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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就是统兵权握在以五军都督府这五个军队体系中。但若想,却必须由兵部与皇帝披红而发放兵符。但如今的状况,因为文官的排挤,使得武官多数要么和宦官合作,要么直接受宦官节制。而以严彧为首的清流体系,又掌控着兵符的兵部。至于最终披红权,又有内阁和司礼监去纠缠。等文官清流体系晃过神来时,却是大势已去,只能艰难的,与阉党争夺着一个个都督府,都司,卫所。
如此一来,国家的军队力量,几乎处处受到节制。文官武官宦官,三方势力不但在政治上互相倾轧,拉拢。更是在军事上,也是寸土不让的夺取着些许资源。而更加可怕的事情是,武官权力削弱到极致,又要受文官宦官的节制甚至是统治。哪有什么心思去训练,政治处一支战力强悍的军队来?大多数的心思,都是放在了争权夺利上。
整个国家,如今表面上看上去庞大无比。但在政治与军事体系上,却是已经烂的千疮百孔。也许稍微捅几下,就会轰然倒塌。三四百万的军队,有强大战斗力的,不会超过一成。还因为三方的互相牵制推诿甚至陷害,绝然发挥不出战斗力。
赵哲虽然历史读得一般,但无数资讯的耳濡目染下,也能感受到如今这个时代。和印象中的明朝末期,是如何相像啊。同样是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庞大帝国,同样从内部腐烂到了极致,最后竟然被一蛮夷小族耻辱的推倒统治,并导致最后那长达一百多年的混乱到极致,荒唐到极致,同样也无比悲惨耻辱的年代。
赵哲心头掠过千百般思绪,心头微微发凉。大赵皇朝被推,那帮子自认为文人傲骨的大臣们,宦官们,武官们,可以通敌,可以投降,甚至可以卖国。但是自己,却又有什么路可走?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崇祯帝走投无路时,挥剑斩杀了心爱的女人和女儿。最后竟吊死在煤山之上,孤零零的,凄惨惨的,只有一个老太监帮着收尸。
若是自己走到那一步,会不会挥剑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多半会的,否则她们的下场,恐怕更加耻辱凄惨。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了皇后的玉容,后背一片冷汗冰凉,脸色不觉发白。
“皇上,皇上。”酥骨而略显担忧的声音在赵哲耳畔响起。
赵哲抬头一看,却见是皇后那堪称完美的俏容上,隐有些倦容和关切。小手端着一红漆方木盘,其上放着一盏热气腾腾的粥。只见她轻轻将木盘放在了书桌上,微蹙着眉头,有些温暖的小手儿在赵哲额头上靠了一下,有些担忧道:“皇上,您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臣妾这就去宣太医。”
“晴儿。”赵哲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轻轻一拽,就将她柔若而无骨的娇躯搂抱在了怀中,将她抱在膝盖上。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有些沙哑道:“放心吧,朕没事。”
皇后那晶莹剔透的俏容,渐渐泛起了一抹诱人的红晕。取了带着幽幽清香的锦帕,小心翼翼的在赵哲额头擦拭着汗水,小脸蛋儿上隐显忧容:“皇上,臣妾本不应过问朝事的。不过,这数日来。皇上您每每秉烛夜读到天色泛白。臣妾,只是太过担心您的身体了。”
“朕,也想每晚抱着念晴宣淫到天色泛白。”赵哲笑着挑起了她下巴,转而又神色之间,又有严肃道:“只是,如今这国家,却正是让朕越看越心惊。朕,把国家败掉,当个亡国之君本没什么,不过是区区一条性命而已。但朕一想到念晴你……朕,就寝食难安啊。”
皇后也是个极其聪慧的女人,只是听到赵哲开了个头,就想到了如果国家亡了。她会是个什么下场。奇怪的是,她此时心中没有半点害怕与恐惧。反而洋溢着一股温暖与安全。那端庄大方,却偏生又娇媚如嫣的玉容,浮现着淡淡的幸福神色。脸蛋轻轻靠在了赵哲的胸膛上,闭着美眸,声音柔柔道:“皇上,若真有那么一天,臣妾愿到地府中和皇上再续夫妻情缘。”
“晴儿~”赵哲内心的深处,仿佛被些什么东西撩拨着,痒痒的,又是暖洋洋的舒适一片。紧紧拥住她的娇躯,嗅着她头发上,身体上那幽幽淡淡而好闻的味道。神色之中,一片凝重。正色道:“朕,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哪怕,要在这天下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哪怕,朕的双手沾染无数鲜血。朕,也会让晴儿你好好活着,好好当朕乖乖的皇后。”
“皇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臣妾,永远追随着皇上。”皇后那柔弱的双臂,也紧紧拥抱住赵哲的身体,微微呜咽道:“不知道为什么,臣妾,晴儿好想哭……”
“晴儿乖,是朕不好,勾得你伤心了。”赵哲温柔的,轻轻擦拭着她眼角泪水,柔声道:“晴儿不哭。”
第二十七章“龙颜大怒”
