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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起眉头,脸色也跟着沉下几分,心里为金氏觉得不值,这么些年,金氏是怎么打理这个家的,她都看在眼里。但是父亲却左接一个姨娘进门,右纳一个小妾入屋,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连母亲,也从不曾为这事,开口反对过!没有人知道,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那些所谓的三从四德,就是鬼话连篇!
范姨娘见千瑶这般脸色,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不由就叹一声道:“我知道你还怨我,可是我也没想到你竟也会跟着掉下去,你不知道,当时是我的丫鬟早一步发现,去喊了人,才将你和大姑娘给救起来的。后来你被罚到洗衣房那,我本想去看看你的,可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而且你不也没几天就回来了么。这几日我才放了心,谁想你又跑来多管闲事!”
千瑶越听这话,越觉得糊涂,同时又隐隐有几分心惊,难不成这里头还藏着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还有,她怎么从不知道范姨娘之前跟她身边的丫鬟有来往,瞧她说的这话,这语气,她们以前间的关系,指定不一般!
见千瑶只盯着她看,却迟迟不开口,范姨娘又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为你好,咱们……”只是话刚说到这,忽然听见旁边有说话声传来,她忙就住了口,低声道一句:“我先走了。”
“等一下,你刚说我们什么?”千瑶开口叫住她。范姨娘回头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会,然后就摇了摇头叹一句:“我知道你为难,算了,原就不关你的事,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范姨娘丢下这惊起千瑶无数疑问的话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随后那边就有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地往这走了过来。碰着千瑶后,其中一个就道:“千瑶姐姐,刚刚我在那边碰上千月姐姐了,说是在找你呢。”
“嗯。”千瑶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怀着满腹疑问,往静月轩走了回去。
难不成之前那落水事件,是有人早预谋好了!?千瑶想到那天见到的那条蛇,再想今日发生的这事,还有那个姓蒋的说的话,以及范姨娘刚刚的话,她心里不由生出阵阵寒意。得想办法,把这事跟太太说去。
刚一回静月轩,千月就小步跑过来问道:“听说三姑娘那边的入画出了事,眼下怎么样了?”
“已经被抬出去了。”千瑶闷闷地道了一句。刚刚在那边,大夫请来没多会,入画和小陈的家人也跟着被领了进来。而那大夫给他们俩看了后,就直接摇了头,后瞧了蒋星凡送来的药,一时也不敢打包票,只让家人先准备后事,说着毒性太猛,已入心肺,听天由命吧。
金氏一听,再不犹豫,直接命人马上抬出去,任婉璐原本还要求情的,却被千瑶给制止了。可任婉璐到底是不忍,入画怎么也是陪了她五年,她虽胆小怕事,但在有的事情上,却又异常固执。千瑶想了想,便跟她耳语几句,任婉璐听后,迟疑了一会,终于怯怯地点了点头。然后回了自个房间,照着千瑶的话,悄悄打发一个丫鬟将自己二十两银子给了入画她娘。
千月听了完后,眼圈一时有些红了,道了一句:“她怎么就这么傻,死活等不了那一会!”
“难道你早就知道入画跟小陈的事?”千瑶一听,赶紧就问了一句。
千月却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她心里有人了,却不晓得是谁,更没想她会这般大胆,唉……”
千瑶想了想,又问:“以前,范姨娘可有来过这吗?”
“范姨娘?”千月一怔,奇怪的看了千瑶一眼,“范姨娘来这做什么,再说大姑娘向来就不喜欢那几位姨娘,除了董姨娘偶尔会过来跟我们交待事情外,另外两位姨娘基本不会过来的。”
“是吗……”千瑶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千月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没事,随口问问,姑娘现在在做什么呢?”
