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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头丧气,须高高兴兴的上路,免得让人看轻了去!”
“炎儿,你留在沐华居,别打翻了药壶。”墨霖示意墨铭从墨炎手里接过药壶,又对正要辩解的墨炎使了个眼色,墨炎似乎明白过来了,虽然有些无奈,却只得听话的走回杨氏身边坐下。
杨氏见一向莽撞任性的小儿子居然在一天之内长大了,眼眶不由得有些温热,连忙扬唇笑着忍住,只伸手拍了拍墨炎的肩膀。
于是,众人跟杨氏请安告退,俱默默的独自退了出去。
以往暖阳晨昏定省,晚间伺候杨氏晚饭后回海澜居,虽然早就掌灯,安国侯府却仍旧人来人往,时常碰上提着灯笼的丫头,见她来了,都闪在路边问好,现如今,她自己打着灯笼,关妈妈抱着灵儿,一路上黑漆漆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心里难免有些压抑。
她虽然知道,就算没有自己,沈柯也会想法子扳倒墨铭,墨铭口中的那些环绕君旁的奸佞小人,说不定也有沈柯买通的人——他不是说,本来想要墨铭的人头吗——可是,她如今身处其中,亲眼看着昨日还无限荣光的安国侯府忽然像一座荒废的宅子一样冷清刺骨,心里难免寥落,而她似乎到此刻才知道,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这府里的人放在了心里。
“关妈妈,府里的丫头婆子在哪个院子关着?”暖阳想起徐妈妈等人此刻还不知怎样受苦——北方的春天并不暖和,尤其是到了晚上,而徐妈妈等人此刻恐怕连饭都没得吃吧——心里更加难受。
“奴婢听见那军爷说,关在西园的空屋子里……”关妈妈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少奶奶,今日抄海澜居的那位为首的军爷心地倒是不错,那群锦衣军赶奴婢们出门以后,那位军爷走了一会儿便指着奴婢道,这是那小婴儿的奶妈,不必带去西园,暂时放她回去——他们才把奴婢放回来的。”
暖阳心里一动:“关妈妈,你先带灵儿回去,我去西园看看。”
“少奶奶留步,”关妈妈忙道,“奴婢听那军爷吩咐,把西园多加几道锁,免得明日拉给人牙子的时候少了几个……您只怕是进不去的。”
听到“拉给人牙子”这几个字时,暖阳心里更加难受——那些名为下人,实际上却早已把墨府为家的几百口子人,就要像牲口一样被卖掉,只因为他们的主子遭人陷害?
不然还能怎样?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回去吧,我就去门口瞧瞧。”不知怎的,暖阳直觉上觉得沈柯放关妈妈回来,不单单是为了灵儿,也许还要把“西园”这三个字带进她耳朵里。
不敢是不是猜错,去看看,总好过不去。
关妈妈见她执意要去,只得点头称是,并叮嘱暖阳小心,早些回海澜居,暖阳一一应了,又把那灯笼交给她,关妈妈推让,暖阳道:“为了灵儿,你也该拿着。”关妈妈这才接了过来,却仍不放心,劝慰道:“少奶奶,别去了,您独自一人……”
“花姨娘不是也独自一人回的花月阁?更何况,我还会武功。”
关妈妈这才放心了些,一只手接过那写着大大的“墨”字的橘红色灯笼,一只手抱着灵儿,躬身跟暖阳别过,转头离去。
海澜公主从小习武,视力、听觉都异于常人,所以,尽管没有灯笼照亮,头顶的一牙弯月也不甚明亮,暖阳还是看得清道路,她禀了呼吸,小心的走向西园,到了门口,果然看见园门紧锁,趴在门上倾听,似乎还能听见园内传来隐隐的哭声——如今,大家都死心了,哭累了吧,否则,这几百口子人怨怼的哭声,还不震破夜空?
她憎恨自己空拿了人家海澜公主的皮囊,却不会人家的功夫,否则,高来低去,也能进去给徐妈妈等人送点儿吃食,说几句安慰她们的话吧?
