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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跟平时不太一样呢?”
墨铭先是安静了一会儿,才扬唇笑道:“这样好不好?”
“好啊,又亲切又体贴,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从来没这样好过。”暖阳随口说道。
“是啊,就算在军营,我也只是忙着打仗,对你少有照顾。”墨铭似乎也是随口接过来的,暖阳重重的“嗯”了一声,才觉出不对劲儿来,头上立刻冒出了冷汗。
她说的虽然是大实话,却忘记了,自己认识墨铭,和海澜公主认识墨铭,并不是同一个时候,而自己的身份在墨铭那里,实际上也是一个悬而未决的疑问。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坚持自己是替身那回事儿?其实,以目前的状况来说,自己是公主,其实更有利呢。
可是,她又确实不会武功,万一以后再漏了馅儿,不是更让人不堪信任?
她犹豫了半天,才发现墨铭正静静的等着她说话,心里立刻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今儿真是糊涂了,公主当日去军营的时候,我并没跟着。”
墨铭的脸上立刻显出一副解脱的神气来,其中又夹杂着些微的失望,让暖阳都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希望自己就是公主本人,还是干脆别是。
“我知道。”他终于再次扬唇一笑,却不再说话。
暖阳怎么看墨铭的笑容怎么觉得诡异,等回家没人的时候再问紫瑶才知道,原来自己昏迷那些天,沈柯时常会来看她,有时候易容成丫头,有时候易容成拿药的跟班,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是易容,你怎么知道他是沈柯?墨将军还不趁机抓了他?”暖阳很是奇怪。
紫瑶摇头道:“民女当时并不知情,是过后听伺候您的丫头们说,总有个人呆呆的看着您,又一次见您昏迷中流了眼泪,还过去帮您擦了……民女心里害怕,便去禀报墨将军,墨将军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只说今后他若来就来,命人看好了就行。再后来,不知怎么这事儿传到了三少爷耳朵里,冲进门跟沈柯打了一架,从三少爷的骂声中才知道那就是臧国七殿下沈柯……”
暖阳恨不得现在就去踹墨炎一脚:“后来呢?”
“后来,惊动了墨将军,墨将军吩咐将其放走,并警告他再不许前来,否则就留下他的命,他才再也不来了。”
暖阳心里忽然明白了些——墨铭怕自己再被沈柯带走,太丢人吧?杀母之仇,夺妻之恨……可是,他居然肯放沈柯走,一定又是他那所谓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第一卷 金玉良缘 第034章 智者千虑
第二日,刘一斌便打着行商的旗号,和墨氏兄弟一起,赶着车队奔赴海澜,暖阳和紫瑶自然也是随队前行。
这次和以往不同,人强马壮,水满粮足,斗志昂扬,到了第四天的晌午,车队便驶入了海澜太子暖荣暂时驻扎军队的漯河湾,暖荣早得了消息,亲自列队相迎。
暖阳看见暖荣的第一眼,眼泪便忍不住流了满脸。
她还记得过年时在安国侯府第一次看见他,蟒袍玉带,气质非常,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宠溺和疼爱,哪怕只是静静的立在那儿不动,也从头到脚透着舒适和安心——如今过了不到半年,太子妃周氏便已经香消玉殒,他自己也瘦了一大圈,原本温润如玉的脸颊此刻像刀削斧刻一样棱角分明,显见着瘦了不知多少。
暖阳心里心疼,直想扑进暖荣怀里与他抱头痛哭,却被千万双眼睛盯着,不好意思走错分毫,只是徒劳的拭了拭不断流出来的眼泪,走到暖荣面前冲他盈盈一拜:“皇兄……”只说了两个字便哽咽了,再也不能正常的发出半点声音,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更像开了闸的池水一样奔流而出。
暖荣的双眼发潮变红,也只能强忍着做出一副坚强无比的神态来,双手扶起了暖阳,努力笑道:“妹妹受苦了。哥哥早就听说墨府抄家流放的事儿,因自顾无暇,便不曾去找,只想着抱了杀父灭国之仇,才有能力帮助你们,后来才知你们遭了劫难……我也曾派出人手去找……”
“哥哥,”暖阳本来还在忍着泪听着,后来听出他的自责,连忙出声阻拦,“哥哥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暖阳明白,更不曾埋怨过哥哥——现在一切都已过去,哥哥何须自责?”
暖荣似乎还有话要说,张了张嘴巴,终归还是咽了下去,示意暖阳跟在自己身后,便一手拉住方才早就打过招呼的墨铭,一手拉着在墨铭的介绍下刚刚认识的刘一斌,一边往大帐里走一边说道:“二位随我来,我给你们介绍个老朋友。”
老朋友?
暖阳心里奇怪,抬眼瞧了瞧暖荣,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暖荣却只是和暖的笑,瞧不出一丝端倪。
因暖荣和墨铭、刘一斌走在前面,紫瑶扶着暖阳走在中间,墨霖和墨炎跟在最后,所以,最先走到大帐门口的,正是墨铭三人,而墨铭刚一走到大帐门口,就腾地顿足立在那儿,空气立刻凝结成冰。
暖阳自然奇怪,却听哥哥暖荣首先站出来缓和气氛:“不管是谁,都是帮暖荣复国的,自然都是朋友,从前的恩怨……”
“太子殿下,”墨铭转头冲暖荣拱手道,“就算暂且不提大兴和臧国之间的恩怨,墨铭也与此人有杀母之仇——怎么,太子殿下要让墨铭和此人冰释前嫌,把酒言欢?”
