事人中的范家父子已搬离京城,没人清楚真相,只能瞎猜,话越传越难听了。
伯爵府本已在内务院打点过,希望芳宁能通过选秀的,结果那位公公派人来问是怎么回事,说流言传到这个地步,是不可能选中的了。老太太被气了个半死。
为了防止孙女们继续受流言连累,过了年,老太太便把婉宁送往保定的庄子,又把媛宁送到吉林她外祖父家里,只希望过个一年半载的,等流言消失再接回来。芳宁还要应选,只好留下,与陈姨娘母女俩终日以泪洗面。
端宁把事情详细说完后,感叹道,婉宁在家中一直受宠,在外头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想到居然会助长了她的坏脾气,以致于闯下这样的大祸。祖母向来当她如珠如宝,尤其看重她的美貌与聪明,指望她日后有大出息。结果婉宁这一闹,就像是打了祖母一个大耳光,让她在亲族间丢尽脸面,只怕日后对婉宁的宠爱会大不如前。婉宁如今在家中的崇高地位,大半是由祖母宠爱得来,以后还不知会怎样呢。
更雪上加霜的是,事情发生前说要接婉宁进宫说话的太后,一直没有派人来,甚至连往日最爱粘着婉宁的五阿哥,也因为得了风寒,没有来找她。平时爱与她一起玩闹的贵族子弟和千金小姐们,收到她的求助信,都推三推四地。因此婉宁再不甘愿,也只能乖乖离开京城了。
端宁十分庆幸自家妹子是个稳重懂事的人,期待婉宁在保定修身养性的日子里,会变得懂事一些,日后不会再给家族招来祸患。
淑宁看到这里,实在觉得很无语。婉宁大姐,你怎么就能这么白目呢?你以为同是穿的,别人就一定会高高兴兴与你相认吗?何况清穿女与种马男,本就是两个不同的范畴,怎么可能存在于同一个故事里?
更何况,你求见不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去说那些话?陈良本为官多年,怎么可能会把你一个小女孩放在眼里?你自以为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东西,实际上根本没法拿出手。你既不能告诉别人陈良本是穿的,也不能找到毛爷爷来为你证明他抄袭。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和陈良本,年纪地位资历威望都差得太远,任何人都会相信他而怀疑你。
最可怜的是芳宁,这辈子恐怕就因此而葬送了。
淑宁叹息一声,又再往下看信。
端宁又劝妹妹多多保重自己,常给他写信,若遇到什么有趣的事,都别忘了他。他从未试过离开家人这么久,深深地感到从前的日子是多么幸福。他如今骑术已经很好了,只要再长大一些,他就骑着红枣儿到广东去,把父母和弟弟妹妹一起接回京城来。
最后附上几张桐英画的《端宁日常行止图》,叫妹妹看了不要笑话。
淑宁仔细拿起那几张图看,只见上头画着一个半大少年,戴着瓜皮小帽,活脱脱就是端宁的模样。他有时在看书,有时在骑马,有时在射箭,有时低着头被一个有些像二嫫的中年妇人教训,有时与一个差不多年龄的少年在摔跤,那少年旁边还写着“桐英”两字。淑宁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来。
以为信已经结束了,却不想在末尾又添了两句。端宁很得意地写道,自从离开奉天,再没与妹妹比过书法,如今他这手簪花小楷,乃平生最得意之技,连学里先生都曾夸奖,不知可把妹妹比下去了?
淑宁忍俊不禁,看看他的字,的确写得很漂亮,搞不好真会把自己比下去。看来在下次写信回京前,要再加把劲好好练字了,怎么可以被老哥取笑呢?