比这更令她失望的是,西园外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她并没有如期看到沈柯,原本想着求他想法子放出徐妈妈等人的念头,也像努力想爬上天,却终归掉落的风筝一样,重重的跌在地上。
难产,穿越,忍辱负重,偷逃,被劫,回府,和青儿的苦肉计,海澜政变,再逃,季平的背叛,回府,墨府遭受灭顶之灾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坚强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不管遇到怎样的磨难, 她都鼓励自己好好的活下来,就像当年被老三算计,意外怀孕,也咬着牙发誓要生下孩子好好抚养一样,她一直告诉自己,我不怕,我是小强,我能挺住可是,在这一刻,疼爱她的徐妈妈、胆小却忠心的兰儿、就算和自己不同心也只是因为想让自己过好日子的齐妈妈等人,她们都被关在这铁锁重重的、阴冷的园子里哭泣,暖阳忽然觉得膝盖发软,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了一样,挣扎着走到门口不远的梧桐树下便再也承受不住,缓缓的坐在树下,压抑的、没有声息的大哭起来。
“暖阳,”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便听见一个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双温暖宽厚的臂膀,轻轻环住了她的双肩,稍稍用力拥紧了一下,再次叫道,“暖阳……”
第一卷 金玉良缘 第004章 爱的交易
陌生的声音,好听,还混合着万种柔情。
暖阳从臂弯里抬起头来,又转过去看那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陌生男子,他皮肤偏白,五官极漂亮,气质介于墨霖和墨铭之间,既让人感觉温和亲近,又不像墨铭那样冷得让人不愿接近。
他此刻正环抱着暖阳的肩膀,那双美到极致的眸子软软的看着暖阳,被淡淡的月色笼着,像墨棕色的静谧湖泊蒙着一层轻雾。
“暖阳,”他抬起泛着莹莹玉光的手指,极小心的抹净暖阳脸上的泪痕,浓浓的笑道,“这是我的本来面目——自从一年多前兵败断马坡,今晚,是我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
“看来,我很幸运呢。”暖阳讥讽着他,身上似乎有了几分力气,挣脱他的臂膀后想站起来,膝盖却仍旧又酸又软,只能稍稍离他远些,以示自己的抵触。
“你是来找我的,怎么此刻却这么别扭?”沈柯——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名副其实的沈柯了——宠溺的笑着,像是一个满怀疼爱的父亲看着正在和自己闹别扭的女儿。
暖阳只有苦笑:“不止找你,确切的说,我是来求你的,求你想法子救出徐妈妈、齐妈妈和兰儿。”
“怎么这样见外?”沈柯仍旧在笑,让暖阳担心他会笑成面瘫,“我早就吩咐人在外面等着,明日把和你亲近的那几个丫头婆子接走,送去偷香阁,等我带人来接你时,让她们跟着你一并去臧国……”
“我还没说完呢——除了徐妈妈等人,我还得求你放了我母后。”暖阳紧紧的盯着沈柯那双魅惑的眼睛,因为他浑身上下,似乎只有这里是他稍稍熟悉的——没错,眼前这个人,是个,熟悉的陌生人,暖阳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他和当初那个在破败的禅房里为自己搓手取暖,又假借做梦亲~近自己的人联系到一起。
“当然,”沈柯笑得很是无邪,“只要你跟我回臧国,做了我的王妃,海澜皇后就是我的岳母,谁敢让我的岳母还做阶下之囚?”
“只要我跟你回国?呵,王子殿下,你在跟我做交易,是吗?”暖阳仍旧苦笑。
沈柯浑身一怔,好像从来不曾想过暖阳会这么说,满脸讶异的看了看暖阳,见暖阳不似玩笑,才苦着脸强笑道:“你竟会这样想?我只想守着你,疼着你,护你一生周全,你却以为我是在和你交易?请问公主殿下,这场交易,有我什么好处?”
“还有比这更让墨铭丢脸的计策吗?”暖阳虽然五脏六腑都疼得抽搐,却仍旧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脸,仿佛坑害墨铭,她也跟着高兴似的,“你害得他抄家流放,害得我家破人亡,到最后,她的妻女都要跪拜在你的脚下,求你给她的母后一条生路?”暖阳知道,自己应该理智些,为了徐妈妈等人,为了海澜公主的母后,她都该忍辱负重,跟沈柯虚以伪蛇……可是,为什么方才痛哭了一场之后,她居然比湘湘更加缺心少肺?偏偏要惹恼眼前这个处于上位的人?
果然,沈柯虽然隐忍着,那双原本温柔多情的双眼里已经冒出怒火:“你居然是这么想的?你对我居然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本来以为无须解释,你都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没想到,你对我这样信不过?!好,我就跟你解释这一次!断马坡之役后,我便在父王面前立下军令状,哪怕与墨铭同归于尽,都要除去这枚眼中钉!自此之后,我一直潜伏在大兴国,费尽心思来到墨府,就再也不曾离开!支持多伦王发动海澜政变的,是我的王弟沈杨,不是我沈柯!你若还是不信,就跟我回去,与他当面对质!”
他见暖阳的脸色稍缓,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我知道,墨铭为了你深入虎穴,又救出了你的太子哥哥,你就算从前憎恶他,如今也因此生出了感激……我此刻该给你时间,不该逼迫你,但是,你我等得,你母后等不得是不是?只要你嫁给我,谁敢再动你母后一下?就算帮你哥哥暖荣登基夺权,也名正言顺……交易?哼,我的一片好心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难听?!”
暖阳很想相信季平,却终归怕了他——从前再熟悉,也都是假的,今日坐在自己身边,一上来便揽住自己肩膀的这个人,谁敢信他?
“既然不是交易,那你此刻便认认真真的跟我说一遍——帮我哥哥复国,救出我母后,还有徐妈妈等人,跟我是不是做你的王妃毫无关联。”暖阳扭转了身子,面色郑重的紧紧的盯着沈柯,,眼睛都不眨一下。
“说你头脑简单,有时候我又猜不清你心里头到底有多少弯弯绕;说你机智聪慧,你常常又蠢得无可救药。”沈柯被他一气,怒极反笑,“这两件事儿怎么可能毫无关联?你不做我的王妃,我有什么立场去跟沈杨求情?那可是他的功劳!”
暖阳恨不得灵魂出窍,把这具身子还给人家海澜公主,自己不欠任何人的人情,更不必为了素未谋面的海澜皇后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再交给一个让自己不能信任的人。
她本来想,要是自己假意答应,等暖荣复国、母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