……
十二月初七,大雪。
两个月来,这俱是也好,皇后也罢,一个个人,一件件事。渐渐地,将赵哲的思维习惯愈发的适应起皇帝这个身份了。而属于原先他那个年代的赵哲,也仿佛像是一场梦境般,渐渐模糊,远去。
赵哲坐在了御书房龙椅上,如今的他,几乎已经完全融入到了皇帝这个角色之中。而这人间至尊的身份,以及渐渐强大的实力,使得他内心越来越强大。很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拿了杯茶品上半口,气度沉着而让人看不透深浅。整个人的气质,不知是因为修炼御女心经之故。还是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渐渐养成的威势。而变得益发让人不敢直视,隐约间让人觉得有些压力。
这御书房中,数个青铜兽头暖炉,炭火正旺。烧得这一整间还算空旷的书房里暖洋洋的。
又是一个小朝会,已经是第十次小朝会了。除开第一次小朝会还稍微讨论些事情外,赵哲几乎就是将他们招来消遣半点,什么事情都不谈。一个个,让他们杵在堂下,而他,则是悠闲地边品茶,拿着本史书优哉游哉的看着,看倒也罢了,还要做出一副慢慢摇头晃脑,仿佛入戏很深的欠揍模样。
这些文官体系的一线大臣们,渐渐地弄不懂赵哲真正的意图。往往这么半天后,皇帝就会打发他们走。也有人着实站不住了,故意挑了些事情出来向赵哲汇报,请示。谁料赵哲,每次都是推脱过去,直道此事不急,回头再议。然后又是一头扎进去看史书。这十几个一线文官大臣,仿佛整天闲着没事干,就是用来陪皇帝读书的。不对,比侍读还要凄惨些。毕竟侍读什么的,还有机会坐坐喝喝茶,吃些儿点心。偏生那可恶的小太监,还要时不时的送上些御膳精致点心,干果蜜饯之类。
就在绝大多数之人,都以为今天又要陪着皇帝干站半天了时。一向老眼昏花,昏昏欲睡的督察院左都御史韩晃,迈着颤颤幽幽的步子向前一步,跪拜而下。咳嗽了几声,用那苍老的声音喝道:“陛下,老臣有折启奏。”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折子,双手递过了头顶。
沈逸君之类,则是对他露出了同情之色。他们虽然文弱,却还胜在略年轻些,站这半天虽然同样累个半死。却总比已经六七十岁,从来都是醉眼惺忪,不爱说话的韩晃强。各自心中估摸着,莫非这若有若无的老头子,着实打熬不住了,故意跪下喘口气?不过,这也是徒劳之计,之前已经有好几个这么干过的,皇帝却是半个没睬。
但是,那个同样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内阁首辅严彧,昏沉的眼眸里,却是爆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耷拉着眼皮子,闭目养神了起来。
“哦?先平身吧。”赵哲放下了史书,脸色有些好奇的看着韩晃。对小多子挥手道:“韩卿家可是难得有折启奏的啊?去给朕拿来瞧瞧。对了,小虎子。给韩卿家搬个坐,沏个茶。”
“谢吾皇恩典。”韩晃在小多子快步上前扶住后,慢吞吞的起身。也不顾那些同僚羡慕的眼神,径直在凳子上坐下,喝起茶来。一对老目中,混沌一片,仿佛没有半点神采。
“让朕猜猜,韩卿家莫非是想告老还乡不成?”赵哲自行微笑着说了个冷笑话,接过小多子取来的奏折。态度随意的打开一瞧。
在场不少人,也是估计韩晃故意找点事情出来,督察院有屁个事情能启奏啊?或许只是想提醒一下皇上他年纪大了,熬不住站了。尤其是,似乎这韩晃,还是当今国丈的坐师,算是皇后娘娘的长辈。赖点面皮,省得遭这无妄之灾。
正待除严彧外绝大多数人都神情轻松时,赵哲的脸色,却是渐渐严肃了起来。眉头一皱,整个懒散的坐姿也是变得一正。越看那折子,脸色越是有些铁青。
沈逸君察颜观色之间,发现的皇上脸色略见难看。心中不由得暗骂,韩晃这糟老头子,究竟在折子里写了些什么东西?怎么一下子,让皇上似乎有些恼怒了。千万别整点事情出来,惹恼了皇上。以后就不是“罚站”半天,说不得会把上午都搭进去。都怪老魏那家伙,上次明显是他惹皇上生气了。
“荒唐!”
“砰!”赵哲怒喝一声后。重重一巴掌打在了书桌上,竟然将那黄花梨木的书桌,也是拍得响声震天,上好青花瓷茶杯被震得翻了个身。滚落在地,啪一声脆响。让所有的人,一下子提到了半空中。似乎,皇上龙颜大怒了。
“请皇上息怒。”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严彧,跪拜而下。
其余人等,也是飞快的一个个跪下,请求皇上息怒。
“真是岂有此理。”赵哲将折子,甩到了堂下,脸色铁青而冷哼道:“尔等均是朝廷肱骨大臣,国之栋梁。一个个,都给朕看看。这天下,还是太祖当年誓言要给百姓一块安居乐业的土地的天下吗?”
沈逸君距离那折子最近,与他胖子身材不符合的速度先抢了过来,飞快的翻看了一下。却是脸色古怪的,盯着魏明华看,仿佛个死人一般。转而,他又将折子递给了其他人。一个个看完后,都只是看了魏明华一眼,低着头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刑部尚书魏明华,能够混到今时今日,自不能是个头脑简单之人。从同僚那露出的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