端宁这封信,洋洋洒洒写了二十多张纸,用的都是极浅显的白话,读起来就像是他在面前说话一样。淑宁看完后,心里暖暖的,便拿起笔,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点点滴滴都写下来,免得日后写信时会有遗漏。
写着写着,她又想道:“可惜现在没有方便快捷的邮政系统,不然也不致于要几个月才能通一次信了。要不要跟老爸通通气,让他跟陈良本提个建议,建立初步的邮政服务呢?就算不能通到广东来,在中原繁华地区局部实行,也比没有的强啊。”
期待已久的清穿女PK种马男~~~虽然是经过两个人的转述,细节方面不可而知,但我相信诸位想象力极端丰富的亲们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形的~~~~~~~~
刚刚看了PK榜;似乎终于升上第五了,不过,与原来的第五正在上下争持中,请各位多多砸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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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桑基
淑宁回到父母的房间,把兄长信中说的东西都一一告诉他们。佟氏眼中闪着泪光,拿着信翻来覆去地看。
张保叹息一声,道:“这孩子果然是个懂事的,我们没有看错他。”然后拿起那拨浪鼓摇两摇,笑着走向趴在悠车中的小儿子,摇着逗他。
佟氏放下信,擦擦眼角的泪水,道:“虽然儿子这样说,实际上的情形如何,我们也不知道。”
张保笑了:“你担心什么?京里还有二嫫呢,儿子的日常起居是不会有问题的,他好歹是阿玛额娘的亲骨肉,难道还会亏待他不成?你就是爱瞎操心。”
佟氏笑笑,又说道:“端儿说的选皇子伴读这个事,太过轻率了,怎么就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呢?要是让阿玛知道了,一定会说他。”
张保却不在乎:“不做就不做,这有什么?而且这信送到这里来,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只怕结果已经下来了,我们想说什么都没用了。而且不是说简郡王家的小贝子会托人荐他入宗学伴读么?这也不错。”
淑宁也劝母亲道:“额娘放心吧,哥哥知道该怎么做,就像他在信中说的,如果真做了皇子伴读,跟的多半不是四阿哥,反而容易成为别人欺负的对象,倒不如不做。至于在宗学里,有桐英哥在旁边护着,不会有人欺负他的。”
佟氏略安下心来,盯着那几幅《端宁日常行止图》细看。
淑宁转身走到悠车边,与父亲一起逗弄小弟,过了一会儿,便对父亲说道:“阿玛,我们当初写信回京,是十一月中的事,结果快到新年了,才抵达京城。送信人是初六起程回来的,一路上顺流而下,也要二十多天才到达。这一来一回,就花了几个月功夫,真的很不方便。”
张保微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广东离京城那么远,这水路已经算是好走的了。若是遇上那崎岖的山路,还不知要花多久呢。”
“女儿在想,我们家也算有钱了,每次与哥哥通信,都要派专人来回走上几个月。那普通的百姓就更别想与位于远方的亲人联系了。如果朝廷派专门的人,定期定点在各地之间传递信件,只收取些微费用,那人们要跟外地的人通信就容易多了。”
“哦?”张保停下手中的拨浪鼓,转头来问她:“你说说看。”
淑宁想了想,道:“比如甲、乙两地相离甚远。甲地的某人想写信给住在乙地的亲人,他只要把信写好,交上几个钱,就有人帮他把信送到亲人手中。”
张保问道:“现在送信也是如此,一般的百姓想要托人送信的话……”
“不是的。”淑宁摇头道。“那是帮几个人送罢了,送信的人也是刚好到那个地方去。如果是官府派出固定的几个人,两三天一次,或是五天一次,来往于两地之间,专职替人送信,岂不是方便许多?那就不必等到有合适的人才能送信了。”
张保仔细想想,觉得也有些道理:“只是这要多少人呢?而且各地情况不同,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办到。”
淑宁笑道:“其实这不是什么新法子。阿玛不记得了么?北宋时就有过厢军从事官营的邮政传递,当时深得百姓称许。只是后来战乱,就没再实行罢了。”
张保被她提醒,也想起来了:“是了,据说前明的时候,有个皇帝也曾有过重新施行此法的打算,只是后来朝中党争厉害,此事就不了了之。这样说来,这官营邮政前人也是做过的。”
淑宁点头:“正是。阿玛虽然官职低,没法做成这种事,但您不是认得一位高官么?”
张保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有些犹豫:“刚才你哥哥的信里写了,婉宁才得罪了他……”
佟氏在旁边插嘴道:“正是因为得罪了他,才要想个法子弥补。我们三房与陈大人一向是交好的,怎么能因为婉宁小孩子家不懂事,就疏远了呢?你好好写个章程,若是得了他的青眼,日后他就不会因为那件事疏远你了。”
张保想想觉得有理,便答应了:“待我好好查查史书,再想好整个章程。给玉恒大人写信时,就顺道一齐传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