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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帝拧眉,并没有立即说话,可谁都能从他紧抿的唇线中看出,对这样的回答,他是不高兴了。
柳朔存从来都不放弃任何打击段天谌的机会,只是这些日子连续几次的差错,已经给予了他足够的教训,此刻就算是要打击,也比以往深沉谨慎了许多。
“皇上,微臣有异议。”他站出列,恭敬道,“微臣以为,谌王此言,有失偏颇。法纪纲常,自是需要臣等严格遵守。若每个人皆以‘不为人知的苦衷’此类理由来搪塞敷衍,天下纲纪岂不是要乱套了?请皇上三思啊!”
在他之后,不少大臣连忙出列附和:“恳请皇上三思。”
苍帝不说话,眼神波澜不惊的俯视着阶下的臣子,并不就此发表什么看法。
眼见段天谌拧眉欲要辩驳,他转而将视线转移到一旁静默不语的段天昊身上,淡淡道:“昊儿,你怎么说?”
冷不防被他这么一问,段天昊心头一紧,嘴唇翕动了下,斟酌良久后,才缓缓道:“父皇,儿臣以为,六皇兄言之有理。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更何况,顾将军为我苍朝戍边多年,功勋赫赫,若是连问都不问一句,便将其收押入大理寺,恐会引起百姓的不满,寒了诸多戍边将士的心哪!儿臣恳请父皇三思!”
柳朔存闻言,低垂着的眼眸里满是不甘和无奈。
尽管段天昊一直都保持着讳莫如深的态度,而且往日的事情也都处理得滴水不漏,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事情在悄无声息的变了。
而且,变得陌生,甚至是无所适从。
不是不甘心的。
可如今对于他们而言,不甘心,是否能够给他带来些许的益处?
这个答案,他不知道。
或许,段天昊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没有后路可退!
段天昊尚且不知他的舅舅竟会在眨眼之间闪过如此多的念头,见苍帝没有任何的回应,立即撩起衣袍跪地参拜,等待着苍帝的旨意。
他的神色平静而温润,丝毫不见监国时期的意气风发和威严气度,仿佛当初大权在握仅是南柯一梦而已。
许久后,苍帝才重新看向段天谌,缓缓道:“朕的旨意,岂有收回的道理?苏海凌,你难道想抗旨?”
“父皇……”
段天谌和段天昊齐齐惊呼,被他眼刀儿一横,有片刻的诧异。
片刻之后,却见苏海凌噗通一声跪下请罪,爬也似的滚了出去。
------题外话------
明天补上其他的字数,么么哒……
☆、080 无良王妃
偌大的寝宫内,明黄帷帐默然垂地,拖曳出一道道刺目而又颓靡的颜色。
苍帝静静的躺在龙榻上,寝宫内明黄色映照在他脸上,将其本来的神色遮掩住,教人无法窥见他此刻最真实的情绪。
“皇上,您吃。”张公公从旁递过剥好的水果,恭敬的递了过去。
苍帝伸手接过,递到唇边,却不立即吃下。
但听他轻叹了声,将手中的水果放回精美的瓷盘里,扭头看向张公公,忽而问道:“张允,你是否觉得,朕过于冷酷无情了?”
张公公心头一紧,小心抬眸,瞥了眼他的神色,见他像是油然而发,心里蓦地松了一口气,笑着道:“皇上胸中有丘壑,由此做出的决定,自然是对的。奴才什么都不懂,只求能够服侍好皇上,便心满意足了。”
苍帝立时朗声大笑,笑得过急,竟是把自己给呛着了,连连咳嗽起来。
张公公连忙给他抚了抚后背,待他彻底平复过来后,才递上茶水,服侍着他,慢慢喝下。
“张允啊,这么多年,也得亏有你留在朕的身旁,凡事都能知冷知热,朕心甚慰啊!”苍帝伸手接过茶盏,双手环绕着边缘,似是叹息,又像是无奈。
张公公见状,心里颇是不好受,下意识就安慰道:“皇上,您可真是让奴才无地自容了。奴才这算什么知冷知热,想当年,贵妃娘娘才是……”
话音戛然而止。
只听噗通一声,张公公猛地跪到了地上,伏地求饶:“奴才该死……”
一连好几个“奴才该死”,听入苍帝的耳中,竟是无比刺耳。
他摆了摆手,不悦叱道:“起来吧。朕都没说你什么,你又何至于此?”
张公公抬袖抹汗,手撑着地起身,点头哈腰,忏悔:“皇上圣明。奴才一时口不择言,才会说出方才的话。皇上可以将奴才的话当做屁话,听过就使其随风而散吧。”
苍帝扯了扯唇角,所有的情绪悉数化为了一声轻叹,“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一个人敢如此口不择言了。就连那个孩子,都对朕如此设防……也罢,朕做的错事,自然得无声咽下那些苦果。”
张公公见他神情略显恍惚,顿觉喉头发苦,欲要说些什么来宽慰一下他,却被一道浑厚的声音冷冷截断。
“与其去追忆过往的云贵妃,苍帝不如去缅怀下长丰十三年的腥风血雨吧!想必,云贵妃在黄泉路上,也是很乐意看到你那副缅怀的模样的。”
张公公登时护在了苍帝面前,展开双臂,眼珠子飞快的旋转着,厉声喝道:“到底是谁鬼鬼祟祟的?还不赶紧出……啊……”
下一刻,啪的一声,他的脸蓦地被打偏,左侧脸颊上瞬间浮肿起一个鲜红的手指印,唇角还留下了一缕殷红的血痕。
他心中大骇,脚步踉跄的跑回到了苍帝面前,身子却是几不可见的颤抖起来。
方才,他连对方是如何出手的都不曾看到,足可见来人不可小觑。
可更令他惊骇的是,一朝帝王的寝宫,周围满布暗卫岗哨,在此之前,他们都不曾得到任何消息,对方就已经堂而皇之的站出来挑衅,如入无人之境。
这,这也太可怕恐怖了吧?
