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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又径自拈起一枝八宝珠钗插入发间,轻言:“就如此吧,未有其它客人,简单些便好。”
望舒微微点头,拿起披纱腕在纳兰颜之的手腕上,随即又接过络月手上放着茶盏及茶壶的漆木托
盘,对纳兰颜之解释:“王爷说要喝南明国的花茶。”
纳兰颜之这才想起之前曾答应过慕容子书要伺候他几日的,但自己不愿与他生事,便左一个借口
右一个理由的一直推拖着,但终究是逃不过去的。
过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谁让自己这么大胆敲了一位古代王爷的脑袋呢。
不知不觉,己然到了慕容子书的书房。
纳兰颜之微微抬脚,越过门槛,直往里头去,却见慕容子书此刻正手持书卷,坐在靠窗的软榻
上。
望舒走在前头,将茶奉上,恭敬出言:“王爷请喝茶。”
“你退下。”慕容子书未有抬眸,只嘴上吩咐。
望舒微微欠身,便径自退出了屋子。
纳兰颜之一向禀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刚要往软榻上就坐,却被慕容子书唤住:“你过来替
本王捏捏肩,本王的肩膀酸的很。”
酸的很?那你不晓得将书卷放下,躺到床上睡觉去,我又不是你的奴婢。
“你似乎很不情愿?”慕容子书见纳兰颜之一点未动,便又清冷出言。
纳兰颜之深呼一口气,暗念他几时学的读心术,自己也不过在心里唠叨两句,连忙轻笑着出言:
“王爷在看什么?若说累了就休息一下。”
“本王让你捶肩。”慕容子书惜字如金,未有半句费话。
“王爷寻我来就是做苦力的?”纳兰颜之一边出言一边捶起慕容子书的肩膀,一面又顺势往下去
望他手里头的书卷,却是一本乐谱。
暗念他也真够闲的,不是应该念些为君之道,为帝之术才是正经嘛。
“你最近几日在哪里悠哉?”慕容子书似是问的漫不经心,嘴角擒着一抹笑意。
纳兰颜之自然不会告诉他真话,只答:“一直在院子里头。”
“那岂不是浪费了那道隐衫门?”慕容子书似笑非笑,终于放下手里的书卷,端起桌上的花茶小抿一口,又缓缓出言,“如今的浣霞居奇花异草也不少,那朵白菊是父皇赏给七皇弟的,竟也出现在你的院子里头。”
纳兰颜之一听此言,连手上的动作也慢下来,略沉思一会,又言:“我却不知,只晓得是醉曼送
来的,未有细想,若说不妥,我派人送回去便是。”
“这又何必。”慕容子书眼眸微转,略闪一丝精华,“留着便是。”
纳兰颜之不语,须臾,又问:“王爷今日寻我来到底有何吩咐?”
“本王听说你的生辰快到了。”慕容子书言语的漫不经心,拈起茶盏又小抿一口。
纳兰颜之在心里头一怔,生辰?也难为他记得,而自己却全然未有仔细记着,十二月三十日,大
雪飞纷的日子,便是颜之的生辰。
原说长公主纳兰颜雪也是在雪花漫天的季节出生的,故取一个雪字。因颜之晚了两年,便与这雪
字无缘了。
飞雪轻如鸿毛,累在树枝上却又是沉颠颠的,遥看却似玉树枝,便取枝的同音“之”字。
“本王最近相中一副画,己买下来,做为你生辰的礼物。”慕容子书边言边放下茶盏,“不必在
捶了,就坐吧。一会画送上来,你好好瞧瞧,合不合你的心意。”
纳兰颜之不觉着慕容子书有这样的好心,根本不是他常日的作风,却又猜不透他是个什么意思,
只在他对面就坐。
纱幔被人撩起,纳兰颜之微微侧脸,对着那副画屏息凝神,一时间竟回不过神来。
不是这画作的太美,只是这画非比寻常。
浅塘荷风是出自她之手,竟被慕容子书买下来。
一百两黄金,他出手可真大方。
“怎样?合不合你的心意?”慕容子书缓缓起身,站在那副画边上,细瞧起纳兰颜之的脸色,又
出言,“本王花了一百两黄金买的,你说,值不值?”
“值,当然值。”纳兰颜之没道理说自己作的画不好,随即便大言不惭,开始自我奉承起来,
“画风特别,着色也妥贴,荷花更是栩栩动人,似有风吹摇曳之感,更重要的是它别具一格,自
成一派。实在是副难得的好画,一百两黄金实在物超所值。”
慕容子书静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又端详起起的脸色,只见她脸不红,心不跳,还夸的自己似天上
有,地下无,不免觉着这个女人就是行为作风大胆,且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微微挑眉:“只
有这样?”
纳兰颜之略一沉思,只好又补一句:“是我见过最美的画。”
屋子里一片沉寂。
翠玉炉熏香袅袅上升,鼻尖处抹过温和的气味,却也在此刻显的有些尴尬。
突兀的,慕容子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轻挥了挥手,命下人都出去。
那两个端着画的下人面面相觑,连忙的退出了屋子里。
踏出屋子后便小声嘀咕起来:“王爷这是怎么了?从未见他这般开怀的笑过。”
“那自然是王妃惹的王爷发笑,王爷其实欢喜王妃的紧。”
下人们见风就是雨,可屋子里头的纳兰颜之自然不会这般想,一脸诧异的瞧着慕容子书,甚是不
觉着自己哪里说的好笑,猛然明白过来,自己竟被他给耍了,似有些负气的出言:“王爷这份大
礼实在是别开生面,颜之领教了。”
慕容子书终于收起笑容,嘴角一边扬起,突而转了脸色,一拍桌面,愠斥:“你好大的胆子!”
