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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华看着手里的剂子,觉得心里直犯苦,感叹的想着,其实在那个世界也不是什么都不好的,至少女人没有失业一说,她想起那一个个的银锭金锭,恨不得能拿出来几个让爸爸妈妈也看一看。
温正察觉到她的难堪,开口问道,“妈妈,我今天看见一个男的进了301,好像是新住户?”
关于这个,妈妈倒是知道的,“老梁他们夫妻去他儿子那了,房子空下来就租出去了,上个星期才住进来,好像是实业公司的,看着挺年轻,听说以前在学校工作,他大过年的也不回家,不知道是没买着票还是嫌路远。哎——该下饺子了,温正,上楼去把鞭炮放了,回来再看电视。”
看见弟弟裹了棉袄,她也拍拍手站起身,“我也上去!”
穿了羽绒服,戴上毛线帽,袖着手跟在弟弟后面上了顶楼的露台。这个露台是开放式的,供一整楼的住户共用,北侧三分之一的地方都摆满了太阳能热水器,还有几家住户自个儿堆砌的花池菜圃,然而现在是冬天,不管是花池还是菜圃都光秃秃的,若是下了雪,整个露台上白茫茫的一片,清静极了。从这里还可以看到她上过的幼儿园、小学、中学,还有特别熟悉却并不亲切的医院,妈妈的工作单位,大舅的家,水厂的水塔,菜市场……
看到弟弟掏出烟盒,她伸过手去,“来一支。”
温正看着她,有些发怔。
只露出两只手指夹着烟,未等点燃,就听到身后有个男人的声音,“好姑娘不该抽烟。”
她吓得一哆嗦,烟掉在了地上,回过头去,一个年轻男人从暗影处走了出来,只是因为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脸,她咽了咽口水,“你是谁?干嘛的?”
弟弟上前走了一步,“你是……301的?”
那男人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啊,我是301的,新搬来的,你们是?”
“我们也是这楼上的住户,701的。”
温华拽了拽弟弟,这厮也太实诚了,怎么随便就告诉别人自己住哪儿!不过……这男人的声音好熟悉啊!
温正看了她一眼,举起手里的鞭炮,“一会儿放完了鞭炮,去我家吃饺子吧!”弯腰捡起那支香烟,点着了交给温华,温华倒是不好意思抽了,只捏在手里。
温正把鞭炮一圈一圈缠在晾衣服的铁丝上,“姐,烟。”
她还在琢磨着这男人的声音,觉得特别熟悉,直到弟弟伸过手来,她才反应过来,慌忙递过去。
温正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傻呆呆的,就朝她挥挥手,“后退,捂上耳朵。”
她听话的后退了两步,这时候那个男人也躲了过来捂上耳朵,她仰起头,看清了他的面容——
噼里啪啦——!
温华被突来的鞭炮声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房梁,土墙,热炕……还是这里呢,原来刚才的是梦啊……
新年好大雪
温华其实已经接受了现在的境况,然而在合家团圆的日子里梦到了过去,让她多少有些凄然,她恍恍惚惚的看着房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梦到了爸爸妈妈和弟弟,使她兴奋之余不免生出难言的惆怅,思念越发的纠缠着她,那个人,声音是她丈夫的,但相貌却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她曾经的蜜糖,后来却成为了她的伤心,她的噩梦——一个曾经两次拒绝了她的男人,告诉她“你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让她明白对方对你好未必就是喜欢你,而一些事不是自己努力就能成就,天知道她花了多少心力才将那人驱逐出自己的情感和记忆!
未等她陷入更深的忧郁,睡在她身边的元元就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瘪瘪嘴,哇的就大哭起来!
这厢哭声嘹亮,外面鞭炮声震天,此起彼伏,温华顿时就有了一种群魔乱舞的感觉,她撑起身,把元元搂在怀里哄着。
元元哭的更大声了,平羽从西屋奔过来了,利索的爬上炕,他晃一晃元元,有些笨拙的哄着。
宋氏提着水壶进来了,见此情景,从一旁扯了床被子给平羽裹上,“当心冻着了,快盖好!”
她拍着元元,嘴里哄着,“乖妮儿,不怕不怕——”
元元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红着眼睛一抽一抽的,委屈极了。
宋氏见温华面色有些苍白,摸摸她的额头,“你再睡会儿吧,别凉着了,一会儿饭好了喊你就是了。”
“婶子……我渴——”温华闷闷地喊了一声,坐起身披上了棉袄,“做了个噩梦……梦到以前的……”
宋氏给她倒了一碗水,她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碗,随即抱紧了被子。
宋氏见她神思不属的,有些心疼她,安慰道,“没事,别怕,梦都是反的。”
温华点点头,躺倒了闭上眼睛。
屋里又恢复了寂静。
过了一会儿,“温华,”平羽往她这边靠了靠,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温华摇摇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大年初一过的十分平静,这几天天色阴沉,看起来就是要下雪的征兆。果然,在初二的早晨,小小的雪花开始纷纷扬扬的从高天上洒落下来,渐渐的雪越来越大,有些甚至是抱成一团降下来的。温华本来懒洋洋的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难得有个赖床的机会,顺便舔舐一下心中那个被梦唤起的小小伤口。
然而看到这样的大雪兴奋起来的平羽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愣是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了,嗷嗷叫着在院子里跑了一通。
“温华!温华!看!好大的雪啊!哈哈——”
温华袖着手,满脸的困倦,一顿一顿的点着头,雪花打在她的脸上,冷风一吹,不一会儿就清醒了,大雪漫天飞舞,她心里渐渐敞亮了,伸出手接住雪花,“要是这么一直下下去,足够咱们明天堆雪人的——”
“雪人?”平羽跑了过来拽住她,“现在不能堆么?现在不能堆么!”
