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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此话,我不由的猛的一怔,这么看来,我脑中盘旋的那些所谓的前世记忆,真的是幻影没错。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并不是什么颜姝莞的后世,只不过是被圣长老施了情之幻蛊而已,因为我这和颜姝莞像极了的容颜。
以恨为引,看来圣长老真的很恨宫歌珞,却偏偏把蛊施在了我身上,想借我来报复他?
她为何如此恨他?颜姝莞又到底是谁,和她有着什么关系?
我那梦境是从任君逍遥的时候开始的,难道那时候我就已经被下了蛊,那又是怎么下的?
我继续往下看,想试图找到解蛊的方法,却发现后面那一页不知道给谁撕了。
我颓然倒在椅背上,微微叹息。
怪不得那脑中的记忆和现实差别如此之大,原来只是幻影而已,宫歌珞和颜姝莞绝对不会是情人的关系,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如此厌恶这容颜?
情之幻蛊,雪舞族,迷惑,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超出我所能接受的范围,而事情也似乎越来越混乱了。
似乎只要一个结,事情就能理清,但我偏偏就找不到这个结。
外面天色已暗,今夜的月似乎又圆了几分,离中秋节也不远了,不知道这个时空有没有这个节日。
晚风起,书案上的书页因风而快速翻动着,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几个斗大的字突然印入我眼帘,“二更时分,长香苑见。”
这字迹显然是刚写上去不久的,那此人定是冲着我来的,而且似乎对我的事了如指掌,连我想找什么东西都清楚的知道。
脑海中猛然闪现一个人影,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讽刺的笑容,除了他,又还会是谁?
难道他连我中了情之幻蛊都知道吗?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他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长香苑吗?我去便是了。
二更时分,我便如约来到了长香苑,要避开守卫,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初云宫,这对我来说都是易事。
长香苑是位于景宫北部一个偏僻的院落,那里极少有人过去,可以说是冷宫,更甚的是还有闹鬼之说。
他选择那里,应该是为了避开那不必要的麻烦吧。
我推开那有些破旧的门,轻轻的走了进去,里面微弱的烛光淡淡的跳跃着,他坐在那里,独自浅酌,虽然四周如此破败,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怡然自得。
脸上依旧是那种柔到令人心醉的笑容,他转首凝向了我,轻语,“你还是看到了。”
是啊,我看到了,如果不是风,我不会翻到最后,我也不会来。
但不管怎样,最终我还是看到了。
我不语,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回凝着他。
他举杯,浅酌了一小口,淡淡浅笑,“好酒。”随后又笑着招呼我,“晚嫔也来一杯如何?”
当初,他也是这样的问我?
当初,我毫不犹豫的喝下了他递过来的酒。
当初,他就是这么欺骗了我,舍弃了我的信任。
“我不会喝酒。”思及此,我淡淡的拒绝了他。
他轻笑出声,“只不过是清酒而已,饮一杯不会醉的。”
“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我没有理会他,径自问道。
“过来坐如何?”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柔声的问道。
我依言在他对面坐了下去,嘲讽道:“王爷,你不会只是找我来喝酒的吧?”
既然在书后面留字的人是他,那撕掉那一页解蛊之法的是不是也是他?
“如果我就是来找你喝酒的呢?”他斟了一杯,递到了我面前,“挂花纯酿,淡而清香,腻而不滑,品一下如何?”
我没有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却拿起桌上的酒瓶,豪气的一仰而尽。
我把空瓶放到桌上,凝着他的眼底一片清冷,“如果真是喝酒,那我已经喝完了,就此告辞。”
“你不是说你不会喝酒?”他浅笑。
“你不是说这只是清酒?”我淡问。
头似乎有些晕,眼前的事物也有些模糊,隐隐约约之中,我听见他说:“虽是清酒,也不能如你这般喝法,清酒虽淡,却后劲极足,小酌可以,畅饮却极易醉。”
我撑着身子,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想扶我,却被我一把甩开,“我要回去了。”
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身子还是软了下来,跌入了他温暖的怀抱。
“你走开啦。”我模糊的呓语,在他怀中挣扎。
他制住了妄动的我,柔柔的轻笑起来,“竟是这般冲动,既然不会喝酒又何必逞强。”
冰冷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淡淡的酒香萦绕在我鼻间,我只觉得身体一轻,勉强的睁眼一看,才道是被他抱了起来。
“头好晕。”
他温柔的抚过我的发丝,温润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那就睡一会吧。”
我乖巧的埋在他的胸前,轻声呓语,“嗯,刖。”
抱着我的手突然僵硬了一下,我躲在他怀中,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身体却更加凑近了他的怀抱,似乎是在寻找温暖的慰藉。
他纵使千般了解,也不会知道其实我是千杯不醉,喝这点酒,我又岂会醉,但借此装醉一次又如何?