“皇上,事情恐怕不妙啊。您看,奴才是否需要去搬救兵……”
苍帝安然侧卧于龙榻之上,高举起右手,无声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对方既然能够光明正大的来,怎么还会给你去搬救兵的机会?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闻言,张公公神色黯然了下来。
意识到此刻仍未出现的侍卫,心里拔凉拔凉的,对此刻的处境无比忧愁。
只听轰然一声,一人从龙榻后走了出来,黑衣蒙面,手执长剑,在对上苍帝波澜不惊的眼神时,霎时讶异不已,失笑道:“不愧是苍帝。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能镇定如斯。不过,也幸亏你没做什么无谓的挣扎。不然,你的脑袋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安稳的待在你的脖子上了。”
“放肆!”张公公顶着肿了半边的脸颊,义愤填膺,“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敢随意出入宫廷之中?难道你不知道,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何身份?”
蒙面人一巴掌甩了过去,转瞬之间,张公公的右侧脸颊也迅速浮肿起来,许是那人的力道过大,这一巴掌过去,竟直接将他四仰扒拉的掀翻在地。
“不过是个奴才,居然也敢如此嚣张!”蒙面人阴险的笑了声,阴鸷的眸光精准无误的锁住龙榻上苍帝的眼神,看着那一国之君,竟如看只无力挣扎的猎物,“如今站在我面前的,除了一只狗和一条欲下黄泉的龙,便再无其他。”
话落,他还隔空取过一张椅子,悠哉悠哉的坐在了苍帝的对面。
苍帝静静的看着他,似乎自始至终,他都是这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就连一开始对方的出现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
仿佛——这样的情况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外?
蒙面人见状,斜飞入鬓的眉毛紧紧揪起,心里烦躁顿生,起身坐到龙床边缘,伸手重重的拍了拍苍帝的肩膀,见他抿唇闷哼了声,才快慰了一些,挑起眉,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苍帝抚了抚被他拍过的肩膀,随意翻了个身,龙目炯炯,同样保持着他自始至终的沉默。
四目相对,火花飞溅,隐有什么在扩散蔓延着。
……
皇宫里,气势已经剑拔弩张,可在某处阵法里,却是欢乐无限。
在被顾惜若勒令要求去找路后,佘映情倒是拉着那男子,不情不愿的去找了会儿,可没过多久,找着找着,就找到一处隐秘而阴暗的灌木丛后。
但见荆棘灌木间隙中,人影闪动,窸窸窣窣的,仿佛是衣衫褪下的细微声响,紧接着,低低的喘息声娇吟声随风溢出,谱成天地间最自然的曲章。
“啊——”
忽然一声尖叫,直冲入云霄,紧接着灌木丛后的两人互相抱着跳了出来,衣衫半褪,发丝凌乱,男的女的,肌肤相触,脸上似乎还泛着些许红潮,可远远看去,那点红潮也被青黑之色取而代之。
“谌——王——妃——”
看着盘踞在原先他们颠鸾倒凤之地的蟒蛇,佘映情气得浑身发抖,尽管只有麻绳那般粗,可在看到光溜滑腻的身体不住蜷缩爬动,所有的*唰一下就退了下去。
“公主,别气。”那男子拢了拢她滑落肩头的衣衫,眸光在看到那条小蟒蛇时,霎时变得幽冷锐利。
想到刚才被蟒蛇砸到背上的滑腻之感,他顿觉恶心无比,犹自伸手摸了摸后背被砸到的地方,心尖儿跟着颤了颤,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在两人的耳畔。
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某个无耻可恶的罪魁祸首正摇晃着两条长腿,无甚形象的坐在一根粗树枝上。
她手里正抓着个丑果子,津津有味的啃着,怀里还揣着好一些,咔嚓咔嚓的,一下一下,清脆而有节奏。
可对于被她搅了好事的一对男女来说,这声音着实聒噪难听,坐在树枝上摇晃双腿的某女着实是面目可憎。
佘映情指着她,脸上依次闪过青红黑紫等诸多精彩的颜色,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羞得,她整张脸都红得几欲滴血,手指也跟着抖了抖,呼吸急促,胸脯起伏不定。
顾惜若刚好啃完手里的果子,瞥见她胸前的波涛汹涌,手一动,那沾了口水的果核就精准无误的落到了那一处起伏之上。
她比了个“V”的手势,却把佘映情气得半死,眨眼之间,却又见她螓首微垂,拿帕子擦了怀里的丑果子,继续啃得咔嚓咔嚓。
“谌王妃!你不要太过分了!”佘映情被她砸中目标,骤然受痛,连忙跳了起来,转过身扒着被卡在胸前的果核,瞪着双冒火的眼睛,霍然转身,朝某个吃得起劲的女人狠狠砸了过去。
顾惜若身手敏捷,还没砸到她,就已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