纳兰颜之早己习以为常,丝毫不放在心上,也不畏惧,更没胆颤心惊之状,只微一抬眸:“王爷
想怎样罚我?”
既然知道了,也没必要在装下去,不如就听听如何受罚吧。慕容子书做事一向严谨,谁犯了规矩
一定处罚,想必自己也逃不过去。
“你如今就拿隐衫门当王府大门,随意出入。今日你幸好遇上十一弟替你解围,否则真被于仁守
带回府上,此事又传到皇后的耳朵里,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对你那副画品头论足?”慕容子书
一脸正色的瞧着纳兰颜之,一派威慑。
“我哪里有如此频繁的出入隐衫门,我终究出去过几次,想必王爷肯定知晓。”纳兰颜之轻哼一
声,又言,“何况我出去外头也是为了将来打算,是与王爷有意之事。”
“黎夜不是在外头帮你照料嘛,何须你自己出府?招摇过市!”慕容子书竟不知自己为何心里有
股不悦。
今日一身男装是被于仁守调戏,往后若说女儿装,那该会被哪个男人当街玩笑。
突然就想到慕容子宣,虽说每次送进王府的东西都是由乔醉曼名义而来,但他不是不知晓那些稀
罕的玩意只有经慕容子宣许可才可离的开七王府。
难不成他们私下己是情根深种?借着乔醉曼的手在传情授受?
这般想来,胸口竟有一股闷气,拿起桌上的花茶一饮而尽。
“我原本也不愿出府抛头露面,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去瞧瞧的好。往后没有特殊之事,我不会在离开王府。”纳兰颜之是何其乖巧的角色,她知顺着慕容子书说,便能早些了事。
何况她困乏了,也懒得在与他多说。
“你到底是有多缺银子花?竟还学会了卖艺!”慕容子书轻哼一声,重重将茶杯置在桌上,发出“呯”的一声响,似在宣泄他的不满。
慕容子书在浣霞居瞧见过那副浅塘荷风,故才对它有印象。
只那日也巧,偏偏进了那座画楼,又瞧见这副画挂在最显眼之处兜售,当即便花了一百两黄金买
下。
至于为何是一百两黄金,只因看在六王妃的头衔上,也该出这个价钱。
“往后不在如此。”纳兰颜之点头应诺,态度极好。
她不予他计较,免得他没完没了。
慕容子书淡扫一眼纳兰颜之,轻笑:“这一百两黄金就在你月禄里扣。”
什么?纳兰颜之急了!当下脸色就变了!暗念再这样扣下去还得了,眼下是一百两黄金,再加上
次的那五十两,是要扣上几年才算完事。
“你如今也是有外快可赚的人了,只这些,怕你也不在话下。”慕容子书执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
上,说的漫不经心。
纳兰颜之一听此言,原本要与他理论的心也没了,只站起身子出言:“王爷若无其它事,我便先
告辞了。”
“过些日子要一块去狩猎,你准备准备。”慕容子书未有去瞧纳兰颜之,只将指尖的黑子扶正,
“你与本王一道去。”
纳兰颜之自然不乐意,当即便拒绝:“你们男人的玩意,我不愿去。”
“那你先留下。”慕容子书将一颗白子捏在指尖上,久久不落下,“陪本王下盘棋。”
“我不会下围棋。”纳兰颜之黑着一张脸,直言不讳,眼下她连装的心情都未有。
慕容子书一抬眸,望向纳兰颜之,似有些不信:“不是说南明国来的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嘛。”
“我只会弹琴作画,别的一概不会。”纳兰颜之不觉着丢脸,毫无羞愧之色与慕容子书对视,而
即又反问道,“哪家王府的王妃是样样精通的?”
“女红也不会?”慕容子书一边嘴角轻扬,对着纳兰颜之微微挑眉。
“我去便是,王爷何必为难我。”纳兰颜之有些恼,暗忖着这个男人当真喜欢用强的。
“这可是你自愿的,本王可没有用强的。”慕容子书轻笑着,似是很乐意看着纳兰颜之一脸无措的形容。
纳兰颜之轻撇他一眼,连告辞都未说便离开了屋子。
此时,管家从外头进来,对着慕容子书请示:“王爷,那副画是要拿去浣霞居嘛?”
慕容子书拈着手里的棋子,思量一番,许久才出言:“就挂在书房吧。”
管家连忙福身应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朵叫“冷艳”的菊花还真心蛮好看的~
、第四十九章
凉凉秋日,虽说繁花落尽,却添红枫映面,又别有不同风情。
今日气候极好,太子慕容子文,六王爷慕容子书,七王爷慕容子宣,携着家眷一道来枫染山狩猎,因乔醉纱说身体不适,便只让乔醉曼替自己来寻些乐处。
卫若瑶自是要参与的,她随着长乐,长宁公主一道而来。
太子妃欧阳语蓉带着自己的亲妹妹欧阳冷玉替太子助兴,顺势也可与长乐公主亲近一些。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