[第二卷 景都风云万般情:第42章 君心何似]
淡淡的酒香弥漫在我周围,身体攀附着他的怀抱而寻求着温暖。人说,一醉解千愁,可是我却从不知醉为何物,于是小酌怡情也好,酣然畅饮也罢,对我来说都只不过是和对方谈合作时候的一种方式,无所谓情,无所谓乐,更无所谓解忧。
但此刻,我却要凭此而一探那男子对我的心?
到底有几分是真实?
手紧紧的拥着我,他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的朝里面走去,我安静的躺在他怀中,偶尔溢出几声轻语。
醉眼迷蒙,我望着他,淡淡的傻笑,冰冷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你是谁?”
他停下了脚步,低首,凝着我的眼神似乎越发的温柔,清润的低语淡若春风,“我是刖啊。”
他说了,他承认了,他以为我醉了,所以即便是说了,我也会忘记。
他了解我,所以他知道清醒的我绝对不会有这样迷醉撩人的一幕,所以他信了,信了我真的醉了。
可是我亦了解他,于是我反过来设计了他一着,我装醉,清醒的看着他如何面对酒醉时候的我。
我笑了,清脆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响彻在这静谧的夜里,“是刖哦,刖回来找我了。”
“是啊。我回来找你了。娘子。”他的手抚过我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多么久违的一声呼唤,乍闻之时,我竟觉得恍如隔世。
淡淡的泪意竟这么不自觉的溢出了眼眶,当初的他,现在的他,该是如此的不同,但却偏偏都能引起我感情的波动。
“怎么哭了?”不经意之间的感情溃堤,却让他更加的相信了我。
练筱夕不会哭,清醒时候的练筱夕绝对不会哭。所以他无可质疑我。
我抓着他的衣襟,睁着迷蒙的双眼直直的凝着他,“你真的是刖吗?”
“我是。”
“真的吗?”
“真的。”
手就这么直直的捶向他的胸膛,我低声说道:“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扰乱了我的心?”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猛的一怔,随后他埋首在我的脖颈处,“对不起。我不得不做。”
不得不做?
为什么不得不做?
真的不得不做吗?
“刖。”我指着他的胸口,“你这里有我吗?”
沉默,然后是久久的沉默。
不知道?还是无法回答?
“当初江湖之携,计是真的,情也是真的。”良久之后,他才喃喃叹息。
好一句计是真的,情也是真的。
我没有回答,却假装早已酣眠。
或许是见我不语,他低首,然后淡淡的笑了开来,“竟然睡着了,枉我如此认真的回答。”
他抱着我,往里面走去,然后把我放在了床上,我偷偷的睁眼,才发现这里和外面有着天壤之别,这里似乎就好似一个厢房,一点也看不到破败。
这里有人睡?
见他回身,我连忙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他没有出去,却在我床边坐了下来,微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凉意就这么透过肌肤,渗透了进去。
“夕儿,你恨我吗?”恍然之间,竟觉得他的语气里有几分无奈。
恨吗?
胸口沉沉的,但我知道那不是恨,只是气愤而已。
因为难得付出的信任被舍弃。
那个潇洒如风的凤流刖真的只是他的伪装吗?
我的心流转着万千情感,淡淡的腻在胸口,挥之不去。
沉默在空气中散开,只有彼此那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夕儿,为何要进宫,为何要当昊的妃子,难道当初我易容成昊真的错了吗?你是否把他当作我?”他突然苦笑一声,“而我却只能在这样的你面前,一坦心声吗?”
为何他的语气里会带着那么一份淡淡的无奈?
“或许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他的手离开了我的脸颊,那指尖所带着的凉意也慢慢褪去。
我能感觉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我,呼吸亦在咫尺之间,所以我只能闭着眼睛,假装酣睡。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
他一夜无眠,我亦一夜未睡。
等到阳光从窗户中透入,淡淡照射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睁开了双眼,手轻揉着太阳穴,装作宿醉醒来的样子。
“醒了?”此刻的他,温柔的看不出昨日的一点痕迹。
果然是伪装的高手,可是他到底为何而不得不做?
“你怎么会在我寝宫?”我装作一副身不知何处的样子诧异问道。
“你醉了,这里不是你的寝宫。”他温柔却疏远,丝毫没有昨日的那种踌躇,温柔的眼底深邃的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我环顾四周,然后漠然的问道:“这是哪里?”
“长香苑。”
昨日没看仔细,今日一瞧,这里果然像是经常有人打扫,完全不同于外面的破旧。
“王爷,昨日你到底找我所为何事?”我没有说什么,亦没有透露出一丝的怪异。
昨夜之事,他不想让我知道,而我亦不想让他知道我知道。
所以我们彼此都不会开口提起。而这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
他从怀中掏出那张纸,在我眼前扬了扬,“这便是你要的东西。”
被撕的那一页,果然在他那里。
“你想怎样?”既然撕了那一页,既然约我到这里,他定不会只是为了邀我喝酒。
醉酒,只不过是我临时想到的试探,而亦是他不可预料的意外。
“离开昊,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