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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讨厌的山,想挡住什么!
这个想法一冲进他的脑子,便让他心底一阵阴暗。
见叶景辰迟迟没有反应,年轻的郭太医不禁有些焦急起来,他本来便没有多少信心,此刻更觉得心底发寒:“太子殿下,微臣真的钻研了许久,而且那本医书上也有一个治疗法子,虽然……虽然有些惊世骇俗,微臣倒以为可以一试。”
不能怪郭太医紧张,他因为年纪和资历,在太医院一直被压制着,这一次能与皇上随行南下,已经用了许多门路。皇上这个病来的急促,却让他觉得绝对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只要将皇上治好了,自己便能……一步登天。
然后,叶景辰听了这个消息,脸上却没有一点儿喜色,心底好像被人重重地扯了一下——已经到了嘴的东西,却又被人想从嘴巴里夺了出去。
这叫人怎么忍受!
好一会儿,长长的安静甚至让郭太医都觉得难以忍受了,他微低着头,有些怯懦地抬头瞥一眼叶景辰,却又不敢再说话了。叶景辰这才忽然开口:“大胆!试一试……你居然刚让皇上试一试!”
郭太医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猛地跪在地上,急急忙忙地开口:“太子殿下,微臣错了,微臣该死……可是,皇上这病,总不能这样拖着。”
叶景辰停住脚步,抓着圣旨卷轴的手又紧了紧,说话的语调泛着许多冷意:“即使拖着,也不能让你随便试一事!”
如此坚决的语气,让年轻的郭太医全身一颤,瑟瑟地俯***去,再不敢有其他任何想法:“是,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明白了,你便退下吧。”叶景辰的语调冰冷,挥手朝着郭太医的开口,表情冰冷。
郭太医全身一颤,急忙退了下去。
终于是剩下一个人了,叶景辰“呼”地松了一口气,眼睛遥遥地望着远方,心底却又忽然涌起一阵沉重的感觉。
叶睿洛……自己对他小心翼翼,伪装孝顺,却也做了这些日子半真不假的父子。
“哈哈,太子殿下……果然是手段决绝,杀人不见血啊。”傅雪娆此刻微靠在桅杆上,薄薄的雪丝从天空撒下来,飘飘扬扬的,撒在他的身上,看不真切,却更衬的他风采决绝。
叶景辰的脊背一僵,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傅雪娆。
傅雪娆感觉一丝危险的光向自己射来,却仿佛一点儿也不怕,只是笑盈盈地继续开口:“怎么,做了事情,也不能让我说一声。”
叶景辰愣了一会儿,又慢慢笑道:“哪里什么手段,只是不想让这些庸医在父皇身上乱试,如此而已。”
傅雪娆看他说谎着,心不跳,气不喘的模样,忍不住有些佩服了:“太子殿下的演技,果然不同凡响。”
叶景辰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冲着傅雪娆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然而,更让我郁闷的是……即使我将今日的事告诉别人,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傅雪娆微微低着头,一半玩笑一半当真地开口说着。
“只要她不相信便好。”叶景辰冷语一声,这会儿已经慢慢走远了。
傅雪娆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奈地点点头:“是啊,她不会相信的。”
龙舟虽然一路逆风逆水,却因为形势急迫,在奴隶之外,又招了些人……本着人多力量大的原则,便是一路北上,只用了十四天便已经回到了京城。
叶睿洛已经很虚弱了。
太医开的药,只是将他身上本该越来越多的红色斑点抑制住了,对于他的身体里面,却好像毫无作用。
“父皇,父皇……小心。”叶安平小心翼翼地扶了他,眼泪从来不曾止过。她是真正哭的,也是哭的完全不用顾忌的一个。
然而,叶睿洛推开了她:“安平,让我自己走。”
叶睿洛明明看起来如此虚弱,此刻却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走着——他知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能做的,便是安然地让太子登上皇位!
“父皇,可是,可是……”叶安平看着她颤颤发抖的身子,眼眶里的眼泪忍不住汹涌而出,“父皇,你……别为难自己了。”
叶睿洛微微一愣,如今有些后悔自己这些年太过宠溺这个心爱的女儿了,甚至没来得及让她知道人心险恶,特别是在这皇宫深院里。
“安平,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叶睿洛这一句话虽然说的艰难,一字一顿都显得十分焦躁,然而每一个字却也是十分清晰的,让叶安平听着,一下子好像心脏被掏空一般的没有安全感。
“父皇,父皇……”
叶睿洛的身体明明很虚弱,却是坚毅地一个人独自往前走。
“太子哥哥,”苏亦凌跟在他们身后,心底居然也忍不住涌起一阵伤感,眼神依然徘徊在叶睿洛身上,却开始朝身边的人开口道,“太子哥哥,其实我对父皇的感情并不深。”
“嗯。”叶景辰轻应一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却觉得很难过。”苏亦凌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思,总觉得心底揪揪的,很不舒服。
叶景辰轻抿了一下下唇,好一会儿忽然转头朝着苏亦凌问一声:“你希望……父皇活下去?”
