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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也好,谋个正经出身也罢,总会有大出息。俏云大姐跟了他,也是享福的命。何况有这一层关系在。婉夫人在府里也有个照应还请姑娘帮着说说。”
淑宁不置可否,拿话先搪塞过去,等打发了她们,才叫人拿仆役册子来查。俏云是家生子,父母都没了,哥哥嫂子都在保定庄子上当差。她与素云本是同一批进府侍候地,年纪应该差不多,素云都嫁了人,她也是老姑娘了,如果那个二管事地儿子真的不错。倒不失为一桩美事。不过既然婉宁反对,她就干脆将皮球踢到大房那边去好了。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叫素馨想办法从烟云那边探些口风,看俏云是个什么意思。结果烟云透露当初俏云对那二管事娘子热情相待,却是抱着帮婉宁地意图,后来那儿子来见她,她也是听说人家在四阿哥地书房当差,才半是利用半是女儿家心思地与人应酬,反惹得人家为她害了相思病。
那管事娘子来提亲时,俏云心里其实是愿意的。照自家主子婉宁目前地状态。得宠的可能性不高,自己的终身便没有保障,与其将来被随便配个小子。还不如攀上这门亲,将来说不定能摆脱奴才身份,当上人上人。而且有个内院二管事的关系在,自家主子也能得些便利,自己嫁了人,还可以以媳妇子地身份继续侍候。可惜她一番苦心,却得不到婉宁的晾解。反而被大骂了一顿。她背地里已经哭了好几回了。
淑宁心中有数,听说大房的晚饭吃完了,便过去给那拉氏请安,却发现婉宁对自己很是冷淡,更确切地说,是有一股敌意和鄙视在。她心中虽有些郁闷,但还是当作没看到,只是将一天的要紧事汇报一下,顺便提起俏云的事。
那拉氏还未表态。婉宁便已经大加反对,甚至指责淑宁为了巴结未来夫家亲戚。不惜损害她的利益。淑宁忍住气。只是对那拉氏道:“我听那两位嬷嬷说,那个哥儿家里在四贝勒府有些脸面。父母都是内院里有头有脸的管事。本人也不错,如今在外头书房里当差,过两年说不定还能放出去谋个出身。这桩亲事到底如何,还要大伯母和二姐姐拿主意,我就不再过问了。”
她留意到自己说起哥儿的背景时,那拉氏眼中亮了一下,便知对方心里定然有了主意,也不多说什么,就起身告退了,完全无视旁边有些张牙舞爪的婉宁。
第二天正经周年祭日,他他拉府并没有请族人来,只是自家几房人祭了一祭。芳宁、絮絮都派人送了东西回来,而远在保定的张保与氏夫妻,送地礼品也在当天中午前到了。婉宁本来说好要出席的,但一听说二房的人也来了,便死都不肯出院子。得知这些消息,兴保夫妻冷笑几声,沈氏皱了皱眉头,便没人再多说什么。
最后还是那拉氏好说歹说,婉宁才在亲眷们离开后,到外头大厅给祖父上了一柱香。偏偏她又犯了疑心,觉得周围地仆人虽没有窃窃私语,但那互相使眼色努嘴的神情,分明是在笑话自己,旋即大怒,斥道:“三妹妹不是正负责管家吗?怎么把人管得这么不懂规矩、乱嚼舌头?!”
周围的人脸色大变,忙端正站好了,板起脸来。婉宁看得有些得意,那拉氏暗叹一声,便让女儿扶自己回房去。
当初喜塔腊氏去接婉宁,说好要小住三天的,所以祭日过后,婉宁便想着要好好轻松一天。但她刚表达了想出门的想法,便被人拦住了,不但那两个嬷嬷说不合规矩,连她母亲都说了她几句。她一阵气闷,便只在家里逛逛。但她一出院子,两个嬷嬷就要问她去哪;就算只是去母亲屋里,也有好几个人跟着;走在路上,到处都能看到丫环婆子探头探脑。她不由得埋怨起管家的人多事,让她在家里也没法享受自由。所以期限一到,便很干脆地收拾行李走人了。
淑宁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婉宁心中害她在娘家不能享受自由的罪魁祸首,她只是对着婉宁在家这三天地用度支出账单发呆,但最后还是批过了。
过了几天,又听说俏云的兄嫂被那拉氏召回京来,得了份赏钱,让他们给妹子办份体面的嫁妆。淑宁心知那拉氏最终还是说服了婉宁。
那拉氏似乎尝到甜头,每过十来天,便让人去接女儿回家住两日。淑宁只觉得婉宁对她散发的冷空气越来越明显,而大房的支出也越来越不象话了。可偏偏她又不好说什么,免得被那拉氏误会她委屈了宝贝女儿,所以在管家满两个月后,见那拉氏身体渐好,喜塔腊氏也勉强能对付了,便将管家大权交回大房,自己打点行装,预备回房山去。
然而她的行程再度被阻,端宁在兵部里听说了些不太好的传闻,前线似乎发生了某些令人不安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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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零、众怒