“正在绣你今儿早上描的花呢,姑娘瞧着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千月道了一句,瞧了千瑶一眼,迟疑了一下又道:“虽然是太太让你教姑娘女红,可是我看你平日里对姑娘的态度有些生硬了。不是我多嘴,就算你仗着太太的话,但到底姑娘是姑娘,你再这般下去,要是哪天真惹得姑娘火了,你想过后果没有。”
千瑶忽然就笑了,面上的神色难得缓和下去,她似打量了千月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千月也跟着笑了起来:“跟我说什么谢,你心里明白就好,说实在的,前段时间我一瞧你跟姑娘待在一块,心里莫名地就有些慌。”
千瑶淡淡一笑,没说什么,问了几件院里的杂事,就将这话给转开了。
因今日出了入画那事,金氏心里已起了疑,只是一时却找不着头绪,心里烦得慌,只是偏今儿还有蒋星凡要住进来,她不免又要打起精神,处理这接下来的事。
第四十六章 责 备
当晚,金氏就为蒋星凡准备了一桌酒席,任荀因那两件礼物极合心意,心里高兴,席中跟蒋星凡相谈甚欢。一顿饭下来,就已跟蒋星凡成了忘年之交。酒饱饭足后,回到金氏那,任荀还止不住赞道:“想不到这蒋家后辈如此优秀,只可惜早年的时候耽误了,没走仕途,反从了商,可惜可惜!那蒋老爷子当年可是中过进士,还任过员外郎。”
金氏一边给任荀递茶,一边笑着说道:“他是在齐家长大,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齐家如今也不简单,他外祖母是安远王的姑奶奶,所以在柳州那一片,齐家的名声可是不小。说来那孩子虽是齐家的外戚,但那齐家上上下下都喊他一声九爷。听说就是那柳州的知府,见着齐家九爷,也得是礼让三分。”
“从商到底不是正路。”任荀摇了摇头,咳了一声,在他心里,商人的身份终究是低贱。金氏笑了笑,知道自己丈夫从来就是那种守旧之人,也就不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
“今儿出了件大事,还没跟老爷说呢。”瞧着任荀心情不错,金氏斟酌了一下,便缓缓开口。白天那事,她想了许久,心里隐隐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却不知任荀的态度如何。
“嗯,什么?”任荀手里一边把玩着那琉璃烧制成的棋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璐儿身边一个丫鬟今儿白天在园中被蛇咬伤,当时瞧着就不中用了,估计熬不了两天。”
“有这事!”任荀这才抬起脸,有些惊讶地看了金氏一眼,完后才道:“可是找大夫看了?可别让人在外头传出主子无情的话,如今那朝中一直就有人盯着这边呢!”
金氏一愣,没想任荀竟会提到那上面,只是随后就点了点头道:“老爷放心,我当时就找了大夫看了,只是……”她想了想,终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道了出来。
任荀听完却摇了摇头道:“你必是多虑了,华儿眼见就要出嫁的姑娘家,有谁还会对她不利。园子里的花木太多了,会有那东西也不算稀奇。上个月,陈大人府里还发现一只起码有三百年的老龟,可不更让人奇的,还有那许大人,也曾在自家园子里抓到过黄鼠狼。咱这宅府,是从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算起来也近百年了,有些蛇鼠,也是正常,明儿你找人整个清理一下,长得太乱的草木,该除的就都给它除了。”
“可是那蛇,蒋公子说了,是南方那才有的,就是今儿那大夫来了,也说那东西在北方极少见。”金氏说到这,顿了一顿,仔细看了任荀一眼,终于开口道:“老爷,我想了想,两月前,南方那边不是有人到咱府里来探亲吗。”
任荀皱了皱眉,看了金氏一眼,面上微有些不豫,只是金氏已经开口,就不打算停下。今儿她是打定主意要探清任荀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若还是跟以前一样护着那女人,那她以后就一句都不提了。
“老爷,不是我小心眼,只是这事,事关几个孩子,我不得不多想一些。咱府里就范姨娘是南方人,又刚好两月前,她家里人来看了她一次……”
“多少年来,你怎么就一直盯着她不放!她那么一个人,连踩死只蚂蚁都不忍,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心思。”任荀说着就将手里的棋子搁到桌上,站起身,接着道:“再说了,就算她家里人来看她了又能如何,难不成还给她带条蛇过来给她,就不怕咬到她自己了!你实在是……”任荀说到这,转眼瞧见金氏此时正冷着一张脸,坐在那,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他怔了一下,不由就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道:“我知道你担心孩子,只是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对待另外两位姨娘那样对她。这么些年了,她一直就怕你,就是平日里在你这受了什么委屈,也从没在我跟前说过你的一句不是,反还句句说你的好话。”
“对待两位姨娘那对她?”金氏忽然就笑了起来,“老爷说说,我到底还有哪做得不够好?平日里有什么缺了她,少了她的,一并说出来,我马上让人送过去!还有,她又在我跟前受了什么委屈,也都说出来,我马上给她赔不是去”
“你——”任荀一时语塞,良久才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些!”
“那老爷指的是什么,说明白了,我才好改正,不然以后又做错了,惹了老爷的不快,自己却还不知道。”金氏端端正正坐在那,冷笑一声,目光似要穿透了任荀一般。范姨娘不仅是南方人,还是从南方苗疆出来的,早在范姨娘未被接进府前,她就已经知道。而且她还知道,在自己怀上昊哥儿前,范姨娘在外头就有了身孕,只是才一出生就夭折了!她都知道的事情,任荀自是早就清楚,却还是连怀疑一下都舍不得!
她不是无臆猜测,范姨娘这些年对她的敌意,她是知道的,只是没出什么事,也就随范姨娘自个闹别扭去。但是,眼下却出了这等大事,她是无论如何都容不下的!
任荀被她这般看得极为不自在,一时有些恼羞成怒,就喝了一句:“平日里你不是最知书达理,宽容大度的吗,今儿怎么这般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屋里的丫鬟早在金氏冷下脸的那一刻,就在红绸的示意下,无声地退了出去。且出去没多会,红绸瞧着今日气氛不太对,就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