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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了。
马小星想起那夜热闹的家庭聚会,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了,她顺手给张玉堂右手上套了上次集市上掏来的那副手链。
为了熬过漫长的冬季,有些部落会越境过来抢些粮食牛羊,张玉堂和他们有过几次小范围作战,他把军队散成扇形做了周密的布置,各个要道上都安排了人把守,盗贼休想再越过来。
冬至过后,他去白马山巡视,一夜之间大雪飘来,连续飘了十几天,一个月过去了,张玉堂还没回来,马小星急得团团转,他当初走时并未做长久留在山中的准备,单衣单裤又没吃的,人怎么能熬下去?
这一天,马小星走进留守官兵的帐子里,守值官竟然是李刚,李刚看到马小星也楞了,上次被张玉堂军棍打了个半死,一个多月没下来床,这仇他可是记在心里了。
“玉堂被困山中,要送些御寒的衣服和吃的才行。” 马小星不想跟他多啰嗦,直接说。
“雪封了路,人怎么进去?”李刚巴不得张玉堂死在山中。
马小星盯着李刚看了一会,突然贴身靠过去,李刚吓了一跳,捂住脖子,大声道:“你想干什么?”
“李队长若不肯去,给我一队人马,我送进去”马小星沉声道。
李刚一瞪眼那怎么行,嚷道:“一娘们”话还未说完脖子后面一凉,又被小剑压住了,娘的又来这一套,他怒了,张口要骂人,咕噜一颗小药丸被塞进嘴里,李刚一着急梗了下脖子,药丸已经滑进肚子里,顾不得脖子后面的小剑了,转身恶狠狠地嚷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断肠草,十日内若无解药,腹痛不止而死”马小星收了小剑,扬扬嘴角说。
“你这恶毒女人!”李刚伸手去摸腰间的佩刀,动了杀她的念头。
“只要你带我进山,我绝不为难李队长,定把解药送上” 马小星说,眼里却是带了乞求。
李刚气的眼睛通红,瞪着马小星恨得咬牙切齿,想想身上的毒,最后还是点了头。
中午,众人便启程了,共八人:马小星,李刚,六个士兵,还有几条狗拉了三辆雪橇带了些御寒的衣服和吃的。晚上便进了山,天空又飘起雪花,越飘越大,浩浩荡荡铺天盖地的雪花,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下着好像永不停息,马小星心里着急,吆喝着众人连夜赶路,李刚一屁股坐地上说要歇夜,马小星上去直接拽着他衣领,说要解药的话就跟上,李刚只得爬起来继续赶路,心里问候着马小星的祖宗十八代。又走了两天,转来转去又回到老地方,这才发现迷路了,李刚不干了,抽出刀架在马小星脖子上说:“老子不陪你玩了,把解药拿出来。”
马小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说:“你自己拿”
李刚诧异,爽快没好事,惟恐有诈,小心的打开袋子,里面药丸很多,五颜六色的都有,大叫道:“想耍老子,哪颗是解药?”
“永城的保安堂,听说过吗?” 马小星慢悠悠的问。
“知道” 李刚梗着脖子说,是永城很有名的药号。
“我在保安堂做过配药师,精通的就是这配药,多放一味药进去解药就成了毒药,不小心吃错了药,活人瞬间就变成了死人。”马小星小心推开架子脖子上的刀,夺过药袋子塞回怀里,语气里带了一丝狠厉,说:“你老实点,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刚被马小星脸上的凶狠惊了一下,靠,这女人不仅毒还狠,心如毒蛇狠如恶狼。
马小星坚信一定能找到张玉堂,只需要坚持,再坚持一下,她抬头望着远处,在刺骨寒风的推动下,积雪一浪接一浪往前推进,让人感觉处于波涛汹涌的雪海里,从天到地没有一点杂色,全是白色,此刻她深深体会到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和无助。
这边马小星在苦苦寻觅着爱人的踪迹,凤城内张玉田也接到张玉堂的求救信,他心里也是着急担心,怕三弟熬不住,思量了半天后,亲自带了些御寒的衣服和吃的赶往白马山。
山洞中升着火,张玉堂脸色苍白,为了节省体力半躺在地上,这些日子他们杀了随身的马匹充饥,再靠寻些冻死的猎物和洞里一些野生植物维持,每个人都瘦了好几圈,再这么下去怕是有人会饿死,但目前并无更好的法子只能等大哥派人来,转动着腕子上的手链,他想马小星了,这些日子非常非常想她。突然,张宝全在洞外大喊了声:“爷,有人来了!”
“是风城来的,是风城来的。”洞外的士兵欢呼起来。
张玉堂几步就奔出去,看清了来人,激动的大叫了声:“大哥!”
张玉田也急步奔过来,两兄弟拥抱在一下,高兴的相互拍着对方的肩膀,劫后重生的感觉不错。
“看那边,又有人来了!”有人指着远处喊了声,山头上冒出个黑点,是个人。
“那不是李队长嘛” 旁边又有人说了声。
张玉堂也顺着众人指的方向看过去,瞬间,他瞳孔收缩心也跟着收紧了,顾不得跟大哥张玉田解释,就飞奔了出去。马小星看到一个人朝着他们跑过来,是他!是他!她跳起来,伸长胳膊挥着手,很开心的大喊着:“玉堂!玉堂!”边喊边沿着山坡快速的往下跑。
山洞外一众官兵伸长了脖子,不明所以的观望着,一个年轻声音咦了声说:“是个女人呐!”