温华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这才刚开始下呢,等吧,怎么也要下到三寸厚才好堆。”
平羽失望的看着地上薄薄的一层白,“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宋氏从厨房里出来,笑道,“照这样下下去,到晚上就差不多啦!扫院子的活儿就交给你们了!”又感叹道,“这一个冬天雪水少,地里不知要糟成什么样子,这下可好了!”
温华不明白下雪和收成有什么关系,问道,“为什么呀?”
“大雪盖在冬麦上,麦子就冻不死了,雪水一化,渗到地底下,地底下的虫子就毒死了。”
平羽眨眨眼,想了想,“为什么雪水能把虫子毒死?雪水不是可以煮茶喝的么?”
宋氏笑了笑,“谁知道呢——老一辈的都这么说,反正哪一年雪水足,那一年的收成就好!”说罢又看了一会儿雪,才又回了厨房。
温华看着眼前好大的院子,有些犯愁,前两次下的雪不大,地上只积了一寸多深,二哥还扫了近半个时辰呢,这回二哥不在……可即便他回来了也不顶用啊——年初二走亲戚辛苦不说。说不定还会喝的醉醺醺的,根本指望不上他。
砰砰,砰砰砰!“婶子!婶子!温华!平羽——”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是朝益的声音,他怎么来了?
打开院门,朝益一手提着一个大包袱,另一手提着一个小酒坛和一个纸包,他甩了甩包袱,“大哥寄来的!”
温华赶紧往厨房跑,喊道,“婶子!大哥来信了!大哥来信了!”
宋氏顾不上锅里的饺子,擦擦手就出来了,“温华,去把饺子盛出来。”上前接过朝益递过来的包袱和信,急急的进屋了。
温华手脚麻利的把饺子盛出来端到屋里,宋氏正让朝益读信。
“……两个多月了,虽然她娘家姐姐说不到三个月不能说出去,可儿子想着娘亲是至亲之人,理当让娘亲及时知道,娘亲欢喜不欢喜?”
“欢喜、欢喜——”宋氏笑着,激动的神情掩也掩不住。
朝益继续念着,“她娘家知道了消息后又送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过来,娘亲不必担心,这边有人照料……今冬京城的雪不多,不知道家里的怎么样了?儿子想着,待过两年在京城安定下来,娘亲就过来吧?也让不孝儿在娘亲跟前尽尽孝心,弟弟能一道过来就更好了,咱们一家团圆……这边的镖行可不少……娘亲的干木耳实是好,冬季里菜蔬少,前几日宴请上司,多亏了这木耳让席面增色不少,上司和同僚问儿子从哪里得来的这稀罕东西,儿子说是夏天采了晒干,留到冬天吃的,他们都道这法子好,说今年起也要试做呢。”
“您儿媳给您做了一身衣裳和一双鞋,另有十两银子,儿子在京城花销虽然比以前多了些,可俸禄也不少,年节时上面又给了赏赐,弟弟也该成亲了,娶媳娶低,嫁女嫁高,家里丰裕了,也好给弟弟找个可心的媳妇……”
这回的信特别长,絮絮叨叨的写了五六张纸,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邓知信的喜悦和兴奋,念完了信,朝益把几张信纸按照顺序排好交给宋氏,宋氏轻抚着纸上的字,喜忧参半。
温华也很为宋氏高兴,再过些日子,邓家就又要添人口了呢!婶子就要作奶奶了!见宋氏沉吟不语,便轻轻扥了扥她的袖子,“婶子,看看嫂子的手艺呗——”
包袱打开,照旧是一个小木箱,取下封条,解开绳子——里面有一锭十两的银子和一包衣裳,衣裳用蓝色的绸缎裁剪的,上面绣的福寿花样,简单大方,针脚也很细密。
温华做了大半年的针线,也能分辨出好坏,她里里外外看了,暗道这位的针线活儿还真是不错。
宋氏心满意足的举着衣裳往身上比了半天,才不舍的收进衣箱里。
朝益把放在桌子上的酒坛和纸包往前推了推,“这是我姑姑带来的酒和熟肉,奶奶尝着好,让我给婶子送些过来。”
宋氏笑着点点头,“跟你奶奶说一声,我谢谢她了,难为这么忙的时候还想起我来。前儿我做了不少花山,用了五六样果脯呢,温华和平羽都爱吃,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带回去尝尝。”
朝益在这儿跟着吃了饺子,又和温华、平羽玩了一会儿,就提着花山谢过宋氏回去了。
外面下着大雪,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温华闲待着不想看书,就拿起绣活儿练手,这是个蓝色的肚兜,边上用绿色的丝线绣了喇叭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