暖阳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人的影子,还不曾有所行动,身后的墨炎便“噌”的一声蹿进了大帐,暖阳和墨霖生怕墨炎有什么意外,顾不得多想,连忙紧跟着冲了进去
臧国七殿下沈柯,正笑吟吟的坐在大帐正中饮酒,身后立着两名金甲勇士,全身戒备、的紧盯着刚刚冲进来的墨炎。
“沈柯你这只会以多敌少的怂包”要不是有暖荣拦着,墨炎几乎要冲过去跟沈柯拼命了,“你居然恬着脸坐在这儿喝酒?”
沈柯却只是看戏一样看着墨炎等人,手都不曾抖过一下。
暖荣连忙对墨氏兄弟说道:“众兄弟不要误会,你们岂知,这半年多若没有七殿下护着,暖荣早就被九殿下沈杨杀了?妹丈虽然借了我五万精兵,早在墨家遭难时,那些将士虽然仍未暖荣壮威,却囤兵不出,只说那为首的下令了,少动一分,妹丈便少一分罪责……”他虽贵为太子,此刻却是最落魄的时候,两边都不能得罪,说话都乱七八糟的,没了条理。
墨铭瞧了瞧仍然在悠然喝酒的沈柯,冷笑道:“外面传言太子殿下无银无粮,连招兵买马都入不敷出……看来,也是这位七殿下骗我们前来的计策了。”
“……”
暖荣无言以对——一边是拼了性命把他救出火坑的妹丈,一边是兵力雄厚,可以帮助自己复国的臧国王子,他能怎么选?他自然希望鱼和熊掌可以兼得了。
他正要说话,就听暖阳身后的墨霖淡淡的说了一句:“太子殿下可曾想过,若七殿下助您复国,将来……海澜将成为臧国的附属,与大兴为敌?”
暖荣早就听闻妹妹这位二叔难对付,此刻更是相信传言不假,张了半天嘴巴也没好意思把那句沈柯早就教好的话说出来,倒是沈柯放下酒杯,起身向墨铭走了几步,认真的说道:“墨将军,你家祖孙三代都为大兴效命,令祖和令尊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兴国还这样对你……你居然还想着大兴吗?”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空气立刻沉静下来,静得连墨炎因生气而沉重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正是如此,”一直安静得让人几乎把他忽略了的刘一斌也出言相劝,“墨将军,大兴皇帝昏庸无道,又忌讳墨家功高盖主……良禽择木而栖,将军莫要轻抛了三兄弟人中龙凤的大好年华。”
“哈哈哈哈……”墨铭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看来,七殿下为这条连环之计,倒真是下了功夫的,竟然骗了我兄弟整整一个月。”
墨霖早在刘一斌说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中计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拧下来给大哥谢罪,此刻听墨铭这样一说,更是觉得丢人,一张脸转瞬便涨成了血红色。
“将军,你们兄弟都是聪明人,沈柯只是帮你做出选择而已。”沈柯说得很是坦然。
“那我娘就白死了吗?”墨炎早就红了眼睛,恨不得把沈柯嚼了才解恨,沈柯则立刻接道:“那是他们失手,我早就将那两人绑了,打入死牢,任凭各位处置——将军若是不信,可仔细回忆一下,当时那两个黑虎兵同时杀向墨夫人和公主,沈柯是不是还大声提醒将军来着?更亲自上前救了公主的性命?”
墨炎对那夜的情形记忆犹新,听沈柯一说,果然如此,心里便有些犹豫了,转头看着墨铭和墨霖,那两个却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便主动逼问沈柯:“那你为什么派那么多人围攻我们?还带走了大哥的小妾?”
沈柯显得更加无奈,摊手苦笑道:“断马坡一役,墨将军让我十数万将士全军覆没,沈柯开个玩笑出出气,也算情理之中吧?那位邓姓女子,沈柯早知道她为墨将军和公主所不喜,试探戏弄一下,也不算死罪吧?不过,还请将军放心,沈柯身边的女子无数,多她不多,少她不少,再加上是将军的人,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会染指——对了,海澜王后一直在我那儿小住,她老人家可以替我作证,我可从来没动过她一个手指头。”
大帐内再次安静下来。
墨铭看了看墨霖和暖阳,忽然抬头长叹了一声:“让我好好想想。”语气中,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般。
暖荣大喜过望,立刻吩咐手下备宴,替墨氏三兄弟压惊,暖阳是女子,又旅途劳顿,无需作陪,只在暖荣早就给她准备好的营帐内休息。
兵士们才一退下,紫瑶便立刻“扑通”一声跪在暖阳面前,压抑着大哭起来:“公主殿下,这事儿民女真的不知道……是爹爹骗了您和墨将军吗……我不懂……我真的毫不知情啊公主……”
暖阳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早就怀疑,这个刘一斌似乎太好说话了些,这么大的事儿,居然那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
她还跟墨铭提过,墨铭却因为太过相信墨霖的识人之功,而并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这能怨谁,墨霖一向聪明谨慎,谁知道人家那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