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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怎么敢在这么多锦衣卫的包围下,做此等不顾后果之事。
闻楚彦谦所言,楚菀华心中的怒意瞬间而消,也开始不解花旻止因何这般。目光移向花清茉,望着苍白秀雅的面容,楚菀华不禁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望向房间之中的其他人,声音顿然冷了下来:“刚才之事,若是谁泄露出去半句,楚王府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人,到时可别怪本郡主心狠。”
楚菀华虽然不主动害人,但是生在王府内院,哪个人手都不可能是干净的。她,自也是如此。
“是,下官遵命!”庄云飞等几位太医立刻跪下,声音之中带着恭敬。他们在后宫前朝已久,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自然清楚,若是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可真是要丢命的。
“好了,都起来吧!”楚彦谦看着极为太医,明亮深邃的双眸中浮现出一道异彩。待众人站好之后,他走上前去,目光顺着刚才利箭所来的方向,刚好正对着站在房间门前的云邪。
“有人猜到王长子要对清茉动杀念,不然这箭来的也未免太巧合了。”楚彦谦低低出声,唇角的笑意仿佛慢慢荡漾开来的波纹一般,愈发的意味深长。随后他看向花清茉,沉思不言。
虽说这么多人诊治,都说这丫头身中剧毒。但若只是从脉象看是如此,实际却并非这般,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楚彦谦走进卧榻,随后将花清茉的手拿了起来,他慢慢的在花清茉的掌心写字,但笑不语。
花清茉感觉到掌心的触动,明白楚彦谦大概是在怀疑自己。不过,她已经用流云针法让自己看着像是昏迷,楚彦谦就算怀疑,也无据可寻。
只是,他在花清茉掌心写下的字,让她微有迟疑。
楚彦谦写,等着看戏。
如此的四个字,已经证明,楚彦谦知道自己在布局算计,而他也从这四字中表明立场,楚彦谦纯属隔岸观戏。
“菀儿,太医们既然说茉儿暂无性命之忧,我们就先回去,替她寻医术高明之人救治。”楚彦谦写完字后,便放开了花清茉,目光看向楚菀华,温声说道。他知楚菀华担心花清茉,自然有些事情看不透彻,不会多想其他。
虽说他想看花清茉到底准备做什么,但却也不想自己的妹妹被花清茉骗的太多。
“的确,我们在这儿也于事无补,但是茉儿她……”楚菀华望着花清茉,声音之中满是担忧。随后,她看向房间之中的华絮和四月,道:“若是茉儿有任何不对,你们立刻派人到楚王府通知本郡主,知道吗?”
“是,郡主。”华絮和四月行了行礼,应道。
“彧卿,好好照顾姐姐。”楚菀华随后又出声吩咐花彧卿,她看得出来,花彧卿比宁郡王府的任何人都要在乎花清茉。
“嗯,菀华表姐。”花彧卿点了点头,声音之中带着承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好好保护她,绝对不会再让人伤害她。”
刚才之景仿佛历历在目,花彧卿从未这般失魂落魄过。他真的不敢想,若是姐姐死了,他今后该怎么办?他真的……不敢想。
所以,为了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他定要好好护着姐姐,决不能让她再发生这般可怕的事情。
“那就好。”楚菀华见花彧卿这般认真,不禁安慰的一笑。“那我们先离开了。”
待楚菀华、楚彦谦以及几位太医出了北院,花彧卿才走到卧榻边,握紧花清茉的手,心有余悸的开口:“姐姐,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小傻瓜,姐姐不是没事吗?”花清茉睁开眼睛,目光看向花彧卿,声音极其温和。她起身坐好,手轻抚着花彧卿俊秀清逸的脸庞,唇角的笑容有着一丝的安慰,却又有着一抹苦涩。
人终究是不同的,两人待她也终究不会是一样。
“嗯,姐姐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没事……”花彧卿低声呢喃,声音之中还有着未消的害怕和恐慌。
花清茉见他这样,有些心疼的抱住他,温柔的道:“放心姐姐不会有事的,以后都不会有事的。”
“我信姐姐……”
这之后的两日,花清茉一直都呆在北院,没有踏出北院一步。白日里,便陪着茉茉与花彧卿,有时还指导花彧卿练武,而晚上则是一如的等待白紫箫到深夜。
虽说白紫箫几近子时才回来,但是两人在就寝前总会对弈一番。而且,白紫箫依旧会带一些奏折过来让花清茉处理,这种情况,似乎都成了一种习惯。两人之间一如过往,平静的仿佛经历了无法诉说的冗长岁月。好像,岁月与时光在他们的面前,从来不算什么。
转眼间,钰阳所说的三日便就到了。
这日夜里,北院房间之中,花清茉坐在罗汉床的一侧,对面坐着的则是难得早归的白紫箫。
两人的目光皆都放在眼前的棋盘之上,赤金与白银打造的棋子在烛火光芒的映衬下,格外的明耀动人,闪烁熠熠。