张玉田看清了马小星身后的几个士兵和拉着的雪橇,便猜了个大概,不由暗暗点了下头,不枉三弟对这女子一往情深,跟众人解释道:“马姑娘也是担心玉堂的安危”
山凹里,两人终于靠近了,张玉堂伸手便搂住了马小星,他眼里是狂喜和不可置信,低下头狠狠亲了自己的女人。
小情侣当众亲热,虽然这男的是自己长官,围观的士兵们仍然骚动起来,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连日来的苦熬终于到头了,大家心情变好了,人间处处有真爱,好多人也想回家抱老婆了。
刚才说话的年轻人摇头晃脑轻声吟道:“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好久好久,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男女才分开,马小星看着他脸上的憔悴和冒出来的大胡子,眼里满是怜惜,张玉堂眼角竟然有些湿了,沙哑着嗓子说:“真想不到你能来!”
“我不想失去三爷!”马小星调皮的眨眨眼睛。
张玉堂现在心里爽快的很,身上暖和了连肚子也不觉得饿了,拉了她去跟大哥打招呼。张玉田刚刚听说马小星他们在山里已经转了六天,不由得心生敬佩,拍了一下张玉堂的肩膀,笑说:“马姑娘真是勇气可嘉。”马小星笑笑说冒雪前来只因担心玉堂,心里不觉得这是多大件事。张玉堂咧着嘴一个劲傻笑:没有几个女人会冒了生命危险雪山里寻夫,但他张玉堂的女人就会。
吟诗的年轻人主动自我介绍道:“小弟我姓黄名子仙,在张将军帐下做文书,姑娘勇气惊人,黄某佩服”
马小星睁大了眼,问:“你就是黄子仙?”
“正是” 黄子仙糊涂了,难道这世间还有人跟他同名?
“你堂妹,她有书信给你。”马小星笑了,这就是徐四郎新夫人推荐的堂兄黄子仙。
李刚缩在后面直盯着马小星怕她忘了给解药,犹豫了半天还是走上前来,马小星爽快的递上解药,脸上很是真诚,说:“谢谢你。”转头又对张玉堂说:“这次多亏了李队长带路,不然我怕是找不到你。”张玉堂看了眼李刚,点了点头。李刚赶紧走开,他现在有些怕马小星,这女人有七十二变,真他妈让人看不懂。
霸道的爱
天已经黑了,马小星还站在军营入口的大道上眺望着远处,她渴望听见马蹄的声音,今儿是十二月二十九日,她和张玉堂共同的生日。
马小星的眼里,张玉堂是个真正的职业军人,把保家为国视为自己的事业,他热爱军事,能从中体会其中的乐趣和常人体会不到的尊严,这种人通常是愿意战死沙场的,很多也确实会死在战场上。作为他背后的女人来说,那意味着担心,分分钟钟日日夜夜的担心,马小星尽量平常心来想这个事,她能做到的是:珍惜和张玉堂一起的日子,其他的她不愿多想,尽量保持积极的想法。
此刻,张玉堂带了人马在白马山口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他已经在黑风口外围布了天罗地网,只等小月族的敌军冲进来,他跺了跺冻僵的脚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看了眼黑漆漆的夜空,现在她在干什么呢?今儿是二十九,他想起了去年这个日子两人共渡生日时的情景。
“爷!” 张宝全急促喊了声。
“怎么样?” 思绪被打断了。
“刚接到情报,敌军已经往虎口峡方向去了,玉田将军要我们从后面绕过去,堵住他们的去路。”张宝全喘着粗气说。
“王朝,你领三千人守在这里,其他人跟我走” 张玉堂立刻对围过来的几个将领下了命令。
众人散开分头行动。
“爷,给”张宝全递上一小瓷壶。
“酒是热的?”张玉堂喝了口,一股热辣辣的液体流进肚里,身体也暖和起来,酒竟然是温的。
“临行前马姑娘在壶外面包了些棉絮,冷酒伤身。”张宝全唠叨着。
张玉堂咧嘴笑了,酒暖了他的身子,心被马姑娘也捂热了。
再回到家时已经是两天后的半夜了,他脱了身上的盔甲进了卧室,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能看清女人没脱衣服就睡着了,她一手抱了枕头,一手虚抓着小剑,脸埋在枕头里,张玉堂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挨着她躺下便睡着了,再睁眼时,看到的是马小星的眼睛,她正握了他的手端详着他,眼里一片温柔,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凝视着对方良久
“什么时辰了?” 他沙哑着嗓子问
“快五更了,你睡了一天一夜”她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
张玉堂起身咕咚咕咚喝完了水,觉得全身还是酸软,身子斜倚在了床上。
“生辰那天,赶不回来,不过爷心里记着呢”他说。
“嗯” 她脑袋轻靠在他肩上,应道。
“那天爷想起你唱的小曲。”他拥紧了她,柔声道。
“你什么时候想听,我就什么时候唱” 她柔顺的很。
他转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感慨道:“为了你,爷也要惜命”刚经历过生死拼杀,这就是张玉堂的心情。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