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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我就开始掉金豆了。”
“我倒记得你小时候跟个男孩子似的,老跟着我们玩打仗的游戏。后来你妈把你训了几回,又把你哥打了几顿,不准他带你出去疯,你才变得文静起来,整天就呆屋里看小人书、玩洋娃娃了。”
芳华摇摇头:“那我不记得了。我一直觉得我小时候挺胆小害羞的。”
小康又抗议了:“我就奇怪了,你们两个算得上青梅竹马了,怎么就没成一对呢?”
芳华无语,陈健锤了小康一拳:“那时候都还是小孩子,哪有你思想那么复杂。”
小康摇摇头:“老邓说过啊,谈恋爱要从娃娃抓起!唉,我就是没听他老人家的教导,结果到现在还没找着对象。”
陈健只得对芳华说:“这人我不认识啊。”
芳华点点头:“了解。”
当天,船到上海长江口休整。主要是为了补充淡水、食物和油料等物资。因为远洋船吃水深,只能半载进入长江河道,到出海口就可以满载了。
当天的晚餐还发给大家每人两个月饼,因为昨天是中秋节,今天才十六也算过节。一直恍恍惚惚过日子的芳华这才想起了这个重要的节日。
她不禁想起这么多年的中秋节,不是上学就是在外地,其实都没能跟家人一起过。但自己身边总有同学、室友,还有嘉辉和江大哥陪伴左右,就连以为会是和陌生人一起开始的航程,都能碰上老同学、认识新朋友。
自己其实一直很幸运的,从没有孤身一人。
她拿着月饼,看了半响,还是打开了一个。轻轻咬一口,细细咀嚼,慢慢咽下。莲蓉蛋黄,普通的口味,但吃起来还是清香可口的。不爱吃甜食的芳华头一次明白,中国人吃月饼不是因为月饼好吃,而是月饼中有情意才在中秋吃它。
晚饭后,大家都在甲板上散步、眺望江岸。可惜长江口的天空阴云密布,看来今晚看不到月亮了。
吹了一会儿江风,还是挺冷的。陈健和小康找芳华去俱乐部玩。
在大洋上漂泊的岁月是很枯燥的,所以船里也有健身房、俱乐部、小放映厅等娱乐设施。因为小,也就显得里面的人特别多。
芳华跟着陈健他们打扑克。他们竟然打的是芳华父母单位流行的一种玩法,这大概是陈健教会他们的。
这种打法要拿四副牌,2、3、5和大小王都是固定的主牌,一般也固定红桃是主牌(或者每回翻一个花色做主牌)。然后就是两两对家合作,抢另一方的分了。最后一把如果庄家“扣底”成功,所得分数会加倍。输家则在下一轮按失分多少进贡。
这种玩法在芳华父母单位被称为“院牌”,因为别处没有这种扑克玩法。由于这种打法的主牌很多,再加上奖惩机制,打起来赢也赢得过瘾、输也输得过瘾,在没有太多娱乐活动、封闭的山沟中,人们经常在业余时间打这种牌消磨时光。
芳华上大学后就没打过“院牌”了,这次再打,不由让她仿佛回想起和中学同学在寒暑假或者春游野炊时,大呼小叫打扑克的情景。
她和陈健打对家,两个人都懂院内人才知道的一些暗号。每回合刚打过几手,他们两个就已经通过暗号大致知道了对方牌的好坏,也大致定好了谁主攻谁协助的作战策略。所以,两人很快所向披靡,打得小康和他的对家回回都要进贡。
有一回,小康他们把自己手里几乎所有的大牌都进掉了,被芳华他们剃了“光头”。当然,下一盘他们还得接着进贡。
忍无可忍的小康“悲愤”地指控两人:“我抗议,你们这明明都已经心有灵犀了,还说没有两小无猜。”结果,他自然是被淋了两场扑克牌“雨”。
大家边打牌,边说笑,芳华脸上的笑容也不由越来越多了。
等大家玩得差不多了,就各自回舱了。陈健和小康怕芳华路不熟,一起送她回去。路上,他们拐了个弯带她上了甲板,说是看看夜景。
走到前甲板,只见天上的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风吹散了。虽然月亮已经落下了,但是满天依然繁星闪耀。
甲板上风很大,舰首悬挂的国旗猎猎作响。但是,迎面而来的清新潮湿的空气也让刚从船舱里钻出来的三人精神一振。
小康快步冲到国旗下,高举双臂,向着夜空大喊着:“啊——,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本来豪情万丈的台词,怎么让小康说出来就这么搞笑呢?