“茉儿当真是无用,被紫箫你从头算计到尾,茉儿的每一步怕是都在你意料之中吧?”花清茉看着已经定局的棋盘,唇角有着一丝不服却又敬佩的笑。
或许被人算计令她不快,但是白紫箫从头到尾便设计好了一切,这就让她佩服起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般的能耐。
“本督主倒觉得这样很好,看着手中的棋子如自己预料一般行动,这不是极大的乐趣吗?虽说结局有些时候会改变,但是这般看着你下棋,倒真是乐趣无穷。”白紫箫望向花清茉,目光深远的仿佛此时的夜色一般浓暗沉寂。
他墨发披散,长及腰下,深黑的色彩与他过于苍白的面容形成一种极为鲜明的对比,有着一种触目惊心的妖艶。
凤目之上描影华美,灯火之下,似乎蒙上一层光芒的辉彩,滟滟华光,绝世妖娆。
“当茉儿是棋子吗?”花清茉听白紫箫的话,只是很随意的开口,并未因为白紫箫的戏耍有任何的不悦。她懂他,绝不会因为小小的事情生什么气。
收回自己被吃的棋子,花清茉将棋局摆好,目光之中有着一抹倔强的光芒:“棋子也有翻身的一日,我们再来。”
“怕是没时间了。”白紫箫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即使是在夏日的夜里也依旧那般的寒彻。
花清茉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她侧头看着走向房间的人,双眸倏尔变得深远起来。
来人一声烟灰紫色五福捧寿团花长袍,面容俊秀,笑意温淡。他走到花清茉和白紫箫面前,单膝跪下,出声道:“属下钰阳,参见少主,见过九千岁。”
“面容几乎一样,声音听着也未有多大的差别,极像。”花清茉望着扮作花旻止的钰阳,很是认真的观察。过了片刻之后,花清茉笑了笑,道:“唤声茉儿听听。”
钰阳愣了一下,但还是出声唤道:“茉儿。”
听着这相同的语气,花清茉笑了起来,笑容只在唇上,未在眼中。望着她这般,白紫箫并未说话,也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目光冷漠而又深远的望着她。
“紫箫,茉儿恨别人不信我。所以,茉儿不仅要帮奶奶完成遗愿,更要为自己报仇,茉儿会让花旻止知道何为后悔。”
☆、95天生一对
花清茉的声音温如流水,带着一种宁然平和的气息,但是言语之中却有着掩饰不了的冷意。她凝望着白紫箫,目光很是温柔,安静的仿佛冬日里初降的新雪,虽有冷意,但是却风骨清新,浅淡怡人。
“又孩子气了。”白紫箫向后侧卧,身子倚着一边的红色牡丹花靠背,墨发随之落在淡金底绣岁寒三友褥垫上。伸手挑起垂落的墨发,白紫箫指尖慢慢搓动发丝,唇角依旧带着邪魅而又妖艶的笑容。
倏然,白紫箫手一松,墨发猛然的从他的指尖垂落,而他似乎看着滑下的发丝,双眸缭绕着浓深幽暗的黑。
“茉儿,恨一人便要入目记心,如此这般说是恨可以,说是在乎,亦说得通。你如今这般,就像是自己一直养着的一条狗跟别人走了。你想要报复带走这条狗的人,但是即使报复过了,那条狗回来了,你也不会再要了。”白紫箫冷漠的声音仿佛寒冬时节簌簌而来的北风,毫不留情的袭向花清茉,将她掩盖的心思瞬间挖了出来,一览无余。
花清茉笑容微凝,面容上的无所无谓顿时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显得格外别扭,却又孤寂的让人心酸。她沉默,无言,笑容凝滞而落,眼帘慢慢垂下,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白紫箫说的对,一点都没错,她如今便是这样的心思。或许,她就是这样一人,失去的东西,离开的人,即使回来,她也不屑于重新拥有。
“是,那条狗回来了,茉儿也不会要了。”花清茉轻扬唇角,灿若大漠之中盛开的一朵玫瑰,瑰丽妖娆,却又清婉动人。她移到白紫箫的前方,目光凝如水晶,璀璨辉耀,眼中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无论是谁,茉儿都会这般。失去的信任和位置,怎么可能随意的找回?”
“好犟的丫头。”白紫箫冷笑的开口,双眸凝视着眼前的花清茉,眼底似乎一笔一笔描绘出来的墨画一般,越来越重。他伸手捏住花清茉的下巴,金色嵌红宝石护甲以及他的手指同时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凉意。
“所谓离开,要么就是厌倦,要么就是必须放弃。虽然自古以来,世人大多是前者,少人因为个中缘由选择其后者。不过本督主这人,一向觉得该是本督主的,便一生都是,什么样的理由都绝对不会丢开,况且本督主有过的东西,谁也没有资格再有。”
白紫箫的说这话时,目光冷寒,而且毫不掩饰其中的疯狂的占有以及暴戾的杀气。他笑,绝艳的容颜仿佛夏日夜晚,浮光潋滟之中,一池倾力而放的血红菡萏,如血的凄艳,赴死的惨丽,美的让人窒息。
“哦。”花清茉笑了笑,向前一些,靠在白紫箫的怀中。房间中的其他人早已经识趣的离开,此时房间之中仅剩他们夫妻二人。
白紫箫的身上依旧有着一股凉意,就如同她来到这个世界,睁眼那一瞬间感觉到的冰雪一般,似乎从未没有过温暖。弥散在他身上的沉香气息,仿佛沉淀了深深的岁月,无论何时都让花清茉感觉的道无比的安心和宁静。
就像是红