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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英朝益两个看着她背的包袱沉重,便轮流替她拿着。她个子小,走的又慢,到了晌午才走了一半的路,还累得脸色通红,两人无法,只好在一个小镇子上给她雇了脚力。
温华这是头一次骑驴,她被眼前的活生生的“庞然大物”吓得不敢往跟前凑,恰巧那头毛驴转过脑袋冲她高亢地叫了一声,她“刺溜”一下就躲到朝英身后去了,把朝益乐的哈哈大笑起来。
朝英笑着把她从身后拽出来,将她举到毛驴背上做好,又把几人的包袱系在一起搭在驴背上,让她扶好鞍子,加快了脚步向县城赶去。
到了下午日渐西斜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县城,找到邓知仁所说的吕家镖行,青砖围墙,黑漆大门,门两边挂着“仁结八方宾客义聚四海英雄”的对联,门口有一块大青石,上面阴刻着“吕家镖行”四个大字,显得安定又肃穆。
温华从驴背上滑下来,觉得手臂已经僵硬了,跟租驴的道了声辛苦,又从兜里数了三十文钱给人家。
邓知仁听门上的小厮说有三个小子找他,跟镖行里知会了一声便出来了,看三人风尘仆仆的,伸手将他们的包袱挎在臂上,“走,先吃饭去。”
温华回头又望了两眼吕家镖行的大门,“二哥,你这样出来没事儿么?”
“没事儿,”他拍拍她的小脑袋,“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儿。”
邓知仁将他们领到附近的一个小饭馆,显然他平日里是常来的,店主兼小二热情的将他们引到里面,一人要了一碗面,又点了三个菜,看着三人风卷残云般扫清了桌上的所有食物,他笑眯眯的会了账,“走,去看看你们的住处。”
店主带着他们从大堂来到后院,原来这里前面开饭庄,后面开客店,吃住倒是极方便的。
店主打开一间屋子,里面一张大炕,靠门处一个盆架,一张桌子,两张条凳,温华他们进去看了一圈儿,店主抱来了褥子和被子,“客官,要热水只管知会一声!”
待店主离开,温华把被褥举起来使劲抖了一阵儿,朝英和朝益也有学有样的抖了抖。
邓知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家店算是比较干净的了,在外面住店也不过是凑合凑合罢了,且忍耐几日吧。”
温华铺好了床,下了炕,坐到条凳上,“二哥,什么时候出发呀?一路上还需要带些什么东西么?”
邓知仁看了看他们铺开在炕上的行李,“后天天不亮就要出发,所以明天晚上你们就得把住店的账结了,到时候我过来,从这儿到运城要走一天半,一路上除了吃饭睡觉以外是不停的,所以你们三个要准备好干粮和水。等到了运城,会停留三天,然后再回来。”
“那一会儿我们去买几个水袋吧?”温华想了想,又问道,“二哥,我们跟着镖车,要花多少钱?是走着去还是坐车?”
邓知仁笑了,摸摸她的脑袋,“就你们这腿脚还想走着去?有客人和你们一样要跟着车队走,到时候你们和他们坐一辆车。钱的事儿你不用管,有哥呢。”
温华不甚赞同的瞧着他,“二哥,我带钱了。”说着就要把自己随身的布包打开让邓知仁看。
邓知仁微微一笑,拦住了她,帮她把布包合上,使了个眼色,“二哥知道,你能有多少钱?以后留着买纸买笔吧。”
温华会意,自己刚才声音太大了,这是客栈,谁知到会遇到什么人?还是小心些为妙。
邓知仁抬头看向朝英朝益兄弟两个,“你们呢?”
朝英看看朝益,也放低了声音,“我们出来时每人带了两贯钱。”
朝益凑上前去坐到了温华的身边,难掩好奇,“二哥,听说路上会遇到占山为王的强盗,是真的么?”
邓知仁弹了他一个爆栗,“还没起行呢说什么丧气话?吕家镖行在晋州地界上也算是响当当的名号了,大小的山头没有不买面子的,再说即便……也不过是劫财,你们不轻举妄动就不会出事。”
随后邓知仁又给他们算了这些日子预计的花销,又告诉了他们如何省钱,这两贯钱是将近十天的花费,省着用的话差不多还能剩下五百文,这让兄弟俩十分欣喜,五百文对他们而言可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财。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话,邓知仁便带着他们去街上买了水袋,一人一个,可以背在身上,又领他们去了鞋袜行,买了新鞋新袜,这些东西每人花了不到二百文,价钱倒也合适。
回来以后邓知仁又让店家送来了热水,看着三人洗漱了,才离开旅店回了镖行。
天黑睡觉的时候,温华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反而是朝英朝益兄弟两个有些别扭,他俩一个十岁,一个十二岁,正是懵懵懂懂的时候,只知道不能和小姑娘睡一个炕上,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好该怎么睡,一扭头却发现温华早已呼呼的睡着了。
今天赶路赶了大半天,到了县城也一直没歇着,温华早已疲惫不堪,躺到床上没多大会儿就开始觉得浑身肌肉酸疼酸疼的,两兄弟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她也顾不得了,只是集中精神让自己全身放松下来好尽快睡着。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三个人就醒了,起身洗脸刷牙,温华没梳过男式的发髻,费了半天的劲才梳整齐了,跑到旅店临街的饭堂端了早点,十个烧饼,一人一大碗豆浆,还有两碟咸菜,回来时见朝英和朝益还在院子里蹲马步,“朝英哥!朝益哥!吃饭了!”