芳华不禁在甲板上迎着风,和陈健一起大笑起来。
正文 一百四十九、为了亲爱的祖国,去迎接风暴
一百四十九、为了亲爱的祖国,去迎接风暴
第二天才是正式开始征途的日子。
船上的广播说,长江口风力五级,浪涌2米。芳华呆在门诊部的舱室内,透过舷窗的玻璃向外眺望着海景。
启航时的船速较慢,船周边的海水还是长江带来的黄色。芳华看一会儿就腻了,脖子都望酸了,也没找到出海的感觉。等她转过头想休息一会儿,正好看到对面舱室坐着的秦主任正在给一个小盆栽浇水。
无聊的芳华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太阳花,也叫半枝莲,虽然不是什么名花,但是很好养。
它的花株低矮纤细,但是开的花却不小,有单瓣也有重瓣的。关键是一盆中可以开出好多深浅不同的红色、黄色、白色、紫色花朵,有时同一朵花上又会杂有别的颜色,看上去绚丽夺目。太阳花的花期还很长,只要在阳光充足、温暖干燥的环境下,差不多可以开上大半年。
芳华之所以知道这些,就是因为她原来在西北基地的时候,单身宿舍的女孩子好几个都在养这种花。大家都要在医院值班,没时间小心伺候那些名贵花卉,只有这太阳花是人人都养得活的。到了花季时节,花主人们常常相互串门,比较着今天谁家开的花最多,谁家的花又出现了少见的颜色,谁家的花最好看。
这小小的普通的花儿,和兰花、水仙、梅花这样的名花相比,似乎漂亮得有点“俗气”了。但芳华还是很喜欢她,因为这花儿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才会开得最艳丽,所以看到她就会感觉很温暖很阳光。
秦主任给花儿浇了点水,就把她放回舷窗那窄窄的窗沿上了。那里被秦主任加了个小小的铁箍,可以固定花盆,免得它在风浪中摔下来。
芳华也凑上去欣赏了一下那些还是闭合着的花苞。她问:“秦主任,您怎么种太阳花啊。这好像一般是女孩子养的花儿吧?我觉得,您应该是喜欢种兰花、文竹的呢!”
“呵呵,其实我平时在家都不养花的。第一次出海后才知道,几十天都瞧不见陆地和绿色植物的滋味太难受了。所以再出海的时候,我也和别人学,种点仙人掌仙人球什么的。但那些东西虽然好养,却总是一成不变的,看着也单调啊。
后来,我看我闺女养着玩儿的太阳花挺不错的,就跟她要了点花籽来种。结果啊,整个航程中,这花都开不败,天天姹紫嫣红的。所以,我现在就养这个了。”
“哦,太阳花是挺好养活的。不过她需要晒太阳啊,老放在船舱里行吗?”
“没事,这花照不到太阳,只是不开花。就算蔫了,等风平浪静的时候,我把她放外面甲板上晒上半天,很快就精神了。”
“哦。”
秦主任也没什么事儿,就和芳华聊起家常来了,过一会儿又有几个医生也加入了进来。芳华经过交谈知道他们要么是常跟船的,要么就是基层医院的骨干。也许这些医生不像自己一直呆在最好的医院、见的疑难杂症多,但他们处理常见病多发病时的能力却不是芳华比得了的。
所以,芳华对各位同行都是老师前老师后地叫着,绝不敢有半点自负。而且,基层医院的医生限于条件,往往会琢磨出一些小偏方或者小窍门,不需贵药也能治好病。芳华听他们聊天吹牛时说起这些,也大有收获。
她正和一位内科医生讨教着他的独门秘笈——怎么用蝎子尾去刺激病人脖子上的穴位来治疗喉咙疼痛时,秦主任叫她快来看长江来的黄水和东海海水交界线。
芳华趴在舷窗跟前望出去,果然见到一道黄蓝色对比分明的交界线。而很快,船身就越过了这道界线,投身于藏青色的海洋中了。
真的驶入大海了!
芳华跑到驾驶舱所在的舱甲板上,向前方眺望着。这里是视野最好最开阔的地方。
远方,海天一色,一望无涯。只不过海平线因为地球球体的曲度,并不是平的,而是如弯弯的穹窿。
看到船首在海面上犁出了白色的浪花,芳华真的找到了乘风破浪的感觉。
大海,我来了!江大哥,我来了!
风声中,芳华好像听到了口哨声。
江大哥,我知道,你和你热爱的海疆永远在一起了。
海风越来越大了,船身向两边排开的浪一会儿又拍回船体上,再加上浪涌对船体的晃动,所以呆在外甲板上是比较危险的。
芳华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大海的广阔壮美,就先认识到了它的风波险恶。她急忙扶着栏杆下了甲板。
这会儿,应该就是老船员们说的“涌”吧。不同于把船体掀得忽上忽下、忽高忽低的浪,这种涌暗藏在平静的海面下,会来回晃动着船体。据说,远洋的万吨巨轮不怕大浪,就怕大涌。
芳华走在船舱过道里,一会儿被晃到左边,打个趔趄,刚扶住站好,船又往右边偏,自己又身不由己地被甩了过去。她就这么摇摇晃晃,踩着S形的步子,跟喝醉了酒的人一样走回了舱室。
等她坐下来,发觉也好不到哪儿去。头晕晕的,身子也还是会随着船体左摇右晃的。就算抓着桌子稳住了身子,胸腹内的五脏六腑也会在里面晃荡了起来,好像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难道这就要晕船了吗?
芳华直皱眉,果然是很难受啊。可是老船员们都说,能忍就一定忍住。否则开口一吐,就会没完没了了,甚至把胆汁都会吐出来。
这种比较强的晃荡也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后来晃得就要轻一点了。芳华想去躺病床上歇一会儿,有经验的医生让她还是趁着船不太晃的时候,多做做运动,这样能更快适应船上生活。
原来他们这些老油条有个习惯,就是趁着海上航行的时候练健美。不管是在健身房练器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