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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舍不得去睡——揉揉眼睛,温华打了个哈欠。
“困了?”
“嗯,”困劲儿上来,头一点一点的,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
“你……”房间里飘散着的若有若无的甜橘香,他搂着她,惬意的轻嗅着她淡淡的发香,心里的那簇小火苗越发旺盛起来,“身上好点儿了没?”热烫的掌顺着她腰侧的曲线往上钻。
她脸一红,困意顿时没了一半,想要把他那只不老实的手扯出来,却扯不动。
自从那天洞房以后,两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却是老老实实的没再有动静,一个是身上不适应不舒服,另一个则因为媳妇不让而忐忑。
颜恕搂紧了她,心跳加快。她身上有肉,并不显得苗条,那身软肉生得极好,丰腴有致,光滑细腻,让人摸着就舍不得放手,他想抱她起来,她却扭着不肯,摇摇头,埋进他怀里,颜恕想了想,低声问道,“是不是好了?”说着,另一手也不自觉的伸进她衣裳里。
她腰背最是敏感,被他这样一揉,当即一哆嗦,虽然害羞,却没有再阻止他,浑身无力如一滩水般瘫在他怀里,任他所为。
第二日清早两人请安回来,颜恕就去了书房,温华没什么精神,歪在炕上眯了一会儿,未等睡踏实,就听人报说茶叶铺子管事秦芮光家的来给她请安来了,温华一个激灵就醒了。
秦芮光两年前从晋州调进京城,在茶叶铺子里做了一名管事,他媳妇谷雨和三个孩子自然也跟过来了。
但谷雨因为家里孩子多的缘故,并不常出门,在京城的这两三年里,不过是年节的时候跟着别人一道来给她请安罢了,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这个时候突然来给她请安,必是有事。
简略梳洗换了衣裳,便唤了谷雨进来,“坐吧,是铺子里有什么事么?”
谷雨行了礼,挨着杌子坐了,觑着温华的脸色,道,“您昨儿吩咐的事儿,铺子里都明白了,只是有一桩,今儿一早颜府二太太派人到店里要了各色上等茶叶二十大箱。”
温华脸色沉了下来,二十大箱的茶叶,若都按进价给了二太太,亏的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们掌柜的怎么说?”
“离年后新茶上市还有一段日子,铺子里若是只留些中下等的茶叶,恐怕要影响生意,掌柜的就和他们说店里刚刚做了笔大买卖,如今也没有多少好货了,确实要买的话,得等着从别处调货,再说来的人也没带什么抵押之物,掌柜的说不敢破了规矩,那些人偏不依,要闹,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掌柜的派了奴婢来请主子示下,掌柜的说,那二十箱上等茶叶,照如今市面上的价儿要一万多两银子,看来人那架势,不会轻易罢休,偏偏是颜府二太太要买,他不敢做主,请主子示下。”
温华琢磨着谷雨的话,掌柜的是经年的老人了,不会连这点眼力和魄力都没有,他会这么说,明显别有内情,“那些人还说了什么?颜二太太带了什么话没有?”
谷雨就有些忐忑,想起丈夫嘱咐自己的那些话,道,“当时乱糟糟的,听店里的伙计说,去的人放话说这二十箱茶叶是您孝顺给颜家二太太的,想来咱们铺子必是不缺货的,问掌柜的是不是有意拖延,要坏掉主子们之间的情分。”
孝顺给颜家二太太的?
温华气乐了。
二十大箱的上等茶叶,绕了她几句话就想白白拿走?
她摇摇头,“让人说什么好,真是……见识了!”又对谷雨道,“百十两的生意照顾也就照顾了,这一万多两的货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推了就是!回去告诉掌柜的,把腰杆儿给我挺直了,凡事照规矩办。”
想了想,她又道,“和气生财,也别当面跟他们翻脸,叫你们掌柜的先拖着他们,他们若是要闹,也不要不管,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眼下就是年关了,不能叫他们坏了店里的生意。”
见谷雨听得认真,她拍拍额头,笑道,“瞧我,这些事儿掌柜的得比我明白,我就不啰嗦了,总之一切照规矩来,你们也别怕,我又不指望着她颜二太太养着,怕她作甚?”
谷雨闻言,先前的担忧立即就去了三分,也跟着笑道,“得了主子示下,我们底下的做事也就轻松了许多。”
温华心里打定了主意,“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想想法子。”
第226章 一起想办法
待谷雨离去;温华立即就叫人去书房把颜恕请来。
雁竹给温华倒了新茶;“主子,二太太那边恐怕不好相与。”
温华心里堵了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闻言冷笑道,“笑话,我便是要孝敬;也是孝敬我亲婆婆、亲嫂子,孝敬一个隔房的?谁家的道理!要是真让她白白赚去这一万多两银子;我就白活了这一遭!”
“您消消气;要奴婢说,您犯不着跟她置气;凡事自有该做的人去做。”
温华明白她的意思,叹道,“那是长辈,他又能怎么样?如今看来,她恐怕还有后招,我但凡有一丝退让,都要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正要再说,就瞄见一角青衫出现在门口。
颜恕在书房刚看了两页书,就见小丫鬟来叫,从小丫鬟那儿问不出什么,进来时却正好听见她最后一句,见她神色恹恹地坐在那儿,“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不懂事的给你气受了?”