把早点摆在桌子上,她看着热腾腾的豆浆,觉得口水涌了上来。
先喝一口吧,就喝一口。
真香!温华许久没喝过这么香浓的豆浆了,忍不住又端起来喝了几口。
恰巧朝英朝益兄弟两个活动着手脚回到屋里,朝益看见她捧着碗,便一个猴蹿跳了起来,学着戏文里的武将喝道,“哇呀呀呀~何方小贼!胆敢偷吃!”
温华一口豆浆险些没喷出来,她抹了抹嘴角,拿起一个烧饼衔在嘴里,示威似的瞪了他一眼。
朝英则把他拽到了凳子上坐下。
“朝英哥,今天没什么事儿,咱们怎么安排?”温华两个烧饼、一碗豆浆下肚,已是十分饱了。
朝英看着自己和朝益才吃了一半,不由说道,“妹子,吃得太快对肠胃不好。今天想干嘛?”
朝益抢先说道,“咱们去街上看看吧?”
温华也愿意去街上看看,毕竟昨天只顾赶路了,什么也没顾得上看。
朝英瞪了他一眼,朝益立刻就老实了,他清清嗓子,跟两人定下约法三章,不许乱买东西,不能到处乱摸乱看,要一起去一起回,不能独自行动,三个人中午之前就得回来。
温华知道他们身上的钱都是串在一起的,若是要买东西,当街掏出一大串钱未免太过惹眼,便建议他们拿出一百个钱单独串成一小串,剩下的放在包袱里绑在身上,这样不至于轻易被人盯上。
兄弟两个觉得她这个办法很好,就照着做了。温华则取了腰间布袋里的铜钱和两三个银角子塞到袖口的暗袋里,衣摆放下,腰间的布袋便看不出来了。
到前堂跟店主打了声招呼,又问了集市的方向,几个人便离开了旅店。
集市上十分热闹,人头攒动,此时天已大亮,卖各样货品的堆满了道路两旁,卖菜蔬的,卖鱼虾的,卖布匹的,卖碗碟的,卖旧物的……两兄弟把温华夹在中间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很多时候只是看看,偶尔问问价钱。
马吊与镖行
温华买了一包炒瓜子儿和一包蒜香花生,又在一个卖小孩儿玩具的摊位前驻足良久,直到被其他的小孩挤出去。
她倒不是童心回归想买玩具,而是看到了一副纸牌,那纸牌上的图案有些看不清楚,不过,这倒是让她想到了麻将,小时候跟着爷爷出去玩,那些老爷爷老奶奶玩的麻将不是一块块的,而是一种约七分宽两寸长的硬纸牌。
她指着那副纸牌,“朝英哥,那个卖两百钱的是什么呀?这么贵!”
朝英伸长了脖子,“那是马吊牌。”
马吊?不就是麻将的前身,只不过马吊只有四十张或六十张,而麻将更多。
离开了卖玩具的摊位,继续一家一家的看下去,朝英朝益在一间铁铺前站住了,温华对这个不感兴趣,东张西望的恰好看到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想起刚才看到的马吊牌,未来枯燥的两天要在车上度过……
她跟两兄弟打了声招呼,抬脚进了文房店。
店里的伙计正叉着手倚在柜台旁边儿打盹,听见动静便抬了抬眼皮儿,见门口进来了个少年,打量了两眼,瞧着像是要买东西的,“小客官,要看些什么?”
温华在店里扫视了一圈,“你们这儿最硬最挺括的硬纸拿来瞧瞧。”
店伙计转到后面搬出了一摞纸,不太厚,却很细密挺括,每张约有一尺宽七寸长,两面都印有暗色的万字不到头的图案,有豆绿色的,还有大红色的,“一张三十文,裁开加十文。”
温华仔细的看了纸质和硬度,觉得应该能用,“要三张豆绿色的,都裁成七分宽两寸长。”
掌柜不在店里,这三十文手工钱自然就落到了伙计的腰包里,他手脚麻利的取来切刀,调好尺寸,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裁好了,用一张麻纸包好,递到温华面前,“承蒙惠顾,一百二十文。”
温华取了一小块银子,等伙计找了零钱便离开了。
回到铁铺门前,两兄弟还在那儿看着,她等了一会儿,见他们还是舍不得挪动脚步,便拽拽他们的衣袖,“时间不早了,咱们下回再来看吧?”
几个人逛到中午,肚子饿的咕咕叫,便回到了店里,用了些饭菜。
温华跟店主借了笔墨,回到住处敲开了门,两人正在屋里数钱呢,她随手锁上了房门。
兄弟两个在集市上买了一团麻绳,要将身上的钱全串成一百个一串的。
她磨好了墨,取出裁好的卡片,一万到九万各四个,一条到九条各四个,一饼到九饼各四个,东西南北中发白各四个,梅兰竹菊春夏秋冬各一个。
温华认真的在卡片上写着。
朝英串好了铜钱,起身来到温华身边,看了一会儿,“这是干嘛?怎么写这么多?”
温华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这是新式的马吊,朝英哥,你帮我写一会儿吧,我手腕都酸了。”
朝英笑了笑,就坐下来帮她写,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