据兵部先前的军报显示,朝廷的大军已经抵达噶尔丹双方正对峙中,本应一切顺利才是。但陕甘地方官员回报,当地突然下起了大雨,已经连绵数日不绝,正好截断了大军与朝廷的联络通道,军报已经断了两日。如今朝中大臣除了命人加紧联络之外,私底下也是议论纷纷。
京城里更是出现了某些诡异的传言,似乎与太子有关。有人传说太子行为不检,留守的议政大臣马齐与陈良本同索额图起了两次口角,指责他未能提醒太子身为储君的责任。而后者还责备户部和陕甘的官员对粮饷的运输不上心,是受了某些上位者的影响,并且命令吏部的人调查陕甘地区的官员是否有渎职之嫌。
一时间,流言四起。
而端宁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尽力从兵部打听前线的消息。幸好所有从西北来的文书都要通过他们这些笔贴式的手,他也常常能得到第一手消息。因为他家中两位叔伯都在战场上,所以也没有人起疑。
淑宁从哥哥那里得到的消息未能消除她心中的不安。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桐英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而这位康熙皇帝,至少还有二三十年好活,压根儿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免不了担心。而且,晋保容保虽然与她不算亲近,好歹也是自家叔伯,他们的处境,她也很关心。
容保身为御前守卫大臣之一。倒还罢了,受伤遇险地机会不大,但晋保的情形却有些不妙。他是领军的人之一,而同去的人里,有态度不明确的四阿哥、处境尴尬的五阿哥,以及曾经与婉宁议过婚的马龙的父亲马思喀,而且后者还是主力大将。
端宁私底下曾向妹妹与妻子表达过担忧。据说当初他他拉家与富察家几乎已经就婉宁与马龙的亲事达成默契了,谁知女方忽然反悔,还有流言称是逃婚的,马龙很生气。端宁在他面前说了许多好话。才挽回了这个朋友,但他他拉家与富察家地关系却大受影响,几代人的友谊几乎断送,还是欣然的母亲与氏从中斡旋,才勉强维持着面上的交往。马思喀据说很疼爱儿子,不知是否会给晋保小鞋穿?就算他不明着为难,战场上危机处处,当年家大堂舅就死在敌人手下,谁知晋保会遇到什么事?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情况越发诡异起来。前线的消息传不回来。而且送粮饷的人似乎与官方失去了联系。京中,太子的行事更加不象话了。连淑宁这样窝在家里不出门的人,都听说了东宫常有来历不明的小轿进出。里头还传出男人和女人说话的声音。都察院几次上书进谏,都被驳了回来。
前方战况不明,他他拉一家上下都寝食难安。沈氏为了及时得到丈夫地消息,已经搬回菊院了,但她在府里,却对大房纵容已出嫁的婉宁的做法非常不满,对于婉宁地某些言行更是深恶痛绝。她为着这个侄女。已经在娘家那边受了闲话了,如今丈夫与他兄长还在线拼搏,婉宁却不知体恤,叫她怎么能忍受?
当那拉氏再一次以卧病的名义派人去接婉宁回娘家时,沈氏爆发了:“大嫂子好胡涂!你以为二姑娘嫁的是一般人家么?从没听说京城里哪位皇子的内眷三天两头回娘家的!还是妾室!从前因她胡作非为,我们府里还被连累得不够么?!贬官降爵,又失了圣眷,多少人家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如今为了重获往日的体面,两位爷都在拿命去拼呢。
大嫂子却对二姑娘一再纵容。瞧她如今地样子,都是被你宠坏了。出嫁的女儿反在娘家花钱如流水。还口出狂言!若不是庆哥儿媳妇死命拦着,她还要出门闲逛!再这样下去。迟早要闯出大祸。就算爷们在战场上拼了老命,得来的功劳只怕还不够抵呢!大嫂子帮不上忙就算了,可也别在家里拖后腿啊!”
那拉氏听了,眼圈一红,道:“四弟妹,我如何不知道这个理儿?只是当日因我胡涂,让婉宁跟五阿哥纠缠不清,反而害了她。如今看着她受委屈,我于心何忍?她在那府里过得气闷,我也只能接她回来,让她过两天舒心日子罢了。咱们都是母亲,将心比心,你叫我怎么办呢?”
沈氏顿了顿,放缓了语气道:“就算这样,大嫂子也纵容得太过了。她如今已经嫁人,往后还要在婆家过一辈子呢,大嫂子本该教她为人……为人妇的道理才是。三天两头的接人回家,若是她在我们府里出了什么差错,一家子大小就都万劫不复了!虽说她是大嫂子的亲生女儿,难道庆哥儿顺哥儿俩就不是大嫂子的骨肉?就算不为儿子媳妇们着想,难道你连孙子孙女们都不顾了么?!”
那拉氏一震,喘了好几下,才颤抖着道:“可是……人已经派……派出去了……”
“接回来吃了晚饭送回去就是。”沈氏道,“日后一年里顶多接个两三回就够了,若大嫂女儿,就养好身子,自个儿到四贝勒府上看望吧。”
那拉氏默默流了几行泪,点了点头。沈氏见她这样,方才轻声道:“大嫂子莫怪我恨心,实在是为了一家人着想。二姑娘已经这样了,不能再让她连累家里其他人。他们几个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