“那自然。”苏亦凌理所当然地开口。
“那,”叶景辰又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开口,“如果父皇和我只能活一个。”
苏亦凌“呃”了一声,全身发愣——叶景辰并不是喜欢开玩笑的类型。
果然,这会儿他安静到极致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带着抑郁和阴霾。在这些情绪后面,好像藏着浓重的担心。
——这般没有安全感?
苏亦凌虽然有些不解,却马上反应过来了。
“讨厌啦!”苏亦凌轻应一声,然后急急地吐了吐舌头,有些撒娇一般地开口道,“当然是选太子哥哥啦……”
苏亦凌从来便将别人如何对自己,自己便要怎么对别人的原则放在心底——与太子哥哥相比,叶睿洛在她心底,实在算不上亲人。
“辰儿……”叶睿洛轻唤了一声。
叶景辰连忙跑过去,跟在了叶睿洛身后。
苏亦凌微微一愣,也跟着叶景辰的脚步,冲过去将叶安平扶住,伸手将她的眼泪抹去:“安平,别哭了。”
“可是,可是,父皇刚才为什么仿佛与我将遗言一般……为什么他好像要永远离开我一般。什么叫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啊,我一生下来父皇就照顾我的,忽然让我自己照顾自己……我怎么做的到。”叶安平已经惊慌失措到失控了,她只觉得恐惧和害怕,还有那汹涌而来的无助感让她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苏亦凌,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苏亦凌“哎”的一声,轻叹一口气:“安平,你要勇敢……你只是失去了一个亲人,而我失去了全部的亲人。”
“你怎么会……”叶安平红着眼睛,不明白地看着苏亦凌。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苏亦凌“呵呵”地干笑了两声,伸手拍了拍叶安平的背:“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会从新找到最在乎的人。”
就像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也不是一无所获啊!
“我,我……”叶安平从来不知道自己这般没用,只能紧紧地咬了下唇,无能为力似的叹一口气。
叶睿洛与叶景辰已经进入太和殿。苏亦凌扶着叶安平在外面等着。
这是一个寒冬,雪,下了一阵,又是另一阵,一直没有多少停歇。步子踩在雪地上,会留下一个深深浅浅的脚印,在这皇宫的雪地上交织成复杂的图案。
文武百官此刻已经在那里候着——等待着叶睿洛宣布圣旨。
他们的脸色也如这漫天的雪花一般,发着些寒意。因为,他们惊讶地看到了如此模样的叶睿洛。
是的,叶睿洛此刻的脸色很苍白,那发紫的嘴唇和脸上好像永远也褪不去的淡红色斑点的痕迹让他显得着实有些恐怖。
然而,他的步子此刻显得十分坚实!
踩在雪地的时候“吱吱”地响着,又留下深重的脚印,进入太和殿,也是一阵一阵地响彻着。
一步,又一步,叶睿洛挥手不让叶景辰在旁边搀扶着自己。
无论如何,叶睿洛有着一个君王该有的耐力,他不能在自己最后一次以君王名义走近太和殿的时候,显得如此狼狈。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叶睿洛坐在那雕刻着腾飞的黑龙的龙椅上,眼神平静地让人琢磨不透,“读……圣旨。”
叶景辰也跪了下来,微微地抬起头来看着叶睿洛。
君王对着太子微微扬了扬嘴角。
——是的,君王能撑着回到皇城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他实在不相信自己还能创造其他奇迹……所以,该是结束和重新开始的时候了。
那一卷金huangse的卷轴被打开。
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太和殿扬起。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蛮华十二帝叶睿洛,因多年Cao劳成疾;现让将皇位传与太子叶景辰;希各臣子忠心蒲佐,万心归一,造我蛮华盛世。”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齐呼。
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叶景辰环视着两旁皇子嫉妒和努力掩藏嫉妒的眼光,终于找到了真实的感觉。
第1卷 第97章 喜怒哀愁
有些时候,并不是真正经历的人才会紧张……甚至与,在一旁等待的人,会显得比本人更加忐忑。
明明刚才看着叶景辰进去太和殿的时候,苏亦凌还能笑得一脸没心没肺,即使心情有些阴沉,也是因为叶睿洛和此刻显得十分虚弱的叶安平,而不是他。这会儿,迟迟不见叶景辰出来,苏亦凌却忍不住轻声地嘀咕着:“太子哥哥他们到底在磨机什么啊,现在还不出……会不会遇到什么阻碍了。”
苏亦凌这样的话也不是胡言乱语,虽然叶景辰是太子,但是确实还没有到了万人归心的地步。叶睿洛此刻毫无预兆地忽然倒下了,如此突然地传位,当然会有人不服。
叶安平听着话,微微低着头,垂眉之间多了许多女人的柔弱,却没有开口说话……这个被宠溺得有些嚣张的公主,好像一夜之间被Bi着长大了。
天空飘扬的雪花,这会儿又更大了一些,本来深深浅浅的脚印一瞬间又被雪花掩盖了痕迹……一切都显得很平静,然而这平静却让苏亦凌觉得心底空落落的,惊慌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