温华就把事情和他说了。
“岂有此理!”
颜恕黑着脸,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一抬脚就要出门。
温华连忙拉住他,“你去哪儿?”
“去找二叔!这事儿怎么也要和他讲清楚!”
“跟不讲理的人有什么理好讲的?”她使劲儿拽住他,差点儿被他带得摔倒。
他连忙扶住她,紧接着就被她软软的手紧紧握住了,一肚子火气就这样哽在那里,深吸了几口气,歉然道,“你……没事儿吧?”
“你要是就这么过去,我肯定有事儿!”
拉着他进了小书房。
她温言道,“别气了,铺子里倒没什么,只说没那么多货就是了,临近年关,谁家不想着多备些货?总不能把我的铺子砸了卖了吧?但二婶那边恐怕没那么容易混过去,回头你得陪我去一趟太太那。”
颜恕明白了她的意思,叹道,“恐怕太太在二婶那里也不好说话。”想了想,“总要让二叔知道这事。”
温华却不认为颜二老爷能起到什么作用,她摇了摇头,“太太顶多去劝一劝,为我们去据理力争是不太可能了,毕竟太太也有太太的难处……”眼风扫过,瞧见颜恕眉间微动,她淡淡一笑,“只是这事儿总要跟太太分说明白,别误会了什么才好。至于二叔,不是我想得多,咱们告诉二叔又能怎么样?我可不觉得二婶能听得进去。”
“二叔毕竟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温华暗暗撇嘴,下了剂猛药,“我听说祖母去世的时候,二婶就因为行事不妥当被四姑太太教训过?”
颜恕一愣,面上浮现出几分尴尬,“……你怎么知道的?”
温华拉着他的手,“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二叔若是若是能管住她,二婶也办不了那样的事,传出去还带累家里的名声,可见他们家根本就是二婶当家,找二叔有什么用?要找就要找个能管住他们的。”
“管住”二字意有所指。
他终于开了窍,想了想,“给老爷写封信?”
她不说话,低头喝茶。
他悄悄松了口气,凑上去,眨眨眼,“多谢娘子提醒。”
嗔他一眼,“说什么呢——这能是我的主意?让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挑唆你?”
他当即从善如流,一拍扶手,作正气凛然状,“娘子一向贤淑恭顺,二婶这样对待娘子,实是不慈!真让人看不下去!”
温华被他逗得笑了出来,拉着他走到书桌前,“既然如此,就有劳夫君了。”
这般乖巧柔顺,颜恕心里一动,上前“叭”就亲了一口,“好娘子……”
温华脸上热辣辣的,眼刀立时飞了过去,“还不快去写信!”可惜不太有杀伤力,倒像是在抛媚眼。
待温华磨好了墨,颜恕腹稿也打好了,提笔写信,先是慰问了老爹归程辛苦,又交代了一番自己最近看了哪些书,再提出自己想要前去迎接,最后把二老爷进京,二太太强买茶叶的事儿啰嗦了一遍,信写好了,检查了一遍,用浆糊封了信封,“二十五日府衙封印,算上路上的时间,老爷要到腊月二十九才能回来,这几日天气不错,快马去送信,怎么也能赶在老爷回来之前送到。”
千冬气呼呼的进到屋里,“可气死我了!也不知道哪个院子里的小蹄子,在咱们门口鬼鬼祟祟的张望,我去追,她们倒溜得比兔子还快!”
雁竹低声训她,“肃静些,主子歇着呢,你的规矩呢?咋咋呼呼的成什么样子!”
温华披衣起身,皱眉道,“怎么回事?”
虽然雁竹和千冬同为大丫鬟,但雁竹年纪比千冬大,又有威信,千冬挨了训,却不敢回嘴,悄悄吐吐舌头,对温华道,“先前您让我把院子里干完活的人都打发到后头去,让人看紧了门户。我就去找守门的小丫头,正好瞧见两个丫头躲在外头探头探脑的,眼生得紧,我就去问她们是哪屋的,来这儿干嘛,结果那两个倒好,一见我过去,兔子似的扭头就跑,我就去追,直追到后罩房那儿,眼看马上就要追上了,偏被个洗衣裳的婆子拦住了路,还险些泼了我一身水,您瞧瞧——”说着,委屈地抖了抖被溅湿的裙角。
“追丢了?”
“是……”千冬有些心虚的捏着衣角,小小声道,“没跑过她们。”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拦住我的是花园子里干粗活的马婆子。”
温华倒没有生气,伸指点点她,“谁让你平日里不爱动弹!跑也跑不动,罢了,追丢了也没法子,罚你去给我倒壶茶来。”
瞧着温华一点也不吃惊不生气,千冬呆了呆,不由朝雁竹看去,雁竹朝她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
茶奉上来,千冬讨好道,“主子,要不要去查查那个马婆子?”
“查什么?你以为能查到谁?到头来说不定攀扯到谁身上,平白惹来一身臊。”
“主子,咱们就任他们欺负不成?”
温华呷了口茶,叹道,“快过年了,家里要的就是个太太平平年,咱们不生事,可也不能躲着、怕着。”
有些事躲是躲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